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1-02-20 08:29      字数:4975
  马统紧跟在马文才屁股后出去了,看自家少爷似乎心情不差,因笑道:“公子,我看堂上那些姑娘相貌也都不差啊。”
  马文才冷声道:“怎么?你看上哪个了?我让爹帮你促成好事?”
  马统连忙慌张地摇头,道:“小的怎么敢奢望?那些姑娘都是大家闺秀,哪里是我一介下人能匹配的?”
  “哼,所谓的大家闺秀,相貌只属于中庸之姿,行为举止更是做作虚伪,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他想起今早见到那翩然旋身,裙摆旋动,清冷却偏偏让他感觉温暖的女孩,又是一笑。
  马统立刻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思,道:“是的是的!这些庸脂俗粉连青姑娘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怎么配得上咱们家的少爷!”
  马文才挑眉看了矮他一个脑袋的马统,心道,怎么旁人都清清楚楚,就是那女孩不懂呢?
  未到房间,倒有个小厮上前见礼,又道:“少爷,刚刚有个自称是鄮县赵县令府中的小厮的,给少爷您送来一份信,说是那赵县令本是少爷旧识。又说端午佳节,打扰的突兀,还送来一堆的礼品。”说罢,又给马文才递上去一封信。
  马文才自揣不曾记得这么一个人,若是县令,又是送礼,又是写信的,不该是找他爹的吗?当下也不顾换不换衣服的事情,自拆了信封看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已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赵县令原来是自己幼时的玩伴,只不过自己早就忘了这么个人。怒的是这赵昔竟然委托自己“监督”青昭的日常举止,将青昭的消息都传达给他!这人也未免太鲁莽,他马文才和青昭的事情在整个尼山,谁人不知?他居然敢写信让他帮忙追求青昭!
  再看完一遍,马文才将纸张狠狠揉成一团,挥开众人,夺了马匹冲出府去。
  该死的女人说什么有事情,难道是去会情郎了不成?!又是梁山伯,又是祝英台,现在还来一个赵昔。今日这信是送他手上,谁知道来日又送到什么人的手中。
  马统在他身后叫了好几句,只能跺跺脚,又把地上的信给拾起来,仔细摊平看了一遍,顿时大悟为何少爷这么生气,遂喃喃自语:“小妇养的……这合该要死……”
  青昭离开谢家之后,又将杭州城的大书院逛了个遍,哪知穆云香就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竟没有丁点儿消息,只盼着这丫头能听到自己到处打听她的消息,自己如今在尼山书院,也算有根有底,但凡她知道了自己的消息,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因是日暮时分,青昭走了大半日也有些倦怠,索性回了尼山。
  刚刚至尼山脚下,就见眼前立了个高大的男子,一脸的阴沉沉,旁边跟着匹比她个头还要高一些的骏马,鼻子里喷着气。脸色和它的主子有的一比。
  “马文才,让一让。”
  熟料马文才大手一挥,竟是将人打横抱起,自己跳上了马匹后,并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随后,就一挥马鞭,飞驰起来。
  青昭揪着他的衣襟,大声道:“马文才,你放我下去!”
  马文才哪里听她的?一路就纵马离开了杭州城。
  青昭被他禁锢与马上,无法挣脱,知他总是这般疯魔,却也是个有理智的,因而咬了咬牙,打算由着他先,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再问个所以然。
  一路去了城外的荒郊野岭,到人迹罕至的地方,马文才方停下来,将人抱下马来,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倏尔,自己跨上骏马,闯入了林间,留青昭一个人留在原地。
  期间,青昭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
  此刻,野兽的声响传来,夜幕降至。
  青昭四下里张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里,如今入眼处都是鬼气森森的林木,更听不见半点人声。再等待片刻,自己怕是要在这里喂了野兽。青昭便循着马文才刚刚离开的地方也跟着进了林子。
  “马文才,马文才!”
  青昭叫了几声,她对马文才的意图一无所知,她却不信马文才会真把她独留在这里等死。
  当然,她心中也是有计较的,只等马文才出现,一同回书院是最好;总之,她也不认得回去的路,若马文才真的自己离开了,她也会寻个安全的去处。
  寻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马文才,也不听他应声的。
  青昭捶了捶自己的腿,再在这里待下去,显然是不安全的了。
  血红色的残阳只余下枯黄的味道,从枝桠中流泻下来,更添晚景惨淡。
  她正待出了林子找别的去处,后背就传来一阵凌冽的气息,没等她反应,就被那人钳制在一棵大树上。
  入鼻皆是些血腥臭气,这钳制着她的双手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无故消失的马文才。
  青昭有些怒气,声音便比平日更冷了几分,道:“马文才,你又发什么疯!”
  仔细一看,马文才不知做什么去了,箭娄中的箭少了一大半,他的下颚和左手都沾了新鲜的血液。他眯着眼打量着青昭,忽而将她两只手用左手握在一起,高高举过她的头顶,沾了鲜血的右手便伸到她的脸侧,像是要触碰,却只轻轻动了动落在她腮边的碎发。
  “你怕我?”
  青昭涨红了脸,此刻被他以如此的姿势钳制着,自己更是被他困在他的胸膛和身后的大树之间,入鼻的都是男子陌生的气息,入眼的都是他那幽暗的眼神,越发觉得暧昧和窘迫,她却强自镇定,道:“你到底怎么了,把人带到这个破林子来,又一句话也不说地跑去残害动物,现在还说我怕你?”
  马文才也不回答,就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只觉得圆润可爱的紧,指腹便在她的耳朵上慢慢摩挲开来,眼底像是燃烧着灼热的火焰,不容迫视。女孩像是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尽管脸上的神色强自镇定,眼底的那一丝慌乱终究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外一只则慢慢地由女孩的耳廓清浅地划过女孩的脸蛋。
  “马文才……唔……”
  他低下头的刹那,女孩本能地别过脸,却被他的手狠狠捏住了下巴。
  薄凉的唇狠狠贴上女孩的,辗转蹂躏。只觉柔软馨香,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只因女孩一直紧咬牙关,灵舌不得入内,他便转而啃咬女孩的唇瓣,大手滑到女孩的腰际,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夏衣传到女孩的肌肤上,他的手指每上移一分,她就忍不住战栗。他的大手再前进一些便是女孩的胸部,却到底看着女孩那清冷的目光而停了下来。
  转而,双唇轻轻碰了碰女孩有些肿胀的唇,慢慢吻上女孩的下巴,就在他埋首在女孩香嫩的脖颈处时,女孩冰冷的声音响起:“……马文才,你若再敢轻薄我一分,我发誓非阉了你不可!”
  马文才这才停了肆虐,抬眼看着她,见她眼眶里有泪珠子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明明害怕的紧,却死死咬住唇,同时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如此情状,居然还敢出言威胁他?他呵呵一声笑,眼底的火苗也渐渐散了,柔声道:“你可认识赵昔?”
  赵昔是哪个关他屁事?!
  马文才便笑道:“他今日写信给我,让我帮他和你做媒。”
  闻言的青昭一愣。他马文才是吃醋了才这么对她的?她会信才怪!
  马文才又笑道:“我便稍稍打听了下,原是此前就来尼山向你提亲过的。倒是个痴情的人。我想,如我这般人物,你都瞧不上眼,更别提什么犄角里钻出来的赵昔。”
  “你如此聪慧,我的心思你岂会不明白?只你一个劲地装不知道,不理不睬。我亦不好上尼山强娶了你去,毕竟关乎品状排行。”
  看着女孩红肿的双唇,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不可思议的感觉,他又乘势吻了吻她的鬓角,像是安慰般地松开了她的双手,摸了一把她的脸蛋,道:“我也不是轻薄你,总之你迟早是我的人,你我之间如此也不算逾矩。”别人喜欢青昭,他总不至于迁怒她。所有的火气早就在林子里发泄完了,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与她有肌肤之亲,让她将来非他不嫁。
  青昭不知马文才那九曲十八弯的花花心思,因前一刻没有防备,又先被他先下手为强,令他屡屡得逞,如今双手得闲,哪里跟他废话,双手握成拳头,将上一世学的跆拳道,都给他结结实实地使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不争
  马文才没料到她会武功,被她一拳打中下巴,嘴角顿时流了血出来。
  对面的人却是真的下了狠劲,一招一式,都是马文才所没见过的,隐约还带着杀气,马文才武功高出她太多,一开始因为她招式的奇怪,倒也没占什么上风,后来,渐渐看出她体力不支,而且使出的招式全都没有半点内力,很快,轻轻松松地将人钳制在怀里。
  饶是如此,反正甜头也尝到了,马文才很是大方地让女孩揍他一顿消消气,倒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
  青昭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朝着林子外走去。彼时已是入夜时分,城门早就关闭。她没有去处,只是单纯地有些心烦意乱,便想离马文才远一些,让自己静一下。
  马文才跨上马背,纵马到女孩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吼道:“青昭!你给我上马!”说着,也不问青昭的意愿,就将人拉到了马上。青昭紧紧握住拳头,听着四起的狼嚎声,看着将夜的森林,青昭抿了抿唇,并没说话。
  马文才感受到她的排斥,便将她抱的更紧一些,满怀的心思却还是庆幸端午假日,山长体恤路远的学子,特意将假日延迟为两日,明日她仓惶回去,也不至于再被人家废话。若是她点头,他马文才便立刻上尼山提亲,这样他们便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他的确是在乎那三年的品状排行,却也在意她的想法……
  从内心深处,他不愿意逼迫她分毫。
  两人一马至一处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马文才先是敲了村口一户人家的门。
  房屋的主人是个二十八|九的年轻男人,只不过骨瘦如柴,双眼下还有一层阴影,定是久溺酒色之中,更兼他一身的烟臭味,看到马文才的时候,他眼前一亮,道:“这位公子,你这是……”
  马文才冷傲地瞥了他一眼,扔了一锭银子给他,对那男子道:“我和我娘子误了入城的时间,你速速腾出一间干净亮堂的房间给我们夫妇二人休息。”他便感到他怀里的女孩子立刻抬头冰冷地看着他。
  那男子这方注意到阴影中还有一匹高大的骏马,马背上还有个年轻小媳妇。
  他目露垂涎,一把夺过那银子,笑的露出前排十几粒大黄牙,道:“好勒,这位小相公,小娘子,里面请!臭婆娘,来客人了,你在磨蹭个甚?!”
  这时,听到男子的叫唤,茅草屋里出来个削瘦的妇人,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拿眼去看马文才和青昭,只顺从地引着人进了里面的房屋。那男子连忙过来牵马去马厩,眼珠子贼溜溜在马文才和青昭身上转着。
  马文才不悦地将青昭拉到自己的怀里。当下随那妇人进了一间房屋。
  这房间的确还算干净,勉勉强强还能凑合一晚。
  “这位相公,夫人,你们且慢慢休息,奴家给送一些热食食用,另一些热水供相公夫人洗漱之用。”妇人说话的时候也低着头,说完,就匆匆地退出去了。
  期间,青昭一直若有所思,便是马文才称她是自己的媳妇,也不见她有反对。
  此刻人走了,马文才才道:“这家人有些古怪。”
  “哼……钱财不可露白,你个世家公子当然不知道这理儿。”青昭压低声音道,“此处桑田纵横,五谷丰登,必是个寻常村落不假。只不过,此人是个市井混混,又看到你随便出手一锭银子,此刻一定是起了贪念,方才目光一直徘徊在你我身上,必是想看看你我的钱袋何处,身上还有何贵重东西。”
  “我自然看出来了。他若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必杀了他。”
  青昭觑了他一眼,道:“杀人偿命,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马文才便笑而不语,话音刚落,那妇人就端着两碗稀粥进门,道:“寒舍简陋,粗茶淡饭,还请相公、夫人不要介意。”
  妇人进门,那个男人就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直到马文才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去,方点头哈腰地离开。妇人赶紧又给两人端来了热水,匆匆说了句慢用就离开了。
  马文才用调羹捣了几下稀粥,问青昭道:“此粥可有问题?”
  青昭道:“是迷药。看来此人果真居心不良。”
  马文才一怒,却也不至于立刻要动手打人。
  因见青昭与寻常女子不同,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