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20 04:06      字数:5011
  “你们订婚了?”Aaron似乎有些惊讶,毕竟他从未在任何报导上见过有关Bruis订婚的消息。
  “快了,”Bruis从背后揽了揽凌宣熙,“处理完最近的一些事后就办。”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凌宣熙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她知道Bruis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绝对不可能是开玩笑的。他是在告诉她,他们在不久后就要订婚了。怕被看出破绽,她背对着Aaron靠向Bruis,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回去跟我解释一下?”
  法国的深夜,正是中国的黎明。天才刚蒙蒙亮,已经有四个男人坐在一间小会议室里,神色凝重地讨论事情。
  “不能再继续等了,这样下去宣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纪博殊蹙着眉,再一次研究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卢森堡南部地区的地图。
  “卢森堡一直都是修的军事要塞,你准备牺牲多少人?”
  开口的是唐,他靠在椅背上翻着昨天的晚报,问得随意,纪博殊听着却很不是滋味。唐派出的人在卢森堡见过凌宣熙,但也不能肯定她还留在那里,毕竟那已经是两周以前的消息了,卢森堡也好,巴黎也罢,都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这么贸然行动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他知道,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真的等不及了,这漫长的一个月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纪营长,我看这样吧,我带两个人,先去卢森堡探探风,你就留在这里先把伤养好。”宋希凯看着纪博殊说道。
  “我不赞成。”纪博殊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宋希凯三天前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已经知道了凌宣熙的事情,希望可以帮上忙。他一开始还不信,当初宋希凯侮辱凌宣熙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更何况在听过他们的经历之后,他就更加不信了。
  而宋希凯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笑着对他说:“纪营长,凌小姐的命是我弟弟用他的命换来的,就算是为了我弟弟,我也不想她这么早死。”
  宋希凯的表情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纪博殊却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坚定,他说的话是真的,纪博殊看得出来。
  “我也不赞成。”一直没说话的Paul忽然开口说道。他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说:“你们都没去过欧洲,这样过去只会中了Bruis的圈套,我跟他有过几次接触,不认为他是一个能够让人掉以轻心的男人,更何况,”他看了一眼宋希凯,“我不认为小熙儿能够接受你因为她而受伤这件事。”
  “我赞成Paul的意见。”唐附和,“我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了那里,虽然确实有抱着不要打草惊蛇的想法,可是毕竟过去一个月了,也才打听到一次关于凌小姐的消息,那次还是因为Bruis似乎察觉到什么而将人转移阵地。”
  “可是……”纪博殊还想说话,却被Paul打断,“纪营长,要是你的身份被发现,就影响两国的外交关系了,这里最不能去的人就是你。再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又能做什么?”他打量着纪博殊还没痊愈的身体,颇为不屑。
  纪博殊从未听别人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心里面不太爽快,却也觉得Paul的话没有错。他确实只能凭借直觉办事,而且身体最多才恢复到七成,虽然已经回到营队,可也没被允许出任务,只是简单地指挥一下兵练。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真真是白天不懂夜悲凉……窗外的太阳徐徐地升了起来,三两束光线照进屋内,隐隐的燥热感。卢森堡的夜,该深了吧?宣熙,你在做什么,有没有瘦?有没有害怕?那个男人有没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纪博殊的心紧紧地揪着,他望着窗外,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一晚的灯光璀璨,除去接收到无数质疑的目光,和个别两三大胆的女性的挑衅,整个晚宴过得还算平静。没有太多的为难,也不是太久的逗留,只不过Bruis把她送到住的地方后,就直接离开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对提到的未婚妻这件事做出任何解释。
  日子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静静地坐着,或是临摹工画……工作人员因着Bruis对她有最基本的敬意,却也不会说过多的话语。
  宅子里一共有256个房间和89个工作人员,这是今天一早,她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的消息。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听说还有一个不小的藏书楼,她虽极爱书画,可惜并无意为任何景或物而滞留。
  如果能再出去几天就好了,如果能。
  可惜前几天陪她外出的两个保镖跟着Bruis一起离开了宅子,凌宣熙知道她又要开始重新过上等待的日子,等待被记起,等待被施舍自由……所以现在,当她满心失望后看到那两个人再次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居然有种莫名的、亲切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这是先生带给您的中秋礼物,”稍微高一点的那个保镖将两个盒子放到桌上,语气水波无痕,“先生说,您随时都可以出门,只是需要我们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哦?”凌宣熙似乎有些意外,应答声收尾时不自禁地上翘了些,“我知道了,谢谢。”
  听到回答后,两人很快退出房间,站到门的两侧,俨然一副不会动的雕塑模样。
  看着两人训练有素的动作,凌宣熙无奈地摇了下头,这哪里是保护,分明就是监视。不过幸好还能够出去,对现在的她而言,这就足够了,跟着就跟着吧。
  月饼和一份合同,原来今天已经到了中秋,日子还真是像细砂一般,掌心一提,就马上从指缝间洒落、消失不见。
  合同是与Aaron的科研公司有关的,内容却模糊不清,凌宣熙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联系方拨通了电话。
  嘟声两下,电话被接起,那头传来了富有磁性的男声,仿佛料到她会打电话过去似的,开口就问,“喂,Cynthie你好,我是Aaron,你是要跟我谈合同的事吧?”
  凌宣熙一愣,随即笑道:“您还真是料事如神,是的,我有些地方不太理解,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
  “确实没有具体的要求,你按照合同的内容发挥就好。”
  “这……”
  Aaron打断道:“抱歉,我还有个讨论会,现在必须得挂电话,希望你能在我会议结束前给出答复。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团队的服装相当于一个国家的颜面,容不得半点忽视。”他顿了下,补充,“对了,这个号码是我办公室的,通常会直接转线到助理办,你决定后通知她就好。再见。”
  “你们……”凌宣熙想问他的会议会持续多久,结果刚一开口,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声。她只好重新再播一遍号码,找他的助理确认。
  对不起Cynthie,Leader的讨论会时间波动性很大,短则10分钟,长则三四个小时,我现在也无法告诉你一个确切的时间。
  这是Aaron助理的答复。也就是说,她得在10分钟内给出回答,否则就等于放
  30第二十九章 机会降临
  大概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凌宣熙在五分钟后便重新拨通了Aaron的电话;告诉他的助理自己决定接下这个任务。结束通话后;她在合同上签了字;然后让宅子里的工作人员复印后传真了一份过去。
  做一个决定通常比实施要来得容易;所以当她面对抽象到只剩坐标、队列和一群白的、黄的小点的设计要求时,一个头就胀成两个大。十二个组员加一个领队,共13人,成方形队列站在等候场地,为时最长20天的工期。这个任务非常不轻松,她需要一支配合默契并且不停加工的团队;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沮丧,都是因为她的不小心;害大家准备了许久的时装秀化为乌有。
  手机忽然在一边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的是里面唯一存储的号码——Bruis,她按下接通键,“喂,你找我?”
  “听说你答应替Aaron的团队做衣服了?”Bruis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疲惫,似乎为了掩饰,他说话时带着一丝笑意,并不明显。
  “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
  “Cynthie……”
  他喊了她一声,却没有再说别的话,凌宣熙等了片刻还是没有感觉到他要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我不可以应下来吗?”可是合同不是你带给我的?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Aaron的团队这次是代表国家出赛的,”这是他第二次讲这句话,他似乎在给她时间思考话里所隐含的意思,隔了一小会儿才继续说:“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在服装上有任何的差池,就很有可能会涉及到政治问题。”
  “这么严重?”她承认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可是也没想到会牵扯到政治方面,Bruis的这一提醒,无疑间又给她增添了许多的压力。她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老实回道:“我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
  电话那头传来了变得明显的笑声,她听到Bruis说:“不要紧,就算出了事,也还有我在。”他的语气如往日一般温柔,只是忽然态度一转,“抱歉,最近手头上事情有点多,过两天就能过去陪你。”
  过两天?这么快。凌宣熙心下一紧,傻笑了两声,“你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我没关系。哦,对了,我能联系我的团队吗?时间太紧迫,没办法与新的人重新熟悉磨合,我需要跟她们合作。”
  “可以。”他应完这声,便挂了电话,那头似乎有秘书喊他的声音,她没听清。
  提出来的所有要求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回答时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在她还没有说完之前便应答下来。这让凌宣熙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是不是已经被他看穿,甚至是完全按照他早就写好的剧本在走。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尝试,大不了就是再也没有自由。
  她想要赌一次。
  没有马上打电话给工作室,国内现在应该正好是下班时间,而且她也需要再考虑清楚一些事情。走到书房,凌宣熙拿出几天前买的画板,夹上几张宣纸,背起就往门外走。刚才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已经跟门口的两个人打过招呼,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车子等在外面。
  果不其然,凌宣熙出门后就见到了两辆车子,开门的是一直以来负责接送她的司机。他似乎有无数套这样的衣帽和手套,不是学设计的人估计看不出来背带底下的细微变化,误以为他就这么一款衣服。
  “你好,请带我去这里最繁华的广场。”这一次,是她先开的口。
  老司机的神色在听到说话内容后有细小的变化,她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他蹙起后马上松开的眉梢,是很微妙的一种表情,她想,大概那是她不能去的地方之一吧。怕老司机为难,她解释道:“我需要在繁华的地方观察一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为了寻找设计的灵感,如果您觉得为难,可以致电给先生征求他的意见。”她在所有工作人员面前,和他们一样,称Bruis为先生。
  记得有一次,她习惯性地喊出Bruis,结果听见的那个工作人员摆了一天的臭脸色给她看,虽然没有说什么,她也不介意他们对她的态度,但也不想天天见到这样的场面。
  车子一下就驶到了当地的一个广场,虽然不至于到处是人,倒也比一般的路上多出不少。她没有管跟来的保镖,独自拿着画板在广场中间一个大大的圆形水池边上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虽然她曾经到过一次卢森堡,却也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个地方,似乎是很小的一个城镇,却又是一个繁华的地方。麝香月季开满在路边,黄色、粉色、白色、玫瑰红……各种颜色都有,非常漂亮。
  花落花开无间断,春来春去不想关。这是苏东坡对月季的称颂,凌宣熙现在才体会到其中的意思,月季还真是一年中花期最长的蔷薇类植物。
  摇了摇头,不再赏花。她将画板架到面前,微侧,然后开始仔细地观察路人,有一笔没一笔地勾勒着。
  一个小时后,她的视线忽然被别人挡住,黑乎乎的,只能看到来人的影子。她抬头看了看,是一个十多岁左右的小女孩儿,绞着衣服,微低着头,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笑着先开口。
  “嗯,”女孩儿似乎鼓起了勇气才看向凌宣熙的眼睛,“你能帮我画一张素描像吗?我……”她又低下了头,“爸爸和妈妈分开很久了,爸爸不肯让我去看妈妈,可是我前几天听到他们聊天说妈妈生病住院了,我想要寄一张自己的画像给她,让她不要害怕。”
  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