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19 20:47      字数:4792
  我们在这方面,的确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公吾公以及人之公的。1998年的电影《 Shakespeare In Love 》,直译是“恋爱中的莎士比亚”,通译为“莎翁情史”。一则剧情简介是这样写的:“年轻的莎翁很快就发现她是女人,他们俩立刻坠入爱河,这时候莎翁的灵感如泉涌……”享年52岁、在维多利亚时代算是高龄的“年轻的莎翁”在1593年正好而立,而影片中的“莎翁”总是神经质地跳来跳去,异常生猛。
  中文报纸的标题里,近来流行把格林斯潘写做“格老”(为什么不是“格公”或“格翁”),75岁的美联储主席当然是适龄的“格老”,只是这两个字难免让我想到一个四川人在开骂,并且怀疑报纸的编者对于美国连续6次的短期利率下调怀有一种强烈的情绪。
  我当然了解“格老”是为了替标题省字,简化为“格林”失信,叫“林思潘”雅是雅了,但不通。很显然,至少在标题里,“老”其实只是一个代词。不过说到代词,说到省字,谁又能省得过下面这一则碑文:“公自幼习文,不成;改习武,又不成;愤而习医,自以为成。悬壶三载,乏人问津。公怒,公病,公自医,公卒。呜乎哀哉,尚飨。”
  女人的话儿
  我一直怀疑,当女人在滔滔不绝地向她喜欢并信任的男人“絮”述她遭遇的各种压力和问题的时候,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男人提供任何的解决方案。看了黄真真拍的纪录片《 女人那话儿 》之后,话儿就已全部摊开来摆在那里了,电影里的那个女人恨恨地说:男人真蠢,其实女人的倾诉只是出于一种表达的需要,并不需要男人来解决任何问题。他只要肯乖乖地听着,就足以让女人感受到他的爱和他的尊重。真有问题的话,我们女人自己难道不会自己解决吗?
  恩格斯指出:“对于头脑正常的人说来,判断一个人当然不是看他的申明,而是看他的行为;不是看他自称如何如何,而是看他做些什么和实际是怎样一个人。”据说女性是一种“听觉至上”的动物,男性则比较倾向于受到视觉的左右。由是观之,对于女人的倾诉,男性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助人为乐”,本质上可能就是出于这种将听觉转化为视觉 ( 行为 )的生理冲动,也就是说,非要把“听其言”转换至“观其行”才肯善罢甘休。
  由此而起的冲突虽然罪责不尽在男方,但是也不能认定女性不可理喻,甚至是一些“头脑不正常的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在这种先天性的差异面前,无所谓谁对谁错。认识到这一点尽管无助于解决什么问题,却似乎可以用来解释一些事情。例如,何以在某些技艺的学习上( 开车、打网球、电脑,等等 ),男人一旦出任了太太或女朋友的教师,结局就往往是不欢而散的。当然,这种老师也不是不能当,但只宜在追求的阶段作为一种手段。
  在这件事情上,女性是相当固执的。即便是去算命问卜,无论坐下来的顾客是光鲜还是憔悴,老到一点的相士一上来只要先语重心长地赠一句“你命苦啊”,再看那些女的,心头一酸,心里也就信了半仙的一半,之所以信,无非是因为她们心中早已经有了同样的答案。
  事已至此,男的也不必因女人并不需要用他的脑而自暴自弃,妄自菲薄。因为女人要倾诉,通常还是会以异性作为第一选择。以闺中密友为听众,事态也不会比以男人为听众好到哪里去,甚至还会更加不可收拾。英国王太后在世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跟女王谈谈心事,但据她的女侍臣普雷斯顿说:“王太后会咨询女王的意见,但这不代表她会依女王的旨意行事。例如女王倘若说‘若你累了,今晚便不要出去’,那几乎就等于太后今晚必会出外。”更有甚者,一个女听众尽管不会热情主动地提供解决方案,却因为情绪上较易受到对方的感染,以致常常会于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自己的角色,由旁听众变身为主诉,迎上前去,讲起自己的心事来,情景就有一点像足球场上造越位了,被篡了位同时也被造了越位的主诉人的郁闷,自然是不足为外人所道。
  ()免费电子书下载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男人若是想和他的女人搞好关系,必须得把“隆中对”一类激动人心的场面暂时遗忘,并且坚持不把自己幻想成包围着万历皇帝之文谏集团里大搞“沽忠卖直”活动的一员,与此同时,当然也不可自始至终保持沉默,更不能向倾诉者打那口痞兮兮布鲁克林腔:“Are you talking to me?”——最佳解决方案,我呕血推荐鲁迅先生的:“与名流学者谈,对于他之所讲,当装作偶有不懂之处。太不懂被看轻,太懂了被厌恶。偶有不懂之处,彼此最为合宜。”
  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大隐隐于床(1)
  无论在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同房”就是“同床”的代名词,而“同床”就是“同衾”的代名词,“同房”、“同床”以及“同衾”,则统统都是“Zuo爱”或“性茭”的同义词。
  要为夫妇,永同鸾帐。因此,狗男女明明已做了一处,“同房”却又“分床”,无论在修辞还是行为上,尤其同工而不同酬那么不合理,同心而不同德以及同流而不合污那么变态。
  在男女关系的语境里,“同床”和“同心”同样重要。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本是缘分,分船也能渡河,但没听说过分床也可以共枕的,除非两口子里的一方长着鹭鸶那么长的脖子。
  现而今一部分人所提倡的夫妻分床,和一夫一妻制一样,都是泊来之物,或者说,属于一种“中产”的生活品质。
  “分床制”又相当于餐桌上的“分餐制”,它的有益之处,人人都能顺口说出那么三条五条的,然而知易行难,后者通常只是在瘟疫流行、前者通常在男女双方心怀鬼胎图谋不轨时,才会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唐代之前,中国的两口子晚上睡觉是分床还是同床,并非本文主题,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唐代之前中国的两口子吃起饭来,基本是用“分餐”的。合食入华据说是“五胡乱华”的后果。唐末宋初,随着胡床、高桌、椅子和凳的引进,汉人的坐卧起居方式因而生乱,例如高桌对书写姿势( 包括字体 )以及合食的影响。虽然“胡床”非床,还是由此想到了床和睡觉。
  中国的睡史有无“合睡”和“分睡”之流变,暂且不论,但是为了取暖,东北的大炕无疑是“合睡制”的温床。在通常情况下,中国各地的合法夫妇,白天在桌上合食,夜间在床上同床,天经地义,即使没有节省燃料之需,亦收节省空间并节约用床之效。基本功能上,同床与合餐相似,相对于合食,若言东北大炕有“趁热”之意,同床也是为了敦厚人伦。
  反观分餐,观念上与西式的分床同构,因而有一个中国人编的段子说:在美国,愈是有钱人愈会分床;再有钱,他们就分房。更有钱,便分居或离婚了。
  分床的好处,某国产健康读物对西式的分床作了以下四点中式的总结:
  一、避免性生活过频。夫妻同睡一床,妻子不经意的一个吻,一个漫不经心的触摸,甚至眼神体态,都可能激起丈夫的情欲,导致过频的性生活。
  二、保证充足睡眠:夫妻双方经过工作和学习,忙碌辛苦了一天,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消除疲劳,恢复体力。若两人合睡,肢体之间难免挤压、碰撞,稍一翻身,或起床上厕所,或咳嗽、打鼾、说梦话等,都可能使对方的睡眠受到干扰。若分床休息,可避免以上不利因素,可加强睡眠的深度、熟度,保证睡眠质量,对身心自然有益。
  三、有利妇女在月经期、孕期、产褥期、哺|乳期的保健。
  四、有效避免传染疾病。
  虽然我在某一些非主流的读物中也见到对于分床的积极性阐述,即“欲擒故纵,先憋后爽,小‘憋’胜新婚”说,不过总体而言,对于同床的评价几乎全都是负面的,战略上完全是消极防守的。读过以上四项,任何一个粗通文理之人几乎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断定婚姻是一场灾难,结婚而又同床,绝对是慢性中毒,自取灭亡。
  事实上,所谓“分床的好处”足见中国的夫妻性生活皆由男性主导之外,主要体现的还是对男性的保护。什么叫“妻子不经意的一个吻,一个漫不经心的触摸,甚至眼神体态,都可能激起丈夫的情欲,导致过频的性生活”?如果男人在床上不是视女性为大敌的话,那就是他们的自我控制能力实在太低。当然,这样也能擦出火花,而且可以达到一擦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对于大部分的资深夫妇来说,与其说是为了“避免性生活过频”,不如说是两口子之间的互相恭维。
  以上种种问题,我觉得其实都跟合床不够大有关。尽管不能把人缩小,还不能把床给整大了?非得分床而睡,弄得像跟住酒店标间一样才爽吗?至于第四点,更是扯淡,只听说过两夫妻在同一张床上生孩子,还没听说两口子在同一张床上坐月子的。再说,得了传染病就得隔离,怕得传染病就别性茭。以上四项,基本上属于没话找话,非得按中国人对数字的喜好凑够四项全能心里才踏实。
  同床既然导致生病,分床自然就被视为健身强体之道。
  一则报道说, 53岁的青岛市民张女士向媒体投诉她的丈夫,说他自言“得高人点拨,信奉禁欲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当晚,丈夫就自己卷了个被窝,张女士刚移到他旁边,就被丈夫推了回来,并狠狠训斥她说“和他亲热就是害他”,并且“理直气壮地要求张女士配合自己的健身计划”。就这样,5年来他一直与妻子“分床而眠”,张女士“为此痛苦不堪,落下一身病,平时不但腰酸痛心情也一直很郁闷,总是心神不宁。长期以来,她不但拖病了身体,精神也快崩溃了”。
  忽然想到不知曾在哪本笔记小说里读过的一个段子,说某香火极旺的大庙方丈某日遇见旧知,遂一味向对方抱怨庙务如何繁忙,应酬何其烦恼。这位旧知听了以后,便关切地劝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出家呢?”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大隐隐于床(2)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男女睡在一起有恁多坏处,何不选择独居,何不打一辈子光棍呢?
  到目前为止,婚姻仍然还是一种经济制度,简而言之,即两个人比一个人好活,即英谚所云:Two can live as cheaply as one。再往具体里讲,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可以在同一张床上过一辈子,这样不仅省了一张床,更省了价值不菲的床上用品。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不怀疑所谓“分床”之说,实乃卖房的和卖床的在暗地里联手煽惑。
  众所周知,人像狗一样,是一种有强烈“领地”观念的动物,正所谓“我的地盘听我的”。分床虽不影响过性生活,却在性生活开始之前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烦恼——如果男性的棒棒不可能有大象那么长,那么,今晚究竟到谁的床上做呢?Who’s place? 当然,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大不了就像公筷那样搞出一张“公床”来。问题是,分餐者,即便无专人在侧伺候,只加一双公筷,餐亦可分,一旦要分床,岂是加一张“公床”就能办到的?后者对空间的要求较高,首先,卧室得有足够安置两张床的地方( 其中至少要有一张双人床以做“公床”之用 ) ,两床间还要保持一定距离。相比之下,分房,两间主卧必不可少;离婚价更高,非把整座屋子分拆卖掉才可罢休。从法律程序上看,在中国离婚不算太难,但以居住条件和主流房型设计观之,难的是分床或分房,也算是另一种“相聚时难别亦难”。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在自己的卧室里摆上三张床,弄得就像计划经济年代许多招待所里的“三人房”那样。
  再说,即便性生活的双方有一方愿意妥协,长期爬到对方的床上Zuo爱,做完后再爬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但是,做完就走,长此以往,会不会有不道德的感觉?程序上会不会有一些更接近卖淫呢?
  分床或者同床而分其实只有一个用意,就是尽量给对方和自己留出各自的空间。这个用意是不错的,不过我还是相信大隐隐于床,同床而异梦,求大同,存小异,境界岂不是更高?正是:不必分床,也能韬光,不用分被,也能养晦,不必自宫,也能练功。
  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好看的txt电子书
  夫妻A片
  所谓A片,不管叫它“黄片”、“###”、“三仔”还是“四仔”,抑或是四川人说的“歪录相”,亦无论其储存于何种介质,说一千道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