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7 02:02      字数:4781
  作品簡介
  》 作品簡介
  类别:魔幻小说
  光灵诞生,灵父只给了她半个灵体。空雨花杀死骨虺,得到了另外半个灵体。这个破碎的灵体会让光灵和空雨花有怎样的际遇呢?
  烨萝花林中的一场杀戮,使空雨花见到了梦精灵,也知道世上有「梦」的存在。对「梦」的渴求驱使他跟随殷拿云到隼翔宫学艺。梦幻大陆的奇异绚丽之景,将如何在他眼前一幕幕拉开?
  手里的溟琥剑和身子里的半个灵体究竟有什麽样神奇的力量,使空雨花先伤绿衣人,再伤樊泄?
  空雨花与「隼翔十鹰」攀登不羁山,拜访雾庄,在碧玉潭遇上蓝魔。他将如何对付蓝魔,救下同伴?
  ~第一章 骷髅花中的骨虺~
  月亮终于升到中天,光华从头顶上方那个拳头大小的小洞漏进来,直端端地泻在灵父面前的银盘里。此时,月光就好象是一根柱子,撑起了整个山洞。灵父将手伸进月光里,搅动了几下,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银盘,柔声说道:“月光不烫,也不冷,温度正合适,你舒舒服服洗地洗这最后一次月光浴吧。”
  银盘里传出一个细细的声音:“洗完这个月光浴,我就获得生命了?这是真的吗?”
  灵父颔首:“应该是这样。”
  “我太高兴了。”那个声音里透着欢喜。
  银盘微微晃动了一下,月光也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上下游动,还不时地有一星两星细小的月光飞溅出来,洒落在灵父的身上。
  稍顷,灵父拍了拍手:“行了,出来让我看看。”
  一粒光丸倏地自银盘中弹起,顺着月光柱子飞射到洞顶,然后又返身直直落下,在距地面六七尺的空中止住下坠之势,悬停在灵父面前。
  这是一个小人儿,一个以“光”为躯干的小人儿。她只有五寸长,容貌姣好,浑身被银白色的柔光包围着。灵父的脸被她身上发出的光一照,纤毫毕现,那些沟壑纵横的皱纹使得他的整个面容显得非常慈祥。
  灵父朝小人儿吹了一口气,她的一头长发顿时飘动起来,那是流动的光,非常美丽。
  小人儿突然凌空翻了几个筋斗,回到原位,伸伸手,踢踢腿,转了几个圈子,姿态曼妙之极,脆声问道:“灵父,你看怎样?”
  灵父捻了捻胡须,点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光灵。”又皱了皱眉,“只是你的动作还不是很协调,这是怎么回事呢?”
  光灵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妥:“我感觉很好啊。”
  灵父围着光灵转着圈子,打量着她,忽然拍拍自己的额头:“我明白了,你少了一根骨头。”
  “能补救吗?”小人儿显得很焦急,小脸的亮度也增强了。
  “这是小问题,马上就能解决。”灵父右手拇指和食指伸进月光里,抽丝似地抽出一条细细的长约一寸的光线,从小人儿的后脖颈小心翼翼地插进她体内,并掐去多出来的一小截光线。然后轻轻一弹指,多余的光线飞进月光柱子里,荡起几丝涟漪。“除了还缺少一个灵体,你与你的兄弟姐妹没什么两样了。”灵父很满意。
  “您再给我造一个灵体吧。”
  “我造不出灵体。”
  “在梦幻大陆,你不是被人称做‘创造者’吗?”
  灵父自嘲地笑了几声:“什么‘创造者’呀,那都是夸大之词。虽然我也想真正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创造者’,但探究了一生,仍旧只能造出肉身,而无法造出灵体。”
  “但你创造出的其它光灵不是都有灵体吗?”
  “那些灵体是捕捉而来的。”灵父带着光灵来到洞外,仰望夜空,指点着告诉她:“这星空下到处都有灵体。”
  “除了满天星斗,我什么也没看见。”
  “灵体绝大部分都无法看到。”
  “既然看不到,那你怎么捕捉呢?”
  “我自有办法。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灵体?”
  “看得见的灵体吧,比较好捕捉。我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灵父笑了起来:“看得见的灵体可遇不可求,比看不见的灵体更难得到。如果运气不佳的话,你几万年也踫不上这种灵体。”
  “我可以等,随便等多少年都没关系。”小人儿回答得十分干脆。
  灵父爱怜地看了一眼光灵:“那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你的造化吧。”
  小人儿顿时喜形于色:“你愿意陪我等?”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陪你谁陪你呢?”
  “谢谢灵父。”小人儿伸胳臂踢腿,蓦地飞旋起来,她那光亮的身影划出一个柔柔的光环,端端正正地置于灵父的头顶,使灵父看起来非常像一位天使。
  灵父心中却犯了愁:“也许我们真要在此等上数万年。”
  少年伏身在草丛中,眼楮直勾勾看着前面林地里的那堆白骨。白骨在月光照射下,泛起蓝幽幽的光。白骨堆顶上那具骨架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丝血肉,其主人显然是个新死者。白骨堆东面七八丈远的地方插着一柄寒光森森的长剑,那应该是这位新死者的兵器。由此不难推测,新死者应该是来猎杀骨虺而最终却丧生于骨虺之吻的。少年也是为骨虺而来,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他清楚骨虺的凶残,也明白知道自己力量的有限,但他别无选择,他一定要得到骨虺的胆回去救治自己的母亲。
  骨虺每食一餐,就要在地底洞穴中酣睡五天。少年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三日,他知道骨虺一定会在未来的两天内出来寻觅食物,到时他就可突然发难,置骨虺于死地了。
  草丛下面土壤里的黑水浸出来,打湿了他的身子,加上蚊蚋的叮咬,他感到万分难受,但他不能挪动一下,怕被随时可能现身的骨虺先发现而成为其裹腹之物。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他的眼楮一刻也没离开过那堆白骨。
  由于长时间盯着白骨堆,他有时候甚至产生这样一种幻觉:一具具白骨站立起来,向他猛扑过来,而自己身上的血肉也好象要一块块剥落出去。
  白骨堆周围是一圈骷髅花丛,在白骨的滋养下长得甚为繁盛。骷髅花虽然只有纽扣般大小,花瓣却非常多,起码有上千瓣,因此花瓣显得比丝线还细。骷髅花的花期很短,只有半个来月。骷髅花开花的次数非常之多,每一天就要绽放九百九十九次。由于骷髅花的开谢过程十分短暂,猛然绽开,又陡然枯萎,几乎就是在一眨眼间完成一次开谢,加上其色彩七彩斑斓,艳丽非凡,所以那一片骷髅花的开开谢谢就像是一场不会收尾的焰火似的。
  少年恰好赶上了骷髅花的花期,不过他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花开花落。
  一柄长约一尺的短刀握在他的手里,冰凉的刀锋紧紧贴着他的脸颊,碧绿色的清泠刀光将他脸上毛发映得纤毫毕现。正是因为有了这冰凉的刀锋和清泠的刀光,他才不至于被疲惫击倒而依然保持着自己感官的高度灵敏。他能看清楚四周的任何一种植物,听见林子里的每一种声音,分辨出任何一种气味,感觉到任何一种响动。
  夜风吹过林子,发出千奇百怪的声响。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成为这片林子仿徨不定的变奏曲。但少年关心的并不是这些声音,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骨虺身上。
  天上的月亮正在慢慢滑进一朵乌云的背后,少年眼前的景色顿时暗淡下去。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声音。
  他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看着那个白骨堆。只见白骨堆轻微晃动了几下,顶上那具还沾着血丝的骨架开始朝下滑动。他知道,骨虺就要现身了。想到自己就要面对的恐怖生物,他既感到紧张,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握刀的手紧了又紧,他用的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感觉到刀柄发烫,似乎要从他的掌控中脱离出去。
  动静越来越大,白骨堆上的骨头哗啦啦地垮下来,周围的骷髅花被压倒好一大片,但骷髅花还是那么灿烂地开着。
  突然,一个蛇头从白骨堆里冒了出来。蛇头很大,仅两眼之间的距离就有八九寸。头上面还长着两只角,也有手腕般粗细。两只眼楮有鸡蛋般大小,闪着白森森的光。它的一张大嘴咧开着,信子或吞或吐,能轻易看见嘴里锋利的尖牙以及牙缝里的肉渣,还有粘糊糊的唾沫顺着下牙床向下滴落。
  这就是骨虺。
  少年的心仿佛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不过他的身子还是一动也不动,他必须等骨虺完全从洞穴里出来才发起攻击。
  寻常蛇类生物的身子都是“外肉内骨”,而骨虺却和蟹类生物一样,其身体是“外骨内肉”,表面是一层几乎坚不可摧的骨壳。这也正是其得名“骨虺”的重要原因。它的身子分成十五节,相邻两节靠肌肉来来连结,并因此而能够活动自如。除了它的眼楮,节与节之间的肌肉是骨虺的薄弱之处。只有从这里下手,方有可能让骨虺毙命。不过,要击中这些薄弱环节,却是异常困难的。骨虺身子的第八节最大,头颅和尾部最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它能够像乌龟那样,将头部、尾部依次向中间缩进,如此大节“套”小节,最后只剩下中间那一节,变成一个有着骨质外壳的大圆饼,从而使敌人对其束手无策。
  骨虺已经从白骨堆里钻出来,硕大的身子慢慢朝下滑动,带动着白骨垮塌下来。它的骨质外壳和白骨踫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杂乱的“喀喀”之声。它的头颅微微扬起,眼楮里反射着骷髅花的七彩之光,它长长的信子伸出来,小心查探着周围的情况。
  骨虺绕着那堆白骨游走了一圈,又将那具新死者的骨架重新饺起来,放在嘴里再啃了一遍。它将骨头在牙床上碾压碎了,吸尽骨髓,然后将骨渣吐出来。
  尽管少年极力想屏住呼吸,但他听到骨虺咬碎骨架的声音,仍感到肠胃一阵猛烈的收缩,他不由自主干呕了两声。
  少年的声音虽然很小,却还是被感觉灵敏的骨虺发现了。它毫无征兆向前一弹,身子已然伸直,朝发声之处扑去。它的头颅微微向下垂去,立刻发现了藏身在草丛中的少年。现在轮到骨虺的眼楮放光了,对它而言,这少年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美食,正好用来填饱它的肚子。几乎出于本能,骨虺张开大嘴,向少年的腰部咬去。
  少年的反应极快,在骨虺的信子还未舔到他脸颊时,他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短刀闪动着青色的光芒,劈向骨虺的眼楮。
  骨虺立即一缩头,避开了少年的劈刺,之后又飞速前探,巨吻直奔少年右肩。头未至,嘴里的腥臭之气已差不多熏晕了少年。
  少年知道,自己即使不被骨虺咬中,若被哪怕只是轻轻踫撞一下,也经受不住。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在与骨虺的搏斗中,不奢望孤注一掷能带来成功,每一次进攻都应为自己留下后路。他一击不中,立刻向左上方斜飞出去。
  别看骨虺身躯庞大,动作却极为灵活。它整个身躯竖立起来,上半身微微弯曲,缠向少年。它的身躯卷起了骇人的腥风,树叶和地上的沙石被带起来,砸向少年,几乎要使他窒息。
  少年暴喝一声,非但不避开迎面撞过来的坚硬的骨虺外壳,反倒凭空一弹身,冲向前去,短刀直刺骨虺第六节和第七节之间的柔软部位。
  短刀一击而中,一股惨绿色的粘液激射而出。
  少年在刺中骨虺的同时,身子已经迎面踫上骨虺的身躯。他那小小的身躯若与骨虺硬踫,肯定要变成一堆烂泥。他早已做好准备,在身躯刚接触到骨虺的时候,向前冲击的力道已尽,遂顺势贴上了骨虺,借助手里的短刀还插在骨虺身上,他把自己挂在了骨虺身上,还趁机把短刀往骨虺身里猛插进去,并且用力搅动着。
  骨虺吃痛,浑身颤抖着,发出低沉的吼声。它晓得厉害,不敢将身子的第六节缩入第七节里,若是那样做,短刀肯定会完全刺入它的体内。它只能猛烈扭动着身躯,想将少年摔出去。但少年像是粘在它身上似地,怎么也抛不掉。经过这一阵扭动,短刀在骨虺身上切来切去,弄出了更大的创口,更多的粘液喷涌出来。骨虺何曾吃过这等苦头,没别的办法,只能直挺挺朝地面摔下去,想将少年碾碎。
  少年识破了骨虺的企图,哪肯轻易松手,遂向上一滑,骑在了骨虺身上。骨虺重重砸在白骨堆上,将白骨砸得四处飞溅。而少年顺着下沉之势,将短刀更深地刺进骨虺体内,还向右边横切过去。他如果这样一直横切过去,那么骨虺的身子最终将会从第六节和第七节的连结处分开。
  骨虺一个横滚,还是想将少年压在身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