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蝎子王      更新:2021-02-17 02:02      字数:4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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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将手中拈着的黑子丢入盒中,不再下了。对面的如非茫然抬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不下了?”
  如是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神色:“皇兄若是不想去储秀宫也不必用这个法子,您是皇上,您若不想去,谁也逼不了您。”如是不解,为何他要抗拒选妃,明知道这是必然要行的一步,他为什么要抗拒?那些佳丽各个端秀稳重、仪容出色,难道他一个都看不上眼?她不相信。
  如非神色一黯,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盒内,面对如是的质问,他只能以沉默对待,因为这个答案他永远不会告诉她……
  “皇上……”如是抬眸,不解的望着他,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又是皇上,每次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如非就感到心中一阵刺痛,就好像有一根细绳绑在自己的心上,而那根细绳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来回慢慢的撕磨一样,那痛不利,却绵绵不断。
  如是见他以沉默来抗拒她,只能是叹了口气,起身裣衽道:“既然皇上不想去,我就让她们都退了。”起身欲走,手臂却被如非一把擒住。
  如非的脸色平静,没有喜怒,他将如是拉到书桌前指着上面的一封黄皮折子冷冷的说道:“这里面是二十八个待选秀女,皆是朝中名门贵胄之女。”
  如是不解的望着他,这些她都知道啊。
  如非看她疑惑的眼神,拿起那封折子,取过搁在镇架上的一支朱笔递到她的面前。
  “干什么?”如是脱口问道。
  “。”如非淡淡吐出两个字。
  “什么?”如是惊诧,难道他要让她来?这千百年来没听说过哪个公主可以替皇帝点妃的,她哥哥不会喝糊涂了吧?!
  “你不点?”如非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样子,径自打开手中的折子,手点朱墨,看也不看的在折子上勾画了起来,还没划下两人,手中握着的朱笔已经被一旁的如是夺过。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点妃,不是在选元宵灯联可以那么随随便便的,那些勾中的人将来都是他的枕边人,他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
  “我在点妃啊,这不是你要的吗?”如非抬手欲夺她手中朱笔,却被如是轻巧闪过。
  “你连人都没见过,就这么点?”如是不允许他如此儿戏。
  “那又怎么样,能进入宫妃遴选的难道会是丑八怪?选谁对我有区别吗?”如非的眼神咄咄逼人,锋芒之后掩饰着浓浓的悲伤。
  如是被他的话怔住,一时间全无法作答,任由他夺去自己手中的朱笔。心中恍恍惚惚,难道他真的喜欢花樱?除了她接受不了其他女人?可是她不能失去他啊,她不能让历史再次在他身上重复啊,难道还是太晚了吗?
  如是从身后忽然环住他的腰,紧紧的抱住他,脸孔埋在他的狐裘皮毛内,口中喃喃的说道,而出口之语已经有了哽咽:“哥哥……我不要看到你难过,我不要你重蹈先帝们的覆辙,我不能看着你痛苦的……我不能的……”
  如非手中捏着的朱笔一顿,慢慢的从他手中滑下,他的耳中,心中只留下了她低低的呜咽声,十年了,自从那日之后十年了,他从未再听她哭过,可如今却是自己将她再次惹哭,心中一阵紧窒,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样,疼痛不已。
  他回转身将她紧紧拥住,再也不舍得放开,口中却是说道:“我喝酒喝多了,我等下就去储秀宫。”压下心中满满的苦涩,他安慰的说道。只要她永远展颜欢笑,不再流泪,要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即便死也无妨,又何况区区选妃呢。如非轻抚着她的背脊,不知什么时候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却眨眼间便隐入了她的秀发间,转瞬无痕。
  争执
  最后,凤如非还是去了储秀宫,钦点甯浣为贵妃,又另点了三位妃子,其余依次是妃嫔昭容的封赐。
  甯浣封为贵妃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早就看中了甯家女子的忠贞,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站在她皇兄的身旁,若她能替皇上诞下一子半女,将来这后位也将会是他们甯家的。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如非会点了甯浣,并非敬慕她们甯家女子的品性,更非是甯浣的美貌,只不过是她曾经偶尔的提起罢了,而对于她的话,他从来都是深刻的记着的。
  钦点了后妃的第一日,皇上谁的牌子也没有翻,依旧是批了折子后宿在了晨寰宫。
  次日一早,如是便来到了仪华宫,这是新册封的贵妃所居住的宫殿,曾经也是皇甯妃的住处,皇上特意将此处赐给了她。
  天方亮了开来,皇上都还没有下朝,如是便来到了仪华宫,不怕甯浣还没有起,来到这宫中第一日能睡得那么踏实的,她还真从未碰到过呢。
  果然,当她穿着华袍走到仪华宫门外的时候,一干宫女早就忙开了,见皇公主到来,都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俯了下来叩见。
  如是摆了摆袖子,便让她们起来,径自走入外殿。又是一串的宫女内侍跪拜在地上,行礼。
  “行了,都起来吧。”如是心情大好,脸上笑意甚浓:“贵妃娘娘呢?起了吧?”
  “娘娘已经起了,奴婢这就去请娘娘。”一个小巧的宫婢忙走上前来回话。
  “不用了,本宫自己去找娘娘叙叙话,你们忙你们的。”如是说完便提步转入内殿。
  估计还是有人通传了,当如是走到甯浣休息的殿阁时候,甯浣和几个随侍丫鬟已经站在了门口,换上了锦绣宫服,一身的华贵,只是刚梳好的宫髻上未戴一个饰物,想必是为了来迎她而来不及妆点的吧。
  “甯浣见过公主。”甯浣大袖轻摆,盈盈拜下。
  一旁几个侍女也赶忙跪下,这些都是甯浣带进宫的家生丫鬟,似乎是被眼前华贵雍容,容色绝丽的皇公主给惊住了,慌慌张张的跪下来,口中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如是上前一步扶起拜下的甯浣,这新贵妃年纪比她小了二岁,身量也没她高,神色间还带着一丝青涩:“贵妃娘娘不必多礼。”
  如是广袖轻轻一扬,对着跪了一地的侍女们浅笑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侍女们诺诺起身,退立在后。
  如是握住甯浣的手,两人相携走入内殿,她的寝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很是清幽,许久没人住的宫殿仍旧被打扫的纤尘不染,如是扫视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主一早来找我,不知有何要事。”甯浣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入宫前已经学了诸多规矩礼仪,但是她一看到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公主时总会忘了有些礼节,心中只能感叹她的华茫四射,这样的女子,谁站在她身旁都会黯淡了光芒的吧。
  如是到一点不介意,牵着她的手走到她的梳妆台前,将她按坐了下来。
  甯浣也只能由着她,坐到梳妆台前。
  如是站在她身后,取过首饰匣中的一尾孔雀攒珠花金步摇,戴在她的发髻间,原本单调的人儿一下子亮丽了起来:“我皇兄不喜欢熏香,最喜欢在细雨中作画题诗,若是哪天赶上这么个日子,贵妃娘娘到是可以去邀皇上共赏细雨,保证皇上不会拒绝。”
  甯浣听她提到皇上,清雅的脸上染上一朵红晕,更是平添了一份妩媚。
  如是满意的看到她羞赧双颊的样子,直直的问道:“喜欢我皇兄吗?”
  一句很唐突的话,使得甯浣惊了一下,原本绯红的双颊,更见嫣红,连细白脖子都染上羞红。
  “公主,您说什么呢?”甯浣娇嗔道,十多年来严厉的闺阁教育,她何曾碰到过如此女子,直言的问她,你喜欢吗?
  见她的样子,如是早就明白了,这个女子的心中已是印下了她皇兄的身影,只是还是希望她能亲口承认:“浣儿,你喜欢我皇兄吗?告诉我实话。”
  想起那日在储秀宫内,她呆立了两个时辰,心中已有不耐,只希望这场选秀快快结束,哪怕什么封号都没有也无所谓,她那时只想找把椅子好好休息一下。
  直到她站着都快睡着的时候,宫外传来内侍嘹亮的声音:“皇上驾到。”她心神一怔,不敢再恍惚了思想,直到用余光眼角看到一袭明黄袍角从面前掠过,她想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站的时间太久了,脑子有点不太清楚,她做了一个平时万万不敢做的动作。
  她抬起头直视了帝座上众人不敢仰视其容的皇帝,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她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气。那是她所见过的最俊美的一张脸孔,她知道民间有传凤华、墨雅、月清、星隐,这凤华便是指的当今皇上……那时她只不过以为传说之词,难免夸大而已。今日得见,她这才觉得这一个华字当不能表述其绝代的帝王风华,那眉眼唇角,那星亮的眸子无一不是老天眷顾下的杰作,没有瑕疵毫无缺点,这样一个男子,使得殿下的众多秀女都黯了颜色。
  她怔愣的忘记了礼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住,直到殿上的男子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转眸对上她的眼睛时,她猛然间感到心砰的一下狂跳不止,她慌忙低下头,只觉得那双幽深的双眸几乎吸进了自己的灵魂……那双清淡悠然有着淡淡忧愁的双眸。
  如是看着她出神的样子,静静的退了出来,心下终于完全放心了……甯家的女子呵,不会辜负她的期望的。
  心中想着前方战事,独自一人悠然渡步的如是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后宫,前面不远就是皇上上朝的高阁金殿,雄浑壮美的金殿在晨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从金殿方向有一乘华辇缓缓的过来,想来应该是下朝了吧,如是浅笑着往华辇迎去。想是看到了她,那乘华辇忽然停了下来,穿着朝服戴着金冠的凤如非走出华辇,快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你怎么来了前殿?找我?”如非靠近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如是笑意嫣然的瞥了他一眼凑到他身旁轻轻道:“皇兄到是臭美,我就是出着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殿了。”
  “唉……此话真是伤我心呢。”如非似真似假的喃喃一叹,脸上仍旧是柔逸如水的浅浅笑容。
  如是手掌一翻,紧紧扣住他的五指,忍不住一声失笑:“最近很忙吧?”听说最近他老是忙到三更半夜的。
  “还好。”如非神色有些不自然的一变,却被他迅速的掩饰而过。
  “别太操劳了,小心身体。”如是关切道,她不想再次看到他病倒。
  “恩,我知道。”如非笑道,继而转言又问:“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恩?”如是侧首看向他,眼中闪着不解道:“什么日子?”
  如非脸色一黯,有些许的失望:“不记得了吗?”
  如是沉眸想了半刻,还是抬头摇了摇:“不记得了。”
  “是吗……”如非眼神望着远处,眼中落下一丝遗憾:“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日子。”
  如是则是低着头,脸上闪过狡黠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若是不知,早在昨天大选结束后,她就赶往前线了,为何却又逗留一日呢。
  是夜,凤如非独自在崇政殿披阅奏折,累叠成小山的奏折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完似的。批完一封,他放下朱笔,双手点着太阳穴揉着,片刻之后舒坦了点,他这才又提笔批复了起来。
  “吱嘎”一声宫门被人轻轻推开。
  他头也不抬,仍旧批复着奏折,只是原本服侍在一侧的内侍突然也没了声音,而如非却恍然不觉。直到感觉身旁站了一个人的时候,这才顿住手中的笔,向身旁看去。
  “如是?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如非错愕的望着面前一脸贼笑的妹妹,看到她脸上不知哪里沾到的一点白屑,他抬手用指腹擦掉那一点污迹。
  此时他才发现侍侯左右的内侍都退了出去。
  如非身体一侧,一手搁在桌案上支着脑袋,一边望着她浅笑道:“让我猜猜看。”
  如是耸了耸肩从背后拎上一个红木食盒,放在他的书案上,打开了盖子,顿时鲜香四溢。如是捧出食盒中的一碗面条放到他面前,将银筷子递给他,笑意盈盈:“等你猜出来,这都成冷面了,快趁热吃吧,看看我手艺是不是退步了。”
  如非接过银筷眼中闪过惊喜,脸上的笑容益发深刻了起来,面前放着的不过一碗普通的四喜素锦面,只是在他眼中却胜过世上任何珍馐美味,原来她并未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如非笃了笃筷子,拾面大口吃了起来,面条劲头十足,汤口浓醇,浇头鲜香爽嫩,跟以前一样她烧的面条还是那么好吃。
  吃的太急,他被一口面条呛住;如是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笑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一海碗面条被他片刻干掉,连一点汤汁都没有留下,仿佛他没有吃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