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1 节
作者:低诉      更新:2021-02-20 04:54      字数:4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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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项鸦
  契丹犯阙之初,所在群盗蜂起,戎人患之。陈州有一妇人,为贼帅,号曰白项鸦。年可四十许,形质粗短,发黄体黑。来诣戎王,袭男子姓名,衣中拜跪,皆为男子状。戎王召见,赐锦袍银带鞍马,署为怀化将军。委之招辑山东诸盗,赐与甚厚。伪燕王赵延寿,召问之。妇人自云,能左右驰射,被双鞬,日可行二百里。盘矛击剑,皆所善也。其属数千男子,皆役服之。人问有夫否,云,前后有夫数十人,少不如意,皆手刃之矣。闻者无不嗟愤。旬日在都下。乘马出入。又有一男子,亦乘马从之。此人妖也。北戎乱中夏,妇人称雄,皆阴盛之应。妇人后为兖州节度使符彦卿戮之。(出《玉堂闲话》)
  【译文】
  契丹进犯京城之初,所在之地盗贼蜂起,戎人很担忧。陈州有一个妇人,是盗贼之帅,外号白项鸦。年龄有四十来岁,形貌又粗又短,头发黄,身体黑。她来拜见戎王,用的是男子的姓名,衣服、头巾、拜跪,全是男子模样。戎王召见她,赐给她锦袍、银带、鞍马,让她暂任怀化将军。委派她招安山东的盗贼,赏赐非常丰厚。伪燕王赵延寿召问她,妇人自己说,她能左右骑着马射箭,挎双弓,一天能走二百里,举枪击剑,都是她善长的。她手下几千男子,都听她使唤。有人问她有丈夫没有,她说,前后有丈夫几十人,稍有不如意,全都让她亲手杀了。听说的没有不气愤的。十天以后在都下,她骑着马出入,又有一个男子,也骑着马跟着她。这是个人妖。北戎叛乱中夏,这妇人称雄,都是阴盛的表现。这妇人后来被兖州节度使符彦卿杀死。
  卷第三百六十八  精怪一
  杂器用(偶像附) 阳城县吏 桓玄 徐氏婢 江淮妇人 刘玄 游先朝 居延部落主
  僧太琼  清江郡叟 韦训 卢赞善 柳崇 南中行者 曲秀才 虢国夫人
  阳城县吏
  魏景初中,阳城县吏家有怪。无故闻拍手相呼,伺无所见。其母夜作倦,就枕寝息。有顷,复闻灶下有呼曰:〃文约,何以不见?〃头下应曰:〃我见枕,不能往,汝可就我。〃至明,乃饭锸也。即聚烧之,怪遂绝。(出《搜神记》)
  【译文】
  三国魏景初年间,阳城县县吏家里发生怪事。没有原因就听到有人拍手互相呼叫,等着看又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母亲夜间干活很疲倦,睡下不一会儿,又听到灶下有人喊道:〃文约,怎么看不见你?〃她头下有人答应说:〃我被枕住了,不能过去!你可以到我这来!〃到了天亮一看,原来是盛饭用的铲子。立即就把它们集中起来烧了,妖怪也就灭绝了。
  桓玄
  东晋桓玄时,朱雀门下,忽有两小儿,通身如墨,相和作《芒笼歌》,路边小儿从而和之数十人。歌云:〃芒笼茵,(〃茵〃原作〃首〃,据明抄本改。)绳缚腹。车无轴,倚孤木〃声甚哀楚,听者忘归。日既夕,二小儿还入建康县,至阁下,遂成一双漆鼓槌。鼓吏列(〃列〃原作〃刘〃,据明抄本改。)云:〃槌积久,比恒失之而复得,不意作人也。〃明年春而桓玄败。言〃车无轴,倚孤木。〃,〃桓〃字也。荆州送玄首,用败笼茵包裹之,又以芒绳束缚其尸,沉诸江中。悉如童谣所言尔。(出《续齐谐记》)
  【译文】
  东晋桓玄那时候,在朱雀门下,忽然有两个通身黑如墨的小男孩,互相一唱一和地唱《芒笼歌》。路边的小孩跟着唱和的有几十人。歌说:〃芒笼茵,绳缚腹。车无轴,倚孤木。〃歌声非常哀伤凄楚,听的人都忘记了回家。天已经要黑了,两个小男孩回到建康县衙,来到阁楼下,就变成一对漆鼓槌。打鼓的官吏们说:〃这鼓槌堆积放置好长时间了,最近常常丢失了而又回来,没想到它们变成了人!〃第二年春天桓玄失败了。说:〃车无轴,倚孤木〃,是个〃桓〃字。荆州把桓玄的头颅送回来,用破败的竹垫子包裹着,又用草绳捆绑他的尸体,沉到了大江之中,完全像童谣说的那样。
  徐氏婢
  东海徐氏婢兰,晋义熙中,忽患病,而拂拭异常。共伺察之,见扫帚从壁角来,趋婢床。乃取而焚之。(出《异苑》)
  【译文】
  东海一个姓徐的人,有一个名字叫兰的婢女。晋朝义熙年间,她忽然得了病,打扫灰尘的动作与平常不同。大家共同偷偷地观察她,见扫帚从壁角出来,快步走到婢女的床下。于是,就把扫帚拿出来烧了。
  江淮妇人
  江淮有妇人,为性多欲,存想不舍,日夜常醉。旦起,见屋后二少童,甚鲜洁,如宫小吏者。妇因欲抱持,忽成扫帚,取而焚之。(出《幽明录》)
  【译文】
  江淮有一个妇人,为人性情贪婪,有很多欲望。她不放弃自己的想象,日夜总是沉醉在想象之中。一天早晨起来,看见屋后有两个小孩,非常鲜丽干净,象宫中的小官吏。妇人于是想要抱起来,小孩忽然变成扫帚,就拿出来烧了。
  刘玄
  宋中山刘玄居越城。日暮,忽见一著乌裤褶来取火,面首无七孔,面莽党然。乃请师筮之。师曰:〃此是家先代时物,久则为魅,杀人。及其未有眼目,可早除之。〃刘因执缚,刀断数下,乃变为一枕。此乃是祖父时枕也。(出《集异记》)
  【译文】
  南北朝,宋,中山人刘玄住在越城。天黑了,忽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裤子的人来取火,头脸上没有七窍,脸像一堆荒草的样子。于是就请巫师占卜。巫师说:〃这是你家前辈时候的东西,时间久了就变成了鬼魅杀人。趁它还没有长出眼睛,可以及早除掉它。〃刘玄于是把那个怪物捉拿捆绑起来,用刀砍了几下,竟变成一个枕头。这是他祖父那时候的枕头。
  游先朝
  广平游先朝。丧其妻。见一人著赤裤褶。知是魅。乃以刀斫之。良久。乃是己常著履也。(出《集异记》)
  【译文】
  广平人游先朝,死了妻子。看见一个穿红裤子的人,知道是鬼怪,就用刀砍他。过了好一会一看,原来是自己经常穿的鞋。
  居延部落主
  周静帝初,居延部落主勃都骨低,凌暴,奢逸好(〃好〃字原阙,据明抄本补。)乐,居处甚盛。忽有人数十至门,一人先投刺曰:〃省名部落主成多受。〃因趋入。骨低问曰:〃何故省名部落?〃多受曰:〃某(〃某〃原作〃集〃,据明抄本改。)等数人各殊,名字皆不别造。有姓马者,姓皮者,姓鹿者,姓熊者,姓獐者,姓卫者,姓班者,然皆名受。唯某帅名多受耳。〃骨低曰:〃君等悉似伶官,有何所解。〃多受曰:〃晓弄碗珠,性不爱俗,言皆经义。〃骨低大喜曰:〃目所未睹,有一优即前曰:〃某等肚饥,(〃饥〃原作〃肌〃,据明抄本改。)臈臈怡怡(明抄本〃怡怡〃作〃恰恰〃。)皮漫绕身三匝。主人食若不充,开口终当不舍。〃骨低悦,更命加食。一人曰:〃某请弄大小相成,终始相生。〃于是长人吞短人,肥人吞瘦人,相吞残两人。长者又曰:〃请作终始相生耳。〃于是吐下一人,吐者又吐一人,递相吐出,人数复足。骨低甚惊,因重赐赍遣之。明日又至,戏弄如初。连翩半月,骨低颇烦,不能设食。诸伶皆怒曰:〃主人当以某等为幻术,请借郎君娘子试之。〃于是持骨低儿女弟妹甥侄妻妾等,吞之于腹中。腹中皆啼呼请命,骨低惶怖。降阶顿首,哀乞亲属。伶(〃伶〃原作〃完〃,据明抄本改。)者皆笑曰:〃此无伤,不足忧。〃即吐出之,亲属完全如初。骨低深怒,欲用衅杀之。因令密访之,见至一古宅基而灭。骨低令掘之,深数尺,于瓦砾下得一大木槛,中有皮袋数千。槛旁有谷麦,触即为灰。槛中得竹简书,文字磨灭,不可识。唯隐隐似有三数字,若是〃陵〃字。骨低知是诸袋为怪,欲举出焚之。诸袋因号呼槛中曰:〃某等无命,寻合化灭。缘李都尉留水银在此,故得且存。某等即都尉李少卿般粮袋,屋崩平压。绵历岁月,今已有命。见为居延山神收作伶人,伏乞存情于神,不相残毁。自此不敢复扰高居矣。〃骨低利其水银,尽焚诸袋。无不为冤楚声,血流漂洒。焚讫,骨低房廊户牖,悉为冤痛之音,如焚袋时,月余日不止。其年,骨低举家病死。周岁,无复孑遗。水银后亦失所在。(出《玄怪录》)
  【译文】
  周静帝初年,居延部落主勃都骨低,高傲残暴,奢侈安逸,喜欢玩乐,居住的地方非常华丽。忽然有几十人来到门前,一个人首先上前递上名片说:〃我是省名部落主成多受。〃于是就走进门去。勃都骨低问道:〃你这个部落为什么是个省名部落?〃成多受说:〃我们几十人各不一样,名字都不另起,有姓马的、姓皮的、姓鹿的、姓熊的、姓獐的、姓卫的、姓班的,但是名字都叫'受',只有我这个当帅的叫'多受'。〃勃都骨低说:〃你们都象唱戏的,有什么解释的呢?〃成多受说:〃通晓摆弄碗、珠等器物的道理,生性不喜欢世俗,说的都是合乎经典要义的事情。〃勃都骨低很高兴,说:〃我从没见过。〃有一个唱戏的立即上前说道:〃我们肚子饥饿,咕咕噜噜地响,肚皮随便地绕了身体三圈儿。主人的饭食如果不充足,我们开口要,终究也会不给的。〃勃都骨低高兴,又命人增加饭菜。一个人说:〃请让我表演一个'大小相成,终始相生'〃于是,一个高个子吞了一个矮个子,一个胖子吞了一个瘦子,高个子和胖子互相吞了两个人。高个子又说:〃请让我表演'终始相生'吧!〃于是他吐出一个人,吐出来的人又吐出一个人,相递吐出来,人数又够了。勃都骨低非常吃惊,就重重地赏赐了他们。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表演的把戏和原来一样。如此一连表演了半个月。勃都骨低很烦,不能为他们准备饭食了。戏子们都生气说:〃主人会把我们的表演当成幻术,请把你的娘子借给我们试一试。〃于是把勃都骨低的儿女、弟妹、甥侄、妻妾等,吞到肚子里去。肚子里的人都哭哭啼啼请求出来。勃都骨低恐慌害怕,下到阶下来磕头,哀求把亲属放回来。唱戏的都笑着说:〃这没关系,不要愁。〃于是就把人吐出来。亲属们和原来完全一样。勃都骨低深深地生气了,想要用杀牲的血杀死他们。于是派人秘密地查访,见他们走到一座古宅院的墙基就消失了。勃都骨低让人挖那墙基,挖了几尺,在瓦砾下挖到一个大木笼,笼中有几千只皮袋。笼旁谷粒麦粒,用手一碰就变成灰。从笼中得到一份简书,文字已经磨灭了,不能辨识,只隐隐约约好像有三几个字象是〃陵〃字。勃都骨低知道是这些皮袋作怪,想要弄出来烧了它,皮袋们就在笼子里哭喊道:〃我们没有生命,不久就该消灭。因为李都尉留有水银在这里,所以能够暂时存活。我们是都尉李少卿的搬粮袋,屋倒了,平压下来。经过很长的岁月,现在已经有了生命,被居延山神收为唱戏的。请求你看在神的情份上,不杀我们。从此我们不敢再骚扰您的府第了。〃勃都骨低认为水银有用,把那些皮袋全烧了,没有不发出冤枉痛楚之声的。血流漂洒满地。烧完了,勃都骨低的房廊门户全发出冤枉痛苦的声音,和烧皮袋时一样,一个多月之后,这种声音也没有停止。那一年,勃都骨低全家都病死。一年以后,什么东西都散失净尽,丝毫不剩。水银后来也不存在了。
  僧太琼
  唐上都僧太琼者,能(明抄本〃能〃作〃俗〃。)讲《仁王经》。开元初,讲于奉先县京遥村,遂止村寺。经两夏,于一日,持钵将上堂。阖门之次,有物坠檐前。时天才辨色,僧就视之,乃一初生儿,其襁裼甚新。僧惊异,遂袖之。将乞村人,行五六里,觉袖中轻。探之,乃一敝帚也。(出《酉阳杂俎》)
  【译文】
  唐朝时上都有一个僧人叫太琼,能讲《仁王经》。开元初年,他到奉先县京遥村去讲经,就住在村寺里。经过两个夏天,有一日,他拿着钵子将要到堂上去。关门之后,有一个什么东西掉到屋檐下。当时天色刚刚能辨别颜色,僧人靠近一看,竟是一个初生的孩子。那包孩子的襁褓很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