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9 19:59      字数:4721
  抛彀臀奚┬Α?br />
  希望第一次发现,高再无让她觉得安心和依赖。现在他不是无所不能双并会的高再无,他只是一个无可奈何要依靠她的救济才能生存的伤者,这样的念头让希望前所未有的感觉舒服。没有人愿意一直当弱者,偶尔的强者更有成就感。
  “笑什么?”高再无声音极轻极微弱,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一直傻笑的女人,本想闭着眼睛无视她,奈何她笑起来没完没了,连带着身子都在震动,高再无心里憋着一股别扭气,她是不是在笑话我?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成,就变得理直气壮有根有据,高再无更确信希望就是在对他的现状幸灾乐祸。
  希望惬意地眯着眼睛看着白色海浪滚上沙滩,一浪比一浪高,推着搡着涌上海岸又落下去,像嬉闹的顽皮孩童。希望听出来高再无声音里浓浓的警告意味,但是她不怕,她依旧笑嘻嘻的好心情,反正他现在是拔了牙的老虎,“你还活着,真好。”希望拦住恼羞成怒的人,她耐心解释着,想着他真是不经逗。
  这话在心里、脑里重复无数遍,却不敢说出来,怕高再无会嗤笑她,或者是冷言冷语的打击她,希望以为她不会说出来,就放在心上自娱自乐下。可是,她说出来了,张开嘴巴,这句话轻易就溜出来。
  你还活着,真好。没有你,我会害怕。
  高再无以为希望会攒着劲地损他一番,他在张口那刻就决定,就算她言语犀利、不和善指责他、嘲弄他,他都要装作没听到一样,谁让他现在要靠着她。但是她没有,她说你活着真好,她在等着他醒过来。高再无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在心尖上轻溜过去,像泡在蜂蜜里一样,滑腻腻的甜滋滋。从奶奶去世之后他就是一个人,除了周承弼一家三口,没有人过问过他的温饱问题。高再无以为在周平静结婚之后,他就成一个人,就算他死了也就像死了一条流浪狗一样,原来他还有人惦记着,这样的感觉好极了。他心里甚至涌起一股得瑟,这人是他选中的,没选错。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关系,高再无张张嘴想要说上几句应景话,只是张开嘴巴发出的音却是,“你给我吃了什么?”不怪他不懂浪漫,实在是嘴巴里的味道怪异得很。
  “果子。”希望看眼高再无,赶紧转开头。
  “……”
  希望搓搓手,看看高再无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继续坦白,“菌类,我挑最丑的给你吃的,不会有毒的。”唯恐高再无骂她,希望接一句,“我也吃了的。”意思是,就算死,我也陪着你,给你垫底。
  “还有?”高再无看她紧张的模样继续问,嘴巴里不只是这两种味道。
  “还有……肉。”希望吞咽口水艰难地说,怕高再无再问,她赶紧转移话题,“你身上还有没有有效的和别人联系的通讯工具。”这个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然高再无已经醒了,他们离开的成功率应该有百分之七十吧,高再无的命可是比她的重要得多。
  “你动了我衣服!”高再无脸色难堪上几分,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奈何人虚弱,连生气的话都弱了几分。
  希望撇撇嘴小声嘟囔,“你都看过我,还怕我看你不成。”看高再无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她大着胆子继续说,“不就是刺着别人的名字嘛。”希望承认,她有欺负落入平阳的虎的潜力,看看,要是搁以前,她哪敢对高再无说这些。
  “你认识?”高再无盯着她看,那个痕迹不是简单的文字或者拼音。
  希望为他轻视她的智商十分介意,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不就是一个圆圈内插着的旗子,旗子是P和Z的组合,圆圈是J特意绕成的,周平静?”希望为他解释那个纹身的内容,看高再无紧抿的嘴角,希望知道她猜对了。那个图案她一下子没看明白,只是好奇高再无为什么会纹这么奇怪的图形,闲着无聊她就研究上几分,那天她听到高再无叫的那位女警官姓周。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想告诉也要活着离开呀,在高再无昏睡时候,希望已经把高再无浑身上下摸遍,没找到手机等通讯工具,心里存着一丝曙光,高再无醒了生存几率就会增大几倍,他一定会想到方法离开的,现在看他的眼神,希望知道,高再无没有办法的,心凉了一大半,更有把那些食物都给了她的懊恼,早知道就该储存一部分。
  希望眼睛内的失望毫不掩饰,或者说她已经懒得掩饰,高再无几乎确定,如果希望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恐怕不会费力救他。想到这点,高再无刚涌起来的那点暖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不容易温和起来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凉凌厉,只是希望已经没有心思观察他的情绪波动。
  留在希望心里的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要死了,和高再无死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据敏敏观察,这文距离完结还有段距离,该死的人还没有死,肿么可能完结捏~~嘿嘿
  ☆、NO。43
  海边昼夜温差大,白天的高温要把人烤熟,而晚上的低温又让人觉得寒冷冻骨。希望和高再无俱是又冷又饿,希望画饼充饥给高再无说熬过今夜,明天就有食物可以吃,说着说着自己竟然开始猛吞口水,惹得高再无嫌弃地鄙夷她。
  希望尽量蜷缩着身子成一团,高再无本就受伤更怕冷,希望手抱住高再无的腰,她依靠着他温热的胸口,却也把最有温度的怀抱让给他,两个人抱着相互取暖,两个人都是有些慌神,如果有床暖被,他们仿佛仍旧在那张恣意的大床上,他揽着她,她睡在他胸口。
  希望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身下的沙子似乎在悄无声息地溜走,她躺着的地方仿佛不再是软而粗粝的沙子,身子变得轻盈,像是漂浮起来一样,被一股力量推着往上送,又冲着往下,像泡在水里一样飘来飘去,在睡梦中伸手无助地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摸不到。高再无呢?他为什么不抓住她,她要掉下去了,希望急得要哭出来。
  希望突然心悸地睁开眼睛,睡前是一片沙滩,醒来已经是掩埋在水里,是真的在水中。水已经淹过她腰部,难怪觉得被拖着。希望爬起来到处找高再无,四处黑暗一片,只有海风在怒吼,嚣张的海浪带着水光一点点逼近,离得更近拍的更急,希望朝着四处喊着高再无的名字,他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他已经被海浪卷走,这样的想法让希望感到害怕,她不该睡着的。
  希望往前跑几步,冰凉的海水漫过她的膝盖,她不知道是海水湿润了脸颊还是眼泪,希望只觉得脸上湿湿黏黏的,她要找到高再无。海水不像是白天那样知进退,它像是褪去白天温文尔雅的面具,变得肆无忌惮,来势汹涌地要淹没这片沙滩。希望突然看到高再无,他躺在海水退去的地方。
  一波波冲击力极大的海浪接二连三的送过来,这不是普通的夜间涨潮,被风力吹着送来的海浪像一堵污浊黑色的城墙,是一面水墙迫着追过来。希望跑过去把高再无往上拖,她带着哭腔叫着高再无的名字,她觉得害怕觉得恐慌,她怕高再无没有生息,就算被拐卖被毒打,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希望悄悄地发誓:如果高再无活着,她愿意减去十年阳寿。她真的怕失去他。
  高再无悠悠转醒,希望问他怎么样,搀扶着尽量着力想要支撑住的高再无,两个人搀扶着往高处举步维艰地挪移过去。可时间不给他们享受这彼此依赖的时刻,步步紧逼的海浪像讨债鬼一样对他们穷追不舍。
  一波海浪拍下来,希望被压倒随着海水往下褪,手下意识地要抓住东西稳住身子,可她抓住的是溜走的沙子,希望无助的大声叫,她衣衫头发浸湿,她眼睛内是迷蒙的水雾,她看着距离高再无越来越远,她的喊叫声被掩盖住,只能被卷着带走,更远更深。突然一只同样湿润的手伸过来,准确地抓住她,那只手带着温暖的体温,他不会像沙子一样越想要握住流失得越快,希望毫不犹豫握住。水的冲击力让两个人吃不住,高再无被希望拖着往海里滑,他好像在低声咒骂,可是明明暴躁的话语,听在希望耳中却是极为动听。
  海水浸进耳朵内,隔着一层水听不清高再无在说什么,只看到他急切地嘴巴张张合合,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冷淡,原来他也会着急会惊恐,可是他原本就毫无血色的嘴唇此刻是白色的,短发上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希望挣扎着挣脱开抓住她的那只手,脱离开那个温暖又粗糙的大掌,希望觉得恋恋不舍,她看着高再无吃惊地举着空空的手,希望笑了,他的样子真呆。笑着笑着却哭了,她的眼睛要在这几天流光了,全部因为这个可恶的男人。
  他真的很可恶,明明他那么喜欢独来独往,却要把她和他拴在一起,明明他是个寡情的人,却让她看到那么多他孤寂的时候,明明知道她不想欠他的,却伸手拉住她。他知不知道,她真的很恨他,讨厌他。
  手再次被带着茧子的手拽住指尖,希望顺着手臂看向它的主人,一张隐忍的脸,在水中浸泡的越发刚毅,他恼恨地说,“要死就死得离我远些。”他好像从不肯好好说一句话。在海浪间断停歇时,希望爬起来,拼着一股劲拖着高再无往高处跑,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生机,和时间赛跑。海浪是缠人的妖精,和精疲力竭的两个人玩着欲擒故纵的游戏,一波轻微海浪,一阵阵把海水推得更高,漫过他们曾躺过的地方,席卷着往更高处。
  希望和高再无躲在房屋前的楼梯下,这层看似一层的房屋却建得极高,有几米高的台阶。天空噼噼啪啪落下豆大的雨滴,海风怒吼的更张狂,海水漫得更高,用声音用行动折磨着恐惧与寒冷的人,希望冻得发抖,挨不住地面的腿在水里面胡乱扑腾着,手抓住房屋上的直通屋顶的的钢筋云梯。
  刚才的一通折腾早已超过高再无的承受范围,恐怕那是他情急之下的超支体力,高再无再次昏过去。希望咬牙忍住滚滚而来的混沌,大脑出现停止运转的征兆,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想不到,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脸颊上,痒且疼痛。希望把高再无困在身前,不管不顾脱下衣裙拧成绳,把他的手拴在钢筋上,两个人是跌入海浪中两片势单力薄的叶子,在海水中浸泡着摧残着,只等更要命的一击剥夺他们的生命。
  模糊中希望觉得身子被人托高,离开冰凉的水面,埋进柔软的被褥一样的东西里,舒服极了,她累了她支撑不住了,这是死亡中的海水吧,竟然被她幻想成棉被,既然已经没有生路,那就坦然接受吧,只是她再也看不到那张可恶的脸。
  胸腔被人摁着往下压,胸腔要压破一样,张嘴呕吐却只能吐出水,呼吸被渡进来,胸腔活过来,贪婪地要急促呼吸,被呛到,希望侧身剧烈咳着,要把心脏和胃吐出来一样的用力,整张脸憋得通红。这不是死的感觉,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希望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悠悠醒过来,看到几个忙碌的重叠人影,她看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原来那只是两个人的身影,是一男一女。在她不远处的床上躺着另一个人,衣服被撕裂,露出健壮的胸膛,那里有枚痕迹,那是子弹穿过留下的痕迹,那张床上躺着的是高再无。
  希望趔趄着爬下床,不管不顾冲过去,她整个身子护在高再无身前,拦住那两个人的手,“别杀他,求求你们。”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来,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女人的嘶叫声:别叫我再看到你,否者我杀了那个男人。
  希望忘记想这里是哪里,她只是害怕那个女人,那个曾叫嚣着要杀高再无的女人,更何况她亲眼见过那个女人拖着高再无要丢到海里去。
  那个冷然的女人毫无感情地瞥她一眼,用淡淡的腔调说,“要杀你们根本不用救,现在你们已经被冲走。”把手里面握着的在蜡烛上烤得通红的匕首递给男人,从一旁捞过毛巾一样的布块,轻轻擦拭男人的额头,动作轻柔满含情谊,转过头对着希望又换上一副不耐烦的警告,“不想他死就安静。”
  希望闭上嘴巴,看着那位男子把刀刃划入高再无胸口的伤痛处,肆意绞着刮着割着,被浸泡的发白膨胀的烂肉被切割掉,高再无脸颊上冷汗直冒,他条件反射抬手去抓去阻止别人动他胸口位置,他的满头大汗的头颅在枕头上转来转去,就算陷入昏迷的高再无也不让自己轻哼着难受地叫出来,他忍着。希望看得心惊,那个位置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染湿了一块块白色的布料。
  不等那个女人吩咐,希望端着盆子出去,换了干净的水进来,来来回回,倒掉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
  那个男人专心致志握住刀没空去管高再无的挣扎,希望担心他乱动乱抓,握住高再无握成拳的手,双手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