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1-02-19 19:35      字数:4951
  「你要我装接受的那一方!?」不敢置信的怪叫一声,季凯抗议的揪起前者的衣领,虎目微眯,不怒自威的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季小爷
  适合被男人抱了!?我武功比你高,力气比你大,精力比你充沛,怎幺想也不会叫你这种书生型的压倒吧!」
  「四十坛醉仙印……再送你两罐芙蓉冰酿的酒膏如何……」气定神闲的拍开季凯阻碍了自己呼吸的狼爪,楚怀风挣开对方的搂抱,侧身抬手推
  开窗户,淫笑了几声,借着如水的月色照耀,展臂揽过少年还嫌青涩的躯体,半真半假的印上自己的唇,却旋身时换了个外面守备看不真切的
  角度,嘴贴在了季凯弹性的面颊上。
  僵硬了一下,后者警告地甩了他一记白眼,勉强挤出个享受的样子,嘴角抽搐讨价还价道:「要我转下面的,好吧,五十坛……」
  「……阿凯……」闻言,楚怀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解开彼此的腰带,算是默许:
  「……你这叫敲竹杆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不愧为天下第一害武阳侯的儿子……所结交的人,真够朋友……
  鞭子规律性的抽打在方天宇已无完肤的躯体上,火辣辣的疼痛将他从昏迷中抽醒,又再度把他聚拢的意识抽得涣散。开始时,他还会不屑一顾
  的挂着浅笑,自嘲的细数挨鞭的次数,但抽得多了,他也懒得去计较了。青丝散乱,衣衫褴褛,美男子的风韵被落魄所取代,唯一不变的,是
  泛紫的唇边那一丝浅笑,以及那一笑中散发出来的,血腥也无法涤去的俊俏。
  「老大,这臭小子骨头还真硬,又被抽昏了,还是什幺都不肯说!」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声,持鞭的酷吏揉着酸痛的肩膀,无计可施的回头请
  示脸色铁青的狱头道。闻言,后者绝望的呸了一口,指了指身前的盐水桶,重复着不知进行了多少个回合的对话,毫无建树的吩咐:「昏了就
  给泼盐水!把他泼醒了继续审!侯爷嘱咐过,玉脂龙杯失窃的事非同小可,要是从他嘴里套不出答案,你我的脑袋都要分家!哼!」当了二十
  多年侯府的下人,他手下折磨过多少英雄豪杰,哪个不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但到了最后,谁有忍受得了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凉!这方天
  宇脾气再倔也是血肉之躯,抵抗得了这十天光景,还能受住一辈子不成?自我安慰的舒了口气,狱头抬眼想要在呛出呻吟的方天宇俊颜上捕捉
  到惶恐的表情,只可惜,他看到的,只有对方胸有成竹的释然一笑——
  「姓方的!你不要太狂妄了!」被后者夹杂了血红之后堪称妖娆的笑容袭击到,狱头猛吸了一口阴湿的空气,没日没夜审问的迷迷糊糊的脑海
  里突然浮现出一抹精光,为自己的聪明在内心里喝彩,他趋前两步,出手捏住方天宇的下颔,讽刺的挑起眉头,凉凉的反问:「你小子还挺能
  撑的嘛,哼哼……是不是在期待我们的小侯爷会来救你,所以执意不说?」
  「……」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浑身的伤口在盐水的浇灌下锥心刺骨的哀鸣着,只有凝固在方天宇唇边的笑容,淡雅的与地牢的死气格格不入。
  谁也看不出他是否如狱头所言的那样在等待着什幺,所以,骑虎难下的前者也只有狼狈不堪的自说自话了:「干脆的告诉你!别以为凭你那张
  小白脸就能迷惑咱们少主子!漂亮的男人有的是,你前脚刚进牢,后脚小侯爷就找到了新欢了!哼!劝你还是别指望小侯爷徇情枉法,来救你
  这个奸细了!乖乖招出玉脂龙杯的下落,省得受皮肉之苦吧!」
  「……」狱头的肺腑之言敲进方天宇的耳中,徒劳无功的激不起后者的一丝动容。
  「你——你不要太不识抬举!以为爬上了小侯爷的床,卖弄风骚就能换来脱身了吗!?实话说,不论你们发生过什幺,这次你也休想逃出咱们
  手掌心!」恼羞成怒的顺手扇了方天宇一巴掌,狱头刚打算绞尽脑汁的再想出几句打击的话来,就被本以为致死都不可能回答他们的后者出声
  打断了思路。
  「……你错了,我和小侯爷之间,什幺都没有发生过……」嘶哑的扯痛干裂的嗓子,方天宇苦涩却骄傲的漠然轻笑,皓眸微眯,一字一顿的扬
  声补充道:「而且……我也从未期望过小侯爷会来救我这个武阳侯府的大敌。」
  「……御史大人果然英明,我确实不是来救你的!」冷哼了一声,不知何时来到地牢的楚怀风,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朝思暮想的对方薄情
  寡义的结论。皮笑肉不笑的鼓起掌,他刻意放缓了步子,悠然自得的踱过来,并在离后者咫尺之遥的地方稳住了身形,阴险的挤出了奸笑:「
  本小侯爷是听说普通的严刑拷打探不出御史大人的口风,特地自告奋勇,亲自来逼供的!」
  太可恶了!为了能进到地牢里,他可是冒着被老爹就地正「法」的危险,与季凯大演风月戏码啊!好不容易把爹气到胡涂了,他也被家法伺候
  了,季凯也光荣牺牲的被武阳侯赶出大门外加列入拒绝往来名单中了……这个人却明目张胆的宣称,根本不指望自己的到来!?那他辛辛苦苦
  唱的这出戏是为了什幺!?
  攥紧拳头,楚怀风嘴角抽搐的勾起一抹凉笑,痞味十足的强迫方天宇抬起下颔注视着自己,本来只是用作掩人耳目的台词,竟被他满含私怨的
  道出十二万分的真实感来:「虽然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但到口的肥肉吃不到,说出去实在是丢脸。如果你不想说出贡品的下落,本小侯爷
  就在这鬼地方『吃』了你!哼哼……身死事小,失节事大……说与不说,你想清楚了!我可是不在意假公济私的……」
  「小侯爷这招真是高明啊……」呆立了半晌,狱头不愧是狱头,面部僵硬的同时还能说出天衣无缝的奉迎之词来:「审问享受两不误,哈、哈
  哈……」同为男子,他深感楚怀风的威胁对正常人有多幺恐怖。看来他们这群喽罗还坏得不够水准,继承了武阳侯邪恶本质的对方才是炉火纯
  青的恶中之恶,恶得不能再恶,趁火打劫,雪上加霜,丝毫未辜负「卑鄙」二字的坏蛋!瞧楚怀风那抹奸诈到骨髓里的淫笑,还有那揩豆腐的
  熟练手法……如果他心底还残留有一丝怀疑,也在前者不念旧情的吮住方天宇无力回避的唇时,荡然无存了……
  虎父无犬子,落到武阳侯独子的手里,连铁石心肠的他都想同情松风亮节的年轻御史了。不可避免的良心未泯了片刻,狱头背脊发寒的瞥了一
  眼被楚怀风桎梏在怀里侵犯的方天宇,身为男子,他可没星期目睹男人吃掉男人的盛况,干咳几声招呼齐手下,狱头丢下一句:「请小侯爷慢
  慢享用……」后,便逃离般率先奔出了地牢的铁门!
  眼角的余光目送着闲杂人等仓皇的逃离现场,方天宇骤然绷紧上一秒还虚弱的瘫靠在楚怀风肩上的身体,清澈凛然的凝视着意犹未尽的对方,
  客客气气的微笑着恐吓道:「你够本了吧?小侯爷……时间紧迫,快先解锁。」
  「……你不是说不指望我会来救你的嘛……」贪恋美色的啄了一口方天宇的锁骨,楚怀风很想借题发挥的慰劳自己遭受创伤的心灵,但闯入眼
  帘的纵横交织的鞭痕,让他报复的计划转化为了抱怨。讪讪地移开身体,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确认每个下人留在地牢后,毫不犹豫的摸
  出贴身藏置的七巧钥匙。
  「……若仅靠『期待』的话,哪有熬到今时今日的毅力呢!」安心的活动了一下久被束缚的手腕,方天宇的俊眉因牵动了伤口而蹙起,然而望
  着哭笑不得的楚怀风,那装深邃的黑眸里去隐现出呼之欲出的温柔:
  「……我是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如今的御史大人都是这幺天真的吗?」无言以对的呆望着那双要把自己吸进去融化般的皓眸,楚怀风呆呆的摸出小心翼翼贴身藏匿的偷出来
  的金创药,交给不疑有它的接过去的方天宇:「我一直想不透,你好象从开始就很信赖我这个武阳侯府的准接班人。」
  「……那幺小侯爷的意思是,我不该相信你了?」驾轻就熟的褪去褴褛的外袍,后者淡淡地应付了一句话后,低下头,对于浑身发烫的鞭伤视
  若无睹的敷起来。果然是好药,刚接触伤处就有一鼓清凉之气隐隐浮出,让火燎般的痛苦刹时缓和了不少。可见楚怀风对于自己的伤,确实是
  上来了心的……
  涂药的人眉也不皱,唇边甚至还加深了笑意,看他动手的人却反而咬紧了下唇,感觉胸腔里的心脏了一团似的抽痛:「喂!你和自己的皮有仇
  啊!」轻叱一声,双眸直勾勾的锁在对方的罪恶之手上,忍受不了后者光滑弹性的皮肤遭到暴殄天物的命运,楚怀风蹙起了剑眉,不容反驳的
  劈手豆过方天宇掌中的药瓶,毫不稀罕的倒了满手千金难求的药膏,全神贯注的抹在了对方狰狞的伤口上。
  ……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惊讶的瞥视着为自己上药的楚怀风,假使此刻方天宇在前者冠玉般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猥亵的表情的话,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把那双游走在
  自己全身,令自己在痛的边缘漾起一抹绮念的手推开了。然而……平时看起来与正人君子相去甚远的武阳小侯爷,在指尖按上他的伤口的瞬间
  ,流露出的,是不加掩饰的怜惜,以及眉宇间,自然而然的懊恼。这样迷人的表情,没有人忍心拒绝……
  乖乖地盘坐在原地,方天宇叹息着闭起眸子,暗自祈祷这甘美的煎熬早点过去,可上苍显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或者说,是楚怀风故意忽略了
  他的愿望。总之,前者是在反反复覆摸遍了他周身的每一处伤痕后,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揩足了油水的「狼」爪的。
  深吸了一口气,按奈下想把碰触过方天宇肢体,还沾染着药香的五指一一亲两口的邪念,楚怀风不安的遥望了一下纹丝不动的地牢大门,计算
  着狱头们大概快要回来探看他们的「进展」了,为了将来还有更多的嫩豆腐吃,他明智的选择暂时放弃温玉在抱的良机:「你还能走吗?」
  「……勉强可以。」凝神注视了一眼伸出手的楚怀风,方天宇苦笑着撑起不甚听话的躯体,无可奈何的将大半的重量转移在对方文弱的肩膀上
  ,俊眉轻展,唇边的笑搀杂了几分自己也不明白的欢欣:「怎幺?小侯爷要监守自盗的放走我这个偷了侯府宝贝的御史?」
  「不然的话,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爹虐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吗?」因对方的提醒而想到自己现在所进行的内奸行为,楚怀风很没诚意的
  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脚下不停的拖着方天宇向地牢更深处的秘密小门赶去。自古盅孝难两全,回忆起武阳侯这两天吹胡子瞪眼的架式,身为儿
  子,他也想聊表孝心啊……只不过……
  「如果你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把玉脂龙杯交出来如何?我爹为了那东西快要把全府的人都折磨疯了。你也体谅一下我作为别人儿孙的凄凉
  好不好?」不抱希望的翻了个白眼,低咒看似精瘦的对方居然比想象中沉甸许多,快要压弯了自己不事生产的肩膀了,楚怀风凉凉地反驳道:
  「但依我看,御史大人是决不会像『某些人』那般,因私废公,延误国事的,不是吗?」
  「……不一定。」细细的咀嚼着对方泛酸的言语,方天宇移开视线沉默了片刻,突然间想透了什幺,不由自主的笑眯起了眸子:「如果我真的
  盗走了玉脂龙杯,也许,我会考虑把它交还给小侯爷的。」
  「……玉脂龙杯不是在你手中——」脚下不稳,险些连对方带自己一起摔在地上!楚怀风略显做作的踉跄了两步,目光闪烁不定的打量着一脸
  诚恳的后者,接下来的声音尖锐的变了腔调:「那幺你被拷打了这幺久为什幺不说清楚——」
  「就算我回答『不知道贡品的下落』,那些人也不会信我的啊!所以想来想去,还不如保持沉默算了,呵……」轻描淡写的陈述着事实,方天
  宇也很好奇,如果自信满满的武阳侯发觉自己连日来严加审问的硬汉,其实是真的吐不出答案才紧咬牙关的话……会不会直接喷出一口鲜血立
  毙当场,也算他为民除害记功一件吧……
  「总觉得我爹更像受害者一点……」无语问苍天的重重垮下肩来,楚怀风认命的拖起方天宇,更加坚定了送走对方的决心。哀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