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21:45      字数:4843
  我迟疑地问道:〃你是……血腥玛丽?〃
  夜莺又歪了歪头,半晌才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我笑了笑,又道:〃小鸟,麻烦你帮我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夜莺的声音变的异常冷峻,道:〃你说什么!〃
  一只夜莺用冷峻的口气来说话,我不禁觉得好笑,道:〃算了,既然你没有长手,我自己来开吧。〃
  然而,我的双手被玻璃划的鲜血淋漓,到处都是伤口,只要一接触到任何东西,都会有一阵通彻心扉的剧痛。
  我用一只手肘抵在门把手的下面,忍着痛,把门把手转开,'咔'一声,卫生间的门应声而开。
  我正准备走出去,没想到那只夜莺先我一步,从半开的门里飞了出去。
  一走出卫生间,我顿时感觉身体舒适了许多,那股血腥味则被关在了卫生间里面。
  二楼居室被珍珠,纱帘和淡灰色的针织地毯布置的很奢靡,之前我还没有为这种奢靡感动过,但终于出了像卫生间一样的鬼地方,外面的房间使我感到很舒适,简直就像一个天堂。
  我坐到大床的边沿上,脱掉黑色的睡袍,从床下的行李箱中取出医药箱,又从医药箱中拿出镊子,绷带和消毒药品。
  由于手上的创伤实在太严重,使我没办法用手去拿东西,所以取东西的时候就份外费劲。
  我用两只手指拿着镊子,往出挑伤口中的玻璃渣,每动一下镊子,都会感觉到一阵要命的剧痛。
  同时,我也想起了刚才从镜子中看到的画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那个微带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杀了芙洛拉。那个中年男人在杀了她之后,为了掩饰她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就借用古老的传说毁了她的容貌。
  芙洛拉是在拿起枪的一瞬间,就倒下去了,当时她就应该已经死了,难道她是因为对方的一巴掌而死的?那个中年男人又是什么人?看起来,芙洛拉似乎很憎恨他,而且他们两个的年龄和长相,也都很不登对,这对男女的关系真令人感到费解。
  〈芙洛拉和海因两个人之间也毫无关系……等等,在芙洛拉死后,甘贝尔一直在帮她照顾她的白山千鸟,真伤脑筋,这又和海因有什么关系?〉
  我一分神,镊子碰触到手上的肌肤,使我疼的哼了一声。
  那只夜莺忽然扑扇着翅膀,飞到床沿上,用一种不屑地语气道:〃你这样会感染坏血病。〃
  我用镊子夹起一块酒精棉球,突然凑到它的鸟头前面。
  夜莺的反应很强烈,它向后跳了几步,连着打了许多个喷嚏,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我看得不由呆住了,真难以相信,一只鸟的表情竟然也可以这样多样化,如果被研究医学的人碰到,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把它拿去做活体解刨。
  '听说血腥玛丽因为她父亲亨利八世而恨透了男人,杀人如麻,如果我把它抱进怀里,它会不会脸红,真想看一看,但也真奇怪,血腥玛丽竟然会是一只鸟,一只小巧的夜莺。'
  〃你干什么?〃
  〃没什么。〃
  我强忍住想笑的冲动,低头仔细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先用酒精把满手的血全部抹掉,再细细的擦拭伤口。
  在把血全擦干净后,我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比想象中还要多许多,伤口横七竖八的密布在手掌心和手背上,纤长的手掌和手背上伤痕累累,简直就像是刚被人虐待过一样。
  我挑了一下眉,先把药洒在伤口上,又用纱布把手紧紧裹了起来,虽然这样做需要不停的换药和纱布,但在短时间内还不至于会感染,我也可以感觉到舒服一些,可惜的是,伤口愈合后一定会留下很多疤痕。
  夜莺又飞到了我面前,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却又忍不住偷偷瞥过来。
  我忍不住问:〃喂,小鸟,你有没有偷看我洗澡,除了洗澡外,你还看到了多少?〃
  夜莺停在床沿上,歪着鸟头,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这时我已经发现,它虽然是一只鸟,但却仍然保留了女性的特点总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而且,它除了能回放以前发生过的事,和制造出恐怖的气氛吓别人之外,似乎并没有其它的本领,对我的生命也完全无法构成威胁。
  〈算了,反正我也没时间和一只鸟在这里打哑谜。〉
  〈那些女人穿的衣服就全留在这里吧。〉
  我从床底拖出行李箱,再次整理了一遍,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安置好,才拿出一件严密的衣服,取出一顶和之前那顶完全相同的假发。
  我已经受够了,就当是甘贝尔杀的芙洛拉吧,反正甘贝尔也已经死了,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微秃的中年男人也是不可能,海因的事又与我无关。
  而且,即使我不认识去机场的路,也可以在途中问人,即使在中途迷了路,也绝对不会有人忍心袖手旁观,我来之前买了一张地图,也带了足够的钞票,拖拖拉拉的留在这里根本不像是我,所以,今晚就走。
  我拖起箱子,毫不留恋的打量了二楼一眼,打算趁夜离开。
  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在离开之前去一趟米尔亚娜那里。
  第九章 另一个结局
  在这样的深夜里,米尔亚娜居所的三层仍然透出灯光,她显然并没有在睡觉。
  透过树影,甚至能看见三楼阳台上米尔亚娜修长的身影,我穿过枫树林时,顺便把行李箱藏在了一棵隐蔽的枫树的阴影后面。
  之后,我靠在离别墅最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一直注视着在三楼阳台上吹风的米尔亚娜。
  在这样宜人的夜晚,我实在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情。
  如果说我没有一点点喜欢米尔亚娜,那纯粹是假的,从以前开始我就最喜欢像她这样强大的女性,我一向只喜欢强大的人。只是盯着她修长的身型,我想自己就能看上一天,但遗憾的是,她竟然是一个同性恋。
  连我自己也感觉到迷惑。
  其实,那也没什么,只要多花一点时间,我完全能使她迷恋上自己,但是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告诉我,在这里待久了不会有好事。
  虽然米尔亚娜这样的美女很少见,但相较起金钱来,我更喜欢金钱,因为钱能稳定的维持日常生活,而女性却最善变,尤其是美女。
  即使没有米尔亚娜,还会有很多女性主动来接近我,更何况,米尔亚娜实在太危险了,不应该沾手危险的女性,否则后果一定很严重。
  她看起来像是受了欺骗就会毫不犹豫开枪的人,不管对方是谁,恐怕待遇也都一样。
  我随手扶住身旁的树干,透过晃动摇弋的树影,又盯了三楼地阳台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非问清楚不可,希望她不要反目。〉
  想到这里,我戴上手里的一顶假发,从树影后闪了出来,朝那幢别墅走过去。
  我朝四周瞥了几眼,那只美丽高贵的夜莺似乎并没有跟来,也好,这样省了不少麻烦。
  不知为何,别墅的铁门并没有向平时一样紧紧关着,而是大敞着。
  我从铁门里走了进去,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人阻拦,也没有见到一个米尔亚娜的仆人。
  我心里更感觉到奇怪,放轻了脚步,推了一下别墅的正门,正门居然没有上锁,只是轻轻带着,一推就开了。
  大厅中并没有开灯,而是沉浸在黑暗的气氛中,各种动物的标本在黑暗中很不显眼,极容易被碰倒。
  我快步穿过大厅,走上楼梯,在楼梯的转角处,仍然看到了那对救过我一命的象牙,我发现,现场所有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在我穿过三楼,径直走向阳台的时候,突然听见米尔亚娜道:〃错过这么美的夜晚,未免太可惜了。〃
  我朝她身旁走过去,道:〃是很浪漫。〃
  我又问道:〃米尔亚娜,你知道我会来?〃
  米尔亚娜突然转过身来,她的面孔在皎洁的月光下,神圣的令人感到窒息。
  她的身高本来就很高,这时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尊庄重肃穆的女神像。
  在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狂热的情绪,使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一直没来由的心悸。
  除了我的亲姐姐以外,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性。
  有的时候,美丽的人不一定有很强的魅力,魅力是一种能吸引住别人目光的独特气质,非但要有美貌,还必须有非常独特和出众的气度,形成了一种光辉,这种光辉可以让同等级的美人都为之黯然失色。
  米尔亚娜眯起眼睛一笑,道:〃你说呢。〃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猜。〃
  〃这是种默契,我感觉到你一定会在夜晚来,你果然来了。〃
  她又朝我的手上瞥了一眼,道:〃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缠着绷带?〃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受了一点伤。〃
  在这种环境下,实在不太适合说很多话,因为月光太皎洁了,夜晚也实在很适合谈情说爱。
  我用手肘撑在阳台的石柱上,手臂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使思维清醒了不少,毕竟我不是来和米尔亚娜谈情说爱的,虽然这种时候说那些话有些唐突,但也没有办法。
  我望向她的侧脸,蓦地道:〃我已经知道是谁杀死我的表妹芙洛拉了,是一个中年微秃的中年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像是和芙洛拉有些瓜葛。〃
  〃我想你肯定很熟悉有一种南美仙人掌,那种仙人掌的仙人掌毒碱,致幻效力非常强大,服食过量,能使人精神错乱,甚至死亡,或许甘贝尔一直以来都还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米尔亚娜,是你给甘贝尔服食了那种毒碱。〃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紧紧盯着米尔亚娜脸上的表情变化,事先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开门见山的把话全部都说出来。
  不管干什么事情,只要把私人感情掺在其中,人的办事效率和头脑都会随之变差,看来我必须克制自一下己,感情用事是很不理智的,尤其是这方面的感情。
  果然,米尔亚娜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然后转过头来看我。
  她的表情开始产生变化,我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她完全不反驳,掠了一下耳边的短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是我给她下药的,你说的没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
  米尔亚娜走到圆桌前,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姿态仍然显得很优美。
  我事先也没想到,她会承认的这样干脆,我怔了怔,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干脆转过身去戒备地盯着她。
  在阳台上望向周围,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米尔亚娜的这幢小别墅里并没有开一盏灯,所以向里面望去的时候,比外面更漆黑。
  我隐隐又察觉到了一些事情,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个中年微秃的男人杀死芙洛拉的一幕,凭感觉推敲出仙人掌毒碱的事情。
  但我现在感觉到,事情可能远没有我想像中那样简单,也许我开始时就应该离开学院,不应该再来这里见米尔亚娜。
  这时候,米尔亚娜突然又若无其事地道:〃有一点真奇怪,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给甘贝尔服食的是仙人掌毒碱,我在当地印第安部落,从他们的一个巫师那里得知,那是当地只有巫师才会知道的,他们的说法是,通过毒碱和其它语言的引导,人会被黑暗精灵侵入身体,其实也就是那种毒碱加上轻度的催眠暗示,能影响其他人的一些行动。〃
  〃你自己说过,两个月才去南美洲打猎回来。〃
  米尔亚娜侧着头,笑着道:〃难道你也像芙洛拉一样,常给自己注射海洛因,对这类药物有些了解,否则又怎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我从米尔亚娜的言行举止中,已经感受不到先前那种锋芒毕露的气质,她在霎那间变的异常沉着冷静。
  〈或许这种样子才是米尔亚娜本来的真面目。〉
  在她湛蓝的眼瞳中,甚至闪烁着铁一样冷酷无情的光芒。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芙洛拉有毒瘾?〃
  米尔亚娜开了圆桌上的红酒,斟了一杯,拿着水晶杯道:〃芙洛拉整天喜欢做白日梦,单纯又无知,很容易被其他人控制,薛西斯像是不满意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在暗地里给芙洛拉提供毒品,一直都借此向芙洛拉勒索钱财,他们这样的关系,迟早都会出问题。〃
  〈没想到那个中年微秃的人竟然是薛西斯。〉
  我根本没想到米尔亚娜会讲的这样清楚,听着她冷静地说这件事,我不由得想起沈潜在心底的〃疑问〃。
  〃芙洛拉是被薛西斯一巴掌打死的,除非芙洛拉之前就有毛病,否则为什么会被一巴掌打死。〃
  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