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7 01:28      字数:5203
  所以潘翔东才会认为潘振天是被徐离焰干掉了,要不然也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去报警。
  现在可倒好,老爸没找回来,倒惹了一群瘟神在自家店里成天供着。
  潘翔东彻底没招了,最后还是潘妈有主意:“去找你那个狐狸精啊,焰哥不是她姐夫吗?”
  一句话提醒了潘翔东,就算是苏萱她们早就跟苏轻寒决裂了,那也比他这个没头苍蝇有路子吧?
  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有苏琳和苏萱的份,也是她们撺掇着去报警的,凭什么现在她们就在一旁看热闹不帮忙?
  于是潘翔东去找了苏萱,苏萱自然很为难,和苏琳商量过以后,决定找洪叔帮忙。
  苏琳当然不会去直接求苏轻寒,而且,从上次跟苏轻寒撕破脸皮后,苏琳一直有点后悔。她实在不该那么自信的,如果当初能多拉上几个帮手,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么一个局面。
  苏氏的元老人物里,有能力而且有可能会帮她们的,就只有洪叔了。
  上次五叔的事情犯了,是洪叔亲自开枪处决了五叔,从这一点上来说,苏轻寒应该对洪叔信任得更多才是。虽然苏琳对苏氏的业务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她也听说,洪叔最近的势力确实越来越大,如果能劝得动洪叔,那对她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洪叔对她们母子一向客气,而且这次又不是什么小事,不过是请苏轻寒给潘翔东说几句好话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琳之所以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判断,是因为她听潘翔东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潘振天想要跟苏轻寒谈谈,就请苏轻寒去潘家做客,谁知徐离焰听说了以后竟然大动肝火,直接带人去把潘家给砸了个稀巴烂,带着苏轻寒扬长而去。
  苏琳和沐玉听了这样的事,当然认为这件事是苏轻寒做得十分不对,人家好端端地请你做客,你却把人家的家给砸了,现在又让人去潘家的饭店捣乱,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现在她们不过是请洪叔出面帮忙说句话,这已经是给足苏轻寒和徐离焰面子了吧?
  洪叔听了她们的要求,显得有些为难:“这是大小姐的事,我不便插手。”
  虽然是委婉的拒绝了她们,却似乎还有些商量的余地。
  苏萱暗暗拉了拉苏琳的衣服,苏琳只好说:“洪叔,如今能在大姐面前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您老了,您要是不肯帮我们,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洪叔仍然缓缓地摇摇头:“这事,难办啊。”
  是啊,要他去劝大小姐,让大小姐去求焰哥,这事,实在是不太容易开口。
  沐玉陪着笑脸:“要是一般的事,我们也不会求到洪哥这儿啊。洪哥就看在萱萱的份上,帮翔东这个忙吧。”
  她真是怕了潘妈了,一想到那个母老虎随时有可能出现在她们家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沐玉就不寒而栗。
  洪叔点了根烟,似乎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沐玉母女三人面面相觑。
  许久,洪叔才开口:“算了,我就看在少爷的面子上,试试吧。”
  苏琳和苏萱等人顿时面露喜色。
  洪叔看了看她们,忽然问道:“大哥的遗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苏琳心头一惊,沐玉和苏萱的脸色已经变了。
  “洪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洪叔吐了个烟圈:“我也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沐玉怎么可能让他只说半截话,自然连连追问。
  洪叔似乎被逼无奈,才说:“……我就是奇怪,苏氏这么大一摊子,怎么全都给了大小姐?按理说,少爷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沐玉和苏萱深以为是。
  看着洪叔高深莫测的脸,苏琳疑惑地说:“难道洪叔的意思是,大姐私下改了遗嘱……”
  ……
  接到洪叔的求情电话,苏轻寒只说了一句话。
  “这事,我管不了。”
  潘振天失踪,无论是官方的舆论还是民间的流言,对徐离家族都十分不利,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她当然不会为了洪叔区区一个电话就改变主意。
  洪叔的笑声在电话里听着有些阴森:“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大小姐,最近沐玉和小少爷都挺忙的,我听说,他们要为大哥留下的遗嘱做鉴定……”
  苏轻寒听着洪叔的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这些人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为遗嘱做鉴定,难道是在怀疑她伪造父亲的遗嘱吗?难道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
  沐玉和苏琳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苏轻寒正在思索着,手机响了。
  “潘振天,找到了。”
  ……
  从那天被徐离焰揍了一顿,又叫人把他家砸了以后,潘振天就逃到了郊区的一个小台球厅。
  开台球厅的也是他以前的兄弟,后来落魄了,只能守着这个小台球厅度日,最近生意惨淡,潘振天给了他一点钱,他就乐得把台球厅全都给了潘振天了。
  苦的是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的潘振天,到了这里只能窝在暗无天日的台球厅里,吃饭只能吃泡面,晚上睡觉也只能躺在冰冷坚硬的台球案子上。
  不过他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再露面,恐怕就连这种苦日子也没得过了。
  绑了苏轻寒,徐离焰绝对不可能放过他,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为了保护家人,也为了保护自己,他连老婆儿子都没交代一声,就跑了。
  要不是头一天晚上徐离家族手下的一个小弟心血来潮想要打几杆,敲开了附近的这家半停业状态的台球厅,几乎没人知道,潘振天竟然会藏在这里。
  潘振天也是没办法,他真心不想开门,可是他不说话,外面那几个喝醉的小伙子反而敲得更凶,还扬言要烧了这里,他只好披着衣服出来,谎称这里已经转让,连台球案子都卖了,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这几个醉鬼。
  谁知道,第二天,他的死对头就来了。
  前一天晚上来的小伙子见到徐离焰显然十分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焰、焰哥,就是……就是这里。”
  徐离焰站在黑暗里,无声冷笑。
  竟然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潘振天怎么说也是十年前道上的一位成名人物,现在竟然混得比老鼠还鬼祟。
  “去叫门。”他扬了扬下巴,向小伙子示意。
  小伙立刻照办。
  潘振天刚躺下,就听见门板传来一阵敲门声。
  有了昨天的经验,他知道,如果他不应门,这些城郊结合部长大的小流氓肯定能把这儿拆了。
  叹了口气,他披上了外衣。
  “谁啊?”
  “我!快开门!”
  “你是谁?”潘振天狐疑,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问那么多干J8毛?”有焰哥在身后,小伙底气十足。
  “你不说我就不开门。”潘振天没那么傻。
  “你昨天不是说台球案子卖了么?我要进去看看!”
  潘振天总算想起来了,这是昨天那几个醉鬼中的一个人,只不过没有了酒后的大舌头,他一时没听出来。
  “我们这儿真不干了,我就是个打更老头,你就别敲啦!”为了能赶紧送走这个执着的小伙子,潘振天不惜自贬身份。
  “你不开门我踹了啊!”
  潘振天无奈,昨天那门板子就差点被他们踢碎了,要是再来上几脚,肯定就全毁了。
  他可不想睡着冰冷的台球案子,还要受到夜半冷风的侵袭。
  “唉,小伙子,你听我一句劝……”潘振天刚开门,一支黑洞洞的枪管就顶到了他的脑门上。
  这个“打更老头”,终于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了。
  “焰哥——”哆哆嗦嗦地,潘振天张口就跟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徐离焰叫了声哥。
  别说哥,就算此刻让他管徐离焰叫祖宗,他都能叫。
  “进去!”黎信压低了声音,手中的枪向潘振天的脑子顶了顶。
  潘振天这时候肯定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乖乖地向后退了几步,徐离焰带着十几号人走了进来。
  “这地儿不错哎,潘老板!”应泽又开始贫嘴了,“空气挺新鲜的嘛!”
  的确是,四面透风,冬凉夏暖。
  “焰哥,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潘振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去你妈的!”黎信把枪别在腰间,抬脚就把他踹到了地上。
  要不是这老小子玩什么失踪,他们能到处折腾地找人么?
  “焰哥,你饶了我,我还有老婆孩子……”潘振天挤出几滴眼泪,开始打亲情牌,“我儿子的女朋友就是徐离夫人的亲妹妹,咱们还有亲戚关系……”
  “谁他妈跟你有亲戚关系!”连应泽都听不下去了,“有你这么个亲戚,真够寒碜的!”
  徐离焰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潘振天。
  拿出手机,他扔在潘振天面前的地上。
  “那就给你老婆孩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潘振天立刻明白了徐离焰的意思。
  他失踪了这么多天,他老婆报了警,连累了徐离焰,这应该是徐离焰找他的最重要的理由吧?
  只要不是让他为绑架苏轻寒的事付出代价,他就欣喜若狂了。
  颤抖着拿起手机,他拨通了潘妈的电话号码。
  “老婆,是我。”
  一听到他的声音,担心了许久的潘妈再次爆发了。
  “你个老不死的,死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又被哪个jian货迷住了,连老娘都忘了!?赶紧给我滚回来!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潘振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给他老婆打电话。
  不过,他现在有了比他老婆更可怕的对手了。
  看着徐离焰阴鸷的眼睛,潘振天赶紧说重点。
  “我没事,不要报警。”
  只说了七个字,就引发潘妈再次开火。
  “你他妈当警察局是老娘开的?把老娘折腾成这样,还放你妈的圈屁?”
  为了潘振天这点事,警察天天来找潘妈核实情况,追查线索,连祖宗十八代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翻出来了,潘妈早就受够了。
  要不是为了找到潘振天,潘妈肯定不会有耐心跟走访的民警磨洋工。
  昏暗的台球厅里寂静无声,即使没开免提,潘妈的大嗓门依然清晰可闻。
  看着徐离焰阴沉的脸,潘振天的冷汗一滴滴落了下来。
  “别废话了,这事跟焰哥没关系,我没事,挂了。”
  “赶紧回家来!要不然有你好看!”
  电话终于打完了,潘振天如释重负,双手端着手机,举着递给徐离焰。
  “焰哥,焰哥,我……我打完电话了。”
  话音刚落,左脸颊早已挨了狠狠的一脚!
  “你他妈早干嘛去了?还非得让大哥给你送手机你才能打?挺会摆谱啊!?”
  潘振天绑了苏轻寒,凌舒磨了应泽N天了,一定要他为苏轻寒报仇,这会等着潘振天打完电话,应泽手早就痒痒了。
  “我错了——”潘振天哭丧着脸,嘴角渗出几滴鲜血。
  徐离焰冷笑,缓缓站起身。
  看着面前这个颀长的黑影,潘振天忽然有了一种看见死神的感觉。
  “焰哥,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话的后半截,被压进了土里。
  徐离焰踩着他的脑袋,将他那张吵闹不休的嘴死死地压在地上,潘振天拼命挣扎着,却丝毫也动弹不得,只能发出阵阵沉闷的哀嚎。
  “该说的时候不说,那你就再也别说了。”
  松开脚,徐离焰优雅地倚在台球案子旁边,点燃了一根烟。
  “把他的牙敲掉。”
  几个小弟走上前来,按住了潘振天的四肢。
  潘振天吐掉了口中的泥土,口齿不清地求饶着:“焰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应泽随手从桌上拿了个台球,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道上都说是我们把你做掉了,我们可不能让大家失望,你说对不对啊?”
  潘振天看着居高临下的应泽,心底涌上一种巨大的绝望。
  这一刻,他终于开始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不该听信了苏琳的鼓动,不该去惹苏轻寒,更恨自己吃了第一次亏却还不知道悔改,还要绑架苏轻寒来威胁徐离焰。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这个男人,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他斗不过他,而且,他现在要死在他手里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应泽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现在很想赶紧把焰哥交代的任务做完,然后早点回家去跟媳妇邀功请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