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20 04:41      字数:4796
  “斯帕文。我大概是瞎了,下次趁我睡着的时候,记住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泽鸣想笑,可真的笑不出来,他现在还有个想法,极度可笑的。
  “都这样还这么倔强。”斯帕文把脑袋埋在泽鸣肩头,那种熟悉的感觉泽鸣记得,“我可不想看到你自虐。”斯帕文看到了泽鸣的手掌通红,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揉着。
  “你对我很失望吧?”
  “是你对我很失望吧。怎么都不愿把自己交给我呢。”斯帕文拉着泽鸣的手漆黑中行走,泽鸣也放了心地跟上。
  “你瞧。你应该多相信我一些。至少我不会让你跌到。”泽鸣想放开手却被斯帕文抓得更紧,“你瞧。就算是你想放开我,我就会死死抓住你的。”
  泽鸣这回儿恨恨地甩开斯帕文的手,失去平衡般地跌坐在地上,嘴角抽动,终于开始说话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你明明受不了,为什么要逼自己去容忍我!?你不辛苦吗?我都觉得辛苦!”
  “还可以忍,为你我愿意再忍。”
  “好!我说我要去参加卓萧风和小留的婚礼。你还愿意陪我吗?”泽鸣抓着床角,黑暗中如果没有支撑物,泽鸣根本寸步难行。
  气氛诡异地安静,泽鸣几乎以为斯帕文的牛脾气就要爆发了。
  但是只是安静了片刻,斯帕文缓缓说,“好。我可以陪你去。”
  泽鸣无力地松开支撑物,居然晕了过去。
  再绚丽的婚礼在泽鸣眼中都是漆黑,那些虔诚的誓言在泽鸣耳边放大放大,其实有些刺耳。
  “我。卓萧风。愿意娶祝小留为妻,无论。。。。。。。。。。”泽鸣的拐杖作着自由落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泽鸣摸索着在地上寻找,可是却寻到一双手,以及手中的拐杖。
  “年泽鸣。谢谢你来,请你祝福我。”泽鸣烫手般缩回手去,漆黑中传开的音源似乎离自己近的很。泽鸣再次恐惧地不敢多有动作。
  “祝。。。。福。。。你。。。。”
  就在男人要转身的时候,泽鸣突然中邪般抓住男人的裤脚,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想踢开又踢不下去。
  “卓云。。。。他让我活下去。。。。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祝福你。。。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哥哥。。。“泽鸣急于解释,他不想卓萧风用鄙夷的眼光看待他和他的感情。
  “为什么要解释。你跟我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没意义,你是卓云的哥哥。也是我最想尊敬的人。
  席上的一位金发男子站起来,推开教堂的门,开始自己的忽略以及被忽略。
  泽鸣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来,有人想去扶他都被那个女人阻止,女人脸上的表情有心疼有无奈有悲痛。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女人想大概是爱吧,爱到伤自己一点也无所谓了。
  太难懂那种感情,她只是在减少一些痛苦,在她能力范围。
  泽鸣恍惚地推开教堂的门,光线很好。可是他感觉不到。耳边男子的话绕不开‘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你了好吗?你这个只是会勾引男人贱货。’
  一辈子,不许见面。
  原来在你们眼中,是我勾引卓云啊。原来如此。
  其实如果现在我被人抛弃,我的一辈子又有多久远呢。也许明年也许明天我就支撑不住了。
  “好了吗?”斯帕文还在死撑着带笑,泽鸣真想说别逼自己了,你抛弃我,可以没有任何理由了。
  泽鸣点点头,说什么话太多余了,做什么也都是多余。所以让他下辈子来慢慢补偿斯帕文吧,不知道斯帕文会不会给他机会呢。
  自己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第24章
  床边的只有微弱的温存,那个男孩一大清早得出门了。
  去了什么地方,泽鸣当然知道,扶上自己的双眼,究竟还有没有一天它可以重见光明呢。
  吃了一些粥,泽鸣坐在洗手间平生第一次洗起了衣服,不太确定那些瓶瓶罐罐是什么,用摸用嗅,终于把洗衣粉找了出来。泽鸣满意地笑笑,脚边触碰到的大概就是脸盆了。
  扭动水龙头,不停地触摸脸盆的边缘千万不能让水渗出来。
  泽鸣做这些事,很小心很仔细。就像他没有失明,他甚至想要做得更好。
  人总是要别逼起来的,否则泽鸣这辈子也不知道原来洗衣粉是白色的。当然这有些夸张了。
  其实那只是泽鸣的想象,其实他做的并不利索,水溅地地面湿了一大片,白色的洗衣粉也散落在了一地,滑溜溜地一不小心也许会摔倒。
  当斯帕文看到眼前的景象,只是默默地站在洗手间门边,坐在板凳上的男孩很努力地搓着衣服,但是他不知道污垢在那里,所以只好每个衣边都要一一洗搓。
  男孩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渗出了,很累,但是男孩似乎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他忘我的几乎没有发现斯帕文已经开始收拾起狼狈的洗手间。
  “回来了。”泽鸣随着感觉伸出满是泡沫的手,触碰到男孩的金发。
  斯帕文同样伸出手擦去泽鸣脸颊的泡沫,笑着说,“满手泡沫,害的我要洗头了。”
  “我来帮你洗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泽鸣。让我把你的眼睛治好,我要你一辈子洗我的头发。”斯帕文抓住泽鸣满是泡沫的手。
  “呵呵,无论治得好还是治不好,我都会给你洗。”
  “说真的。”
  “对。决不食言。”
  泽鸣对于自己可以料理家务而有些得意,所以在斯帕文前脚出门之后,泽鸣也跟着出了门。
  一路泽鸣一直按着自己的口袋,里面装着斯帕文给他的备用钱。
  其实这个举动是有些冒险的,如果是有贼眼的人一看就这里装着不少钱。
  泽鸣犯了一些错误,他还是太骄傲了,他没有他想象中的有方向感,甚至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迷路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这里人讲的哪国话泽鸣都听不懂。完全无知的国度,原来斯帕文都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好遥远,好陌生。
  好恨这样的自己,离开斯帕文根本是寸步难行。
  常人都不会注意到,其实已经有一只手已经探入暴露在空气中的口袋,在泽鸣毫无感觉的情况下把现金从口袋中利落地拿走了。
  算了,如果逞强吃亏的到头来还是自己,还是打的回去吧,然后煮好饭菜乖乖等斯帕文回家。
  这么想着,泽鸣伸手掏自己的口袋,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被抢劫了,不对,其实不是抢,是光天化日下被拿走了。
  一出门就发生不幸,大概自己就是一个不幸的人,给自己带来不幸,给别人带来更多不幸。
  泽鸣并不害怕,他更怕斯帕文回家后发现自己不在,泽鸣为自己让斯帕文担心而感到有些难过。
  如果没有斯帕文,泽鸣不会这么苟且着。至少要坚持到斯帕文抛弃自己为止,而泽鸣没有资格再抛弃斯帕文了。
  所以才要活下来啊。因为有人需要你,而你自己早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站在原地很久,泽鸣每一刻都在祈祷斯帕文可以找到自己。
  然后道歉,然后保证再也不出门了。j
  “老板,那个金毛不在,我们要不要带走他。”黑暗中泽鸣的手臂被用力地扯起,很不温柔的人在拽着泽鸣。
  “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他的人的话,转告他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你有选择的机会吗?泽鸣,离家5年,你还疯不够吗?你把卓家的人害成那样,你就像装瞎子一辈子都逃避吗?”说话的人泽鸣很熟悉,5年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先去告诉斯帕文,让他别担心我。”
  “泽鸣!卓家人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他们一直在找机会让你去蹲牢房你知道不知道!可是,也许老天可怜你,他们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也死了,卓老头子彻底变成老年痴呆了。”
  “你说什么?”泽鸣猛地抓住威廉的手臂,惊地威廉以为泽鸣的病要爆发了。
  “卓老头子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他现在连自己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
  “不!!!”泽鸣怒吼一声,“你说卓家最后一位继承人也死了!是谁!?”
  “他们卓家就二个儿子,小儿子卓云早在几年就死了,我说的当然是卓家大少爷。”
  “卓家大少爷?卓萧风?!”泽鸣几乎是吼着的,怎么可能,几个星期前他还开开心心地办着婚礼啊,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泽鸣。你不是去参加了他的葬礼了吗?”威廉觉得奇怪,在他跟踪泽鸣的时候,他确实看到泽鸣和斯帕文一起参加了卓萧风的葬礼。
  “那是他的婚礼!我还跟他说话了,他说他这辈子也不想看到我,他还说我只是会勾引男人贱货。。。。。”泽鸣混乱地无法自控,他只是不停地说,他只是在让威廉知道卓萧风好好的活着。
  威廉也不说话了,表情复杂地望着发疯的男孩。突然想起站在灰色坟头的那个女人,之前他见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外头穿着的是白色华丽婚礼,脱去后只剩下黑色的素衣。
  他对这个女人其实很熟悉,在她还是没有发育成健全的小女孩他就喜欢这个女孩,只是如今,威廉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让人无法靠近。
  第25章
  当纱布揭开的时候,泽鸣的世界开始清晰了。
  有了钱这个东西,大概没什么不能办成的事了吧。康复的速度快的惊人,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切都恢复正常?
  “谁逼过你了,年泽鸣你要凭良心讲话。现在的大好形势,你应该有所动作了吧,至少要装模作样一下吧。”还是威廉,他总是不知疲倦地告诉泽鸣什么是对的,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这是时而真实时而虚假的世界,泽鸣正是发现自己被捆在其中无法脱身。
  “你告诉斯帕文我现在好好的了吗?”泽鸣望着窗外,命运的时钟早以敲响了,无论是离开的还是留下的,都应该做个了结。
  “那种金毛用钱打发就是了,说正事,泽鸣你究竟给个答案啊。”
  “对他别这么太势利,他不吃这套,毕竟他为我不是因为钱。”斯帕文,难道你现在还能忍吗?我真想看看你究竟多有耐心,。当然最好在你眼中金钱大于感情,这样你大概也会平衡些。
  “你该不会爱上那个金毛了吧?”威廉拉上窗帘,隔绝了一切。仿佛黑夜即将袭来的前兆。
  “威廉,如果我说爱,你下个目标是不是就要改变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龌鹾的事。”
  “再龌鹾都是为了卓氏,为了你!”威廉气急。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担当不起。”泽鸣用认真的眼神注视威廉,却不知眼角一滴泪水潸落。
  泽鸣觉得奇怪,没有情绪波动,甚至周围没有沙砾,为什么会留泪。
  “斯帕文现在在哪里?”泽鸣着急着抓着威廉的手臂,前一秒还镇定自若的他现在有些慌了。
  “你不想承认都不行了。不过再说一件另你兴奋的事,如果不出意外,卓氏会在明早被年氏完全收购,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直说。你究竟想让我干吗。”泽鸣放弃了逼问,这根本是徒劳。
  “很简单,以最高董事人的身份与年氏签定收购合同。”
  “好。反正你总有无数我的把柄。”泽鸣轻笑,内心早以绝望。那些人脸上带笑,却总在不知不觉中给你一刀。
  威廉,我知你想要年氏,我可以全部给你。
  小留的墨镜很大很黑,把半个漂亮脸蛋都遮住了,她缓缓抬头,大概是在看泽鸣。
  “这次又被抓住什么把柄了?”小留清楚地了解这个男孩,他难道永远都不会长大吗?难道都不会为自己留条后路吗?
  “把柄很多,但以后不会了。”
  “签合同吧。萧风的事,你大概知道了吧?”
  “谢谢你。”泽鸣目光虔诚,同时无比坚定。
  “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小留眼眶闪着泪光,不过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直刷刷地流了,“萧风,你安息吗?”
  安息吗。你在天堂还会想着谁。
  “卓云骗了这个世界。”小留含着泪望着泽鸣,然后水堤崩塌了。
  “小留。”昏暗地接客室唐突地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让泽鸣熟悉地楞在了原地。
  小留的表情到是平静,她朝着光源处望了望,目视男人从帷幕中显现出来。
  泽鸣一手按着桌子,他无法控制自己在看到这个男人该做如何反应。
  “泽鸣。用你的手毁掉卓氏吧。”男人高抬着精致的脸蛋,脸上的表情木然。
  泽鸣突然觉得眼睛火辣,痛苦地捂着眼睛,刺痛从上到下蔓延开。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男人站立笔直如雕塑,因为腿不是自己的腿,所以它总是笔直的。
  不是他无情,只是如今,那情在他看来已经浑浊不清,那情已不是从前的明亮干净。
  “泽鸣,我真没想到,我们三个人的重逢竟是这番情景。”
  “卓云,你的计划是不是脱轨了。”泽鸣冷笑着,“大活人毫无音训三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我相信你还活着,因为医院根本无法出据你的死亡通知书。”
  卓云有些心疼看着泽鸣如此不堪的笑,可嘴上说不出口,“你早就知道我没死,原来我早就无须演戏了。”
  如果你死了,你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泽鸣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