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21:40      字数:5092
  当清冷的光折射在他手中的东西上时,林静晨身体僵硬的往后移动着。
  陈子昂轻轻的摇晃摇晃手中的针液,笑道:“放心,只是很单纯的药物,安定而已,我只想让你乖乖的睡一觉,别打扰哥哥我办大事。”
  林静晨不知所措的往后靠着,他的话半真半假,深信不得。
  “你别害怕,在徐誉毅没来之前,我还舍不得对你动手,毕竟,哥哥曾经还是爱过你的。”
  “陈子昂,你会不得好死的。”
  冰冷的液体从自己的手臂上传来,渐渐的,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意识飘忽,最终只剩下一片漆黑。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人正在靠近,模糊的影子,她看不清轮廓。
  别来,别来……
  声音被淹没在喉咙里,一切都不复存在,安静若初。
  是不是只要自己睡一觉,然后醒来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要梦醒了,她一定会跑到他面前,然后抱着他:徐誉毅,我们和好吧。
  陈子昂饶有兴味的丢下针管,背对着来人的身影,嘴角微扬。
  徐誉毅慌乱的跑上前,看着地上昏睡的她,双手成拳,“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心,我说过冤有头债有主,我还算是这个道上的人,她林静晨没辜负我什么,我是不会伤害她的。”陈子昂拍拍手,站起身。
  “既然如此,放了她。”徐誉毅脱下外套,扯过脖子上的领带,“你的目标不是我吗,我随你处置。”
  “果然不愧是情圣徐三少啊,也行,给你一个选择,我挺喜欢这个结局的。”陈子昂拽起地上的林静晨,捆在自己手臂中。
  徐誉毅眉头微皱,“我不会动一步,你别这样拉扯她。”
  “还是留一个心比较好,毕竟我是死了一次的人。”陈子昂托着昏睡的林静晨,又一次走回橱柜前。
  灯光冷冽的打在他平静无痕的脸上,他身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力量,他在等机会,只要找到一个他放手的机会,他便毫不迟疑的冲上前扭断那个男人的脖子,彻底的斩草除根。
  时间不多了,药效开始到结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必须在这一个小时内完结了陈子昂。
  地上滚来一只盒子,徐誉毅蹲下身捡起来,打开。
  一截针管,针筒里有满满的液体,液体颜色看似很漂亮,却诡异的泛着绿色。
  “给徐三少一个选择,是让我把这东西放进她体里呢?还是徐三少自己用呢?”说着,陈子昂拎着另一只,轻轻的拂过林静晨的白皙手臂。
  徐誉毅不带犹豫的解开针管,“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了你,你就放过她?”
  陈子昂得意的笑道:“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商量?或者你是想拖延时间好让我把这东西送给她用?”
  徐誉毅撩起衣袖,“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她,我说过我的命随你处置。”
  针头扎进血管里,带来一阵颤栗,而他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注视着他手里的另一只,生怕一不留意他就同样插进了她的手臂中。
  陈子昂仰头大笑,“三少难道就不问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毒……品。”徐誉毅丢下针管,“我已经照着你说的做了,我不会乱动一步,你先放下她,你这样,她会难受的。”
  “徐誉毅,你跑来不要命就为了救她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前两日还跟另外一个男人上酒店的事?”陈子昂低下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样被赤果果的背叛,你也能泰然自若的原谅她?”
  “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她,何来原谅这一说?”徐誉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身前的身影,她平安幸福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行,既然如此,这一只也送给徐三少了。”
  又是一道抛物线,冰冷的针液依旧是那诡异的颜色,却在隐隐中,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血红,刺激着他的双眸,没有迟疑,依然撂着袖子刺进臂中。
  “哈哈哈,我等着,徐誉毅,你把我害成了这副德行,我就等着,等看你不得好死的下场。”陈子昂突然失心疯般狂笑,连带着手心里,她跌落了都来不及抓回来。
  徐誉毅等的便是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在对面男人还在得意忘形之时,毋庸置疑的反击一拳。
  拳风带着十成的力度,他有把握这一拳出去,陈子昂必定是想爬也爬不起来。
  “嘭!”陈子昂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想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腾空而起,最后,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
  “噗。”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徐誉毅走上前,从陈子昂的衣服里翻出一把迷你手枪,冷笑一声,“一路走好。”
  陈子昂蓦地睁大双眼,却在死之前不怒反笑,“你可知道我给你注射的是什么?”
  “烈焰—可卡二号,你们俗称的鬼见愁。这是连鬼都怕的东西,我会在地狱里等着,等你受不住的那一天来找我叙旧——”
  “啪!”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惊响,郊外的林中飞腾而起只只归鸟。
  一片一片,叶落于地,一人轻轻的踩踏而过。
  “徐总?”余天惊魂未定的站在仓库外,确信刚刚开枪的人是徐誉毅后才稍稍放松一口气。
  徐誉毅背对着来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带着她离开。”
  余天愣怵,这么辛苦了半天就让自己来捡这个功劳,他怎么也得婉拒婉拒。
  抱起地上沉睡的女人,既然无法参与英雄救美,那怎么也得来一个英雄抱着美人的特写。
  “别告诉她救她的是我。”徐誉毅放下枪,双手颤抖的拿出一根烟,点燃。
  余天停下双脚,回头看着整个身影都写满了落寞二字的男人,不解的问:“这不是你们和好的最好契机吗?”
  “余天,你说我还会喜欢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吗?”徐誉毅反问。
  余天惊怵,站在原地,不知从何解释,如果哥现在告诉你我是开玩笑的,你会不会抡起地上的枪给我一弹子尝尝?
  还是等你亲爱的老婆醒来跟你解释吧,哥,还是珍爱生命的主。
  “陈子昂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为一个女人疯狂一次就够了,如果一次两次被她祸害连累,人性都是自私的,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徐誉毅轻吐烟圈,嘴角轻扬,“而且还是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这……更不值得了。”
  “徐誉毅,你相信她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徐誉毅放下烟头,抬脚踩上,“你们走吧,我祝你们幸福。”
  余天沉默,看着那道自以为是的身影,抱着美人潇洒离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改日可别说是哥挖了你的墙角。
  两道影子越来越渺小,渐渐的,消失在夜空中。
  有什么东西溅在自己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他伸手轻抚过嘴角,一条血线沿着下颔滴落,他目视远方,送走她的背影,意识最终变成一块黑幕,遮挡而下。
  最终,报应来了吧,也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承受。
  滴答滴答,冰冷的水珠从破损的屋顶上落进屋内,不偏不倚的砸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上。
  凉凉的寒侵袭着身体的滚烫,徐誉毅虚弱的睁开双眼,不知何时起漆黑的夜已经变成了白昼。
  他顺着墙缓慢的站起身,双手撑在膝盖上,轻喘两口气。
  微微的柔风带来清晨清甜的空气,他抬手蒙上眼睛,适应着这突然降临的光线。
  不远处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只白色的小包,上面镶着两颗水钻,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点点刺眼的五彩光芒。
  他慢步走近,蹲下身子,捡起来轻轻的拍了拍,珍惜的抱紧在怀中。
  似乎伪装的坚强被这只简简单单的小包识破了,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滑过眼睑滴落在手背上,他抬手抹去,又滴下一滴,再次抬手抹去,继而泪如泉涌。
  原来我不坚强,原来我真的会哭,还哭的如此的狼狈。
  静儿,我舍不得你,我好舍不得你,可是怎么办?我不配拥有你了,我完完全全的不配再爱你了。
  医院里,冰凉的感觉从血管里流进身体中,意识在飘动的空气里渐渐的恢复。
  林静晨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觉得环境改变了,空气中的味道改变了,白色的,消毒水,还有那冰冷的液体。
  她愣愣的扭过头,环视着除却她毫无一人的病房,是他来救了自己吗?
  撑着身体,虽然很疲惫,但好像看看他,陈子昂是个疯子,他一定也受伤了。
  “你醒了?”余天买了两碗鱼片粥,走到病床前,搀着她坐起来。
  林静晨试图从那扇开启的门缝里看到关于他的消息,奈何门外并无属于他的影子。
  “你想找徐誉毅?”余天放下粥碗,坐在床边,嘴角微扬。
  林静晨回望他,“是他来救我的?”
  “你不觉得当自己睁开眼时看见的第一人才有可能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余天面色不动,眼神毫无遮掩的直视她。
  林静晨听他说完,眉头紧皱,“余天,别玩了,告诉我,他在哪里?”
  余天正色,“是他通知我来救你的,他根本就没有出现,他贪生怕死,不敢来救你。”
  “不可能。”林静晨激动的床上走下,绕着屋子转悠,“一定是他生气了,所以才躲着不出来,余天,你别玩了,告诉我好不好?”
  余天双手撑着她,不苟言笑的直言:“静晨,醒醒吧,他没有来救你,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现一眼。”
  “你骗我。”林静晨跌倒在地毯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他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余天蹲在她身边,轻声说道:“静晨,如果他真的来救你了,他为什么不出现?你们之间的矛盾,他现在出现岂不是直接化解了?他不是不出现,而是不敢出现,他没来救你,他还有什么脸面来看你?”
  “余天,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徐誉毅,他是爱我的,他不会让陈子昂捆着我的,他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我危险而无动于衷的,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故意不来看我的,他是想我去看他,一定是的。”林静晨顺着墙站起身,他在哪里?在程氏吗?
  “咚。”陆路推开门,看着神色慌张的林静晨,急忙走上前。
  林静晨抓紧陆路的双臂,带着渴望的眸光,“陆路,徐誉毅在哪里?是他救得我对不对?”
  “静晨,咱们醒醒吧,我只看见余先生把你从那间废旧的仓库里抱出来,他徐誉毅连脸都没有露一下,你和我都醒醒吧。”
  林静晨甩开她的手,退后两步,苦笑,放肆的苦笑,“我还在妄想他会不会为我犯险,我还在奢望他出现时我会让他离开,我还在憧憬如果我们都平安了,我们就和好,可是,你们现在一个个告诉我,告诉我什么了?他没来,他不想来救我?哈哈哈,哈哈哈。”
  陆路怕她笑的岔气,慌乱的打断她疯狂的笑声,“静晨,别笑了,你还怀着宝宝啊,别太伤心了。”
  林静晨停下笑声,双手覆在小腹上,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是啊,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小祈和小渝,没了他徐誉毅,我一样过得挺好的。”
  余天不露声色的悄声走出病房,靠在墙上,抬头凝望头顶那盏盏刺眼的白炽灯,自己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不说实话?难道就因为医生的一句她怀孕了吗?
  自己是嫉妒?
  自己有什么资格嫉妒?
  a市,国际机场。
  徐霖毅戴着墨镜,低调的开车等候在机场外,瞧着走出大厅的身影,轻按喇叭示意。
  徐誉毅将行李放进尾箱,一言不发的坐进车内。
  徐霖毅见他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好开口,只得安静的驾车离开。
  徐家大宅,除却正在国外办公的父亲徐宇豪,悉数都在场。
  徐茂宏精神抖擞,一大早起来就听见管家说大少去接三少了,那小子终于回来了,难道这么快就把静晨给劝回来了?这也好,他高悬的心脏终于落下了。
  满怀期待中,徐家老少举目望着那扇被推开的正厅大门,却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皆是男性同胞。
  秦芯雪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靠在徐霖毅耳侧,轻声问道:“弟妹人呢?”
  徐霖毅对了对嘴,“没回来。”
  秦芯雪瞠目,“三弟一个人回来的?”
  “是啊。”徐霖毅轻声回复。
  秦芯雪愕然的看向老爷子,徐茂宏一张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杵着手杖站起身,走到徐誉毅身前。
  徐誉毅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清茶,“都别问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