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21:39      字数:5033
  境外,徐誉毅连夜被送往基地,在飞机上他想过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可惜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梦境,不是自己醒来就可以否认的事实。
  “目前已经确认易君贤同志阵亡了。”交接任务的是接替易君贤成为暂替负责人的‘老板’,他们称为‘豹子’。
  徐誉毅简易的看了一遍任务名单上陈列的一字一句,眉头紧锁,最后微微闭上双眼。
  豹子双手奉上易君贤生前剩下的物品,一块手机,还有一封每个人出行任务时必须写下的遗书。
  徐誉毅摩挲着手机上那几个数字,没有按下,也没有开机,只是神色冷然的盯着漆黑的屏幕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画面中的人,为何这般陌生?
  “我死后只求将我的骨灰洒向祖国的方向,任凭秋风吹过,只希望它能带着我回家。今晚,任务发配了,身为第一狙击手,我知道自己身居要位,可是我还是自私的想起了那个逼我结婚的女人,她说过只要我们结婚了,三少以后见我也会唤一声姐夫,呵呵,好异想天开的一个想法啊,可是我答应了,三十年的孤独寂寞,就凭着那么一个夜晚最终被焚烧殆尽,我渴望这样的平静,我真的好渴望每天醒来见到的她微微淡笑的容颜,渴望入睡后是她酥软香甜的呼吸,我渴望着……”
  “虽说是遗书,但我希望它能陪着我一起消失,我是个男人,刚毅坚强的男人,怎可像个小女一样被儿女情长牵挂,人都说感情是一杯催化剂,会腐朽自己的神经,然后痴迷如颠,却是甘之以蚀,很矛盾的想法,真的很矛盾……”
  “没有由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告诉我,小易的行踪是怎么被发现的?”徐誉毅放下那封没有署名的遗书,狠狠的攥紧在手中。
  豹子沉默,低下头。
  “说啊。”徐誉毅怒吼。
  豹子一愣,抬起头轻声说道:“是内贼。”
  “人呢?”徐誉毅起身。
  豹子退后一步,“昨日凌晨,死亡了。”
  “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你们也能让他死了?”
  “三少——”豹子踉跄两步,本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一股蛮劲紧紧的扣住。
  电光火石之间,徐誉毅不由分说的将豹子扣在身下,两指锁喉,将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豹子一动不动,神色仓惶。
  “说,怎么潜进来的?”徐誉毅翻过男人的长发,从后脑勺处翻出一枚通讯器,两指一捏,弹簧从器械里弹出。
  “果真不愧是徐三少,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豹子’?”
  “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出行任务前都必须写一封遗书吗?”徐三少冷笑。
  假豹子心神一拧,“为什么?”
  “因为遗书不是用来看的。”徐三少从地上将他扯起,一把推至墙角,抬起一腿毫不留情的踢向男人的胸膛,刹那间只听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男人便倒地不起,浑身抽搐。
  “为……什么?”男人大喘粗气,忍受着肋骨间传来的剧痛。
  徐誉毅半蹲下身,继续笑意盎然,“这世上除了领导老板外,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是出行任务时献身的,只会知道我们已经死了,而至于遗书,不过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死后,那张纸会随着我们的骨灰一同运回国,然后,入院安葬,至于曾经那张纸,早已化成一团灰。”
  “我竟然暴露在一张纸上。”男人苦笑,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
  “瞧你们这么心急火燎的,我便知道他必定安然的活着。”徐誉毅掏出一根烟,安静的点燃,然后看着猩红的烟头发出点点光线,忽闪忽闪。
  他没有烟瘾,更不喜欢烟的味道,可是今天,他却突然好迷恋这样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似乎能平静他大起大落的心跳,这样刺激的感觉,很爽,很舒服。
  “他虽然没死,可惜也永远都回不来了,哈哈哈,就算回来了,你们也一定认不出他了,哈哈哈,太他妈得劲了,搞了一个t兵,太他妈意犹未尽了。”
  夜风凄凉,一阵诡异的风带走了秋冬的暖,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寒。
  熊熊烈火将仓库焚烧殆尽,那炙热的颜色,红的刺眼的灼热烧红了整个森林,迎着风,火龙蹿天,带走的也是那夜晚的静。
  “一号仓库已经毁灭。”副队昂首挺胸目光如炬道。
  徐誉毅不言不语,神色严肃的注视前方,夜色越深寒意越浓,他的目光便越冷冽。
  夜晚,安静的不只是那境外的丛林,也是这郊外的别墅区。
  墙上的时钟延绵不绝的转动着,叮咚叮咚,自顾自的发出有条不紊的节奏,客厅里,电视墙上放着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林静晨双手捧着果汁,面色红润的看着电视里哭喊的女人,懦弱的秉性是婆媳剧里最原始的催化剂,一个女人强势总有一个女人懦弱,而一个懦弱的女人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强势的主人,而目前阶段看来,这个女人懦弱的连她都嗤之以鼻。
  “啪!”关掉电视,她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微弱的灯光,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信息传来了。
  “静儿?”徐誉毅的声音有些朦胧,应该是夜风太剧烈,扰的他声线忽断忽续。
  林静晨站在窗台前,耳侧贴着手机,心里揣测着既然你不打,我打一个试试,也许,对方已经关机了。
  结果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惊的她心一颤,险些把手机摔在地上。
  “你到了那里了吗?”她声音淡淡,不能让他看出自己迫切的想法。
  “嗯,已经到了,目前在转移中,现在的时间c国已经过十二点了,你还没睡?”
  林静晨揣着手机,咬了咬唇,“今天跟陆路多说了一会儿话,忘记时间了。”
  “不能熬夜,快点睡觉。”
  “徐誉毅,等一下。”林静晨深吸了一口气,她抓着手机,连手跟在颤抖。
  徐誉毅似乎等了一会儿,继续说:“怎么了,静儿?”
  “那个……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说完,林静晨不给回应便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在心口处,脸颊上因为紧张而泛起阵阵滚烫,她傻傻一笑,抬头朝向月光处,其实好像告诉他:我想你了!
  徐誉毅坐在装甲车上,目光温柔的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最后,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
  驾驶位上,副队神情摒然的不敢多言,刚刚还处于低气压的车内,现在瞬间便是春光明媚晴空万里了?
  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生物,一个电话而已,便把曾经如同冰山处变不惊,遇事面不改色的徐三少给硬生生的融化了,汇成小溪,流淌万里,所过之处,绿树成荫。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抵达两处据点,你负责一处,我负责一处,如果发现小易的踪迹先别打草惊蛇,立刻通知我。”
  “队长,小易还活着吗?”副队专心的开着车,却难掩失落的问道。
  徐誉毅目光一闪,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我相信他会活着等我带他回国。”
  “我知道了。”
  一夜无梦,当温暖的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窗台上,幽香的兰花飘荡着丝丝香气,赶走空气里枯燥的热量,微风一拂,窗帘微微一荡。
  “叮……叮……”床头前,手机自顾自的震动着。
  “喂。”林静晨睁着惺忪的眼,语气低低的说。
  “亲爱的,出来一下。”
  “陆大小姐,你今天不上班吗?”林静晨看向挂钟,早上八点过十分。
  陆路浅笑,“有人请吃饭,上班一切什么的都是浮云。”
  “这句话非常适合你这个资本家。”林静晨掀开被子,稳了稳才起床,孕后血糖过低,有点贫血,她几乎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贪早强迫自己起床了。
  “我在星辰等你。”
  “我在想什么人会请你这个资本家,又在想请吃饭是请的早饭还是午饭?”
  “这个,咱们毕竟是客,作为客人怎么可以迟到呢?早到晚到都是要到,早点稳妥。”
  挂断电话,林静晨如同往常般轻轻的抚摸过肚子,孩子还是不见长大,不过还好,自从那一次吐过之后,他没有再闹自己,乖乖的,静静的,想必以后一定是个体贴的宝宝。
  思及如此,她嘴角微微上扬。
  午餐是选在城西的一家法国餐厅,优雅安静的氛围,素净淡雅的装饰,悦耳怡人的音乐,很舒服的感觉。
  林静晨讶异的盯着对坐上笑意拂面的男人,放下皮包,瞪了一眼自始至终保持神秘的陆路。
  陆路摇头,“好歹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文治也难得回国,让他破费一次又何尝不可?”
  “看你这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待在国内了?”林静晨看着文治问道。
  文治抿了一口咖啡,“根据点都找好了,不打算离开了。”
  “看不出来一心有过移民打算的文大先生也突然由心而生了爱国情怀?这世界不得不说越来越有末日的感觉了。”陆路打趣道。
  “有两位美女在的国家,我怎好不投怀送抱?”文治浅笑。
  “可惜美女已经嫁做人妇,难不成你不介意做个情夫被美女饱养着?”陆路目光瞟过菜单,“静晨想吃什么?”
  “a餐就可以了,再给我一杯橙汁。”林静晨就着热毛巾擦了擦手,放在一旁,“你真的不打算继承你家的医院?”
  “那个充满铜臭的医院与我这个纯洁似水,拥有一颗干净心脏的三好男人不符合,我还是喜欢我那家简简单单的小医院,我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何苦再依附他人。”
  “这志气怎么跟当初出国时截然不同了?当初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找个女强人被养着,然后吃她的,花她的,用她的,当个小白脸又怎样?人家本来就长得白。”陆路揶揄道。
  文治脸色一红,低下头,“年轻气盛的玩笑话你也当真,那当初是谁说过要找个像个小老鼠的男人回来养着,没事戳戳,有事逗逗,反正就是玩着。你找的不是男人,是宠物,宠物男而已。”
  “看来这里就只有咱静静是个正常人了。可惜遇人不淑。”陆路看着她,笑道。
  林静晨避开她的目光,转向一侧,“谁都有眼瞎的时候。”
  文治脸色笑意一僵,轻咳一声,“我还不知道静晨嫁给了谁,对方家世如何?”
  “挺好的。”林静晨回道。
  陆路大笑,“什么叫做挺好的,他徐誉毅怎么比怎么看怎么瞧都比他陈子轩好上百倍,不论身家还是本事,无论气度还是体贴,他就是我陆路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别说陈子轩,就算陈子昂,我也从来不觉得他们有谁比他厉害。”
  “别再拿他们说事了。”林静晨脸上笑意全无,指尖轻微的触碰着水杯杯缘,“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
  “静晨,我已经听说了那些事,虽然陈子轩对不起你,可是子昂已经死了,当你们说起陈子轩的时候,别拿已故的人说事行吗?”文治面上不悦,拿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似在压抑什么。
  “文治,我知道你跟陈子昂是好兄弟,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整件事都是由他挑起,他死了倒死了,把一堆子烂事留下,还包括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好兄弟。”陆路冷然。
  文治瞠目,怵了怵,冷冷道:“别说陈子昂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他真的是一场意外导致的死亡,毕竟咱们都是朋友,那么熟悉的朋友,你们对于陈子轩的恨也不能转嫁在一个以亡的朋友身上,你们心里还觉得对得起那个落水失踪的男人吗?他是那么信任你,那么保护你,你在他死后有想过他曾经对你的体贴包容爱护吗?”
  林静晨愕然,却是无言以对。
  “我现在告诉你,你当初吓得连他失踪的缘由都只字不提,过后不到三个月你便转投陈子轩怀抱,当你爱上他兄弟的时候,你可有想过陈子昂?”文治拍桌,忍无可忍的怒斥。
  林静晨脸色一阵青白,绞着手,站起身,“我跟陈子昂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确定了恋人关系,然后半年时间我在陪着他疯狂,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和我最清楚,疯狂的岁月就像是电影一样重播在我脑海里,那三个月,他离世的三个月里,我走过了我们之间的每一处走过的地儿,然后,魔障般的回忆着他的温暖,可是到最后我只剩下冰冷。陈子轩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带给了陈子昂曾带给我的温暖。”
  “那就是你遗忘子昂的借口?”
  “我没有忘他,从来就没有,我是对不起他,可是对于一场爱情,对于一场还未开花便已枯萎的爱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