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20 04:40      字数:4771
  会得到真正的爱的,即便是侥幸得到了,也仍然不会长久。
  予浵,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予浵,我爱你,也许今生再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可比起爱你,我更希望我能在某个地方自由的轻松的平顺的呼吸着空气,那么即使没有爱情,我也能活得轻松自在。
  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怯懦。
  谢谢你曾在我生命最低潮时给了我爱和坚持。
  再见了,予浵,祝你幸福。
  嘉宜
  2月7日字
  周予浵很快的看完了信,又从头一字一字的细细得重新看了起来,似乎要嚼透每一字每一句背后的意义。
  平凡的普通的有人情味的温暖?
  给你那种最基本的天伦之乐的把握?
  过了许久,周予浵拨通了张庆娅的电话:“妈,是不是你跟嘉宜说了什么?”
  张庆娅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予浵,重要的不是妈曾经跟嘉宜说过什么,而是你和嘉宜是否真得都能对自己的选择坚定不移,无怨无悔。”
  周予浵关了手机,打开车门下车。
  车外的空气寒冷却清新。
  公路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千野湖。冬日的暖阳斜挂在湖面上,寒风中,千野湖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片细小的波纹似乎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周予浵点燃一支烟,久久的注视着湖面。
  他给了她全部的爱,她却不能自由的轻松的平顺的呼吸?
  可是如果爱情并不能使人幸福,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寒风中有什么东西从路边的树上扑楞楞的掉了下来。
  周予浵扭头看了过去,是一只小小的麻雀。
  小麻雀扑扇着翅膀想要飞回树上,却没成功。
  周予浵不动声色的站着,那只小麻雀几番努力后,终于展翅飞上了路旁的另一棵矮一些的树,又从矮一些的树飞回到了原先的树上。
  周予浵笑了笑,扔掉手中的烟蒂,开车走人。
  三天后,周予浵如约到了千野湖的别墅。
  周婶迎了上来,招呼道:“周总来啦。”
  周予浵问道:“嘉宜人呢?你去请她下来。”
  “安小姐在睡觉呢”周婶有些抱歉的说道:“安小姐这两天没什么精神,胃口也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乡下茶饭,她吃不惯?”
  周予浵并没打算和周婶闲聊:“嘉宜她一直就这样,你去叫她吧。”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安嘉宜下了楼,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提花毛衣。
  周予浵皱了皱眉,等她上车后,便发动了车子离开。
  上了车,周予浵便跟安嘉宜说道:“你的事情都清楚了,现在你随时离境都不会有问题了。”
  “哦”安嘉宜答应了一声,只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在千野湖的别墅待了三天,安嘉宜总算缓过了劲儿,便问道:“那找到泄标的人了吗?这次招标作废的话,重新招标,对你们集团有影响吗?”
  周予浵语气平淡的概括道:“没有。”便不再说话。
  周予浵的车开到了N大家属区门口停下,周予浵探身拿过放在后座的安嘉宜的包递给了她:“我就不送你进去了。这是你的包,你的护照和身份证都在里面。里面有张名片,如果你到了费城,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名片上的人。高博…他已经放出来了。”
  安嘉宜看着周予浵,有些惊讶,却还是诚恳的说道:“谢谢你,周予浵。”
  周予浵笑了笑:“对不起,嘉宜”。周予浵看着安嘉宜认真的补充说道:“我忘记将你丢在华山饭店的衣服拿回来了。”
  安嘉宜也笑:“没关系的。”
  周予浵微微收敛了笑容,看着安嘉宜道:“祝你好运,嘉宜。”
  原来他们是可以从容的说再见的,原来他还是愿意放她走的。安嘉宜由衷的点头,微笑道:“谢谢你,周予浵。”
  车门“咯噔”一声被打开,嘉宜下了车。
  几乎同时,周予浵也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车边唤道:“嘉宜!”
  安嘉宜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
  周予浵大步走到安嘉宜跟前,犹豫了一下,迅速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安嘉宜的身上:“你披上吧,算是补偿你那件被我弄丢的衣服。”说完便毫无犹豫的转身上车了。
  他本来是想索要一个临别的拥抱的,可是他怕他会舍不得松手。
  独立和尊重是他能给嘉宜的最后的礼物了,他只愿嘉宜找回自信和爱的能力时,依然愿意选择飞回他的枝头。
  结局篇(一)
  又长又大的纯毛西服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却犹如他最有力的拥抱。
  安嘉宜站在原地,目送周予浵的车越开越远。
  当初,在她为去还是留,纠结不清的时候,她曾决定将她和周予浵的未来交由周予浵来决定,
  如果他是真得爱她的,如果他会在两人意见相左时,选择成全她要走的愿望,那么她也会为他留下。
  如今他真得放了她走,她却没了留下来的资格。
  周予浵的车子终于在拐弯的地方没了踪影,安嘉宜也转身往回走。
  快到家属区楼下的时候,安嘉宜听到身后好像是高博的声音在叫她:“嘉宜!”
  安嘉宜停住了脚步,回头 一看,真的是高博从车子里伸出头在叫她。
  高博将车靠边停下,急急忙忙的走到嘉宜身边,问道:“嘉宜,你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爸妈多担心……”高博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安嘉宜身上披的衣服告诉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高博焦急的心情一下子转为黯然,只对安嘉宜道:“快点上楼吧,你穿得太少了。”
  嘉宜便跟高博并肩往楼上走去。
  高博沉默着将嘉宜送到了家门口,高博的黯然神伤,安嘉宜都看在眼里。
  嘉宜只觉得愧疚,很愧疚。
  那天,当嘉宜坐在待机大厅里,边翻着杂志边侯机,却看见高博忽然出现在眼前。
  安嘉宜只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博说:“嘉宜,我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请让我继续照顾你,好吗?”
  在那一刹那间,嘉宜只觉得侯机大厅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切都似凝固了一般。
  而她希望,时间也能够就此停止。因为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她都无法说出口。
  幸好在她呆若木鸡时,纪检人员从天而降。有那么一刻,嘉宜以为是神听到了她心中的祈祷,真得派了天兵天将来,将她带走。
  可对他们的问题还是暗号?她都听不懂,只好茫然的摇头,再摇头。
  直到高博愤怒的和纪检人员起了冲突,直至大打出手,嘉宜才清醒了过来。
  可高博却是因此被拘留的,高博一向是个傲气的人,安嘉宜不敢去想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嘉宜沉痛的开口道:“真得很对不起,高博。”
  可几乎是同时,高博也道歉道:“对不起,嘉宜。”
  安嘉宜愣了愣,高博也愣了下,却继续说道:“我把那笔钱打到你账上时,应该告诉你一声的,我本来是想等你到国外再告诉你的,不想给你惹出这么个麻烦的事。”
  安嘉宜苦笑道:“不关你的事,纪检的人接到举报说我卖了腾辉的标书给别人才找得我麻烦,现在也都弄清楚了。倒是我连累了你蹲了几天的班房。”
  高博冷笑道:“我今天一出来,就跟几个朋友打听了,政府城西土地协议招标的事,出了四分一模一样的标书,而且关键是这四份标书的报价几乎就是国土局事先定的底价,这很明显是有人泄底,纪委正在从国土局和报价的公司两面着手调查,本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眼看要折进去不少人,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就匿名举报了你。嘉宜,这根本就是有人移祸江东。你想,要不是我刚好汇了一百万给你,纪检的人就是接到举报也没有证据能扣下你,这样你出国了,好多事情再上下活动活动,招标泄底的事情就会推到你身上,所有的人也都安全了。哼!真是好计谋!”高博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安嘉宜家的门应声而开,嘉宜妈妈看着门外的安嘉宜,一把将女儿搂了过来,惊喜的问道:“嘉宜你哪儿去了?早上高博来问你的情况,可把我和你爸爸担心死了。那天明明是看着你换了登机牌进去待机的,怎么出了这种事?”
  安嘉宜随妈妈进了屋:“没什么,都过去了。我以为你和爸爸都还在昆山呢,就没急着回来。”
  安教授闻声而来,看着神情憔悴的女儿,也顾不上心疼,开口就问道:“嘉宜,你是怎么出来的?你的问题,他们搞清楚了没有?”
  安嘉宜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周予浵接我出来的。开始他们说那一百万的事情搞清楚了,但是希望我在有需要的情况下,继续协助他们调查,可现在应该没问题了,今天周予浵把我的护照和身份证什么的都带给我了,说是随时可以离境的。”
  安教授听了女儿的话,心宽了一大半,便果断的说道:“既然这样,嘉宜,你还是订最早的机票,赶紧走吧。现在这个事情搞得满城风雨的,总要有人出来负责的,嘉宜,对于这样的是非,你还是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高博也附和道:“我刚才也跟嘉宜说了,匿名举报她的人,就是想拿她做替罪羊。这里面的道道太深也太黑,嘉宜,你别掺和进去。”
  嘉宜妈妈惊讶道:“谁要拿嘉宜做替罪羊?周予浵吗?”
  安嘉宜立刻否认道:“不是,不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是他接我出来的。”
  安教授和高博对视了一眼,皱眉考虑了下,开口道:“嘉宜,匿名举报你的可能不是他。可是这件事却是因他而起的。纪委要查的不是腾辉的标书怎么泄露出去的,而是国土局的标底有没有泄露?由什么途径泄露?有哪些人在其中得到了不正当的利益?嘉宜,周予浵在这件事中牵涉进去多深,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万一,你再被牵连进去怎么办?别人轻易动不了他,却可以折腾你,你在机场被截留就是最好的说明。而且嘉宜,周予浵如果真得通过行贿拿到了标底,那他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河,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成问题。嘉宜,你能从纪委出来,是高博帮你澄清了那一百万的问题,并不是周予浵的功劳。嘉宜,当务之急,就是你赶紧的出国去。”
  “那一百万是我给她的。”
  “也许标书真得是从腾辉泄露出去的,但绝对和她没关系,她没有途径接触到标书。”
  “祝你好运,嘉宜,再见了。”
  “不行的,爸爸。”安嘉宜坚决的摇头:“爸爸,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不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走掉。”
  “嘉宜!”高博和安教授夫妇都异口同声的想唤醒安嘉宜。
  高博摆了摆手,试图安抚一下大家激动的情绪,然后便以耐心的口吻跟嘉宜解释道:“嘉宜,爸爸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周予浵,我想他是有办法保全他自己的,你留下来又能帮他什么忙?”
  嘉宜妈妈却开口责怪道:“嘉宜,这种事情,政府自然会搞清楚,周予浵要真得行贿了,那有什么事情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要是没做不好的事情,就没有什么难不难的,再说就凭他爹,谁还能冤枉他?要你瞎起什么劲儿?”
  “可是,可是…”安嘉宜可是了半天,却说不出口。
  可是他虽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为了保她,还是将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就算他真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依然是她爱着的人,她爱他,她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掉。
  看着高博和父母焦急和责怪的眼神,安嘉宜无法开口表白自己的心思,只说了句:“我自己去找他问清楚。”便转身夺门而出。
  “嘉宜!”对女儿忽然的任性,安教授夫妇毫无准备,只着急的唤了一声,就眼睁睁的看着安嘉宜出了门。
  高博也有种被突然击中的痛楚。为什么?为什么嘉宜还是要找那个人问清楚?!即便是在事实如此清楚的情况下?那他为什么没有被追问清楚的经历,就被宣判了死刑?高博并不想为自己做无罪辩护,可是他痛恨安嘉宜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高博愣了片刻,对着安教授和嘉宜妈妈道:“我去追嘉宜。”便下了楼。
  高博开着车,在快到家属区门口的地方,看见安嘉宜一路小跑的往前走,高博开着车慢慢的在嘉宜后面跟着,当他终于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想要开口喊嘉宜的时候,却发现安嘉宜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高博便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面。
  安嘉宜上了出租车,便拨了周予浵的手机:“周予浵,你在哪儿?”
  周予浵正在办公室里和叶盛荣以及负责招标预算的王经理谈事,冷不丁的就接到了安嘉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