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20 06:29      字数:4756
  这样一比较,梁盛林就只觉得索然无味,他觉得自己真的生病了,他想把这种病治好,于是把手里头夏孟秋的电话删掉,把有她签名的文件深深地锁起来。可忍不了两天,他又想,就算是跟她常联系常见面又怎么样?他并不会对她怎么样,她以后仍然可以是程东的女人,而他,正好可以在程东不在的日子里,替他把她看好。
  13试探
  夏孟秋接到程东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遇到梁盛林的时候,她就并不意外这个电话的到来。
  程东在电话里照常的跟她聊天,还带着笑意问她:“听说你相亲去了?”
  夏孟秋很平静地承认说:“是啊。”
  程东问:“对方怎么样?”
  “你那好兄弟就没跟你说?”夏孟秋说着,几乎是呻吟般地恳求说,“程少爷,麻烦您老人家跟您那帮子朋友们说说清楚吧,老这样搅局,是很影响我终身幸福的。”
  程东听得哈哈大笑:“解释什么呀,你没听人说么?解释就是掩饰。再说了,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呗,你想要的东西,我又不是给不了你。”
  这还是程东第一次如此挑明了他的感情,尽管是以如此玩笑式的口气。
  夏孟秋一时有些着慌,最后几乎是匆忙地寻了个借口把电话挂断了。她挂得太匆忙了,以至于她没有听到程东那边传过来的异常响动,当时她还太担心程东会继续打电话过来纠缠,甚至把手机都关了机。
  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地方,程东转过身,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人,眉头皱得紧紧的:“你又想闹什么?”
  麦宝宝死死地盯着他:“你想要谁嫁给你?”
  一句“那不关你的事”即将冲口而出的时候,程东及时煞住了自己的思绪,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没谁,就是随便跟人开一句玩笑。”
  麦宝宝双手撑在桌上,恶狠狠地打量着他:“你就从来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程东这回的话就说得顺溜极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娶你。”
  麦宝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不娶我?不娶我那我凭什么这么相信你?我们家的钱……”
  程东近乎恼怒地打断她:“我也帮你家赚了不少钱!”
  说到后面,他几乎都有些要失控了,他最烦的就是,不断地有人提醒他,他钱的来路,他之所以能有今天,是靠攀附女人得来的。
  对,他承认,她是给了他一个平台,给了他第一桶金,但那又怎么样,该还的钱,还欠的情,这些年里,他都已经全部都还清,甚至还绰绰有余了。
  现在,是他要离开的时候了。
  所以他看着麦宝宝,近乎冷酷地说:“宝宝,这些年,我们也曾开心过的,所以,不要到最后,让我们之间,变成陌路,甚至是仇人。”
  在程东跟麦宝宝纠缠不休的时候,夏孟秋正瞪着手机,像是瞪着一个无法预知的大怪物,只知道这怪物要来,却不知道它厉害到什么程度,会把自己伤害到哪种地步。
  是的,如果一定要把程东视为恋人,那么,这就是她对程东的感觉:害怕,恐慌,或者有期待,但并不能达到让她觉得安全与幸福的地步。
  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他并不是一个甘于平淡和寂寞的男人,虽然那几年没有联系的岁月里,她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他所处的环境,还有他身上隐隐传出来的痞气,都令她不由自主地生出退避三舍的想法。
  她给陆婉打电话,隐隐透露出希望能和肖书伟更进一步的意思。但令她沮丧的是,对方拒绝了,还给了她一张好人卡,说:“夏小姐很好很优秀,但是,我配不上她。”
  夏孟秋接到这反馈回来的信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觉得人的感觉真是很奇怪,当她平庸的时候,男人们嫌她不够火辣醒目,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做到火辣醒目的时候,他们又感到难以控制,害怕得退缩了。
  当然了,肖书伟之所以退得如此干净利落,不容讳言,梁盛林实在是居功甚伟。
  可她偏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只得接过肖老师递过来的这张好人卡,灰溜溜地回复成那个以往的自己。
  不过这世上的事,还是有得必有失的。不知道梁盛林是不是觉得自己坏了夏孟秋的姻缘,怕遭报应所以心生愧疚想要弥补。没多久,夏孟秋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他有几个朋友,也对他买的那些个理财投资产品有兴趣,希望她能够过去当面谈一谈。
  夏孟秋接到这个电话,对他的示好欣然接纳。
  如果这是陪罪,那这种陪罪的方式,她还是很满意的。
  梁盛林选择会谈的地方很休闲,是一家城内的高尔夫球场里,他的理由是:“这也算是商务合作,所以不用搞得那么死板。”
  夏孟秋听完在心里泪流满面地想,梁先生,我宁愿你死板一些。
  高尔夫啊,这种运动在北上广或者很普及,但在她们这,还是非常高昂的一种贵族运动。她这辈子就在电视里见过这玩艺儿,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实在不是她这种平民能够消受得起的。
  为了配合,她不得不上网恶补了一些高尔夫知识,但因为是纯门外汉,所以没看一会,她就只觉得头昏脑涨,比她头一回上国际金融的课,更云里雾里。
  没办法,只好向梁盛林求助,梁盛林听完后哈哈大笑,很大方地说:“要不我提前带你过去玩一场?”
  夏孟秋求之不得,但又担心:“会不会代价太高昂了些?”要知道,就算他们把她的这些产品都买去了,但是她也会担心如此一来,她赚的钱还不够那一回消费的啊。
  拼死拼活不赚钱的事,得不偿失,完全没必要干嘛。
  梁盛林忍着笑忽悠说:“没事,我有那里的贵宾卡,很便宜的。”
  于是夏孟秋就惴惴地在和梁盛林约定的日子过去了,周六,天气很好,居然是个难得有阴凉天气。
  梁盛林接到她,看着她一身的打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打扮得很隆重的。”
  夏孟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有些犹疑地问:“会不会,很不妥?”
  梁盛林摇头,说:“不会。”
  他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希望,她也能表现出,对这次“约会”的郑重性来。但很显然,人家根本就只把这当作是一次学习跟实践的机会。
  高尔夫球场并不是很远,从市区过去,也就是五六公里的样子,原来是某乡镇的一个水库,后来给人看上了,建成了现在的高尔夫球场。
  夏孟秋在路上一边看着球场相关的介绍,一边和梁盛林说:“这里还有宾馆啊?还有棋牌室?还能吃到潮州菜?OH,其实我傻呀,去高尔夫球场也不一定是要打球的嘛,要谈还可以在会馆里谈,吃吃饭啊,喝喝酒啊什么的,今天完全就没必要过去。”然后跟他商量,“要不我们干脆打道回府?”
  梁盛林开着车,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说:“我终于明白东子为什么那么喜欢气你了。”
  “啊!”话题转得有些快,夏孟秋不明所以,呆呆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很有气人的潜质!”
  所以气不到人,就只能给人气么?夏孟秋囧,心说不想回去就直说嘛,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默默地腹诽着,没有话语权的某人只好低头专心致志地看球场的广告彩页。
  她不说话,梁盛林也不会主动去撩她,两个人非常平和顺利地来到了目的地。梁盛林进去跟球场的人交流的时候,夏孟秋站在入口处往外眺望,心道难怪消费这么贵,绿草茵茵,美景怡人,虽然是人工种出来的,或者也就因为一切都是人工摆弄出来的,所以即便是她记忆中的乡下,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动人的风景。
  梁盛林打理好一切,就把她带到女子3杆洞那边,一边从球童手里替她挑了一根球杆,一边告诉她一些基本的球场规则,比如说,击球之前要先看看近旁或者球可能会击到的地方有没有人,别人打球的时候,不能在人家的后面走来走去等等等等,然后递给她一根球杆,最后才摆出姿势,教她:“左手把杆子从食指靠掌的第一指节斜着横贯上紧紧地靠着掌缘下端的厚肉垫,大拇指跟食指的‘V‘形纹要指着右眼;右手全用指头去握杆,杆子直着压过靠掌的指节上,一定要握在手掌之外。中指及无名指吃力最重,在练习右手握杆的时候,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拿开,拇指和食指形成‘V’形纹指着下巴……”还有站该怎么站,击球应该怎么击,要注意什么,防范什么,想到什么。
  夏孟秋拿着球杆跟他学,只觉得怎么来都是别扭,一球击出去,很好,自己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球杆甩脱还差点打到自己。
  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她就有些沮丧地说:“我天生不是运动的料……”
  梁盛林拿眼睛瞪她:“谁也不是一学就会的。”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
  当他靠近来,他的手碰上她的手时,夏孟秋的心脏猛地一跳,手上的球杆应声而落,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发慌,也不敢看他,低下身子就从他的怀里溜出来,假装去捡球杆以避过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14接触
  梁盛林看她捡起球,垂头站在一旁默默地试球杆,目光很平静,甚至还隐隐带着戏谑:“我很可怕吗?”
  夏孟秋摇摇头。
  梁盛林说:“那来吧,我只再教一次。”
  他说得这么坦然,夏孟秋顿时觉得有些羞愧,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这一回,还只能是她走过去,默默地站到梁盛林的面前。
  梁盛林看着她的头顶,她的头发是盘起来的,目光下移,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她形状优美又白皙的脖颈。在发尾的地方,还有一颗小小的痣,黯红的颜色,像一朵悄然开在那里的花,无人关注,但却格外娇艳。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走近她,伸手,握住了她的。
  夏孟秋虽然在女孩子当中算是高挑的,可和梁盛林比起来,还是显得很娇小,尤其是,他本人的气势又是无比强大。当他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势将她环抱进怀里的时候,尽管他有刻意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可仍令夏孟秋感到一阵的不自然。
  他身体的炙热程度,像是要把她的背给烤化了。
  没一会儿,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像是很辛苦地经历过一场艰难的游弋,而他们,还看不到彼岸在哪里。
  夏孟秋终于受不住,率先投降:“我不学了,好难。”
  梁盛林这回没说什么,他猛地转身,把球杆递给球童,很简单地吩咐说:“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抿着嘴,扭开脸看着外面的景色不说话。夏孟秋惴惴地坐在他旁边,心里惶恐不安,她觉得他是被自己的笨拙气到了。想说他这人真是太认真了,她又不想成为专业的高尔夫球手,甚至来过这一两次,或者以后终身都不会再碰这玩艺了。所以,学不学得会,又有什么区别?她只需要,在客户面前,没有因为无知而太失礼就可以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又说不出口,一旦说出来,就有不识好丑,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嫌疑。
  所以,她才好讨厌求人啊,求得好不好,怎么样求,还真是个辛苦的技术活!
  梁盛林一路沉着脸直到会馆,把夏孟秋交给服务人员去安排后,自己就钻进更衣室里去了。夏孟秋以为他会气到市区,谁知再出来时,已经又是一个平静的梁盛林了。
  他看到夏孟秋还是原来的装束坐在那里,就问她:“你没有去洗个澡?”
  夏孟秋摇头,站起来有些讨好地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什么没必要,你才出了汗,这空调的冷风一吹,很容易感冒的。”梁盛林说着,眉毛当即就拧了起来,跟服务员招招手,“给她安排一下,18号浴室,然后另外给她拿一套衣服,”转过头,又问夏孟秋,“你穿什么码子的?”
  夏孟秋慌得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死吧死吧,她终于承认说,“我不习惯穿刚买没有洗的衣服,我觉得,嗯,好痒。”
  当然,那次在金海湾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梁盛林闻言瞪着她:“你还真是习惯大。”却到底没有勉强她,还勉强个屁啊,她身上的汗早息了,连带着衣服也已经干得差不多。
  因为已近中午,梁盛林就决定带她去吃潮州菜。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个东西,没有辣椒,根本就不够味。但架不住夏孟秋喜欢,他还记得她在车上看广告的时候知道有潮州菜,问他:“这里的潮州菜正宗吗?”听他说是老板花不少本钱请的潮州师傅过来时就惋叹着说,“潮汕的粥就是好吃,可惜我怎么煲都煲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