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7 02:03      字数: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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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堂过户,绕过几栋楼宇后,到了园子东北角的一处大屋子。此地更是死寂,数十棵高大的树木纹丝不动,树上没有鸟巢,没有蛛网,没有枯枝败叶。而树叶极为鲜艳,就像是用画笔涂抹过。
  虽然现在头上的太阳正朗朗而照,但看着眼前如此不真实的一切,空雨花突然觉得全身发冷,莫名其妙感到了恐惧。
  在虚氏兄妹的引导下,羽警烛和空雨花进入屋子。
  他们终于见到虚夫人。
  虚夫人一头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背后。她五官精致,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双眉如画,浓淡相宜;眼神如烟如雾,梦幻一般。眼角那几丝藏不住的皱纹,表明她不再年轻了。
  见客人进来,她站起来迎接。空雨花这才发现,她身形高瘦,比女儿虚子莹几乎高了半个头。
  屋子里还算明亮,趁着羽警烛和虚夫人说客套话的时候,空雨花打量了一下屋子。
  此处虽非雕梁画栋,却也丝毫不寒酸。里面的陈设恰到好处,桌椅都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看起来不突兀不刺眼。唯有东边窗子下面,立着一块六七尺高的物事,被灰布遮掩着,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空雨花猜想,那大概是一块屏风,临时放在这里的。
  客套完毕,虚夫人坐回主位。
  在虚树滋的引导下,羽警烛和空雨花分别在虚夫人右手方第三把椅子、第六把椅子
  上落了座,两人都面朝东边。
  虚夫人好奇地看看羽警烛额头上珠子和脑后的蓝光,“有了这件饰物,羽先生风采更甚当日。”
  羽警烛苦笑一声,“嫂夫人误会了,这不是饰物。”
  “不是饰物?那是什么?”
  “羽某也不知道,所以到蜃中楼来请教虚兄。”羽警烛也不转弯抹角,一句话就挑明来意。
  虚夫人脸上微微变色,“羽先生不是开玩笑吧?”
  “羽某从来不做无聊之事。”
  “谁都知道粲蜃寻找梦幻之泉去了,却说什么请教之类的言语,不是拿我们开心,欺负我们吗?”
  “嫂夫人别着急,且听我说。休说羽某不欺负妇孺,即使是那样无耻的人,也早在虚兄刚参加寻梦队的时候就到蜃中楼来了,何必等了这么些年来欺上门来呢?”
  虚夫人一愣,觉得对方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粲蜃没回蜃中楼,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雪耻呀。”
  “嫂夫人又误会了,羽某不是为了雪耻,而是想请虚兄将我额头上的珠子取下来。
  ”
  “原来如此!”虚夫人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放下来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无论你要做什么,粲蜃都帮不了你,因为他不在这里。”
  羽警烛字斟句酌说:“据我所知,虚兄早就离开寻梦队了。”
  “胡说,粲蜃不会当逃兵。”
  “离开寻梦队,不等于就是逃兵。”
  “粲蜃曾说,如果不找到梦幻之泉,他就绝不回家。”虚夫人似乎在回想当初丈夫当初离家加入寻梦队的那一幕。从羽警烛踏进屋子那一刻起,她的眼神一直清澈如水,现在提及丈夫,她的眼神又如烟如雾了。
  羽警烛看出虚夫人在遐想,不便打扰她,于是没有说话。
  而虚氏兄妹见母亲如此模样,不禁露出担忧的神情。
  过了一会,虚夫人想起还有客人,自己如此这般,颇有些失态,“我知道羽先生向来不说假话,你说粲蜃离开了寻梦队,那多半是真的。对此,我不再怀疑。不过,我很想知道,羽先生是从何处得知这一消息的?”
  “是梦幻大陆第一人。”
  虚夫人皱眉问道:“炫天岚?”
  “准确地说,是炫天岚的灵体告诉我的。”
  “炫天岚的灵体?这么说他死了?”虚夫人大惊失色。
  “是的,而且尸骨无存。梦幻大陆第一人竟落得如此下场,让人扼腕啊。”与其说羽警烛是为炫天岚之死而惋惜,还不如说是为无法再找炫天岚一雪前耻而扼腕呢。
  当然,毕竟羽警烛也是英雄,说他对炫天岚完全没有惺惺相惜之意,那也是冤枉了他。总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炫天岚之死的确让羽警烛惋惜,这是假不了的。
  “连炫天岚都死了,寻梦队的其他人岂不是也遭遇不测了?这么说来,粲蜃他……
  ”虚夫人不敢把话往下说了。
  羽警烛急忙安慰:“嫂夫人休慌!从炫天岚的灵体那里,羽某只打探出虚兄很早就离开了寻梦队。至于虚兄离开后的情况,以及其余五人的遭遇,就不得而知了。”
  “不会的,粲蜃不会扔下我们母子。”虚夫人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很有把握地对自己说。
  “就是就是,我相信虚兄会回到蜃中楼来。”
  虚夫人敏感地问:“听羽先生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我把粲蜃藏起来了。”
  “嫂夫人怎么这样想?虚兄即使因为离开寻梦队而无颜面对天下的任何一个人,也断然不会躲避我,毕竟羽某曾经是虚兄的手下败将。”羽警烛这话说得可是不怀好意。
  “羽先生这话我可不爱听!”虚夫人脸色又是一变,思忖了一会,续道:“我明白了,羽先生大概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向我们虚家妇孺下手,因此以粲蜃离开寻梦队这个无中生有的事件为藉口,逼迫我们先出手。这样一来,羽先生就有正当理由亮出兵刃了。”
  羽警烛不动声色,“嫂夫人竟然这样想?”
  虚夫人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们母子虽然不是对手,但也不能毁了虚家的名声。你其实大可不必转弯抹角,随便你出什么招,我们接下就是。”
  羽警烛自视甚高,当然不便和妇道人家动手。虚夫人这番话令他尴尬地笑了笑,“
  嫂夫人刚才还夸羽某从不说假话呢,现在又认为我将不利于蜃中楼。”
  “口说无凭,你说炫天岚死了,总得拿出证据来呀。”
  “巧得很,羽某手里恰好有证据。”羽警烛站起,把溟琥剑拔出来,“嫂夫人应该认得这柄剑吧?”
  见羽警烛拔剑,虚氏兄妹以为对方要动手,紧张起来,立刻跨前一步,手按兵刃,挡在母亲面前。
  虚树滋冷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羽警烛不予理会虚树滋,双手捧着溟琥剑,对虚夫人说:“请嫂夫人过目!”
  虚夫人说:“树滋、子莹,让开!”
  虚子莹道:“羽先生手执凶器,母亲万不可靠近。”
  虚夫人说:“那不是凶器,而的的确确是炫天岚的溟琥剑。”
  “虚夫人好眼光!”羽警烛说。
  “我心中一直纳闷呢,数年不见,羽先生不仅额头上镶了一颗大珠子,而且单剑变双剑了。溟琥剑是炫天岚须臾不离身的佩剑,如今既在羽先生手里,那就表明炫天岚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不是凶多吉少,而是尸骨无存。”
  “炫天岚号称梦幻大陆第一人,怎会丧生呢?”虚夫人盯着羽警烛,话里有话。
  “嫂夫人怀疑羽某与炫天岚之死有关?”
  “老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虚夫人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停顿了一下,之后问道:“羽先生是如何得到溟琥剑的?”
  “唉!羽某自命英雄,哪知嫂夫人眼中,却是暗箭伤人的形象。本来,溟琥剑为何落在羽某手里,这个问题很简单。但看起来,不论羽某做何解释,都无法扭转嫂夫人的看法。所以,干脆还是不解释吧。”
  空雨花自告奋勇,“虚夫人,这件事我最清楚!羽先生委实与炫天岚之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弟子当然帮着师父说话了。”虚夫人把空雨花当作是羽警烛的弟子了。
  “虚夫人大概没注意,我称呼这位第八奇人为羽先生,而不是叫师父。”
  “那你是?”
  “无名小卒,至少以前是。”
  “至少以前是?这么说来,以后就不是了?”虚夫人觉得这年轻人说话很有意思。
  “炫天岚临终前将第一奇人的名号和溟琥剑交给了我。后来巧遇羽大先生,在他的再三恳求之下,我把溟琥剑送给了他。至于第一奇人这个名号,我还不清楚炫天岚究竟是把它赠送给我呢,还是让我转交给别人。如果是前者,那么今后我就是第一奇人,理所当然不是无名小卒了。”
  “胡说八道!”有了适才的接触,虚子莹知道空雨花说话云里雾里,真假难辩,所以给他这番话下了这个结论。
  虚树滋也不相信空雨花的说辞,“名号可以赠送?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日头西升东落,这并不稀奇呀!在梦幻大陆,什么样的奇迹都会出现。”空雨花随口说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被谢翼行关在密室里的时候,隼翔宫外的羽警烛曾经把东边的太阳抛到了西边,创造了一幅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景象。
  羽警烛说:“我说得没错吧,并非羽某害了炫天岚!”
  他心想:这小子的话真真假假,不知道该相信哪一句为好。莫非他真与临终前的炫天岚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是这样,炫天岚有可能把自己所有的记忆都给了他。这小子远非表面上开起来那么单纯,也许他真有成为第一奇人的雄心。
  有炫天岚的记忆和灵体支撑,他不是没有可能达成这一宏愿。
  “这么说来,羽先生是为了帮助你从无名小卒变为第一奇人的?”虚夫人竟然这样猜测。
  “溟琥剑何等珍贵,我将它送给羽先生,当然希望得到他的回报。”
  “难怪第八奇人竟然会你走到一起,原来是彼此利用、各有所图。”虚夫人竟然把空雨花的话当真了。
  “羽先生说了,等到额头上的珠子取下来,就全力帮助我成为第一奇人。这就是我们今天来蜃中楼的目的,希望夫人成全。”
  “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蜃中楼帮不了你们。”
  “夫人大概也猜得到,炫天岚既然把溟琥剑和第一奇人的名号给了我,那么当然也把所有的记忆赠送给了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打开这个记忆,却也知道寻找梦幻之泉过程中的很多情况。虚楼主离开寻梦队,也是我告诉羽先生的。”空雨花这番话,纯粹就是胡扯。
  “可刚才羽先生说,是炫天岚的灵体告诉他粲蜃离开了寻梦队。”
  羽警烛心想:这小子编造谎言的本领不容小觑,且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用意。
  眼下他和空雨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赶紧帮腔:“炫天岚的灵体就在空兄弟身上。”
  虚夫人问:“人死后,灵体不是要飞赴魂渊吗?”
  “我也不太明白其中的奥妙!羽某之所以愿意与空兄弟相互帮助,有两个缘故,一是溟琥剑的诱惑,二是对炫天岚的灵体为何不到魂渊感兴趣。”羽警烛这番话是帮空雨花圆谎。
  空雨花把这话扯得更远,“若我炫天岚的灵体,仅靠他赠送的记忆,我是成不了第一奇人的。而且,若无羽先生相助,我也无法理解这些记忆。我相信,等到我完全理解了这些记忆,不仅能找出虚先生离开寻梦队的原因,而且可以知道他的去向。
  ”
  羽警烛恍然大悟,心想:这小子果然能说会道,绕来绕去,竟然把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扯扯到虚粲蜃身上来了。如此一来,虚夫人对这番鬼话肯定确信无疑了。
  空雨花这番话搔到了虚夫人的痒处,她心想:帮羽警烛就是帮这年轻人,而这年轻人可以帮我们找到粲蜃,说到底也是帮我们自己。
  虚夫人正要说话,虚树滋就开口:“母亲,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取下羽先生额头上的珠子。”
  “树滋,你有什么办法?”
  虚树滋指了指东边窗子下被灰布蒙住的东西。
  虚夫人一愣,随即拍拍自己的额头,“我倒忘了这个宝贝!羽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羽警烛看看那东西,疑惑地问道:“请教嫂夫人,那是什么神奇之物?”
  虚夫人笑道:“要说神奇,这宝贝的确神奇。如果让粲蜃帮你取珠子,你少不得要受受苦痛,而这件宝贝却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痛楚。”
  “那倒要见识见识!”羽警烛站了起来,打算走到那东西前面去。
  “羽先生不要走得太近,就这个距离最好。”虚夫人急忙阻止,朝虚树滋、虚子莹点了点头。
  虚树滋走到那东西侧面,猛地扯掉了罩在上面的灰布。
  原来里面是一张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此人脸色碧蓝,额头上镶着一颗大大的珠子。他双手捧着一柄剑,眼睛直勾勾看着屋子的西边。羽警烛觉得这人好生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