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20 07:17      字数:5274
  “大哥今天没来?”我左右张望了一会,不见林书桐的身影,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失望。
  “林大人去国子监了,要晌午才会来。”张幄浅笑着为我解惑。
  “咳咳,小雪,为了免得你到处闯祸,我看你还是留下来教孩子们功课吧,敢不敢?”江子枫笑得张狂而得意。
  “切,了不起!当我不会教?”我咬牙,努力瞪他。
  “不好了,不好了!晚月得了怪病,快死了!”周啸天突然从丙班狂奔而来,喘着粗气,神色惊慌地大叫。
  “先别慌,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江子枫用力握住他的肩膀,沉声稳定他的情绪。
  冷无香身形一闪,已悄然掠了过去。
  “小雪姐姐,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周啸天脸色苍白,吓得整个人都在抖,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衣摆:“晚月她就突然流血了,裙子上到处沾满了血。她,会不会死?”
  “天,流血了?”惜瑶掩住唇,也开始有些慌了:“赵雷,去请钱太医。”
  “等一下。”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叫住惜瑶,轻轻向她摇了摇头,转过来弯腰对着周啸天:“你把她推倒了,她才流血的,还是。。”
  “放到哪里?”冷无香却已经把赵晚月横抱在怀里,稳稳地走到了众人跟前。
  晚月紧闭着眼睛,双颊涨得血红,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冷无香的怀里,脸上淌满了惊慌和羞愧的泪水。
  丙班的一群小鬼都面无人色,慌乱地挤在门廊下,引颈观望,怕我们责怪,却不敢围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放到休息室里去吧。”我给无香指了方向,又对那几个男人道:“这事交给我,没你们什么事了,散了吧  ”
  冷无香颇为不悦,皱着眉:“王妃,不用给她验伤?”
  “噗!”我爆笑,横了他一眼:“女孩子长大了,验什么伤?忤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是!”冷无香总算明白过来,俊脸刷地涨成紫色,慌乱地退了出去,却一头撞在门框上,狼狈万分地走了出去。
  “哈哈哈!”难得看到这木头人吃瘪,我开心得哈哈大笑,一边伸手去扶晚月:“惜瑶,你不是有衣服在这里的?先拿来给她穿吧。”
  “峨,好。”惜瑶急忙找出衣服递了过来,憋着一脸地笑:“晚月是不是葵水来了?”
  “恩。”我低头,温柔地冲抱着身子婊曲着缩在椅子上的晚月轻笑:“没关系的,女孩子都有这一天。你娘没跟你说过?”
  “小雪姐姐,”晚月抬起头,含着一眶泪,抽泣着瞧着我:“你别骗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么小年纪,死什么死?”我轻拍她的肩,笑骂她:“快换了衣服吧,难看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突然流血?而且,我肚子好疼。”晚月抱着肚子,一脸的委屈与不解。
  “晚月,这个叫初潮,是每一个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必然有的经历。”我蹲下身子,低柔地冲她笑:“姐姐也有过的,你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啊,长大了。”
  “小雪姐姐,什么叫初潮?我怎么没听说过?”惜瑶这好奇宝宝,睁圆了眼珠,怪异地睨着我,满面的潮红。
  “惜瑶,你去清点一下,把学校里跟晚月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都集中起来,我要给她们上课。”我微微叹气,直起身来,做了一个决定:“感兴趣的话,你也来吧。”
  古代的女子性知识极度缺乏,对于自己的身体完全一片空白。或者,相比文字知识,掌握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更是她们迫切需要的。
  更何况,她们一般都在十六七岁还处于懵懂未知时,便已嫁作人妇。相比现代的女子,少了许多的适应时间,及早掌握,对她们只有好处。
  老师的职责就是授业解感,我才懒得管它会不会惊世骇俗呢!
  好在,初中生物别的知识也许全都忘光。这人体的构造,在狂热研究着克隆技术的老妈的带领下,家里一度到处张贴着人体器官的解剖图与石膏模型。我想不熟悉都难。
  打定了主意,在那十来个花样年华的少女陆续进门之后,我捏着一块粉红的划粉,在黑板上写下了《女性青春发育期的生理特征》一行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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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青春发育期?简单来说,就是青春期,它指的是从少年到成年的过渡期……”面带微笑,我慢慢地给那群生理盲,开始了人生的第一课。
  我懒,而且,那么厚一本生理卫生,我不可能记得全。所以,就只挑了生殖系统这一章节简单讲讲。
  当我把人体的一些生理部位用彩色画粉,分门别类地绘在黑板上时,底下响起了一片吸气之声,所有的人全都羞得象一只只煮熟的虾子,头垂得低低的,根本就不敢看黑板。
  “抬起头来。”我温和却坚决地敲了敲桌面,一脸的严肃:“做为一个女人,只有正确的认识自己,才能更好的爱自己。所以,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小雪姐姐,你要给我们讲这些?天啊,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来。”芷灵的头死死地抵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肯抬起来。
  “小雪姐姐,你好厉害。这些从哪里知道的?是不是看医书上学的?”惜瑶半抬着头,偷偷瞄了一眼黑板,又赶紧垂下去。
  “不是。”我叹气:“可是,学了对你们有好处,对成长有帮助。以后再遇到青春发育期的问题不会再着慌。你们难道不想学?”
  “还是不要了,太羞人了。”芷灵怯怯地否决。
  我倒!想不到我用心良苦,她们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居然一个支持我的也没有。
  “那个,没别的事的话,我想先走了。”晓筠站起身,开始造反。她一常头,结果那帮小丫头们全体站了起来,准备给我来个集体大逃亡。
  “好,你们都走吧。”我站在讲台上,嘴角噙着一抹遗憾地笑:“我只好一个人慢慢来研究小孩子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小雪姐姐,你真的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惜瑶眼睛一亮,很快地回过头来,一脸的好奇。
  “有什么稀奇的?我也知道。”一向被大家视为无所不能的晓筠,忍不住站出来发表权威观点:“是送子观音送的。”
  我笑盈盈地鼓励她们参与讨论:“还有没有别的答案?”
  看来,我情急之下找的这个切入点还真是找对了。古人对于生育之迷,果然还是很好奇的。
  “是树上长的。”
  “是路边上捡的。”
  “是从胳肢窝里出来的。”晚月垂着头,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去年,我大姐生的时候,奶娘告诉我的,应该错不了。”
  “这么多答案,到底哪个是对的?”惜瑶一脸的茫然。
  “大家想不想知道?”我微笑着扫视了她们一眼,慢慢地开始收网。
  “想!”果然,下面的回答一片响亮,中气十足。
  “其实呢,人是由精子和卵子结合而成的。那么什么是……”我重拾粉粉,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底下十个女孩听得双目放光,脸带潮红。一直到我宣布下课,她们还一个个张着嘴,托着腮,意犹未尽。
  “小雪,你关着门,捣鼓些啥玩意?神神叨叨的,还不让人听。”江子枫飘然而至,一脸的疑惑:“瞧瞧那些月小姑娘,一个个全被你弄得傻呆呆的。”
  嘿嘿,我替她们打开了一扇通往知识殿堂的窗子,使她们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不晕才怪。
  “呵,没什么,给她们换换脑子。”我抿着唇,神秘地一笑,脚下生风地与他擦肩而过,迎向那抹立在秋干架下沉思的淡蓝的身影。
  “大哥。”
  “小雪。”林书桐闻声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淡雅如春风。
  半个月不见,林书桐依然是那么的俊雅干净,只是似乎更显清瘦了,那身浅蓝的长衫被西风鼓荡着,带出一抹深浓的忧郁。
  “你瘦多了。”我鼻骨微酸,忍不住含泪嗔怪:“谁让你不在家里休息,到处乱跑的?”
  “你还不是一样?一点也不乖。”林书桐温和地笑了笑,不放心地追问:“身子都大好了?”
  “噗嗤!”一声,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害得我们伤的伤,病的病。哼!要让我查出来,非录他的皮,抽他的筋,拆他的骨,喝他的血不可!”我用力捏着拳头,愤愤不平。
  “小雪!”林书桐微皱眉头,骇笑着喝止我:“快别说了,哪个女孩子说话象你这么口无遮拦?跟着君默言都学坏了,满嘴的粗话!”
  事实上,君默言那人比我文雅——至少,他没在我面前说过粗话。我跟他在一起,还不一定谁教坏谁呢!
  “呃……失言,失言。”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下意识地转头向冷无香瞄去。
  他面无表情,冷冷地忤在我身后十丈之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
  “他打算跟着你到什么时候?”发觉我的目光在扫冷无香,林书桐微微不悦。
  “不知道。”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姓君的什么意思?”林书桐神情激愤,语带不满:“走了还派个人成天跟着你,到底是何居心?”
  咦?他素来冷静,今天干嘛这么激动?
  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忍不住低声替君默言辩解:“大概不放心我,怕我惹事,所以派了个人盯着,应该也没什么恶意的。”
  其实,我猜君默言真正的意思,可能还是怕我再遇到萧佑礼之类的恶霸,会忍不住管闲事,让冷无香保护我吧?
  “看来,你挺享受的,倒是我多事了。”林书桐冷笑着轻嘲。
  “大哥?”我越发讶异——这般冷嘲热讽的林书桐,我可从没见过,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情绪有些失控。”林书桐察觉我的惊讶,苦笑一声,目光中有着歉疚。
  “不要紧,我知道大哥也是关心我。”我释然而笑:“其实我也很烦,可他好像只听君默言的,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跟着。”
  “是,君默言好本事,逆天十八骑人人都身怀绝技,个个对他死心踏地。”林书桐脸上挂了一丝淡淡的抑郁:“不像我,一介书生,百无一用。”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我满心讶异,温言安慰:“你文武双全,温文儒雅,有抱国之志,经天纬地之材。”
  林书桐静默不语,神色黯然,负手凝视着结了冰变得晶莹剔透的秋干架,竟是满身的萧索。
  不对劲,林书桐真得很不对劲——他绝对有心事!
  “无香,你先回府吧。我跟大哥说会话就回去,保证哪里也不去。”我转头,冲着冷无香大叫。
  冷无香迟疑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悄然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真有点担心他根本就不甩我呢!
  “好了,终于只剩我们兄妹俩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合着笑,神情愉悦地拍了拍林书桐的肩。
  “小雪……你,快乐吗?”林书桐定定地瞧了我半天,突然迸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快乐?”我偏头细思了片刻,微微一笑:“我不能说不快乐,可是,好像也不能说很快乐。毕竟,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没有烦恼。要看什么事,什么人,什么时间。”
  “那,你在昭王府快乐吗?”林书桐开始给他的话加定语了。
  “还是那句话,有时快乐,有时不快乐。”我渐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开始小心做答。
  “那么,你在昭王府获得的快乐,是不是足够抵消你失去自我的痛苦?”林书桐步步紧逼,竟是不打算绕弯子了。
  “我想,不论得到什么,都比不上失去自我的痛苦吧?”我浅笑,决心直陈胸臆,不跟他捉速藏:“可是,虽然我不是真的我,但我也并没有完全失去自我。因为,我没有刻意去模仿他人。”
  相信他和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