第 129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30      字数:5141
  咎殃、蕴果谛魂和众人眸底的惊异和突生的激动一顿,怔怔扫过充斥着天之佛存在气息的卧房,最后定在了源头石床之上。
  缎君衡黯涩一叹,起身走近几人:“快些把天之厉放在石床上。”
  阿辛收回稳住银针的手,急声道:“都别愣着!没有天之佛!”
  咎殃、蕴果谛魂、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回神缓缓运使功力将托在功力光网中的天之厉移到石床上。
  阿辛当即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掌心提功催化药性分散于银针上,才看向剑布衣:“可以撤掉附着银针上的太极之气了。”
  剑布衣拔出身后佩剑,一启剑鞘,右掌蓄功,引导剑体缓缓吸纳着十只银针中光气。
  石床上的柔暖佛气察觉之上变化,当即催发内部蕴含之佛力化出床体灵气紧紧盘旋相护在天之厉周身,透过黑袍渗入他冰凉的体内,温暖气息缓缓驱散着阴霾。
  天之厉苍白的面色竟在昏迷中奇异的恢复了正常,始终保持着保护姿势的双臂突然一松,落在了身侧,微皱的眉心渐渐平复。
  阿辛诧异一怔,她的药效并没有这么快!这怎么回事?
  缎君衡见她神色,把质辛方才所言对着诧异众人重复了一遍。
  阿辛眸色一喜,当即运使银针配合着石床功效。
  蕴果谛魂怔怔凝视着石床,眸光微涩,片刻后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眸望向床边咬唇死劲儿忍泪的质辛。
  ……
  “蕴果谛魂,石床在,如吾在,吾有事离开青芜堤,质辛有它便不会觉恐惧!你不可能每次都恰好帮吾。”
  ……
  至佛,你可曾想到它有一日会用于天之厉身上?
  阖眸压下涩意,蕴果谛魂走近床边,从怀里拿出六瓣莲花金冠,“质辛,这个,你好好收起来。”
  质辛泪眸一顿后,一直在眼圈中打转儿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直接伸手扑倒了他怀里:“替娘照顾我的叔叔!”
  蕴果谛魂一震,一手扣紧金冠,一手急抱住他,他恢复死前的记忆了!
  “你还记得吾?”
  质辛泪眼朦朦点点头,像小时候般小手揪了他鬓角一屡银色发丝,一扯后,趴在他怀里抽泣道:“妹妹前几日让我想起来的!”
  蕴果谛魂鬓角一疼,眸底却是露出丝涩痛的笑意,喉间微哽,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还跟那会儿一样,一不见你娘了就哭!现在扯了吾的头发,该笑了!”
  “嗯,”质辛光答应,却是搂着他的脖子继续无声哭了半晌,才止住泪,死劲儿擦擦:“果子叔叔,我不哭了。有石床在,娘没有不见。”
  蕴果谛魂涩然一紧手臂,望向床内熟睡的昙儿,暗哑低低叹息一声。
  缎君衡见阿辛处理好了,这才看向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你们回去休息吧,若他醒了吾派人通知你们。”
  他化断灭点点头,突然转眸看向被蕴果谛魂抱着的质辛,眸底闪过丝犹豫。
  缎君衡顺着他们视线望去,抬手一推他们两个:“变小了也是你们魔父,没什么变化,去和他说说话。”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见质辛望过来,惊得幕然收回视线对视一眼,看向缎君衡异口同声道:“等天之厉爷爷醒来,我们再跟魔父相认。”
  说罢,他化阐提看向断灭阐提和净无幻:“你们去休息,吾留下。”
  咎殃见到,突然叹了一声,看向缎君衡:“你也回去休息吧,吾照顾大哥!他们的事等大哥好些了,我们再商量。”
  缎君衡摇头肃重道:“今夜有些事要告诉你和劫尘,不止吾,剑布衣,蕴果谛魂也不能离开。”
  剑布衣转向身边一直等待担忧的三千:“吾送你回去歇着。”
  三千颔首后,和他一同向殿外走去,“一定要快些把五朵莲花寻到。”
  剑布衣见夜里风大了些,解□后披风披在她身后:“放心,吾那日和他们重拟计划时已经将此意说出拟入。”
  蕴果谛魂见劫尘进房将昙儿往出抱,当即抱着质辛跟随。
  质辛突然出声:“果子叔叔,你放我下来,我穿好鞋自己走!”
  劫尘停住站在床边等着。
  质辛利索地穿好鞋,乘他不注意,却突然跑到了石床边。
  蕴果谛魂一怔,刚要出声阻止。
  阿辛眸色一变,已经先他挡住了质辛:“吾的药力正在他奇经八脉中行着,吾可以让你去看看天之厉,但千万别碰他。”
  质辛黑眸微怔,当即颔首:“姐姐放心,不会碰的。”
  阿辛眸色这才一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质辛疾步小心翼翼走到天之厉头部睡着的石床边,身高恰好比石床高出两头,刚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天之厉阖眸躺着,除了多出的十根银针,看去仿如睡着。
  义父没骗他,爹是真的没受伤。
  质辛心底担忧散去,突然趴在床边挨近天之厉耳边,刚要碰不到,黑眸认真看着他阖住的眼睛:“以后我把石床送给你,让娘陪着你。但是,爹,你要乖乖听大夫的话吃药让身体好起来。嗯,不要让娘亲担心好不好?我数三下,爹不说话,就是答应质辛了。”
  “一!”
  “二!”
  “三!”
  果然不说话,质辛黑眸一亮:“爹,你是大人,说话一定要算话,我会替娘亲监督你的。不听话的话,惩罚你,嗯,就把石床收回,继续归我所有。”
  说罢质辛心满意足最后看了眼天之厉,迈着小腿向劫尘跑去:“姑姑,走吧!”
  劫尘垂眸压下眼底涩意,抬眸笑道:“吾要抱昙儿,你跟紧姑姑。”
  质辛羡慕看看昙儿却还是懂事的点点头。
  蕴果谛魂俯身一把将他抱起:“吾可以抱你!”
  质辛看着他的姿势,不由又想起了天之佛,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强压下心底酸涩,低语:“果子叔叔抱我!我很高兴,娘亲一定不会担心我了。”
  蕴果谛魂紧了紧手臂,半晌才出声:“嗯!”
  咎殃目送他们离开卧房后看向缎君衡,“你在中阴界把他教得很好!”
  缎君衡转向银针控制下昏迷的天之厉,叹息出声:“质辛本就是个好孩子,教导无非锦上添花而已,可惜他们无缘亲自看着那一世质辛长大,这一次,本以为,”
  说着,缎君衡突然一顿,良久后才继续黯然道:“偏偏又缺了天之佛。吾方才忘记告诉你,质辛很可能恢复了死前的记忆。”
  在站着的他化阐提和咎殃一震:“何意?是全部都恢复了?可他的模样看起来不像。”
  缎君衡道:“在中阴界质辛这么大时有何记忆,现在他便有。并未有人提过天之佛的事,吾回来时,他却言语中吐露出知道天之佛已死之事。只有这一种解释。”
  咎殃怔然看向天之厉:“昙儿竟也破除了大哥的封印。”
  “应该是,”缎君衡凝眸猜测道:“吾这段时日对他佩戴的紫色晶石灌注灵力养其精魂,只怕亦无形中驱除了部分影响他记忆之因。”
  咎殃皱眉:“何意?”
  缎君衡转向他道:“天之厉曾言,寻到质辛时,他记忆混乱,导致神识受损,才不得已对他下了封印。现在质辛却清清楚楚,不曾哭闹,虽伤心却还算平静的接受变故。”
  说着缎君衡一顿,黯然叹息:“关键,他现在一举一动太像那时的质辛了!懂事聪慧中又带着孩子脆弱的坚强。”
  话音落后,寝殿募得陷入一片无声的静谧,直到剑布衣和蕴果谛魂、劫尘不久后归来。
  缎君衡将几人叫到大厅,和蕴果谛魂,剑布衣详细对咎殃劫尘交代了商讨后的策略。
  探查完天之厉身体内气血变化的阿辛起身,见卧房内人都不见,走向身后的黑金玉石床,坐下靠在床边,凝视着天之佛所造石床上的天之厉,突然垂眸叹了口气。
  跟师父一样,也是个痴情人,真是伤心又伤身,哎……
  众人如何也未想到,这一等便等了五日之久。阿辛日夜不眠,时刻注意着天之厉的情况,他化阐提和咎殃每日轮流着给他替换衣裳,缎君衡不时仍要兼顾处理异诞之脉诸事,便让剑布衣从旁协助,蕴果谛魂抽取时间帮助从善恶归源来的野胡禅和渡如何恢复记忆。
  这日晨起,阳光倾泻而入之时,
  “天之厉!”阿辛刚从殿外取药回来,见石床上坐起意识显然清醒之人,眸色一喜,急声道:“你总算醒了!”
  说罢,疾步走近,站在他眼前伸出胳膊放在他面前问道:“能看见我衣服什么颜色吗?”
  天之厉抵着额头的手一动,微微抬起看不出心绪的深眸一扫,看向不远处的床榻:“床幔是黑底金纹!”
  阿辛一愕,撇撇嘴放下胳膊,刷的转眸望去,好吧,床幔就床幔,他的眼睛无事就行了。
  “大哥!”
  “天之厉!”
  听到阿辛惊呼的缎君衡和咎殃几人疾步从大厅进入。
  天之厉收回视线望向他们几人,深眸一动,微动身子落地,“多谢!”
  咎殃直接走到石床边,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他半晌,紧绷的眸色才一松,“大哥无事就好!”
  天之厉站起身子,转眸凝向充斥着天之佛气息的石床,突然直转身子又向殿外走去。
  众人面色骤变,
  “大哥!”“天之厉!”
  “你要去哪儿?”
  天之厉步子一顿,望向殿外金芒,微眯黑眸,沉声道:“荒神禁地!”
  咎殃和劫尘一怔,“去那儿做什么?”
  天之厉袖袍急出利光,砰地一声大开殿门。
  “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初八暂还是写晚上9点左右~~捂脸,又晚了~~·
  127灭神现莲
  “不可啊!”劫尘、咎殃眸色一变;急飞身按住他的身子,惊慌大吼:“大哥!”
  阿辛、缎君衡、蕴果谛魂和他化阐提眸色一震。
  剑布衣疾步奔至他眼前:“ 先听吾一言;天之佛她……”
  “她死了!”天之厉无波眸色倏然一沉,厉色打断他的话;顿提功力;彭得一声震飞了按在肩头的劫尘和咎殃,怒旋黑色闇气化光疾行。
  毫无准备的剑布衣亦被气劲儿震飞到三丈之外,走至喉间的后半句话顿住,只能急转身化光追去。
  缎君衡飞身接住劫尘;蕴果谛魂则飞身接住咎殃,四人猛提功至极致,凝重追去荒神禁地。
  他真气疯了!毁老祖宗的地儿!阿辛愕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急飞身赶去看情况进展,天之厉这情况是到底恢复没?实在不行再来几只银针!
  金芒笼罩下的荒神禁地,诸祭司正迎着日芒对内中祭台祭祀之物除秽。
  突然铺天盖地席卷而起漫眼黄沙,
  叮铃咣当,砰砰啪啪,刚擦拭干净的神器全数坠地,坠落成渣。
  站立不稳的众祭司眸色大变,刚要协功以抗,
  察觉异常的大祭司皱眉从神殿现身,一看黄沙来势,白袍当即一扫,隔开了身前黄沙,横臂当胸,微俯身,身后白袍曳出一地庄严:“见过王!”
  黄沙之中破空而降天之厉沉冷的威仪身影,利眸扫去,微不可见的异色急闪而逝后,直向祭台走去。
  “立刻带所有祭司出去!鬼邪!”
  鬼邪眸色微怔,起身看向他:“如此重的怒气因何而来?身上之疾,久拖而成,又为何不来此寻祭司治疗?”
  天之厉步子一顿,回眸扫了他一眼,
  “毁了神殿,吾之疾自愈。”
  鬼邪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看向众俯身的祭司:“立刻退出荒神禁地,各还各家,此次担职时间缩短至今日,”
  众祭司眸色微诧,抬眸望向站在祭台上满身死寒之气的天之厉,心底微沉,急忙收回视线,“我们在家静待大祭司之命。”
  说罢,众人起身便要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物。
  鬼邪眸光一扫,“不必,衣服也不需替换,就此离开。”
  “是!”
  静谧中骤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地急促脚步声,偌大的荒神禁地片刻后只剩下了两个人,一片死寂无边蔓延。
  半晌后,
  “吾沉眠千年,昨日刚从疗伤修炼中转醒,” 鬼邪轻抚着白袍袖口神兽祭纹,望向他萧瑟的背影,“今日你就要毁吾神殿,发生了何事?可是地底下那个死过气的神祖惹着了你?”
  天之厉眸色暗沉不语,双臂一张,掌心握拳,黑袍骇人一啸,雄浑功力骤笼周身,荒神禁地之上霎时天昏地暗,紫雷惊天。地动山摇间,尘土砾石横空直降,祭台下的地面已经裂开。
  鬼邪眸色一凝,翻袍提功稳住身子,扫了眼神圣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