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21:45      字数:4840
  〃你自己看吧,全是用英文记载的,这本书是在学院图书馆找到的,当时我正在收集有关诅咒方面的书籍。〃
  当我拿着那个薄薄的本子走出去的时候,玛丽还是用双手捂着消瘦的脸,看起来,她像是已经陷入到回忆和悔恨中去了。
  我一向不懂该如何安慰别人,我知道这种悲伤别人根本无法体会,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每一个悲剧背后,往往都藏着一段让人心酸的往事。
  即使我说什么,恐怕也无法使她从悔恨中恢复过来。
  所以,我只是径直走出了书房,手中的那个薄本,令我感觉到异常沉重。
  究竟是召唤出血腥玛丽导致芙洛拉死亡,还是因为有人谋杀了她,我如今也有些弄不明白了。
  但起码有一点令人高兴,外面温暖的气候,很快使我从被冻僵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我打开那个薄本,准备晚上就去尝试召唤血腥玛丽,对了,魔风大叔当时卖给我的那几张咒符,他是个极厉害的咒符师,也许那几张咒符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也许要等到夜晚,芙洛拉就死在那个卫生间里,也许会事半功倍。
  很快地,我并没感到过了有很长的时间。
  从玛丽的居所回到房间后,我感觉自己只是看了一会儿那个小薄本子,夜晚就已经悄悄降临,整座学院在沉寂的夜暮下,显得异常寥寂。
  我走到阳台上向四周眺望,学院内几乎听不到一点动静,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
  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分,茂密的枫树林在夜色下显得鬼影幢幢,一幢幢精致的小别墅被树丛相隔开,有些小楼里还透出灯光来,但这丝毫无法改变夜晚的阴森。
  这时,我早已经关掉了小楼里所有的灯,走回二楼的房间里,一眼就看到了卫生间的门。
  〈虽然心里害怕,但有些事却是非做不可!〉
  整幢楼里,只有钟表发出'滴答'的声响。
  我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到卫生间里,深吸了一口气,当我正准备要开始召唤血腥玛丽的时候,忽然,隐隐地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正当我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急忙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马上又听见了一声尖叫,那一下叫声更凄厉而短促,像是从附近传进来的,在夜晚听起来十分的骇人。
  在黑暗的房间里,忽然听见这种凄厉的尖叫声,任何人都难免会心头一震,我手一抖,几乎连手里的蜡烛也掉在了地上。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附近有人出了意外。
  我急忙跑到阳台上,透过黑暗,注视着最靠近这里的一幢小别墅。
  尖叫声可以听的如此清晰,说明尖叫声极可能是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传出来的,而离这里最近的房子,也就只有那所了。
  〈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两下尖叫声,很可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再想,就从二楼冲了下去,穿过大厅时撞倒了一些东西,几乎把自己也绊倒。
  我打开大厅通往外面的正门,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径直朝那幢传出声音的小别墅跑过去。
  那幢房子离这里很近,中间只隔着一片枫树林。
  当我穿过枫树林,到了那幢小别墅正门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非常轻率。
  但这种想法并没有使我转身回去,因为我想弄清楚,那声尖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样惊恐的叫声,应该不会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只虫子而发出来的吧?〉
  我轻轻敲了下门,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咯吱'一声被我推开了。
  这些小别墅的格局基本都一样,一楼是大厅,二楼则是居所。
  大厅里一片漆黑,当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楚大厅里的布局,这个大厅虽然很华丽,但却是很普通的中世纪欧洲风格,在大厅的左角,似乎摆着几个黑忽忽的东西。
  等到我走进了,发现那只是几个画架,画布上似乎还有一幅未完成的油画,但是大厅内十分黑,无法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
  而且,除了我的脚步声外,大厅了里没有其它的动静。
  我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顺着楼梯朝二楼走了上去。
  这所楼里面,墙壁上挂着不少幅油画,由于太黑,没办法知道那是否只是仿制品,墙壁上挂着的油画数量十分众多,使整幢房子里看起来就像是画廊一样,可以从这里看出来这幢楼的主人十分喜欢油画。
  当我走到一楼转角处的时候,手心中就已经出了汗。
  我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兆,而这种第六感多数时候都很准确,也曾经救过我的命。
  我移动得十分缓慢,脚步声也放的很轻,为何会这样,倒不是怕惊动这幢屋子的主人,可能是因为我心中实在太不安了。
  〈究竟是在哪种情况下,人才会发出像刚才一般诡异的尖叫。〉
  我竟然有勇气到这里来一看究竟,连自己也感到吃惊。
  上到二楼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有碰到,我在二楼里移动着,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强烈。
  从黑暗中隐隐可以看到,二楼卫生间的门半开着。
  我鬼迷心窍般的走进卫生间里,脚下立刻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一脚迈到了旁边的地板上。
  我蹲在身子,用手摸索着刚才踩到的那个东西,立刻就摸到了。
  〈像是一个人,难道是个死人?〉
  心中忽然冒出的想法,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不会总是这样衰吧,这个人摸上去还有体温,应该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缓缓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咯'一声,把卫生间的灯打开。
  '哗'的一下,卫生间的灯亮了起来,我朝倒在地上的人看去,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穿蓝色睡衣的女孩,多半是这所学校的女学生。
  她面朝地板,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昏了。
  〃喂,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她,对方没有反映,我把她的身体翻正过来,顿时僵住了。
  她的脸血肉模糊,五官都在往外冒血,五官旁边甚至有凝固了的血泡,看上去异常的凄厉。
  脸被毁容成这种程度,已经看不出来她的本来长相了,也无法辨别出她原来的身份。
  她这张惨不忍睹的面孔,让我想起了芙洛拉的一张脸,同样混浊呆滞的瞳孔,这两张脸竟然意外的相同,都是被毁了容。
  〈会不会又和血腥玛丽有关系?〉
  我心里发凉,摸了摸她的鼻息,果然已经断了气。
  在她的脖子上有一条青紫色的勒沟,显然是在刚才被人用绳子勒死的,体温到现在仍然保持着温暖,看起来是谋杀,即使不是谋杀也是人为造成的。
  在这种十几度的室温下,人在死后的十小时中,体温平均每小时下降1度左右,她死了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而我听到尖叫声的时间,到被我发现她死在这里,其中间隔最长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被勒死的人致死原因多数差不多,她多半是被人用勒索勒住脖子之后,勒索压迫呼吸道引起了呼吸障碍,同时压迫血管导致血液循环障碍,又压迫神经,还有……感受器引起反射性心跳停止,这其中的几种反应,只要有一种到了某种程度,人被勒的断气才正常。)
  〈那声尖叫,会是她临死之前发出来的吗?她那时究竟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有人杀了她,在杀完人后,到我来的这前后十分钟内,是否能有足够的时间帮她毁容成这种程度?
  即使是一个手脚很利落的人,也完全不可能办到。
  但那声尖叫,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是从别人嘴里发出来的。
  〈而且卧着的姿势这样僵硬,多半是被人从别的地方拖到洗手间里的。〉
  在她身上,似乎有种奇异的香味。
  可能是由于看习惯了别人的尸体,和第一次看到尸体时惊恐的感受完全不同,我对这具血肉模糊的人体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反正她也不会在陡然间跳起来咬我一口。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实在很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我慢慢抬起头,心里有些焦躁。
  〈比起来尸体,看来我还是比较害怕鬼魂。〉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再接着待下去,我会被当做杀人凶手带走,还是先抽身回去接着想吧,站在这里连思绪也无法集中。
  这所学院里真是充满了迷团,希望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我缓缓抬起头,把疑虑暂时压在心中,先将女孩的尸体恢复,擦掉了开关上的指纹,然后关了灯,又鬼鬼祟祟的从卫生间里退出去。
  在关灯之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的尸体,总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
  在关掉灯之后,周围又陷入到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中。
  那具女学生的尸体,在黑暗中看起来只是白惨惨一块东西。
  第六章 结局
  由于根本睡不着觉,我索性将一张坐椅搬到阳台上去,坐在椅上吹着迎面而来的凉风,望着即将逝去的夜色。
  天色仍然很黑,黑夜包围着整座学院,甚至于整座城市。
  但我知道天色马上就要亮了,因为在黎明前,夜色往往是最黑的,在天亮之后,负责照顾那位女学生的仆人马上就会发现她的尸体,然后被吓的失声尖叫,引来其它人,不消多少时间,瑞士警方就会赶到这里来。
  但我并不准备将听到的那声尖叫告诉警方,虽然那声尖叫可能是事情的关键。
  我一晚上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如果那个女孩是死在我赶过去的途中,我应该会和杀她的人碰到一起,因为没有人可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杀人,然后再给对方毁容,这点就连我也办不到。
  但我去的时候,却并没有碰到任何人。
  还有一个假设,就是有人先我一步看见了那残忍的一幕。
  当时凶手可能已经将女孩毁容了,然后那个人发出了一声尖叫,也就是我听到的那两下尖叫。
  〈问题是,有谁会无聊的半夜跑到那个女孩的住所里去?〉
  或者是像玛丽所说的话,和芙洛拉一样,那个女孩召唤血腥玛丽失败了,才会遭到那样的下场,或者是有人被血腥玛丽的鬼魂附身,杀了她,鬼魂杀完人后再毁容或许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如果这样想,那两声尖叫有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是杀人的人自己大叫的吧?〉
  或许我根本就是在做梦,刚才看到的那些事都只是在梦里发生的情节。
  就连这样不合情理的事我都想到了,但像这样不负责任的推搪,就连自己都感到极不满意。
  虽然这个女孩的死和我没关系,但她被毁容的手法却和芙洛拉极其相似,我又拿了芙洛拉这个死人的东西,也收了她那个土王父亲的一半定金,还没有真正查明芙洛拉的死因,就这样草草了事,会让自己都感到良心不安。
  我眺望着不远处的枫树林,半眯着眼睛,知道自己又要在这个学院里忍耐一阵子了。
  〈至于召唤血腥玛丽,现在天已经快亮了,明天再试着召唤她也不迟。〉
  〈牢牢盯着这附近的每一个人,凶手迟早会露出马脚!〉
  二楼的阳台不算很高,视野却很好,从这里能隐约看见绵延挺秀的阿尔卑斯山脉。
  再加上迎面吹过来的舒服的轻风,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看见过尸体,这实在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阳台上的轻纱被风吹的飘荡起伏,看上去就像是在跳舞。
  可能是因为一夜未睡,人已经很疲倦了,在不知不觉中,我感觉到自己的思维逐渐恍惚,有一阵阵困意袭来,迎面吹来那种令人很舒服的微风,更加深了我的困意,最后,我竟然真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的。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刺目的阳光射进眼中,这时,我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还不如到床上去睡,接着补眠。〉
  我从坐椅上站起来,在这时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听说这所学院的校规很严格,为何从没有人来警告过我,而且,这里的其他学生似乎也很随意,还真是件怪事。〉
  我转回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又接着睡起来,片刻,就陷入了梦魇中。
  我一直沉沉的睡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我挣扎着从梦中睁开眼睛,好半晌才从梦中回过神来。
  〃谁啊?〃
  我从床上爬下去,下了楼梯,走到一楼大厅去给来人开门。
  我打开门时,才看清楚,站着门口的人是那个名叫甘贝尔的女仆,近处看,她的模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