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20 07:48      字数:4740
  ,不过她选的这屋里,桌上放了只油灯,此时灯芯有意挑得最暗,只能将房间照出了个轮廓来。借着不亮的光线可看到,屋间放了只浴桶,而桶的口处隐隐约约的冒着暖气。
  有热水?她还正想说,虽然吃饱了,但是身上还冷着的,这夜睡下去只怕到天亮都没法睡暖和,居然这屋里就准备好了热水?这是间鬼屋么?怎么她是想什么就有什么的?呸呸呸,去他的鬼屋,她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白咏秋用力拍了自己额头一下,随后踩入门槛。
  将门落下闩,再看了眼桶里冒热气的洗澡水,白咏秋心想管它什么神呐鬼的,先泡个热水澡再说。
  脱了衣裳下到水里,热水顿时赶走了身上的寒意,使白咏秋不由的长吁了一口。
  本来就困倦的女在这水里泡了没多久,困意自然就涌了上来。眼睑在半睁半之间,意识早就模糊不清了,就在这朦胧之间突听窗户传来敲打的声音。声音清晰入耳,惊得白咏秋游离的意识瞬间就回了位。
  “谁?”她猛地站起,想起此刻未着半缕便又立即埋入水里,再冲窗户处问道:“有人么?”
  关紧的窗户外是一片安静,月光映着树枝在窗户上形成阴影摇曳,好像刚刚那敲打的声音只是幻觉。也应该是幻觉才对,这里可是二楼,要上到二楼来敲窗户,不是鬼神之类的异物,那就是身手矫健的会武之人。
  会武的······呃,不会是采花贼吧。白咏秋才滑过这念就立马否定,真要是采花贼,也不会跑这偏僻的小村里来采花。
  不是采花贼的话······那是鬼?也不知是水冷了,还是真的吹过一阵阴风,总之白咏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抖。她胆是大,但在这处处透着怪异的陌生地,她还是挺害怕钻个鬼怪什么的出来。
  她是自己吓自己,越是害怕却越控制不住的瞎胡想,本来安静的室内就被她想象成了是鬼怪作祟的地方。
  白咏秋快速的钻出水,手脚忙乱的穿好衣裳,二话没说就开门跑了出去。其动作好像受了惊的小动物般。
  听到敲门声时,白咏禾都快睡着了,但这急促慌乱的敲门声里,好像还有白咏秋的喊声。要是别人的喊声,他绝对会来个听而不闻,然而是他最心疼的小妹的声音,他顿时心里一惊,翻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门前。
  拉门一瞧,门口正是他家小妹。此时白咏秋的头发披散着,发丝微润,有几缕贴在脸颊额边,脸色微有泛红,双眼游离不定,内里有着惧意,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了般。
  “怎么了?”白咏禾讶了一下,在白咏秋伏身钻入门内的同时他探头左右看了一眼,但未发现什么异样,关门的时候不由再问道:“小妹怎么了?”
  白咏秋当然不能说她是因怕鬼,才吓得这个样的,但面对白咏禾的关心,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回答。照着这主的脾气,她要什么不说只摇头,估计这夜得让他闹腾得全村都没法休息才罢休。
  她想了想,说道:“屋里冷,我想和二哥一起睡。”
  白咏禾先愣了下,明知这是搪塞他的话,但仍然是乐得没边的咧嘴笑说道:“原来是怕冷。这好办,小妹睡里面,让二哥抱着暖和暖和。”
  白咏秋的嘴角轻抽了一下,犹豫要不要脱了外衣,最后还是决定和衣而卧,拿背对了外面。
  相对于白咏秋的犹豫,白咏禾就没那些讲究,他本来就只穿了件中衣,也没想着再把衣裳穿回去,看白咏秋躺了床上他便也挤了床间。手臂一搭,稳稳的将妹妹给抱在了怀中。
  白咏禾的怀抱并不算温暖,相比起来白咏秋身上还暖和一些。侧着身的一抱,白咏禾就犯起了嘀咕:“小妹,你怎么这么暖和的?”
  在白咏禾的怀中,还是挺有安全感的,不用培养的睡意正涌上来的白咏秋,囫囵地答道:“刚刚泡了个热水澡…···”之后好像还说了什么,只是口齿不清不说,声音也小得听不清楚。就是这样也已经让白咏禾更犯了嘀咕。
  合着小妹的屋里还有热水?白咏禾觉得很诧异,他无意识的侧转头去瞄了门边一眼,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眼是为了看什么,却让他不经意的瞄到了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那道人影被月光投在了门上形成剪影,动作却极快的就从门前闪开,有几分熟悉的身影让白咏禾拧紧了眉,久久都没法安心的闭眼睡觉。
  这宅里有别的人?为何文和铭是一句未提呢?
  白咏禾的胆也大,而且他很少相信什么鬼神一说,所以只是单方面的朝着“人”这方面在想。想了个把时辰却想不透,一直警惕的他终于是抵不住睡意的闭了眼。
  其实他要是在发现了人影的时候及时追出来,说不定当时就能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那暗中准备了饭菜,又帮白咏秋准备了热水,在她躺水里差点睡着时拍窗,哪知吓到了白咏秋的人,对白家来说,是个极为熟悉的人。
  月光之下,那清秀的脸庞上浮出惆怅之色,女惊慌开门跑走的背影让他的惆怅之中染了几分纠结。看来他是把她给吓着了······
  197 理应外合?
  在白老二的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第二天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白老二的身影,以至于让未完全清醒的白咏秋迷糊的以为此刻她还在她的君若院里。 。'她揉着眼问了句拾喜是什么时候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隔了几拍她才回过神来,这里哪里是什么君若院,这里分明偏僻村庄里的四合宅院。
  白咏秋翻身坐起,窗户闭紧的房间,光线还是有些昏暗,只是微带橙色的光芒顺着缝隙挤入屋里,使得屋内倒是少了昨夜的那种阴森。她略吁了口气,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心情却是少有的低落。
  一直只顾着自己的事,都把拾喜给忘在了一旁,眼下无意间说出拾喜这个名字,白咏秋的心情自然是没由来的烦躁。
  白家人被发配边疆,但白家的家仆们却未受牵连,这也算是蓝令宇开恩的做法。然而,早他们一步被放出去的家仆,却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拾喜有没有去找方华瑞?或许该说茶庄被封之后,方华瑞去了哪里,拾喜能不能找到他。早知道蓝令宇的行动会快成这样,那她就该早些把拾喜嫁给方华瑞,让他带她远走高飞。现在说什么都好像迟了,只希望一切顺利如常。
  抱腿坐于床间,思绪却是飘向了极远,也不知白咏秋走神了多久,更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直到敲门的声音响起,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小妹,伱还没起来么?”白咏禾敲了几下门就不请自入的推门进来了,看白咏秋抱着腿坐在床上走神,他愣了下走到床边,拍着她的后背问道:“小妹在想什么?”问完他帮她理了理头发,然手巧的替她辫起麻花辫来。
  白咏秋抬眼看了白咏禾一眼,无视掉他反常的举动,只觉得他今天收拾得有些精神,就连之前长得有点儿邋遢的胡也修剪了一番。她愣了下。任由着白咏禾在那捣鼓她的头发,但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二哥是要去哪儿么?”收拾得这么潇洒英俊的,感觉好像要去骗小姑娘般。
  白咏禾咧嘴一笑,手里倒没停下,嘴上答道:“什么去哪儿的。不是要回北宵城么?我琢磨着咱们欠那厮的人情也不少,要真丢了他不管,那会显得不够仗义,所以我准备和伱们一块儿回去。 。'”
  白咏秋讶了一下,眨巴着一双杏目将白咏禾上下打量了一遍,心说,这回北宵城的事确实是必须的,倒不是完全的为了沈承砚一人,还有拾喜也挺让她放心不下的。只不过,回去是一句话,真正要做起来,只怕不会轻描淡写,说走就走。
  还算看得过去的辫在白咏禾手里成了形,他将发尾拿绳系好,再仔细的端详了白咏秋几遍,看她好像又陷入了沉思。便说道:“小妹别想了,下楼吃东西。”说完他替她穿了鞋,这才拉着下床。体贴得让白咏秋是又窝心又担心。
  白老二是做了什么坏事,要她一起去受罚么?干嘛表现得这么体贴?
  惴惴的出得门来,外面是个大晴天,冬日的阳光虽没什么温度,但同样的有几分刺眼。被阳光一照,白咏秋拿手挡了挡,就在这个当头。余光里似乎瞄到了对面房顶上有人,她怔了下放下挡眼的手,再定睛仔细瞧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昨天晚上白咏秋就吓得够呛了,哪里还受得了类似的惊吓。昨夜还可以说是她疑神疑鬼,全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但刚刚那无意的一瞥,如果不用看花眼来解释,那就真的是她撞上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她吞了口唾沫,拉了拉走前面的白咏禾的衣袖,问道:“二哥。伱看到对面屋顶上有什么了么?”
  白咏禾“啊?”了一声,倒是没去问她原因,偏头先看了看对面再说道:“没东西呀,小妹看到了什么?”迎在强光中,他的瞳仁似乎有闪烁,又似乎是光线的原因产生错觉。
  白咏秋不确定白咏禾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暗光是否出现过,正如不确定对面房顶是否真的存在过什么一般,她蹙了蹙眉,心说了句,现在当然没东西了,嘴上闷闷地答了句,“没什么。”脑里却在合计一会儿找白老三问问,看看是不是这间宅里有什么脏东西,又或是他们统一的瞒了她什么。
  不用白咏秋去找,白咏文就在院里。
  白咏文看到白咏秋跟在白咏禾身后走了下来,他便冲白咏秋招了招手,道:“秋妹来得正好。”说完却不等她走近便又再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进到北宵城里。”
  白咏秋愕了下,心想为毛得等到明天,白咏禾就帮她把这话问了出来。只不过白咏禾的话说得比较粗鲁,“还等明天干嘛?要走就赶紧的呀,伱们不是挺着急那厮的么?”
  白咏文浅笑着看着他的二哥,眼里却有着复杂的神色,好像不满意他处处针对沈承砚,又好像对白老二的智慧过低而表示无法忍受般。
  就在这个时候,白咏铭懒懒的依在门口道了句:“今天就出发,那也得明日才能到。”说完他轻蔑的扫了白咏禾一眼,好像还冷笑了下再转了目光看向白咏秋,问道:“秋妹准备好了么?”
  白咏秋正暗自庆幸她没着急问出与白咏禾相同的话,不然遭白眼的就成了她了,哪知那口气还没吁完就听白咏铭点了她的名。她惊了下,半口气也哽在了喉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堵滞,异常的不舒服。
  “什么准备?没东西准备了呀?”她现在是身无长物,所有的家当都在那一日之间化为了蓝令宇的财产。
  白咏铭神秘的笑了笑,眸底分明闪过狡黠,怎么看怎么的不怀好意,却偏偏什么都不再往下说了。就算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白咏秋也希望他给个痛快说个明白,而不是只笑着吊她的胃口。
  好在白咏文认为有些话得事先说清楚,就在白咏铭故意吊白咏秋胃口的当头,他责备了白咏铭一句,再转头看着白咏秋,温和地解释道:“听说砚被软禁在了宫中,却不知具体在哪儿。明天到了北宵城,得安排秋妹进宫去找他。”
  垮嚓——
  这惊人的安排,雷得白咏秋差点没当场坐倒在地。
  进宫找沈承砚?她没听错吧?!进宫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的么?白老三这安排很矬很矬好不好!白咏秋只顾着习惯性的腹诽,在心里是呐喊了一遍一遍,却是张着嘴瞪着眼一言未发出。
  白咏禾看她惊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自然是心疼得很,就不乐意的嚷道,“让小妹进宫找那厮?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小妹去做?伱俩怎么不去?伱俩不是成天把沈承砚当成挚友么,这个时候就应该舍命去救他呀!”
  白咏文没解释,只是抿着嘴,看来有点为难的模样,而白咏铭则是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二哥这么心疼秋妹,不如二哥替秋妹去?”
  白咏禾听得一愣,倒是没多想的就说道:“去就去,虽然我讨厌沈承砚那厮,不过总比让小妹去冒险来得强。”
  话音一落,就看白咏文似笑非似,看那表情很是纠结。
  “噗!”白咏铭没白咏文来得厚道,他听白咏禾一说完就忍不住地笑了,边笑边阴阴地说道:“那好,就由二哥代替秋妹入宫,只不过——二哥进宫可得净了身才行!”
  听了这话,白咏禾无意识的捂住裆部,脸色也不由的青了,随后嘴里更是喊道:“什么?!净身!?那怎么行?不行不行,我不去不去!”
  白咏秋算是听明白了,这混进宫里应该不难,只是男入宫得去了势才行,而女则不用那么些麻烦事。看样这入宫一事还非她莫属。
  她有些认命的苦了脸,脑里却闪过一丝灵光,随后她迷惑地问道:“三哥怎么知道沈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