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0 06:42      字数:4955
  拓跋凛抿唇,沉静跟她说:“璇儿,那是你当初哀求孤帮你的,一切结果都得自己承担,这不能怪谁,不是吗?如果你当初没有这么做,你现在又是怎样的人呢?会在哪里呢?”
  是啊,如果当初她没有跑去边关,没有听从太子哥哥的话,那么她现在会是怎样的人呢?又会在哪里?或者仍在寺庙里守着佛灯,又或者听众父皇的安排,嫁给他为自己寻找的贵族公子,抑或会留在宫里,继续做她任性公主?
  拓跋凛又道:“你会梦到她是你对她心存愧疚,那你以后如何打算?放弃宇文拓吗?”
  “不,我绝不会放弃他!”她绝不会放弃宇文拓,即使他不爱自己,即使他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反正那个女人死了,她顶多被炎妃然的鬼魂在夜里缠着,可陪他走一辈子的人却是自己。
  “那不就得了。对了,你在炎府见到的鬼魂是跟炎妃然一模一样的吗?”他想起堕落悬崖的炎妃然,他派人下去找她的‘尸体’时,却什么也找不到,她是被人救走了?还是自己走了呢?抑或是被某些动物托走了?
  “嗯,是一模一样,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极冰冷的,有种想置我于死地的感觉。”回想到那天的情境,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觉得她是人扮的,没有人在背后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这么一问,明慧醒觉,警戒地看着他,“太子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说那些是有人教我这么说的吗?”
  “没有再好不过。”拓跋凛深思地看着她说:“只希望你仔细想想,你所见到的是人,还是你自己的幻觉,别闹出什么笑话让他人耻笑。”说完,他举步离开。
  明慧抚抚被他捏痛的下巴,瞪着他走远的背影想着,这是太子哥哥第一次对她那么凶,若让他知道刚才跟皇太后说的话是董若婕教她说的,会不会直接捏死她呢?
  董若婕说这是她们之间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太子哥哥,因为太子哥哥正因谣言的事跟她冷战中,若知道这些话是她教自己说的,太子哥哥肯定会生气的。
  这个凤云汐也真够坏,在她生病那些日子竟然对董若婕做了那么多事,还有那个西临公主,如果她没有记错,在骊山狩猎时曾被她恐吓过,她说那些话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呢?若是有心的话,这个人也不简单啊!
  还说,董若婕说她被西临公主暗害了两次,与太子的冷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西临公主,会不会她跟凤云汐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有没有关系,现在她清醒了,一定不会再让她们好过的!
  理清了思绪后,正好她的两名丫鬟找过来,便和她们一起离开。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她们离开后,由假山后走出来,那人竟是十一公主拓跋薏,她幽幽地看着明慧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深思。
  夜幕降临,拓跋凛负手而立楼阁之上,目光深远地看着苍穹的夜空。
  他回想起明慧的话,记得在明慧得病的时候,他曾派人去调查此事,但只知道她去过炎府,却不知道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时常爆出疯言疯语,说自己见到鬼,可不知道见到什么鬼。
  而宇文拓把一切都封锁住,于是他让人去找被送回家的敏儿,才知道她们在炎府遇到鬼魂,还是炎妃然的鬼魂,当时他激动,世上真的有鬼魂吗?若有为何她不来找他呢?毕竟直接造成她家破人亡的人是他啊。
  于是他偷偷替进炎府守了两夜,可却一无所获。现在明慧醒过来,亲口说鬼魂是凤云汐扮的,可他细想一下,明慧偷偷去炎府拜祭炎妃然,凤云汐是怎么知道她会去的呢?
  除非……他幽远的目光突然一凛,除非那个道士是她安排的,只要找出那个道士就知道炎府闹鬼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假扮?
  这时,元华悄悄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低声道:“殿下,八爷跟他们都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八皇子拓跋禛跟两个全身黑衣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两名黑衣男子朝拓跋凛背影拱手行礼。
  “属下明城、明德参见太子殿下。”
  “嗯。”拓跋凛把目光收回来,转身对他们说:“事情有进展没有?”
  “终于查到了,购买炎府的银票是来自是逆水殿的。”
  “逆水殿?”拓跋凛蹙眉,“跟炎家的人有关系吗?”对这个新崛起的组织略有所闻,只是有点不明白,炎府除了有百年历史外,它既不是什么雄伟的庄宅,更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为何会买下炎府呢?
  “应该没有任何关系,‘逆水殿’从不跟朝廷来往,倒是周丞相曾想过拉拢他们,可人家却不给面子。”
  拓跋凛冷笑,“所以他这次行刺蔺,想嫁祸给‘逆水殿’,若暗杀成功那是值得庆祝的事,若失败麻烦就大了。”上次跟他们说了,不要再对拓跋蔺出手,他们偏是不听,现在可好了,让拓跋蔺再有所提防。
  “看来我们不能只靠周丞相,他父子俩野心极大。”
  拓跋凛沉默,他怎会不知道呢,只是现在还不是分道扬镳的时候,等他掌握了大权,周相这些人肯定不能留。
  他沉吟了一下,问:“你们还查到什么?”
  “属下还查到睿王到了沪州城,只因为他的王妃跑去找雍亲王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见面,可杨立万的家眷却是他和宇文拓一起押送回京。”回答的是明城,他和明德是堂兄弟,既是拓跋禛的护卫又是他的心腹,于由拓跋禛跟随太子殿下,自然他也替太子办事。
  “杨立万应该是周丞相的人,现在他出事了,我想周丞相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就不要担忧此事,至于……”拓跋凛想了一下,问拓跋禛:“知道凤云汐为何跑去沪州城吗?”
  “这个不用查,我大概猜到几分。”拓跋禛道:“也许别人不会留意这些,但我却注意到了,有好几次见到蔺和姓凤的女人一起出现在‘麻婆豆腐花’的小食店,那个女人看蔺的目光很特别,明眼人都知道她暗恋蔺。可能受蔺与乐平公主成亲刺激,才跟睿王成亲,结果又反悔了,新婚第二天跑去找情郎。”
  明城摇头说:“可这次她并没有去缠着雍亲王,反而去讨好雍王妃,俩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变好的,至于为什么会如此,除了她们本人外,没有人清楚。”
  一夜变好?拓跋凛双眼一眯,心里嚼磨了一会,对明城说:“不管何原因她们一夜变好,由现在开始,派人密切的监视凤云汐的一举一动。”
  “是。”
  “还有,八弟。”拓跋蔺对拓跋禛说:“你去仁寿寺去查一个道士,据体相貌特征,你去问明慧,此事越快越好。”
  “嗯,臣弟会尽快找出这个道士。”拓跋禛说:“还有一个消息,拓跋蔺带兵已攻破太行山,把白日飞擒住,他又再一次立了大功。”
  闻言,拓跋凛瞳孔瞬间缩紧,好一个拓跋蔺,竟然连番立功,所有光环都被他抢光了,这叫他这个太子在朝堂上颜面何存?
  他沉声对拓跋禛说:“上次吩咐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拓跋禛笑道:“找到一个有八成相似的,臣弟已让人送往目的地了。”
  站在一旁一没有出声的明德眼神突然动了一下,朝拓跋凛看去,见他绽开一抹如野兽般嗜血的笑意,“很好,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就等好戏上演吧!”
  这一次,他要拓跋蔺永不能翻身!
  第124回
  杨立万死了,死状安祥,身上无任何损伤,就这样靠在墙里永远闭上了眼睛。听说是有位守卫兵见叫他不作声,感觉不妥就打开门进去,谁知一推他就倒地不起,探鼻息没感觉到呼吸。
  那时炎妃然在场,只是还没有走近杨立万,然后就被人请了出来。当她回去换下衣服,以雍王妃的身份出现时,拓跋尧和宇文拓已在处理此事,而她和凤云汐被睿王请回房间,不让她俩插手此事。
  后来她派人去打听,知道睿王和宇文拓一边把相关的人事都请来细审问,看谁有最希望接近杨立万,另一边则请来镇里的忤作验尸,能否验出死因。
  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杨立万服了一种叫‘绝命散’的毒药,立竿见影,无药可解。
  后经调查得知,在大队进入驿馆后,各自分配了房间,杨立万与其家眷暂时关押在馆里的地牢里,其间不曾没任何人曾出入地牢,当然,除了她曾装扮成大婶,但那时杨立万已死了,她的嫌疑直被否决了。
  那么,如果杨立万是被谋杀,谁有机会接近他,并毫无察觉地对他下药呢?若是自杀,谁给他毒药?什么时候给的?
  不过,睿王和宇文拓都很肯定这是桩谋杀,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杨立万一死,等于他畏罪自杀,拓跋蔺无法将幕后主使人抽出来,而她要查的事也断线了。
  “然然,你觉得杨立万是被谋杀还是自杀?”自被关在房里,凤云汐就没有停过下来,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考这事。
  “谋杀。”炎妃然肯定的说。
  “那谁让他服下毒药呢?据调查所知,现场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若不是在他的牙缝里发现了‘绝命散’未融化的屑末,还真的不知道他是吃毒而死。”凤云汐坐下来,替自己和炎妃然各倒了杯茶,继续说:“杨立万私藏了那么多财宝,不可能是他一人能做出来的事,肯定是有同谋,而那个人知道杨立万被我们所擒,估计是怕杨立万会供出他来,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杨立万杀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炎妃然沉默不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杨立万的死让她想起李衡来,两人同样是服毒自杀,在他们身为囚犯那刻,身上的东西就被搜刮一空,毒药是怎么来的呢?那必定有人暗中给他们的。
  那么,杨立万的毒药是谁给的?又是怎么给的呢?
  炎妃然把收集到的资料在脑里重想了一遍,听他们说,把杨立万由囚车移到地牢时,过程中除了监押他的士兵外,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就连他的家眷没有跟他关在一起,所以说,能接触杨立万的只有那些士兵咯。
  只要找出跟他接触的士兵,肯定能找到凶手,蓦地,她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就在她听到有人惊叫他死了时,当时她跟上前去,见到一名守卫兵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那时她注意力都在杨立万身上的,所以并没有留意他的动向。
  很快睿王的部下冷烈带人赶来,她怕身份被他拆穿,就悄悄退到一边时,不经意看到那名守卫兵也趁大家将注意力放在死者身上时,悄悄的往外溜。她想叫住他时,却让冷烈发现她,然后问她怎么在这里?
  她一抬头,见到冷烈皱眉,就知道他认出自己来,她说了来意,说自己是想找杨立万问一些私事,但还没见到人,他就死了。
  冷烈没有为难她,叫人把她送回去,出来时,她想找那个守卫兵,可对方早就不见身影,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守卫兵最值得怀疑的,不知道睿王和宇文拓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行,还是去问问他们情况如何,不然时间拖久了就找不到人。于是,她叫凤云汐扶她去见睿王。
  听了她的来意,拓跋尧沉吟道:“这个人已离开驿馆了,他是假扮守卫兵混了进来,所以没有人留意到他长得怎么样子的。”
  “我知道。”虽然当时只看了一眼,但他的五官她还记得,于是叫人拿来笔墨,将这个人的五官画了下来,然后递给拓跋尧。
  接过画,拓跋尧看了一眼,就交给冷烈,命他立即派人去找,然后盯着炎妃然问:“你到地牢找杨立万问什么私事?”
  炎妃然还没有回答,凤云汐即抢着道:“都说了私事,你问来干嘛?”
  拓跋尧凉凉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跟宇文拓说话。
  他如此漠视的让凤云汐心里却不舒服,但又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计较,憋着气朝他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谁知拓跋尧仿佛身后有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她的表情还来不及回,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一旁的炎妃然将他俩的举动看在眼内,感得十分有趣,不禁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来。当初和拓跋蔺闹翻后,两人见面时,他不是嘲讽她,就是挖苦她,有时甚至冷着一张脸漠视自己,那时的她就像凤云汐现在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跟他较劲,却环境不对,只好在他背后做鬼脸或朝他背隔着空气捶几下解气。
  唉!突然间,她有点想拓跋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把太行山攻下来了,是不是明天就起程回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