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7 02:03      字数:4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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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警烛住了手,慢腾腾站起来,答道:“羽某从来就不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你这话不说也罢。不过,羽某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本犯不着拿你的属下出气。只是这屏风上的人影太小,不知道哪一个是你谢宫主,不得已出此下策,挨个踫运气,直到杀死你才算完。不错,我的确在滥杀无辜,但这‘滥杀’的罪名也有你一半。谢宫主若是有担当之人,就该交出空雨花,或者自己抹脖子。”
  谢翼行突然醒悟了:“你这是‘虚杀之技’。”
  “虽是‘虚杀之技’,却能实实在在取人性命。”
  “可惜呀,你还是杀不了我。”谢翼行又暗暗行起“固金汤”之法,筑起一道屏障,只把自己围护在其中。以他的修为,目前只能行两次该法。“固金汤”之法的防御能力是一定的,保护的范围越广,则越容易被攻破,反之亦然。谢翼行第一次行法所筑起的屏障轻易地挡住了羽警烛的剑光,他自信第二次行法筑起的屏障足以克制对方的“虚杀之技”。
  羽警烛眼光何等犀利,已然察觉谢翼行的举动,说:“‘虚杀之技’只是羽某万千手段中的皮毛功夫,谢宫主竟然悄悄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抖露出来,也太小题大做了。你这‘固金汤’之法结成的保护层防御力相当不错,不留任何一点缝隙。不仅敌方攻不进,而且自己也出不来。”
  “隼翔宫就是我的家,我没必要出去!即便我打不过你,难道还躲不起你么?”
  “不巧得很,你斗我不过,也躲我不起!要收拾你,法子多着呢。‘固若汤’之法又称‘画地为牢’之法,你这回真正是画地为牢,自掘坟墓了。你瞧仔细了,看羽某如何以一个人之力包围隼翔宫!”羽警烛转身朝东边大踏步走去,片刻之间便到紧挨隼翔宫东墙根流过的板凳溪边。他弯腰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用衣袖擦拭干净。之后他以掌为刀,由近而远横切溪水。溪水被切断,下游的溪水继续流走,而上游的来水却越不过“切口”。羽警烛握住“切口”处的水,很随意地提起来,仿佛扯动一块布条,竟将溪水“提”起来缠在手腕上。羽警烛一丝也未停顿,右手尽力向上一扬。溪水飘飞而起,在空中展开。河床里再无一丝水滴,只剩下鹅卵石及细砂。溪水大约七八丈宽,数十里长,此时一头握在羽警烛手里,一头连着上游某个地方的树林。在太阳的映照下,溪水泛出七彩的光芒,宛如一道彩虹挂在天空。谁持彩练当空舞!这一幕是何等的壮观和瑰丽!隼翔宫众人忘记了刚才羽警烛“虚杀之技”的恐怖杀戮,完全被眼前的绮丽景象吸引住了。
  羽警烛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将手中长长的“溪水”布条朝隼翔宫套过去,就像抛套马索,“溪水”布条恰好勒住隼翔宫的西墙。他连套数次,“溪水”布条将隼翔宫缠绕了三圈。他用力扯了扯,“溪水”布条像包粽子似的,紧紧将隼翔宫缠在中间。最后,他把“溪水”布条抛进板凳溪的河床里。板凳溪的水并未凝固,只不过流经的途径有所变化:它在上游十来里之处脱离地表,置身虚空,将隼翔宫裹在中间,然后跌落地面,重新顺着原来的河床流淌。
  隼翔宫众人这一下可真看傻了眼,连谢翼行也彻底服气了,暗忖:“想不到羽警烛这厮的幻术如此精进。即便是幻族高手,也未必能有此等手段。我斗不过他,原在情理之中。若早知他这般犀利,我就不会逞强和他硬拼。”但是,他扪心自问,要他交出空雨花并不难,而要他放弃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溟琥剑,那就万万不可能了。因此他和羽警烛的冲突在所难免,而隼翔宫被围困也是迟早的事情。后悔是没有用处的,谢翼行对自己的“固金汤”之法还有那么几分信心,于是强做镇定,说:“隼翔宫好久没下雨了,这些溪水正好可以冲洗冲洗灰尘。”
  羽警烛回到原处,将“雾气”屏风提起来,横铺在离地两尺的空中。这时“雾气”屏风就变成“雾毯”了。他跨步踏上“雾毯”,盘腿坐下,朗声对谢翼行说道:“尽管今日你屡屡触怒我,羽某宽大为怀,既往不咎。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乖乖将空雨花和溟琥剑交出来,第二嘛,我就不明言了,谢宫主是聪明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谢宫主不仅是聪明人,更是俊杰,识得时务,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阁下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让人作呕,我的选择就是,请你滚的远远的,别在这里恶心我们。”
  “只有两天可供你们考虑,时限一过,连我都无法改变你们灰飞烟灭的命运。”
  “我们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就不必瞎操心了。”
  “悉听尊便!”羽警烛闭上眼楮,开始养神。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保持着这种姿态,不再有任何动静。
  尽管谢翼行不知道缠绕在隼翔宫的“溪水”布条会使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困窘,羽警烛未继续施展幻术,这多多少少还是让谢翼行松了一口气。双方之间的厮杀嘎然而止,谢翼行一时还不能适应,微微有些走神。稍顷,他对众人挥挥手,说:“不要去管‘第八奇人’,就让他在外面挺尸。我们只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把我们正常的生活继续下去。”
  大部分人却很清楚,如今的隼翔宫已经不可能有“正常的生活”了。一位鹫部的教席问:“可是,羽警烛所言非虚,果真以一人之力围困了隼翔宫,我们该如何脱困呢?”
  “在你看来,何谓‘脱困’呢?”
  “有两层意思,一是摆脱这一溪之水,但瞧羽警烛胸有成竹的架势,我们成功的难度比较大。二是离开隼翔宫,留个空城给羽警烛。”
  “胡说!”谢翼行道,“不就是溪水么?没有尖刺没有锋刃,还能伤害得了我们么?能摆脱自然好,即便摆脱不了,让它永远挂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往好的方面想,这反倒给隼翔宫添了一道非同寻常的景观,正是可遇不可求之事。至于说到离开隼翔宫,适才羽警烛屡屡大施淫威,置我们于风头浪尖,我也没有屈服。现在风平浪静了,难道反要放弃?”他却忘记了,自己最初认出羽警烛时,曾经一度打算放弃隼翔宫而保全溟琥剑。
  那名教席自恃资格老,并不因为谢翼行的呵斥而隐忍不言,把自己的担忧全部说出来:“风平浪静?!一动不如一静,羽警烛的‘静’也许比‘动’更可怕!”
  “你以为‘固金汤’之法筑起的屏障是豆腐渣么?我可以自信地告诉你,什么把戏在这道屏障前都无能为力。隼翔宫粮草充足,坚持一两年毫无问题。羽警烛再怎么有耐心,也不可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吧?所以,不必和他硬踫,用‘拖’字诀就能把他拖得只剩下皮包骨。”
  “既然宫主有‘固金汤’之法,何不早使出来,非得等到羽隼翔宫有了重大伤亡后才筑起这所谓的屏障?”这话就有些责难谢翼行的意思了。
  “难不成我和羽警烛一照面就高挂免战牌?总得和他周旋周旋吧,方可不隳隼翔宫的名声。”
  “宫主应该比我们清楚羽警烛这个人,他号称‘第八奇人’,手段自然非常了得。若是当初权衡一下轻重,我们就不必做这些无谓的牺牲了。现在人也死伤了,隼翔宫的所谓名声也没能保全。”
  谢翼行终于忍无可忍,呵斥道:“你身板好得很,能够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来当这宫主试试?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处置今天这样的危机。”
  “不敢!其实我何尝不知这些话是马后炮,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我只是心中有话藏不住,宫主要是听不进去,我闭嘴就是。”
  谢翼行于是不再理会这名教席,转对众人说:“有我的‘固金汤’之法护着,羽警烛休想动隼翔宫一草一木。大家回去,只当是到了冬天,大雪封道出不了宫,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耽误了隼翔宫的事情。”
  那位老资格的教席最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如果羽警烛不肯离去,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围困一辈子?”
  “羽警烛是梦幻大陆的大人物,拿不下隼翔宫,他会感觉很没面子,哪里还会好意思和我们对峙?休说一年半载,便是十天半月他也坚持不下来。”
  “可他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谁知道到时他还会使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来。”
  “吓唬人的言语他说过不少,但又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老话,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手段能攻破‘固金汤’之法结成的屏障。其它话不必再说,我有分寸。”谢翼行一句话堵死了对方的嘴。
  厮杀已经过去,众人虽然依旧惊魂未定,但至少眼前已不再有羽警烛的剑光和层出不穷的幻术魔法,好歹可以松一口气了。看着遍地狼籍和血腥,这一天是注定清闲不了的。不必谢翼行吩咐,弟子们自然清楚如何善后,该安葬的就安葬,该医治的就医治。谢翼行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按照隼翔宫的惯例,他不必为那些死伤者负责,更不必向他们的亲人交代,因此非常省事,不用再劳神费心。临下宫墙之前,他再次看了看宫外。羽警烛还在闭目静坐,身下的“雾毯”漂浮在空中,看起来万分不真实。
  谢翼行心里牵挂着另外一件事:绝不能让陶淬霜和空雨花破坏自己的好事,以免隼翔宫其它人知道他用不光明的法子夺得了溟琥剑而众叛亲离。他径直回到秘室,脸现冷酷之色,对陶淬霜说:“如今事态严重,不得已只有赶紧打发陶兄弟你上路。”又对空雨花说道:“你不要用这种恐惧而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因为你对我非常有用。”他所说的空雨花“有用”,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在迫不得已之时将空雨花交给羽警烛,以换取自身的安全。二是将陶淬霜之死嫁祸于空雨花,引开众人的注意力。
  事不宜迟,谢翼行立即动手,溟琥剑一挥,剑锋堪堪从陶淬霜颈下掠过,割断了他的喉咙。陶淬霜虽知自己迟早会被谢翼行杀死而“零零碎碎运出去”,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大限。他眼楮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谢翼行知道自己一剑就能要了陶淬霜的性命,所以没有多看他一眼。他一边把剑插回剑鞘,一边对空雨花说:“你一定清楚我为何嫁祸给你了?没错,当然是因为这柄溟琥剑。但你未必能知道我如何嫁祸给你,我肯定也不会告诉你,免得你提前准备好辩解之辞。其实,就你我悬殊的地位比较起来,任何人都会相信我而不相信你,再好的辩解也挽救不了你,何况你被陶淬霜打成了‘哑巴’,根本就不能言语!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你糊里糊涂为好!”
  空雨花并不知道羽警烛来攻打隼翔宫的事情,自然就不猜不到谢翼行要拿他和羽警烛做交易。兔死狐悲,陶淬霜的下场让他感觉到自己命不长久,心里也就别提有多么愤懑了:“被陶淬霜打成了‘哑巴’而不能言语?!为了区区一柄剑,你堂堂一宫之主竟然会捏造出这样下作的谎言来!我若能逃出生天,他日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谢翼行倒很会安慰人,说:“你也别太伤心,也别太绝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云开雾散了。我当初想让你死,嫁祸给陶淬霜;之后又变了主意,要让你们两个都消失;如今陶淬霜已死,你即将被我推出去当替罪羊;最终,也许你什么事也没有,好端端地出去享受阳光,并且继续留在隼翔宫学艺。世事如棋局局新,谁能说得准下一步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怎样一幅景象呢。”与其说这是安慰,毋宁说是消遣。
  空雨花绝望的神情落在谢翼行眼里,让他感觉十分愉悦,说:“我很忙,没空将陶淬霜运出去。你要是觉得饥饿,不妨先嗅嗅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也只能到这种地步了,一来你动不了,二来你也没胆子去啃他的尸身。所以,我很放心把他留在这里,麻烦你代为看顾一下。”这话很变态,由此不难看出谢翼行有施虐的倾向。
  等一切安排停当,时辰已然很晚。由于隼翔宫被“溪水”布条缠住,在里面事实上根本看不清楚天色,宫里的人只能凭经验认定现在是什么时辰。因为有流淌着的晶莹溪水,入夜之后,隼翔宫的夜空反而比以往明亮得多。隔着溪水,还能看见月光和星光。这就给人一种感觉,夜空中流淌的不是溪水,而是星光月影。也许正像谢翼行所说的,溪水给隼翔宫添了一道风景,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