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骁点头。
  “那牵着你爷爷？”
  “不是，是外公。”
  “小朋友真幸福，一家人都陪你出来玩，不像我孙子。”同骁骁说话的那个人也是个上了年纪了，看起来跟萧父差不多年纪，萧父闻言问了一句：“他就是你孙子？”
  站在老人旁边的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
  老人点点头：“是啊，孩子的爸妈成天就知道吵架，孩子也不管，一个喜欢赌一个喜欢玩，把孩子扔到我那里就撒手不管，这家庭都是对比出来，看看你女儿嫁了一个好老公，顾家带孩子又疼媳妇，你这个做父亲做丈人的这辈子就公德圆满了啊。”
  老人说着唏嘘起来。
  萧父看了一看那边的傅子珩和萧晚，又看了一眼老人，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这个女婿还可以。”
  玩一上午的动物园，回去的时候，车内的萧父忽然开口说道：“我在你们那里住了那么久，今天也该回去了。”
  萧晚一怔：“不多住两天了吗？”
  “在住下去恐怕有人要想方设法的赶我走了。”
  “……”
  傅子珩怎么感觉丈人嘴里说的这个人是他，他顿了顿之后开口：“其实如果您想一直住在这里，也可以住上来，那间客房空着也是空着。”
  萧父挑眉：“真的可以吗？”
  “……”
  不可以！他只是想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想挽留。
  “别担心，我开玩笑的，今天晚上就回去。”看傅子珩一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神情模样，萧父笑了笑，“这几天我住在这里，恐怕你知道我的目的？”
  萧晚惊讶的张大了嘴：“您还有目的？什么目的？”
  “当然是我女儿以后要嫁的那人我放不放心。”萧父拍了拍她的肩。
  萧晚一怔。
  傅子珩闻言从后视镜里看过去：“那您放心了吗？”
  萧父笑笑，没有说话，目光转到车窗外，伸手一指：“在那里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对面就是一个大型商场，萧晚好奇：“爸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外公我也要去。”潇潇举手。
  傅子珩找到了停车位，熄火解安全带：“都下去逛逛吧，看有什么要买的一并买了，在买点菜，今天我们做好吃的。”
  他的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赞同，一家几口下车去了超市，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超市里遇到原本不应该遇到的人。
  颜如玉。
  几个面对面，都站在那里，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傅子珩伸手握住了身边的萧晚的手，感觉她情绪起伏较大。
  “瑟……瑟山？”
  颜如玉终于出了声，她愣愣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这一刻生在梦中一样。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萧晚，她挣脱傅子珩的手，以保护者姿态站在她父亲面前，冷冷看着颜如玉：“你在这里干什么？”
  颜如玉一动不动看着萧瑟山，似乎没有听到萧晚的话。
  “没事。”萧瑟山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是公共场所，她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说完伸手拨开萧晚，来到颜如玉面前，径直笑了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颜如玉回了神，看着他清郎的眼神，往事浮过心头，她嗓子发涩，一时间无言以对，好半响之后才涩涩开口：“我……我很好。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好几年了。”萧瑟山笑笑，“醒了之后一直在国外住着，后来小晚回来，她要工作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很累，所以我回来帮她一把。”
  “孩子？”颜如玉把目光移到萧晚身后，那里果真站在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孩子，乖巧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模样……像极了站在萧晚身边傅子珩，颜如玉心里又是一动，“你们……在一起了？孩子是小晚你的？”
  萧晚没理她，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一旁的萧瑟山点头：“是，孩子是傅家的血脉。”
  颜如玉抿抿嘴角，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多说，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说道：“瑟山，改天抽个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不待她爹说话，萧晚就直言拒绝了。
  颜如玉脸色一阵难堪。
  萧瑟山笑笑：“好，时间你定，我的电话你记一下。”
  说完报了号码，颜如玉赶紧记下，站在一旁的萧晚气的不行：“爸，你跟她还有什么好谈的！”
  “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小晚你别插手。”萧瑟山如是说。
  萧晚瞪大了眼。
  颜如玉正要说些什么，这时从远处又陆续走过来两个人，萧晚定睛一看，竟然是……她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到身边的傅子珩身上。
  傅子珩也看到了远处走过来的人，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仔细看，眼底情绪还是透着波澜。
  从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正是家家和季父。
  五年过去，家家个子和样子都发生了变化，季嫣然和宋世桀长的都不差，所以家家长的很是清秀，完全挑了他父母的好处长。
  “爸……爸爸？”
  家家也看到了傅子珩，他愣在原地，喃喃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萧晚的错觉，她感觉傅子珩牵着她的手一紧，可是他的神情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颜如玉一把拉过家家，季父走过来，他是认得萧瑟山的，只不过以前看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人，现如今却是直直站在他面前的，他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别瞎叫，他不是你爸爸，你爷爷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颜如玉低低的教育他。
  家家抿了抿嘴角，见傅子珩一直没有理他，甚至放在他身上的眼神都是淡漠的，他渐渐收回了眼神，失望的垂下了脑袋。
  “今天就先这样，我们……走了。”颜如玉说着，看了一眼萧晚身后的两个孩子。
  萧晚一把将孩子掩在身后，防备的看着她，就跟防小偷一样，颜如玉尴尬的厉害，抓着包包转身迅速走了。
  等到她的人消失了之后，萧晚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这才记起身边还有一个傅子珩，她跟他解释：“那个人……是我妈。”
  她说。
  傅子珩一直都牵着她的手，她手抖的厉害，他握的更加紧了，闻言点头：“嗯，我知道。”
  “你知道？！”
  “我判断能力强，从刚才的对话里，不难猜出。”
  “……”
  原来是这样。
  萧晚又看了他一眼：“那……那个小孩子你知道是谁吗？”
  傅子珩径直笑笑：“没什么印象，怎么？我以前认识他吗？”
  萧晚点点头：“认识。”
  “那他是谁？”
  “跟你是很复杂的关系，既然你不记得了，那算了吧。”萧晚也不想跟他解释。
  “妈妈，刚才那个人是谁？”骁骁好奇的问，同样的，潇潇也好奇极了，“是啊是啊，妈咪那个是谁啊？好像跟外公很熟的样子？可是妈咪你好像又不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萧晚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这时萧父开了口：“小乖，刚才你们见到的那个人，是你们的外婆，也是就你们妈妈的妈妈。”
  “原来是外婆~~~”
  孩子们跟这个外婆一天都没有生活过，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萧晚一天的好心情因为颜如玉的出现瞬间消失，她牵了潇潇手往超市里走：“走，我们去买点东西她让心情好起来。”
  身后傅子珩走了两步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上车的家家也回头看过来，两个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汇，家家似乎说着什么，傅子珩听不清，他淡淡收回了视线。
  －
  我养你！
  隐婚萌妻，老公我要离婚！；我养你！
  没出两天，颜如玉就打了电话约萧瑟山出来聊一聊，萧瑟山爽快的答应，收拾一下就出了门。舒悫鹉琻
  很快就来到了约好的地方，是一家小饭馆，萧瑟山推门进去，颜如玉坐在角落里。
  “等久了吧？”萧瑟山拉开椅子坐下，说。
  颜如玉抬头看到是他笑笑：“没有，我也才来。”
  顿了顿之后，她又说：“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没有，我是按照你以前的口味点的，你将就着喝吧。”
  萧瑟山并没有急着去喝摆在面前的茶，看了她两眼之后，开口：“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
  颜如玉点点头：“很好，老季他对我很好。”
  “好就好。”萧瑟山笑了笑，“我以前经常出差，没时间陪你，你一直希望我辞了记者的工作找份安定的事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现在你梦想成真了，他对你好就好。”
  说到最后萧瑟山长长叹了口气。
  以前萧瑟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颜如玉想过他醒过来之后知道她是怎么样对待他的，肯定会对她极其失望和怨恨，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用这样包容和为她着想的一面对她。
  心里的愧疚感包围着她，颜如玉开口，嗓音有颤抖：“瑟山，你不怪我？”
  “没什么好怪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当初你做那个决定肯定也是很痛苦，我那个时不知生死，任谁都会那样做，我不怪你。”
  颜如玉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心地善良，永远会为他人着想，就算当初做了那样对不起他的事后，他还是会为她找借口原谅她。
  就像傅家对他做了不好的事，他也能为了女儿容忍下来。
  她毫无预兆的哭起来，令萧瑟山有些无措，正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她的时候，颜如玉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狼狈，她抹干净了眼泪，说：“我知道我跟小晚的关系很难修复了，所以她的决定我也不能去插手，可是她现在跟你亲近，你就看着她去跟傅家的人好？”
  萧瑟山端起茶喝了一小口：“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还不待颜如玉回答，萧瑟山又开了口：“阻止她，不让她跟傅子珩在一起？”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瑟山笑笑，“小晚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我的话她都会听，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我女儿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开心，我萧瑟山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我希望她活的开心快乐，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去活，不要因为我，而断送自己的幸福。”
  颜如玉怔了怔，萧瑟山似乎知道她心里想法，又说道：“我观察过傅子珩，他对小晚确实是真心实意，不含其他的目的，所以我才能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他。”
  百年之后他去世了，至少有个男人会全心全意的爱他的女儿。
  “你……想通了？”
  “嗯。”放下茶杯，萧瑟山点头叹气，“棒打鸳鸯这事我也做不出来，都是当外公的人了，什么事都得看开一点了。”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执念放下，人会活的很轻松，萧瑟山算是想通透了这个道理。
  说起孩子，颜如玉来了兴趣：“那两个孩子看起来今年也有五岁了吧，长的可真是漂亮，瑟山，能让我见见他们吗？”
  语气中隐隐带着期待。
  萧瑟山抿了抿嘴角：“这个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只是孩子的外公，想要见孩子们，还得让孩子的妈妈小晚同意。”
  颜如玉一张脸彻底垮了下来：“那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希望了，我多么希望在我走之前听到孩子们叫我一声外婆。”
  “走？去哪里？”
  “对了，还没有跟你说，我和老季打算出国去。”
  “定居？”
  “是的，在A市他已无牵无挂，他女儿多年前去世了，在这里生活他每天都痛苦，所以想出国去，那边会有亲戚接应。”
  萧瑟山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那这样，在你走之前，我会跟小晚说说，让两个孩子跟你见一面。”
  颜如玉连连点头：“那最好了，就怕她不答应。”
  “我好好跟她说。”
  *
  这天下午萧晚正在打扫卫生，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她拿着手机坐在地毯接了电话：“喂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呵呵，不是。”
  “你一个人在家里？”
  “是的。”
  “傅子珩呢？”
  “哦，好像是工作上的一些事，他忙去了，等一下应该快回来了。”萧晚随手拿过抹布，茶着茶几上的灰尘。
  “那正好，我件事我跟你说说。”萧父在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小晚，我前两天跟你妈见面了。”
  抹灰尘的手停了下来，萧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萧瑟山顿了顿之后才说道：“你妈她，想见见两个孩子。”
  “什么？！”萧晚惊的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爸你带她去看了？！”
  “没有。”萧父立刻说明，“还没有，她想见一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