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17 02:04      字数: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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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敲了几下,只听门里有人喝问道:“谁呀?”
  马回回忙应道:“是老九么?我,开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穿大褂的矮胖中年汉子,袖子卷着,领口敞着,十足地跑江湖打扮。
  他满脸讶异神色道:“二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大事儿么?”
  马回回道:“关门,关门,里边儿说去。”
  他前头走了,矮胖汉子关上门,快步跟了进去。
  大四合院,正对面三间上房,东西各一排厢房,厢房里人影晃动,人声阵阵,似乎住的人不在少数。
  马回回瞧也没瞧,踏着石板路穿过院子,直奔上房屋。
  上房屋门口垂着一副竹帘,密密的,人在外面根本瞧不见里头,马回回到了上房屋门前,人在竹帘外就停了步,冲着屋门一躬身,恭谨说道:“马二求见大爷。”
  只听上房屋里响起了女人的话声,听来很年轻,清脆悦耳,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字字珠圆玉润:“大爷出去了,有什么事儿么?”
  马回回道:“回四姑娘,马二有事要禀报。”
  上房屋里那女子道:“那就告诉我吧。”
  马回回道:“是,四姑奴,今午店里来了个人,央求我帮他想法子进内城去……”
  上房屋里那女子“哦”地一声道:“是怎么样个人?”
  马回回面有愧色,道:“回四姑娘,我没能摸清他的来路。”
  上房屋里那女子没有责怪他,道:“说下去。”
  马回回恭谨应了一声,道:“这个人出手很大方,他拿出了颗珠子……”
  上房屋里那女子道:“想必有几个臭钱。”
  马回回道:“可不是么,他说只要能想法子让他进去,他不惜代价,另有重酬,您看,这不是仗着有几个钱么?”
  上房屋里那女子道:“不惜代价,另有重酬?他要进内城去干什么?”
  马回回道:“据他说是要去看个朋友。”
  上房屋里那女子又“哦”地一声道:“他在内城里有朋友,内城里谁是他的朋友?”
  马回回道:“回您,是纳桐的那个宝贝儿子,纳容。”
  上房屋那女子道:“不对呀,既然他是纳容的朋友,怎么还用得着不惜代价,央人想法子让他进去么?”
  马回回道:“据他说,纳容并不知道他来,他又没办法找人往内城送个信儿,所以只有不惜代价地求人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我看不这么简单吧?”
  马回回道:“我也这么想,我怀疑他是他们请来的好手。”
  上房屋那女子道:“不,不会,要是他们请来的好手,那就更用不着不惜代价地求人帮忙了,以我看,他一定别有用心。”
  马回回道;“所以我擅自做主,接了他那颗珠子答应了他,我是希望他能闹点乱子,越大越好,只要再有一点乱子,那老贼就非倒霉不可了,只要那老贼倒了霉,那另—个也少不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主意倒是好,只是你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马回回道:“所以我来请示大爷。”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么说,你还没肯定的答应他?”
  马回回道:“答应是答应,只是这种事您知道,并不能包成,如果咱们不想让他进去,到时候只须随便找个理由一推就行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个人究竟是……他要是有心闹事儿,大可以自己进去,似乎用不着花大钱求人找门路……无论怎么说,我不信有谁会不惜代价只为看个朋友……”
  马回回道:“据他说,他是找纳容赏个差事的。”
  上房屋那女子“哦”地一声道:“是么?”
  马回回道:“他是这么说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不惜代价钻营找好差事,这倒有可能,也划得来,他既是纳容的朋友,找个好差事自是不成问题,只要纳容交待一声,哪个衙门里没有好差事……”
  一顿,接问道:“你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是个寻常人还是……”
  马回回道:“不,他不是寻常人,据他说他读过几年书,能写,学过几年庄稼把式,也能动,您知道我这双眼睛看过的人不少,以我看他不但不是寻常人,还绝不是个等闲人物。”
  上房屋那女子又“哦”地一声道:“这么说他是我辈中的高手?”
  马回回道:“可以这么说。”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个人多大年纪?人长得怎么样?”
  马回回道:“很年轻,二十多岁,您要问人长得怎样,说来您可别见怪,他人品俊逸,气度不凡,连三爷都还不如他……”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么说他还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马回回道:“可真是少见,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俊的汉子,这家伙简直就俊得迷人,他要是进了内城去,我敢说内城非乱不可……”
  上房屋那女子娇笑说道:“幸亏你不是大姑娘,小媳妇儿。”
  马回回胖脸一红,窘迫地笑了笑,道:“我放肆了点儿,您别见怪!”
  上房屋那女子道:“大伙儿在一块儿多少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呀……”
  马回回道:“谢谢四姑娘!”
  上房屋那女子话锋一顿,接问道:“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么?”
  马回回道:“据他说他姓李,叫李七郎,以我看这不会是真……”
  上房屋那女子截口急问道:“你说他姓什么,叫什么?”
  马回回只当上房屋那女子没听清楚,当即又道:“回您,他姓李,叫李七郎。”
  只听上房屋那女子尖声叫道:“是他,会是他……”
  马回回一怔道:“怎么,四姑娘,您知道这个人?”
  只听上房屋里有人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没多久,上房屋里响起—个犹带三分睡意的男人话声,听来也很年轻,只听他道:“什么事把我叫醒……”
  上房屋那女子道:“马二来了,没瞧见么?”
  那男的“哦”地一声道:“马二来了?我还真没瞧见……”
  马回回一躬身道:“马二给三爷请安!”
  那男的道:“别那么多礼,你难得来,有什么事儿么?”
  马回回还没有说话,上房屋那女子已然说道:“何止有事,简直是大事、奇事,听我告诉你……”
  接着,她把马回回告诉她的告诉了那男的。
  那男的听毕便惊叫说道:“是他,会有这种事儿……”
  上房屋那女子道:“你不信么?”
  那男的道:“倒不是不信,你知道,他不该往那里头去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怎么不该?那里头谁都想进去,而且毕竟他如今找上了马二,还硬往那里头去。”
  那男的说:“你可别……你该想想,凭他,往那里头去,难么?用得着花大钱央求别人么?”
  上房屋那女子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那男的道:“我一时也不敢贸然下断言,他要是那种人,那天就不会为咱们出手了,照那天的情形看,足见他那时候还不认识纳容,怎么现在又成了纳容的朋友……”
  上房屋那女子道:“或许后来才认识的,这并非不可能,你知道纳容兄妹的,凭他那人品,那两个当然一见就喜欢……”
  那男的道:“这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进内城去找纳容,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想干什么?”
  上房屋那女子道:“除了想攀龙附凤,结交权贵,作为进身之阶,求个荣华富贵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那男的道:“你看他像那种人么?”
  上房屋那女子道:“谁是什么样的人,脸上又没有写字!”
  那男的道:“当初你是怎么看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对人的看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男的诧声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明白他为什么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进内城去了,我也明白他当初为什么叫咱们离开这儿了。”
  那男的道:“你说他为什么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进内城去?当初又为什么要叫咱们离开这儿?”
  上房屋那女子道:“他要不是想攀龙附风,结交权贵,作为进身之阶,求个荣华富贵,就是想独揽这一笔生意。”
  那男的讶然说道:“独揽这笔生意?”
  上房屋那女子道:“你还不懂么,想办法支走了咱们,这票生意他不是就能一手揽过,一个人独吞了么?”
  那男的道:“可是咱们这趟到北京来,并不单单是为了做票生意。”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咱们知道,他并不知道。”
  那男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看破了咱们,当初就看破了咱们?”
  “废话!”上房屋那女子道;“他要不是看破了咱们,我还会说他是想支走咱们,独揽这笔生意么?”
  那男的“哼”地一笑道:“你高明,他要是想独揽这票生意,会明目张胆地进内城找纳容去?我还没听说过做生意有这么个做法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那是你笨、你傻、你糊涂,你听说过么,手法是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难道每个人做生意的手法一定得一样的,也许他这手法更高明……”
  那男的哈哈笑道:“明目张胆地找纳容,也许是他的高明手法,那一品香马二那儿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这手法可就太以低劣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手法怎么低劣了?”
  那男的道:“他看破了咱们,这话是你说的,既然他看破了咱们,对咱们一定摸得很清楚,既然对咱们摸得很清楚,他就绝不会找到一品香马二那儿去,你明白了么?这不等于把他的心意,他的如意算盘告诉咱们么?”
  砰然一声,上房屋那女子拍了桌子,怒声说道:“他这是欺人太甚!”
  “不,姑奶奶。”那男的道:“是你自作聪明,根本就料错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我自作聪明,我料错了?”
  “怎么不是,”那男的道:“他把他的心意,他的如意算盘告诉了咱们,咱们就绝不会走,咱们要是不走,他就没办法独揽这票生意,有这么个欺人法么?你想他会这么傻,这么笨,这么糊涂,自己砸自己的台么?”
  “这……”上房屋那女子没了脾气,道:“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要干什么?”
  那男的道:“四个字,高深莫测。”
  上房屋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耍得了花样。”
  那男的道:“眼前就是一个,你毕竟遇上了头—个!”
  上房屋那女子道:“我就不信!……马二!”
  马回回忙应道:“马二在,四姑娘您吩咐!”
  上房屋那女子道:“放他进去,想办法让他顺顺利利,稳稳当当地进去。”
  马回回忙道:“是,四姑娘!”
  那男的讶然说道:“姑奶奶,你想干什么?”
  上房屋那女子咬牙说道:“我要看看他怎么个高深莫测法,我要斗斗他。”
  那男的道:“姑奶奶,你变得好快呀,前两天还一直……”
  “闭嘴!”上房屋那女子叱道:“你敢往下再说一个字,我挖了你的舌头。”
  那男的道:“啊呀,好厉害,姑奶奶,到时候我怕你狠不起心,下不了手,就像穆桂英对杨宗保一样……”
  上房屋那女子沉声说道:“这是什么事儿,你也开玩笑?”
  那男的道:“玩真的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玩贫。”上房屋那女子道:“只要他是昧了良心,只要他敢跟我老四作对,你看我狠不狠得起心,下不下得了手。”
  那男的道:“行了,姑奶奶,我瞧着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马二,他人现在哪儿?”
  马回回道:“回您,他就住在前门大街,离一品香不远的京华客栈里,我让他在那儿等信儿!”
  上房屋那女子道:“别让他久等,明后天就让他进去,还有别的事儿么?”
  马回回道:“没别的事儿了,四姑娘。”
  上房屋那女子道:“那你早点儿回去吧,告诉他们一声,这两天少到你那儿去跑,谁要是让人家破了,找谁。”
  马回回忙道:“是,您放心,我会交待他们的,只要有一点差错您唯我是问就是,三爷、四姑娘,我走了。”
  一躬身,转身往大门外行去。
  只听那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