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9 20:44      字数:4991
  了她一叠银票,说是路上傍身用。
  施静感激涕零地拜谢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老妇人问了句:
  “丫头,你可认识什么姓‘阴’的人?”
  “……呃,弟子自经过那次大变,前事均已不甚记得了,师父何出此问?”
  “无事,不记得便不记得吧。你此去路上小心,如若有为难之事,记得回来此处找我。”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依依惜别之后,施静母子俩终于离开了这个生活了近两年的山谷。站在蜿蜒的山路上,施静不由得感慨万千。施小白乖乖地伏在她的怀里,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心中的不安。
  施静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展开了黑衣老妇给的攻略图。
  按照路程的远近,她们的第一站是,济南大明湖?
  第4章 〇〇四惊梦
  说到济南,施静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济南的春天”和“趵突泉”,对自己连十几二十年前的语文课本都还能有这点微薄的记忆略感宽慰之后,就不能不提提当年那句风靡全国的著名台词——“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了。
  遥想夏紫薇姐姐用梨花带雨的柔弱的美颜颤抖着念出这句台词的时候,真是让当年的许多观众包括施静本人都很是我见犹怜了一番的。
  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那部神剧已成浮云,但这句台词仍然固执地留了下来,成为她对济南和大明湖最直观的联想。
  鉴于此,施静对她们出谷之后的第一站居然会是“大明湖”这个神奇的地点,感觉上略微有点儿囧囧有神之余,也是不无期待的。
  毕竟要是认认真真算起来,在现世她竟都是从来没有实地去看过这个名湖的。没成想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会有机会到这个还没有被人工开发染指的“圣地”膜拜一番,倒也真是难得的体验了。
  在这种心情影响之下,施静便索性带着施小白痛痛快快地畅游了一番,顺带扫荡了那一带的各种小吃美食,倒是把这趟“寻药”之旅弄成了郊游一般欢乐。
  施小白虽然早慧,但是毕竟也只是个不满两岁的小孩子。虽然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偶尔的不对和大人们的不安,但是这些不好的记忆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瞅着没心没肺、因为看到了谷外的新鲜事物而兴奋的两眼放光连跑带跳的自家小团子,施静捏着手里那个长长的药引单子,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忍不住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跟他各点了根蜡烛。
  唉,小白啊,你这身子可真金贵,怎么光是药引子就要这么多难弄的东西啊。还有你的亲娘……就算发生了啥不好的事儿,孩子总是无辜的,我说妹纸你一个孕妇好好的服什么毒啊。看看,差点儿一下子折损俩,真是造孽啊!好吧,事已至此,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妈就不说啥了,就算妈欠你们娘儿俩的好了。幸好咱小白除了偶尔晕几回,也没有啥其他的异常,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儿子别怕,妈妈一定好好照顾你,帮你集齐所有攻略物品,为三年后炼制续命解药而奋斗。
  施静看着在夕阳下跌跌撞撞奔跑的儿子,露出一个标准的充满母爱的微笑,然后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们又该找地方睡觉了。
  由于她师父黑衣老妇前辈赞助了一大笔路费给她们娘俩,她们母子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本来是不愁的,但是施静仔细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偶尔要保持一下艰苦朴素的作风。
  毕竟现在她们母子属于完全无收入人群,银票金额虽然看起来挺大,但是真得要靠着那东西生活个三五十年,好像也挺够呛。
  不管怎么说,还是省着点儿好,而且,不是有那句话嘛,儿子要穷养,为了施小白的健康成长,施静果断决定了她们的行动基调是——艰苦奋斗。
  当然,对于她们一大一小两个吃货来说,吃的方面是不可能省的,那么就是“衣”、“住”、“行”这三个方面能省则省了。
  衣服是搜罗的她师父的各种黑衣服改的她们俩能穿的,“行”的话,如果不是赶时间或是在荒郊野外那种吓人的地方就主要靠走的,“住”的话,就可以随便多了。以她们两年有余的山谷茅屋生活来看,客栈啥的,其实可以不住的,找个干净的山神庙啥的就可以了。
  如果那天晚上,她们仍然在济南随便一个干净点儿的破庙栖身,想必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儿。可是一路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着的施静在进了济南城之后,鬼使神差地就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约是大明湖之旅太过愉快,加上施小白一路上同各种破庙里的动物相处过于嗨皮,也完全没有抱怨那些奇怪寒酸的住宿条件,倒是像参加了一次夏令营般地兴奋,简直已经没有了生存训练的必要,让本来还想着对他进行一番“磨难生才”教育的施静大受打击之余,也就歇了这种多少有点儿自找苦吃的心思了。
  在这种种因素的作用之下,等到施静看到大明湖边那一溜儿干净的客栈房间的时候,她忽然就动了心。
  艰苦奋斗虽然重要,但是也要适当地享受一下生活是吧?
  于是她果断带着儿子入住了一家临湖上房,正对着一池荷花,那药引清单上要求的“五月莲子”、“端阳荷露”,大约就可以着落在这儿了。
  这个想法本来是很不错的,但是,她忘记了,有的时候,把事情想象得太美好,是很容易出事儿的。
  安顿了施小白睡下,又照旧练足了两个时辰的功之后,她刚刚惬意地小睡了会儿,便听得房顶上有极轻微的脚步声掠过,然后,她瞬间便被惊醒了。
  透过窗子未关严的缝隙,她竟然看到对面屋顶上有一抹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紧跟着,又有一抹白色的人影紧紧跟在其后飞掠而去。
  他们离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皆如同狸猫一般轻盈,又都像燕子一样灵巧,竟然是两个轻功极佳的江湖人。
  这两人身法实在太过高妙,施静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济南城居然还挺藏龙卧虎的。
  更没想到的是,现在连有这种功夫的人也逃不过她的耳力了。
  自从两年前黑衣老妇人救下她,又为了帮她和小白调理身体,特意传授了些吐纳的简单法门和练气、打穴的入门功夫给她之后,她因为要照顾施小白的身体,这两年这些功夫算是一点儿都没有搁下。再加上出谷之前老妇人专门传给她一部口诀并一部秘籍,最重要的是还送了她十几年的功力,又因为她那身体之前的主人底子大约也相当不错,所以她的武功其实已经挺有些分量了。
  只不过她此前一直呆在谷中,后来又独自走在人迹罕至的路上,基本没有什么验证的机会而已。
  而黑衣老妇人也好,紫衣老者也罢,就算他们显露过武功,那也是她见惯了免疫了的。光看派头就知道,他们那种高人一等的飘逸人物就算是飞檐走壁也少有神马违和感的。而那一闪而过的黑衣人和白衣人,却是她见到的唯二会如此高超武功的“外人”,到了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和小白现在真的到了外面的世界,而这世界,也就是所谓的江湖。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观点一般,很快地,门外不远处便传来了对话声和打斗声,似乎还有一声极轻微的重物落水的声音。
  一下子从轻松的梦中清醒,这滋味并不太好,但是抱着孤身在外,坚决不能多管闲事的想法,施静还是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动。
  不过片刻之后,那打斗声似乎更激烈,不知道是她的耳力太好,还是旁的人都不敢出头,四周居然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施静叹了口气,默默翻了个身,想着顺便看看睡在里面的施小白需不需要上厕所。没成想,她这一看却立刻吓出来一身冷汗。
  原本在床里面睡得好好的施小白居然不见了。
  即便她今晚睡得比平时要熟了那么一丁点儿,也不至于让他一个小孩子成功地偷跑出去啊。
  那么,难道是被人抱走了?
  不由自主地脑补了施小白被神秘蒙面人抱走送人或是卖给人家当小奴隶的画面,施静险些急疯。
  到底是母子连心,她很快就顾不得再多想什么,直接就从窗子冲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不知道何处竟然忽然响起了一阵琴声。
  琴声琮琤,韵律极美,想来演奏之人技艺十分高超。
  但细细听去,其中却似暗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幽怨恨懑之意,让人时而忧郁难耐,时而悲愤不已,竟似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可怕魔力。若不是施静素来心态平和,随遇而安,几乎都差点儿被这琴声迷了魂儿去,无法自拔。
  她心念才转,却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啸,跟着便传来异常激烈的打斗声。循声望去,却是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在湖边打斗。
  她心中记挂着施小白,生怕这两个人与她这宝贝儿子的失踪相关。但又怕打草惊蛇,故而只是沉住气站在原地静观。
  但见那黑衣人使一柄长剑,剑身狭长、薄而锋利,在月色下闪着寒光,确是件利器。而那黑衣人的招式之凌厉却更似在这柄剑之上。
  那白衣人没有用任何兵器,整个人的身形灵动飘逸,如同在暴风中飞舞的蝴蝶,虽然游刃有余,但奇怪的是却竟并没有反击。
  这虽然是施静第一次看人家用武功打架,但是因着她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那老妇的指点,修习的也都是这世间最精妙的武功,故而这两大高手的比试在她看来,竟与普通人打架没有神马分别。最妙的是,那其中精妙之处又能与她修习的“常春诀”心法彼此印证,更有融会贯通之意。
  所以她很快地就发现,那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不但双目赤红,进攻的招式也似乎没有什么章法,竟似走火入魔了一般。
  耳边的琴声越来越急促,那黑衣人的攻势也越来越迅疾。长剑在月下舞成了一道光幕,而那白衣人却仍然游刃有余,也仍是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
  施静眼睛看着那两人打斗,耳边听着湖面传来的琴声,脑中却是毫不停歇地在思索。
  大约也是练功不辍的缘故,她的目力在夜间极好,此时早已经看清楚那打斗的两人身边不但并没有施小白的影子,甚至连个能装下施小白的口袋或是箱子都没有。
  所以,即便这两个人真与施小白有关,大约也不会是主谋了。
  到了这个时候,施静已经看出那黑衣剑客的攻势似乎竟然是被那琴声控制着的了,如此说来,剩下的线索,自然就是要着落在那奏琴者身上了。
  她转头看向湖面,果见烟水迷蒙中,隐约有一叶小舟随波飘荡。
  舟上有一抹月白色的影子,正背对着湖岸,望月端坐。虽然看不见样貌,但只观其背影,便已经觉得仪态甚美,想来必定便是那抚出如此动人琴音之人了。
  看着小舟上不大的蓬仓,施静心中一动,莫非,她家小白就在那里面?
  第5章 〇〇五初遇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施静的理智就又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看着湖面上摇曳的荷花和散落的荷叶,狠狠咬了咬牙,竟忽然飞身而起,径直跃入湖中,踏着水上的花叶朝着那小船奔去。
  因着这算是她第一次玩儿这种“水上漂”的特技,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心里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最初的几脚也踩得是摇摇晃晃、歪歪斜斜的。幸而那近两年鸡飞狗跳的育儿兼看护生活没有白费,她趔趄了几下子之后,居然在那些又轻又薄的荷叶上成功站稳了脚跟,然后晃晃悠悠地跑出去了两三里地,勉强抵达了“湖面小舟”这个攻略地点——如果忽略掉她登上小舟时候差点儿摔倒的那一跤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的话。
  好吧,其实要是小舟的主人不扶她一把的话,她肯定早就毫无形象地摔得像条死鱼了。
  但是,你以为,这种事,她会随便说么?
  绝对地是死都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而她同时也认为,任何一个能够在月下抚出那么动听的琴声的人,也绝对会识趣到不会嘲笑她的。
  所以,她的脸只微微红了一下,便恢复淡然了。
  当然,道谢是肯定要道谢的,特别是,这扶她的人似乎还挺讲究礼仪的,伸过来让她借力的居然不是光、裸的手掌,而是一道宽大的衣袖。
  月白色的,过于宽大的衣袖。
  仔细一看,原来,却是一件僧袍。
  当然,这些观察都是发生在她在船板上站稳了脚跟之后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之前她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