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0 06:41      字数:5011
  因此,她小时候喜欢进宫找拓跋蔺,其实也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莲心糖果。后来她跟拓跋蔺之间疏离后,她曾到市面上找这种糖果,可那些买糖果的店家告诉她,根本没有这种糖果卖。
  虽然她买不到莲心糖果,可每年春节,哥哥都会送她一盒,但从不告诉她,这糖果是在哪里买到的。
  “你知道这叫莲心糖果?”那俊惊讶道。
  炎妃然莫名地睨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不对。”那俊摇头。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看她的眼神却很奇怪,三分惊讶,七分探究,到底她刚刚说错了什么话?
  炎妃然突然郁闷起来了,但她也没有再想,先是将糖果的外衣一层层剥开,直到见到里的白嫩的肉心,才捏着鼻子一口将药汤喝下去,然后把糖果肉心放入口中。
  她闭上眼睛,感受那软绵香滑的肉心慢慢地在口中融化,再次品尝它,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的爷呢?他在哪?”喝完药汤后,她将空碗递回那俊问。
  接过碗,那俊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的爷还在赏灯会。”
  “我没在,他去那里干嘛?难道他想娶别的女人吗?”
  “才不是呢,王爷是去拿你的花灯。”
  “是吗?我身体好多了,带我去看看吧。”说完,她跳下床,拿起放在床边的紫色大氅就走。
  “公主,你等等。”那俊忙放下碗,追了出去。
  外面,明净似的圆月,已经被远方蓝蓝的高山托上天空。
  她踏出卧室,看到高空的明月,知道赏灯会可能将接近尾声,于是快步经过长廊,来到往前院,正要往大门奔去时,就见到拓跋蔺的身影出现门口。
  见到他,唇角很自然地扬起,正准备上前时,就见到侧边小门有一个红衣女子快步奔去,跑到拓蔺面前,扑入他怀里。
  拓跋蔺似乎微微一怔,随即伸手轻轻抱住她。
  一丝冰凉落到唇上,炎妃然怔怔看向天空,下雨了?
  第057回:灯会被毁,是谁害她。
  看错了吧,月明星稀,怎么会下雨呢?
  那前面拥抱着的男女是谁?
  他不是说娶她吗?此时却将另一个女子拥入怀里,这算什么呀?
  可是,他是说娶自己没错,但没有说爱她,而她也没有说爱他,他有别的女人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何况,他有喜欢的人,不正是她选夫婿的条件之一吗?
  她自嘲一笑,大仇未报,谈何感情呢?况且她的心早就死了,那还有资格给别人完整的爱。现在这样情况不是很好吗?起码以后她离开,不会觉得欠了他的。想定后,她心情轻松了,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也不会觉得心像被什么堵着一样。
  只是……
  那女人的身影怎这么眼熟呀?咦,对了,她不是凤云汐吗?
  凤云汐比她高半个头,可依偎在拓跋蔺怀里,却显得小鸟依人似的,不知拓跋蔺跟她说了什么,她蹙眉看着他,微嘟嘟嘴,仿佛有什么意见达不成,用力地摇了摇头。
  凤云汐什么时候跟拓跋蔺要好的?记得“她”还没离开人世时,他们的友谊只仅限于朋友,也许在她离开后,他们才好起来说不定。
  “王爷,公主醒来了,说要去找你。”她正想走过去,却听到那俊在身后高声嚷道,方怕他们听不清楚似的。
  拓跋蔺身形似微微一震,凤云汐随看过来,朝她点了一点头,当作示意。
  她也点了一点头作回礼。
  凤云汐稍稍蹑脚将男人垂落到额前的小绺丝拂回去,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的提议你再考虑一下,不用这么快回答我的。”语罢,由他怀里退出来,不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
  她的声音虽细,但却一字不漏的落入炎妃然的耳内,她有点好奇,到底凤云汐跟拓跋蔺说了什么提议?而且她也感觉到,凤云汐并不喜欢她。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难过,原来两人感情比亲姐妹还亲的,可如今即使相见却不能相认。
  不想让自己继续想这些影响情绪的事,于是笑着调侃道:“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王爷与美人相聚。”
  “你好了点没有?”拓跋蔺没有理会她的话,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探向脉搏,片刻,他放开手,笑道:“脉搏平稳,看来你体内的媚药已清除,这次真是误打误撞了。”
  “什么误打误撞?”
  “就是你体内的寒毒能抑低媚药的药性,一寒一热,正好调平阴阳。”
  “谢谢你了!”即使当时自己误打误撞解了媚药,可掉下横樑时,没有他及时接住自己,她还能站在这里。
  他满心期待地看着她问:“那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炎妃然白了他一眼,道:“以身相许还不行吗?”
  “可救你之前,你就已答应了我,怎能算呢。”
  “嗯……”她点着下巴,故作思考了一会道:“那我允许你娶三妻四妾如何?”
  拓跋蔺忽地收敛笑容,神情认真道:“其实我和云汐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他以为是她在生气刚才看到那幕。
  “哦?她叫云汐啊。”她故意曲解他的话道:“你连人家的闺名都叫得如此亲密,想让人不往那里想也难啦。”
  拓跋蔺一听,急了,忙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她只是我朋友的朋友,对她我也像朋友一样,所以你别想太多。”
  “好啦,我不会误会啦,对了,赏灯会举办得如何?听那俊说你去帮我拿花灯的,我的花灯呢?还有,我没有出席,皇上和太后怎么说?”既然他已解释过了,她就相信他,于是话题一转,回到她关心的问题上。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再说。”她丢过来一连串问题,拓跋蔺有点招架不住。
  “嗯。”炎妃然点点头,其实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拓跋蔺搂着她肩膀,对那俊道:“你去绿州湖畔将公主的丫鬟带过来。”
  “好。”那俊领命,便往外走。
  两人进了屋里,拓跋蔺帮她卸下大氅,挂放在一边,两人坐在茶几前,宫女端茶点上来放好,再退了出去。
  知道她饿了,拓跋蔺将糕点推致她面前,示意她随便吃,才淡淡道:“今晚的花灯会砸了。”
  刚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唇里,咀嚼了两下,听到他这么说,差点被咽到了。
  拓跋蔺体贴地端了杯水给她喝,接过来喝了口,然后顺了顺喉咙,她才疑惑地问:“砸了?什么意思?”
  “在我去到湖畔的时候,挂在长廊的花灯起火了,两边的花灯全毁了,有不少人因此受伤了。”他边说边将桂花糕用刀片切成小块,再放到她面前,这样就不怕会再咽到了,然后将晚上灯会的情况说给她听。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赏灯会在绿州湖畔举行,湖中央矗立着一座小亭子,由木制的走廊曲曲折折连接到岸边,走廊两边挂满花灯,一直延伸到湖中央的小亭子里,被灯海照耀得恍若白昼的绿州湖特别美。
  湖上的坪地里,皇太后和皇上等人在那里设宴,文武百官陪同着,边欣赏歌舞表演,边等待着未婚男士找到心仪姑娘的花灯,将其的灯谜或是其的问题抄下并解答,然后由太监公布答案,若女方对男方满意直接由皇太后为他们赐婚,若有竞争者,即要接受女方第二轮的考问,选出胜者。
  可灯会才刚开始,由岸边突然飞来几支火箭,直落到走廊里,走廊跟着起火,把那些花灯都烧毁了。不过万幸的事,皇太后和皇上等人没事,受伤的是正在走廊里赏灯抄题的那些青年才俊,有武功的,逃得快的没事,有些就掉到湖里去,懂水性的有机会逃生,不懂的只有被淹死。
  炎妃然皱眉,担忧的问:“是谁人所为吗?”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如果是意外走火,那情有可原,可是被人蓄意毁坏的,这让她想起上次擂台倒塌的情况,只要擂台比试胜出者就能成为她的夫婿,可比赛结果才进行一半,擂台毁了;这次花灯会,只要答对她的问题,那人就是好的夫婿,为何偏偏两次都是差一步呢?
  “对方根本不是在湖边附近将箭射出的,而是在离湖里最近的钟楼射出,那么远的距离还是在夜晚,他的射法并不输于我。当禁卫军找到射击者所站在位置,对方早就离开了。”
  炎妃然叉了一块糕点放入口,嚼了嚼,开始分析道:“我觉得是针对我而来的,你想想看,擂台一次,现在也一次,都是我要做决定的时候,你说谁最不愿意看到我们联亲呢?还有华清宫的事,有人冒充是你的人带我到那里,然后在酒菜里下药,这分明就是想毁了我的名节吧。”
  拓跋蔺递了杯茶给她,摇摇头,“华清宫的事跟这两件事并没关系,不过你分析有人不愿意我们联亲,我是同意的。”
  炎妃然接过茶,她低头喝了一口,问:“听你这么说,你知道华清宫是谁人所为?”
  拓跋蔺没回答,却叫她将当时的情形说一遍给他听,两人再分析一下。
  文泫已验试过青铜鼎里燃着的东西叫“铭香”,具有催情的作用,但那壶酒已被董若婕弄倒了,不过经由那个偷喝了酒的禁卫军反应,确定酒里有媚药,现在只要找出谁在华清宫里设下酒宴,就能查到谁是主谋。
  于是炎妃然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连那个太监样貌特征都描述得很清楚,“当初我以为是董若涵设的局,她以我的名义约太子来华清宫,可是,既然是她约太子来华清宫,为何还要约我呢,所以我想猜想,约太子的是她,设计我的是另有他人,很可能对方设计了一个人前来,只是刚巧那个人没出现,就让太子和董若涵成了我和那个人的替死鬼。”
  “你分析得对,对方的目的是想让你毁了名节,就算你是邻国公主,名节毁了,你除了嫁给那人外,就是被退回西临去。”说着,见到她嘴角有颗糕屑,拓跋蔺凑过去,伸手用拇指轻轻替她拭去。
  炎妃然的脸蛋微微一热,心脏刹那顿住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了正常,她突然站起来,冷笑道:“不得不说,如果成功的话,这招真阴毒。”
  顿了一下,她低头看他,问:“既然不跟擂台倒塌和火烧灯会有关,那会是谁?”
  拓跋蔺挑眉问:“你觉得谁最不想你嫁给太子和我?或者这样说,你嫁给太子对谁打击最大,嫁给我对谁最不利?”
  炎妃然想了想,道:“前者当然是太子妃,后者就是太子或其他想当储君的人……咦,难道是太子妃?”如果是她,那绝对是有动机了。
  拓跋蔺给了一个赞赏眼神,然后勾起嘴角一笑。“想报仇回来吗?”
  “那当然。”炎妃然握紧拳头,愤恨的想,不只想报,更想让她试一试被人设计陷害的滋味。如果当时不是阴差阳错,如果她没武功,那她现在的名节就被毁了,不得不嫁给那个没出现的人了。
  拓跋蔺慵懒地靠向椅,邪笑地凝着她,“那就嫁给我吧,明天你去跟父皇说,你选择的是我,花灯会毁了,那边难免不会再说出别的事来。”
  “明天我就去说吧。”他说得有道理,若她再不作决定,只怕武承帝也不会再纵容她犹豫这么久。
  “你过来,我还有话问你。”拓跋蔺拍了拍身旁边的位置道。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问,不必过去也行。”不用猜想,她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了。”
  说着,他真的要起来,准备坐去她那边,见此,炎妃然很不情愿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没有办法,她现在要靠他,反正顺他一次,让他心情好,她有要求的话,就不怕他会拒绝。
  拓跋蔺伸手勾住她的纤腰,用力将她搂近一点,然后将手环上她肩膀,大手与她柔嫩的乌丝缠绕。“你还没有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爬上横樑上的?”
  “这个……我是……”她低着头,支支唔唔说不出所以,而右手不自觉地握着左手,摩擦着拇指,脑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拓跋蔺目光落在她因为思考,双手不自觉地握着,摩擦着拇指的小动作,凤眸微微收紧,唇角微掀,故意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爬柱上去的吗?”
  炎妃然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不悦道:“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这么说。”她就不知道躲不过了,干脆自己承认了。
  “我懂武功又怎样?我喜欢藏起来又怎样?对,我就喜欢扮弱女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之前说要娶我的话,大可以收回来,我可以找别人娶我,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