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17 02:04      字数:4899
  鲆桓霾簧伲靼琢耍嵌⑺模皇嵌⑺宓摹?br />
  这么看,身后这两个也确是他带到万家棚去的,可是他就不知道身后这两个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他更想不通身后那两个为什么盯他?想想三叔说的话—点不错,这里头大有文章,他要弄个明白,一定要弄个明白。
  走着走着,他转个弯儿,也进了一条小胡同,进了胡同他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只等那两个跟进胡同来。可是,等了半天没见胡同里进来第二个人,算算距离,那两个早该跟进来了,怎么到如今还未见进来。
  李玉琪贴着墙往胡同口窥了一眼,胡同口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他忍不住闪出来回到了胡同口,再一看,他不禁怔住了,街上来往的人不少,就瞧不见他两个。
  他明白了,定然是那两个够机警,发现情形不对溜了。定了定神,他迈开脚步,直奔顺来楼。
  进了顺来楼门口,没见褚三,上了楼,他三叔早在一副座头上坐定,点好了菜,等着他来了。他还没坐下,褚三便问道:“怎么样?”
  李玉琪窘迫摇头道:“那两个滑溜得很……”接着他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褚三皱了眉,道:“这么说是盯你的没有错了……”头一偏,沉吟着接道:“这是哪一路的人物,又为什么要盯你……”
  李玉琪道:“撇开内城的不算,除了您跟万盖天外,还有谁认识我?”
  褚三道:“那就得问你了。”
  李玉琪摇头说道:“我想不出这北京城里还有认识我的人。”
  褚三目光一凝,道:“那班戏子呢?”
  李玉琪呆了一呆,摇头说道:“不会,绝不会,他们没必要盯我,再说那戏班子也早散了,各自东西,早已不在北京城里了。”
  褚三道:“那位金老板呢,你不是说她还待在京里么?”
  李玉琪摇头说道:“她更不会,你想,一个唱戏的姑娘家,她盯我干什么,再说我跟她也算是朋友……”
  褚三一摆手道:“那就别提了,人家既然盯上了你,有一回就有二回,等下一回遇上时再弄个明白不迟,来,吃点儿,陪三叔喝两盅,菜都凉了。”说着,他拿起酒壶亲手替李玉琪满斟了一杯。爷儿俩对过一杯,吃了几口菜之后,褚三放下筷子抬眼说道:“玉琪,怎么样?”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李玉琪一怔:“三叔,什么怎么样?”
  褚三道:“你不是到家里去了一趟么?”
  李玉琪明白了,“哦”了—声,强笑笑说道:“没怎么样,三叔。”
  褚三道:“什么叫没怎么样,你凤妹妹不在家么?”
  李玉琪道:“在啊。”
  “就是呀。”褚三道:“那总该有个怎么样才对呀。”
  李玉琪道:“三叔,我没弄清楚您的意思……”
  褚三道:“少跟我装糊涂,你三叔还不知道你么,精得跟猴儿一样。”
  李玉琪迟疑了一下,道:“我去的时候凤妹妹正在洗衣裳……”
  褚三道:“然后开了门把你让进去,给你倒了茶,而你看我不在家,坐了会儿就走了,是不是?”
  “不,三叔。”李玉琪道:“凤妹妹没给我倒茶,我也没坐。”
  “怎么?”褚三目光一凝道:“你连坐都没坐,家是你三叔的家,你这是跟谁客气?”
  李玉琪道:“我跟凤妹妹在院子里聊了半天。”
  褚三道:“你们俩聊都聊了些什么?”
  李玉琪皱眉说道:“三叔,您问这个是……”
  “别打岔。”褚三一摇头道:“告诉我,你们俩聊了些什么?”
  李玉琪道:“也没聊什么……”
  褚三道:“一定有点什么,不然从何聊起?”
  李玉琪脑子里一转道:“风妹妹告诉我,您不愿意闲着……”
  褚三淡然说道:“快嘴的丫头,还有呢?”
  李玉琪道:“就谈这件事谈了半天。”
  褚三道:“不会吧,玉琪?”
  李玉琪道:“真的,不信您回去问凤妹妹。”
  “玉琪。”褚三喝了一口酒道:“你三叔可是个明白人……”
  李玉琪道:“我没说您不是。”
  褚三道:“你没进屋坐坐?”
  李玉琪摇头说道:“没有。”
  褚三道:“为什么不进屋坐坐?”
  李玉琪道:“我急着找您。”
  褚三道:“是这理由么?”
  李玉琪道:“我敢骗您么,三叔,也用不着呀,您以为还有别的理由?”
  褚三淡淡地笑笑说道:“那要问你自己了。”
  李玉琪暗一咬牙道:“我说没别的理由。”
  “那就好。”褚三点了点头:“你凤妹妹没生气么?”
  “生气?”李玉琪道:“为什么,凤妹妹为什么要生气?”
  褚三道:“就为你没进屋坐坐。”
  “没有,三叔。”李玉琪摇头说道:“那怎么会,凤妹妹知道我急着找您。”
  褚三道:“你凤妹妹真没生气?”
  李玉琪道:“真的,三叔,我骗您干嘛。”
  褚三眉锋一皱,半天才抬眼问道:“玉琪,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个?”
  李玉琪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您明示。”
  褚三道:“你跟你凤妹妹是一块儿长大的,小的时候—直在一起,两个人好得不得了,当初我到这边家里来的时候,你凤妹妹还又哭又闹的舍不得跟你分开,我不希望你两个长大之后在心里头闹别扭,生隔阂……”
  李玉琪道:“那怎么会,三叔。”
  褚三道:“你跟你凤妹妹两个的脾气我都清楚,都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谁也不愿意先让一步,坏就坏在这儿……”
  李玉琪道:“三叔,我可没有。”
  褚三摇头说道:“别嘴硬不承认,玉琪,有没有你自己明白。”
  “三叔。”李玉琪迟疑了—下道:“真要说起来,我比风妹妹要好一点,心里纵然有点什么,那也比凤妹妹要少得多。”
  褚三—点头道:“这话我倒信,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怎么说你是个男人家,咱们男人家不能跟女人家一样的小心眼儿……”
  李玉琪道:“那您就该……”倏地住口不言。
  褚三道:“我就该怎么,我就该说说你凤妹妹,对不?”
  “不,三叔。”李玉琪摇头说道:“那倒也不必——”
  “瞧瞧。”褚三抬手一点丰玉琪道:“我这个做三叔的说错了么,脾气都够倔的,玉琪,怎么说她叫你一声琪哥哥,你叫她—声凤妹妹……”
  李玉琪勉强一笑道:“只是,三叔,您不知道,凤妹妹如今对我跟以往不同了……”
  褚三问道:“怎么个不同法?”
  李玉琪道:“一句话,客气多了,生份多了。”
  褚三道:“这就是别扭,这就是隔阂,对你凤妹妹来说,这别扭和隔阂都不该有,我也敢说她如今心里绝没有什么,要有什么那只是不安和歉疚,可是坏就坏在她不肯说,你也不肯让,两个人就这么在表面上闹别扭,找气斗……”
  李玉琪道:“我没有,三叔。”
  褚三道:“那何妨让让步,说几句好话。”
  李玉琪没说话。
  褚三道:“不愿意,是不是?”
  李玉琪道:“我没说不愿意。”
  褚三道:“既然愿意那就好,玉琪,三叔刚才把话说得很清楚,你让点步,你三叔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玉琪又没说话。
  褚三抬手拍了拍李玉琪肩膀,含笑说道:“咱爷儿俩就这么说定了,你让让步,三叔包你不吃亏,过两天有空到家里,我让你凤妹妹给咱们包顿饺子吃,另外再弄几个菜喝两盅……”
  李玉琪仍没说话,其实他又何必说。
  褚三收回了手,喝了一口酒,迟疑了一下,然后抬眼凝目,缓缓说道:“玉琪,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李玉琪道:“三叔,对晚辈还有什么不该问的?”
  褚三道:“你可别在意……”
  李玉琪道:“您怎么说这话,那怎么会?”
  褚三道:“你和那个唱戏的金玉环,究竟是……”
  李玉琪不自觉地心头一跳,脸上一热,道:“三叔,您怎么问这……”
  褚三道:“三叔原知道不该问。”
  “不,三叔。”李玉琪忙道:“我是说您多心了,根本没有的事儿,我和她怎么认识的您也知道,彼此只是朋友,那怎么会。”
  “不会就好。”褚三点了点头道;“你要明白,玉琪,三叔问问你并没有恶意,俗话说鹌鹑、戏子、马猁猴,这三样怎么养都养不熟,哪怕你把心掏给他都没用,要跑的时候他照样会跑……”
  李玉琪皱眉说道:“三叔……”
  “听我说完,玉琪。”褚三抬手拦住了李玉琪道:“当然不能说唱戏的里头没有好人没有好姑娘,这话我不敢说,只是,玉琪,你知道,他们之中有长性的很少,跑惯了江湖,今东明西飘荡惯了……”
  李玉琪道:“三叔,咱们不也是江湖人么?”
  “不错,玉琪。”褚三道:“咱们也是江湖人,可是咱们这种江湖人和他们那种江湖人绝然不同,你不是说万亲王的那对儿女喜欢她兄妹两个么?那无可厚非,也只有他们可以这么做,有财有势有闲,周瑜打黄盖,好聚好散,都不会当回事儿……”
  李玉琪道:“三叔,能容我插句嘴么?”
  褚三道:“你说。”
  李玉琪道:“金少楼兄妹不是那种人。”
  褚三淡然一笑道:“玉琪,你认识人家才几天,三叔我又多大年纪,见过的又有多少?”
  李玉琪双眉微扬道:“三叔,玉琪的眼光差不到哪儿去。”
  “当然,玉琪。”褚三道:“你本不差,你要是稍微差点儿,朱大侠也不会看上你,自古侠女出风尘,也许那金玉环是个奇女子,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玉琪,我话要说明白,也要说在前头,除非她比你凤妹妹好,要不然我不许……”
  李玉琪道:“您怎么拿她和凤妹妹比……”
  褚三道:“怎么,不妥当么?”
  李玉琪道:“不是不妥当,而是您多心,弄错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和她只是朋友,所以托万盖天找她,那也只是出于同情,可怜她的遭遇,您想,三叔,这么一位姑娘,这么个遭遇,咱们不知道便罢,知道了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么?”
  褚三两眼一睁,道:“玉琪,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你她只是朋友,你所以托万盖天找她,只是同情她,可怜她?”
  李玉琪没考虑那么多,这时候他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在他以为和金玉环之间根本不会怎么样,当即一点头道:“是我说的,三叔。”
  褚三也笑了笑道:“那就好,那我可以不管了,唔,还有,玉琪,要是万盖天找着她了,你又打算怎么办,怎么个帮她法,怎么个安置她法?”
  李玉琪道:“我原准备让她住在家里跟凤妹妹做个伴儿,等金少楼几个回来再接她走,还没跟您商量,也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褚三没说话,半天才道:“那就等万盖天找着她之后再说吧。”
  李玉琪没说话。
  这一顿吃喝,爷儿俩直吃到日头偏西,可是其间吃喝的时候少,说话的时候更少。一连几记闷棍,弄得李玉琪把劝褚三别再管那件案子的事也忘了,日头偏西时,爷儿俩出了顺来楼,分了手。
  分手之后,褚三回了家,李玉琪则回了内城,出来的时候心里有事儿,回去的时候事儿更多。他记得他没吃喝多少,可却觉得涨得慌。
  入夜,华灯初上,天桥更热闹了,熙往攘来,万头攒动,吆喝声、锣鼓声、爆竹声、歌声,响彻了半边天。
  万家棚前从人丛里走出来了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哥儿,他,长袍、马褂,头上还戴着顶瓜皮小帽,衣着讲究而气派,讲人品,那更没话说,北京城里挑位最标致的姑娘,都未必比得上他。
  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拧一把能拧出水来,称得上是皮白肉嫩,吹弹得破,当然,谁也舍不得去碰它一下,谁敢哪,碰破了谁赔得起?那双长而斜入鬓的眉,那双黑白分明,眼角儿上挑的丹凤眼,那悬胆一般更小巧玲珑的鼻子,那鲜红一抹,赛过大姑娘樱唇檀口的嘴,无—不恰到好处,无—不美,无一不动人,无一不醉人。
  你不瞧,他所过之处,人群骚动,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目光马上就被吸引住,牢牢地盯住人家,一刹那也不肯放松,恨不得跟人家走。
  俊公子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