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20 10:23      字数:4951
  “里正大人!上回我被人推下山差点掉了小命,凶手还没抓到,我这脑袋上的窟窿也才长好,今儿个我后奶和小姑三婶就算计着把我卖给黄大老爷冲喜,死后陪葬!里正大人!虽说这些是家事,但牵扯到人命那就到衙门里过过了!听说今年新来的县太爷是个公正廉明的大清官,相信也不愿意看见草菅人命的事儿发生!里正大人家也有孙女,要是被人这样算计,于情于理,里正大人怕是都不会放过那些奸人!”
  李笑锦一番话说的李炳文笑起来,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先挑了他没有抓到凶手的错,又往衙门上扯了一圈,拿他孙女做比较,于情于理,这口气他要是不替她们娘几个出,那就跟奸人一伙了!没想到摔了一回脑子性子倒是变睿智了!看了李郎中,眼神闪了下。李郎中在村里行医几十年,没收过徒弟,却突然收了李笑锦,怕不是单纯同情李笑锦的!
  李炳文正要说话,那边冯氏就已经小声嘀咕着骂上了,说李笑锦丧良心,白眼狼,养活了几年,竟然砍她,是大不孝!不过碍着里正在,没敢放开了骂。
  李炳文听着喝了冯氏一句,倒把冯氏卖人冲喜陪葬的事儿说教了一通。李长禄趁机求分家,冯氏死活不同意。
  “娘!我愿意净身出户,你就把我这一房分出去吧!”李长禄知道今儿个要是不能分家,何氏肯定会带孩子走,决绝的样子,怕是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冯氏一听净身出户就犹豫了,不过一想闺女的嫁妆还不够,又哭喊起来,
  “我一个孤寡老婆子临老要被儿子算计一把!老头子早早的死了,儿子们也都娶了媳妇翅膀硬了,不要老娘,不要妹妹了!可怜我老了老了被自家养的白眼狼砍成这样,连闺女的嫁妆也攒不起了!”
  外面听着的就有人摇摇头。李长禄吭也没吭,他家里几个孩子也都大了,要是净身出户,不说住的地方,现下就要为一日三餐发愁,哪有能力还给小妹准备嫁妆!?
  冯氏哭喊了一会,见李长禄不接话,冷哼一声,
  “想分出去也行!当初何氏是咋算计着进的门还记得吧!?我也白给你养了几年孩子,收容你们这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想要分家出去,就拿五十两银子来!否则免谈!”
  李笑锦听见一片吸气声,心里也好奇何氏当初嫁过来的到底干了啥事儿,让冯氏这么捏着何氏!?分个家还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银子!这乡下日子虽然不好过,可粮食蔬菜都是地里产的,也就买点油盐啥的,一大家人一年也花不到几两银子。这老妖婆还真敢开这个口!
  第032章:偏心没边
  李长禄一听要五十两银子也呆了下,冯氏说出口也有些恍惚,不过看到李笑锦姐俩,一个个都长了一副狐媚子的脸,那些有钱人家可不就喜欢她们这样的!?要是嫁出去,肯定不止五十两!这么一想还觉得少了。
  看冯氏愤恨的样子,李长禄绝望的看了眼何氏,别说五十两银子,就是五两五钱他都没有!
  “娘!我就是卖儿卖女也没有五十两银子!儿子不分家了,我这就休了孩子他娘!让秀莲带着孩子走!”
  冯氏愣了下,倒是想不到二儿子竟然为了别人的闺女不受她拿捏,就休了媳妇!看着何氏眼里都是怨恨,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撺撮挑拨着我儿子散了家,算计我们替你养大了孩子就想走了,门都没有!要休可以,把你那残废儿子带走,李笑锦两个丫头片子不能带!”竟然还算计着李笑锦姐妹俩呢!
  何氏恨不得上去撕烂冯氏的脸,
  “算计我闺女没成还想再算计,我告诉你,你敢再打我闺女的注意,我也会算计,你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有闺女!”
  李秀娥这会气过了,听着外面嗡嗡的说道声,心里一慌,她向来的形象都是温婉善良,又长的有几分姿色,就想攀个好人家,可不能坏了好容易得来的名声!虽然恨何时说要算计她,还是开口制止了冯氏,
  “娘!这事儿听我的!好好的一家人哪有一天到晚闹腾的!笑锦的亲事本就是咱不对,没有打听对方的情况,被人骗了!左右笑锦一恼把咱们都砍了一遍,这事也就揭过去了。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不理会李秀娥的和稀泥,他现在只想分家,不想妻离子散!他等了那么多年,好容易才娶了媳妇,生了儿子!
  李秀娥见李长禄坚持,是铁了心要分家,想着家里的活可都是何氏娘几个干的,忍着伤口疼,扯了嘴角笑着劝李长禄,
  “娘还在,哪有分家的理儿!二哥就再等等吧!何况家里现在都受了伤,也没空档!”给冯氏使眼色,先稳住二房一家。
  冯氏看了,抿了抿嘴,
  “还是那句话,要分家就拿五十两银子来!何况我现在都快病死了,哪有时间给分家!?”
  李长禄左右为难,过来求何氏,
  “孩子他娘,看在家祥的份儿,你就带孩子留下吧!等我娘好了,咱们就分家出去!”
  李家祥虽然小,也明白过来何氏要离开家里,不要他了,虽然被冯氏教了不少话,可何氏还是他亲娘,骨肉亲情,这会也扑过来抱着何氏的大腿哭着喊娘。
  何氏看着小儿子哭的可怜,又看看大儿子和俩闺女,心里也为难的不行,想了想,
  “我大儿子和俩闺女本就不是李家的子孙,就算跟着我嫁过来,李家养了几年,可我仨孩子把家里的包圆了,元喜更是家里地里一把抓,活没少干,却连饭都吃不饱,我仨孩子不欠你们李家的!不写休书也行,以后李家不得过问仨孩子的亲事!”她不能为了小儿子就不顾元喜三兄妹,小儿子有李家仰仗,元喜三个孩子就只有她能仰仗!
  李长禄听的一喜,见冯氏不愿意,又跪了下来苦求。
  李秀娥给冯氏眼神,让她先应下,糊弄过去再说。
  李笑锦看的明白,等冯氏应下,就从李郎中药箱里翻出纸笔,请李炳文写个契约文书,不是怕冯氏反悔,冯氏肯定会反悔!
  李秀娥脸色也青了,可是好话已经说出去了,讪讪的看着李笑锦,
  “笑锦跟谁学的这个,一家人哪还用得着签啥契约!?我的话你还信不过!?”
  “小姑的话我自然信得过,既然说的都是真话实话,那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签了契约吧!小姑总不能只是说说诓我们,想着事后反悔吧!?”李笑锦是看何氏割舍不下小儿子,毕竟十月怀胎生的,李长禄又是个可塑的,暗叹口气,只能多打算些了。
  “哪能啊!有这么多人听着,还有里正大人在呢!”李秀娥眼里闪过懊恼,咧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李炳文看李笑锦的眼神倒是变了变,知道这趟浑水是少不掉,就站出来主持公道,写了契约文书,给冯氏几个念了一遍,李郎中是公证人,签字按了手印。
  冯氏不愿意,脸上一片灰败,恨恨的盯着李笑锦跟何氏,恨不得撕吃了娘俩。还是李秀娥逼着冯氏,这才万分不甘愿的按了手印。
  李笑锦拿过契约满意了看了下,拿到李秀娥的跟前,
  “小姑也按一个吧!这里面可少不了小姑的事儿!”
  见李笑锦的灿烂,李秀娥心里恨的牙痒痒,只得憋着一口气按了手印。
  李炳文有些惊奇李笑锦竟然识字,还能看懂文书,见李郎中见怪不怪的样子,还以为是李郎中私下教的。
  “既然如此,那分家的事儿就等我奶和小姑好了,到时候再请里正大人过来主持吧!不过既然话都说清了,那这家里的活计也不能光我们二房的人干,知道的是奶她老人家心疼大房和三房,不知道还以为我爹不是亲生的,偏偏苛待我们二房呢!”李笑锦知道现在只有李秀娥能压住冯氏,这话直接说给了李秀娥听。
  “那你想咋样!?”李秀娥警惕的看着李笑锦,这个胆小怯弱只知道干活的死丫头啥时候变的这么圆滑奸诈了!?
  “小姑别急!这伺候婆婆本来就是儿媳妇的本分,光我们二房来,让人知道以为大娘和三婶不孝呢!既然三房,自然是轮着来的好,不偏不倚!小姑看咋样!?”李笑锦收好契约,看了眼刚赶回来的田氏和李桃花娘几个。
  李秀娥为了顾及她的形象和体面,还能咋说,只能点头同意了。
  “那就二房先轮!老三媳妇被砍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就先不轮了!”冯氏见都看着她,也知道闺女名声重要,顾及着大房,偏帮着三房,还是可着二房折腾。
  “我们可不敢抢长房长媳的体面!老三也有俩闺女,我看比我闺女强多了,我们也不敢抢了三房尽孝的机会,让三房背上骂名!”何氏见闺女给自己争取这么多利益,心里酸楚的不行,立马站出来。
  外面看热闹的说冯氏偏心没边了,田氏这时候自然站出来撑场子,说她是长房,理应带头,说好了三家轮换。
  李长禄松了口气,一放下紧绷着的心,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第033章:赶出门去
  见李长禄猛然倒了下去,不光何氏,冯氏几个也都慌了起来。何氏是担心李长禄的身体,冯氏几个是怕李长禄倒下,干不了活,那家里地里的活计就得轮到别人身上了!
  幸好李郎中看出了李长禄的异样,也想给自己徒弟撑腰就没急着走。
  一场慌乱之后,李长禄被抬进了屋,李郎中也把了脉。只是刚把完脉就震惊了,两个手轮换着仔细查了,心里还是不太敢确定,李长禄三十好几的人了,咋会这个年纪出天花!?急忙让何氏带着几个孩子都撤远点,以免传染上就坏大事了!他出来问冯氏打听李长禄可曾出过天花的事儿。
  冯氏一听天花,顿时吓的脸色发百,原因是这冯氏在大儿子李长福之前还生过一个儿子,就因为出天花才没留住。可是她也不记得李长禄出没出过了。
  看冯氏吭吭哧哧的说不记得,何氏有些心寒。李长禄毕竟是亲生的,就因为上有长子下有幺儿,连这个大的事儿都不记得。
  里正也担心,李长禄这么大就能染上,那村子里的孩子就更不好说了,急忙出来疏散人群。
  一听李长禄是得了天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立马一哄而散,忙不迭的拉着孩子跑回了家,生怕传染上了。
  李笑锦有些心虚的到厨屋里烧了一大锅的开水,毕竟这牛痘是她给李长禄喝的,只是没想到李长禄出门赶了一趟集,回来又激怒一下,一下子就病发了。虽然牛痘好治,但一个不好也有可能出人命的,何况李长禄都这么大岁数了。
  李郎中也是治国天花的,只是天花和牛痘太过想象,一时认错,也不敢大意,当下就说要隔离,被传染上要出人命。
  冯氏一众人都吓的不行,田氏看了看天,立马指使李桃花和李家旺回她娘家去躲着。要不是冯氏受伤,她躲不掉,也是要走的。
  李长寿一看这样,也说要带着老婆儿女去娘家几天,不然就把李长禄弄出去。
  冯氏和李秀娥是走不了,还有一大家子人,李长寿挨了打,心里嫉恨,老大不在家,他可劲儿的蹦跶,撺撮着冯氏把李长禄一家撵出去,说好听的是给二房分家。
  可是冯氏舍不得放弃李笑锦姐妹俩,虽然看何氏娘几个不顺眼,可这里里外外的活计,她和闺女可从来没有上过手,这何氏要分出去,家里一下子少了多少劳力!?五十两银子老二一家也肯定拿不出来。
  李长禄那边看了病,喝了药,冯氏还是没有说给诊费药钱的事儿,都认为李笑锦是李郎中的徒弟,李郎中给家里治病抓药是应该的!
  李郎中也不好多说,他现在正想着咋能把天花抑制住,不能外传,还要治好李长禄。
  因为冯氏的犹豫,李长寿很是不满,出来撵着何氏自己带李长禄走,被冯氏喝住了。
  李笑锦看出冯氏的想法,偷偷找了李郎中,给她和李笑梅一人弄了一碗苦药喝,结果次一天起来,俩人都发烧了,跟李长禄刚开始一样。而李长禄浑身发热,烧的口干唇裂。李郎中说要出痘了,很容易传染。
  冯氏这下也顾不得李笑锦姐妹俩,管不了家里的活计谁干,急忙让李长寿去镇上叫李长福回来,赶紧商量分家的事儿。倒是让去请里正了,结果李长寿出门,看见村子里的人大老远瞅见他像见了瘟疫一样躲着,心里气恼的不行,里正又不愿意上门,回来给冯氏学了一回,哄着冯氏不用请里正,赶紧把李长禄一房分出去,不然全家都要遭殃得病了。
  李长禄知道自己得的是天花,怕是活不长,更怕拖累家里,说是让人把他扔到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