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19 19:24      字数:4806
  他这么快地就拉下来,把我的手攥着,拉到身边。我的眼只能大大地睁,我想不出焦灼的出口是在哪里,我想我要大声大声地认输了!
  他拉起我,呵着气衔起我耳垂,面对面,乳尖互相摩擦,隐秘放荡。
  他就拉我坐他身上。他的眼有种罂粟的光,里面的我是倒在罂粟花海里的疲惫旅者,我面色苍白,我肩膀上有血,我走了那么长那么长,总是那么无望,就算拼命地想要也说不出口,我就快要忘记自己是谁。
  “这没什么,这只是我给你打的药在起作用,是它在让你变得淫荡。”他拨着我头发,用下颚顶住我额头,摩擦,到发热:“别想,别想了,你是我一个人的淫荡娃娃。”
  他边这样说边顶住这样的我,进来了。
  我咬住他锁骨,为疼,是这么疼。
  “念念,念念,不要不看我,不要欺负我,不要跟别人——”
  他静静停在我身体,并不摇晃即将破碎的我,他着迷地摸着我后背,摸着肩胛,摸着我们的连接处,他把我用双臂拥抱。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我为什么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的后背被冰凉的水滴打着,一滴一滴,一颗一颗,他欺负着我他在哭什么?
  我们的结合如此悲伤又甘甜,罂粟海把我包围。
  “不要不跟我说话,我都快记不得你的声音,对我说说话,我不想忘记你的声音,我只是忘不了你,做什么都忘不了——我爱上人,我就要疯掉,我跟你说过,我跟你说过!”
  我的血管里有药物的热情,我的心眼里有覆水难收。
  他托着我腰,凶猛地顶着我,我翻倒了,他就压上来,继续。
  我叫着,大声地尖叫,没有频率只是激切。
  “多么奇怪,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离不开我,我什么都有的时候,你却只想离开我。我真不明白。”
  空荡荡的世界,只有他在说话,他的身体那么烫,我却知道他有颗最冰冷的心脏。我在性爱里迷乱地与他接吻,我用力摸着他的身体,他有大小的枪伤,有接近心脏有剖开胸膛,已经分不出哪些是拜我所赐。
  他的泪,特别不真实。
  要能哭我也想哭,我们就哭着冰释前嫌,哭着恩恩爱爱一辈子过下去,哭着哭着就把一切不开心都忘记了,那多好,秦展,你说能那样该多好?但我不能,就是不能,我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你都不记得了?
  ——“陪我一起死?”你邀我,声音温存,恍若往昔:“念念。”
  ——“我不爱你我不恨你,我们用不着一起死。”我朝前冲冲,恶意顶着他枪口,只差叫嚣有种你就开枪啊!
  那时,我希望着,你能看着我的眼对我开枪——
  因为我不是你活命的筹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怎能让别人伤你?
  那才是陪你一起去死啊。我愿意。
  ——在就一秒或很长时间。
  ——“但我恨你。”你一脸无所谓垂下枪口,你一点不害怕扔掉枪,“我怎么能不恨你?——”你挪开步子,你朝外面走,你就一点不在乎擦过我,你说:“因我是这样的爱着你。”
  爱,就是这样吗?我已经用生与死证明了。
  67
  细细的锁链在我的脚上缠绕,很长很长,我也可以走很远很远,再远也只是一座离市区偏远的普通家宅,大隐隐于市,参透这个道理后,不由不让人感叹世界之小,无处藏身。
  “晃晃铛铛”我就带着它们行走于一片静悄悄里,没有很多人看守我,人多嘴杂纰漏就多,只要适当的严格的看管,加上三五个一流好手不分昼夜,我就已给安全看管三个月。我没有话说,是个众人眼中的哑巴。
  易容久不使用,退还成本原,我的模样瘦削苍白而越发冷酷。不自由,勿宁死,连诈死都不成,再使什么计才能拼得更高段数?已经懒得去想。维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微妙平衡,我们都暂时没向对方使出更毒辣疯狂的手段。到这步,彼此百般提防千万小心,实属命运无情。
  连对威威也没有话说,这让他抱怨我很久。最抱怨的是我都没来喝他的喜酒——他小心翼翼从钱夹掏出她照片给我评断,似乎连他老爸的撮合都抵不过我的首肯,我看那女子生得端庄秀美,很有福像,真想夸赞威威好福气;威威看我笑着点了头,才长舒一口气,露出大丈夫小男人的沾沾自喜状,絮絮叨叨:“姑爷带我来见少爷时,我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天啊!我想怎么有人会跟我家少爷长得这么像?姑爷他让我像过去一样好好伺候少爷,其实我只要能跟少爷在一起就高兴得不得了。少爷,你肩膀上的伤是为姑爷挡的吧?那天不少兄弟中了雷煌的埋伏,我偷偷向他们打听,说是他们人截了我们后路,人又比我们多出几倍,子弹都射光了,血把地上的雪都染红了,少爷你就站在他们两个中间不要命地拿枪指着自己,但到底姑爷还是拼了命把你救回来了,少爷你以后就不走了吧?”
  威威在我面前还是那么絮叨,在别人面前却已经能端出管事的严厉派头和利索干劲,就像他老子,还有模有样,只是娶了老婆把小胡子都续起来,换我有点认不识他。
  那天,闭上眼,都是一片血光,雷煌总是棋高一招,他要那人命就这么简单,两年前他为我放过他就是养虎为患,我也知他这次再不杀他下次就是他被杀,我也知杀了他对每个人都再好不过,但我还是做了,我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环顾四周都是杀手样貌,雷煌是说过他要秦展命,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两个说起杀死对方总是那么简单。
  我就不行,我就不行。我说:“你知道我不能。”
  雷煌,他,住手了。我知道,他会。他的眼里已经解脱,两年前我始终没有给过他答案,假如他挽留他坚持我们是否就不会错过?结果历史重演,结果我还是没有接住他伸给我的手,或是大大的幸福。
  ——谁想杀他,不要在我面前就好,那就随便你们怎么杀死他我都无所谓,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杀死他。我不能,真不能直面他的死亡。
  春天已然到来,阳光下,我的不自由无所遁形。
  “姑爷他为欧阳家做了很多事,有好几次火拼都差点死了,老爷过世后好些地盘都被那些老家伙挑明了瓜分掉,是姑爷一点点把它们抢回来,投靠我们的弟兄也多起来,姑爷就是手段太狠不讲江湖规矩,没有少爷你心好,但现在没有哪个黑道家族敢小看我们。”
  “结婚前,我带老婆去祭拜少爷,就看见秦展他在墓前,一直一直摸着少爷墓碑上的照片跟少爷说话,我从小都觉得他是装的是假的,但——少爷看到他两鬓都有白发了吗?就是这两年累出来,谁会在一个人死后还隔三岔五上坟呢?又不是自己老婆。”
  “萃小姐总不在家,二夫人过世让她伤心极了,连孩子都没保住,去年她在香榭丽舍买了幢大别墅,更少回来了。”
  “少爷,你不想留在这吗?外面很危险,姑爷锁着你他也不想。我也不想再看到少爷不说一声就走了!”
  我拿手里的糖果堵住威威的嘴,威威看看我,皱眉吞下那甜得发腻的草莓口味。
  “少爷你怎么又开始吃这些东西?你好久不吃了。”
  在细锁链的叮叮当当里,我剥着薄薄的糖纸,叠整齐了,折成小小的彩色飞机,将它们高高抛进天空,驾着我的自由飞向铁窗外的世界。
  他安静走到我身边,不知何时,威威走了,侍卫也走了,他来了所有人就都走。没人能想到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这么不清白。
  天窗里阳光还很亮,不需要开灯,偌大的房间就沐浴在春暖花开的温柔里。
  我的糖纸飞机很快折翼,天空太过遥远,存心想飞还是飞不高。我坐在地板,双脚锁着铁链,面前一堆废弃的糖纸,突然意兴寥寥。
  “不冷吗?”他小心翼翼,微微拉近与我距离,这边解下外套把我肩膀裹住。“露风会冻着你胳膊。”边又自说自话揉着我胳膊取暖。
  我侧身,抢回自己胳膊和肩膀,就直直在地板躺好,脸贴在地板上,冰得自在。
  他停顿了微微几秒,又跟过来,手环上我腰,胸膛贴在我后背,气吐在我耳后,他已经起了反应,“也好,等会你又要嫌热了。”
  徐徐顺我腰线抚弄,他上瘾地用手指抠着我一条条勒骨,像小孩玩一样敲来敲去,还不过瘾又利索爬到我身上咬起我鼻子,我摇晃脑袋却甩不脱他热热尖尖的牙齿,此时他已经用起长长眼睛仔细研究我眼里变化,研究我是否表里如一冷酷无情;真想骂他跟狗一样,尽管都是小幅动作,鼻子痒痒我皱起眉。
  “别为我皱眉头,念念。”他抚着我额心,轻轻吻过去,“我不值得。”
  我笑笑,虽然眼是只能看着他表情上却作出冷淡无谓——他两鬓果真白发很重,用了太多心计他再早衰也是他活该。
  春天的风静悄悄游荡,黑道上的大人物压着过气的大少爷,脸红气喘身体颤动,他动情得比我厉害。很奇怪,突然想知道他那时蒙住我眼睛给我烙印时是否也是这般表情。这样想起来,很没劲,全身没劲,再无兴致。
  他没有脱光我衣服,我们衣着整齐下身相连,当律动得渐猛渐疯,我微微失去意识,看见他和萃,可以信赖的青年和撑着粉红洋伞的妹妹,特别遥远。假如我跟他还有话可说,我会告诉他这没用,现在做什么都没多大用了。
  他射在我体内,眼神刹时就摆脱热烈,非常阴冷,好似看透我念头,他不无得意无所忌惮告诉我:“我就是想一辈子跟你这么过下去。我是坏是无耻是混蛋——”他有意再次加深挺进,激起我一阵哆嗦,好密切我和他的惟一联系,“我这种人绝不会像你那个有情有义、尊贵有品的雷总裁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摸着我脸,他的手指如此冰凉决断:“不跟我说话,不对我笑,不看我一眼,欧阳念,你就这样对我吧,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我闭上眼。一辈子,好长又好短,想都不敢想。
  附注:困;睡觉~~~跟大家都亲亲,小鱼,月亮,夕烟,小求,xiaoxinxin,都用呢称了,别介意啊,小木都要抱抱~~
  68
  我醒过来,外面在下雨,小雨淅沥。
  她穿着粉色的裙子,正迎着风站着,而裙角飘扬。我的妹妹,小小的无瑕的妹妹,好象水莲花一样悠悠绽放。
  “萃。”我叫她,把手给她,“我是哥哥,是我。”
  萃静静凝视我,倔强摇头:“我哥哥两年前就死了。我不认识你。”
  是在跟我赌气吧,我走下床,去拉我妹妹的手,“傻丫头,真的是我。”
  萃躲开我的手,细致的容颜是黯淡的,她笑话我这个冒牌货:“你不是,你才不是。我哥哥他才不会做出让我伤心的事,他不会比我死得早,他不会留我那么伤心,他总是会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我,他说他最爱的人是我——”
  “我爱你,萃,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永远不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谁,他已经比我先死了。”
  她眼里有眨动的泪水,好象小时候拒绝带她爬上树时的委屈,我眼里她当然永远是个小孩。这个小孩走到我身边,弯下腰,用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我长长的锁链,然后她把它们抛在她脚旁,她轻轻对我说:“好了,你再不走我就要走了。”
  “你想要给我自由吗,萃?”我没动,反而坐下,“没有地方比这更自由。我已经没有想去的地方了。”我要拾起锁链,她拉住我胳膊,还是那样悠悠缓缓说:“假如他死了,哥哥就自由了。跟哥哥不一样,我是真的憎恨着那个人,他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一直在利用我,夺去了我的家族、我的幸福、我的孩子,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从来不关心,从来不想要,连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无所谓,连孩子掉了他也没有一点难受,他太可怕了,我恨这个霸占住我的家我的哥哥的魔鬼。”
  妹妹的手绞合在一起,她的全身都在痛苦地颤抖,而更深刻的憎恨在她眼里燃烧,她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在我就要拽住她的时候,她退缩了,她一步步后退,双手做出弯曲的僵硬姿态来阻止我的靠近。
  “哥哥,我会给你自由。”这样坚定地说着,她退到门边,侍卫们就簇拥着她保护她免于我侵袭,并把我挡开更不让我碰触我的亲生妹妹,我看到她这样心都要碎,她一直是我这样疼爱这样保护得好好的小东西,她是任性的她是快活的她是健康的,我娇宠着她我爱惜着她在她小的时候我曾把她高高举到天上,她几乎就等于是代替我享受世间这一切美好的,就算她与我毫无血缘的联系,但她真是我惟一的小妹妹。
  萃被他们远远地从我身边隔开了。
  一夜都是噩梦。
  梦醒,秦展在我身边,好象抱着小婴儿,他轻轻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对我反反又复复:“我在你身边,念念,不要走,能不能不要走?”细细吻我鬓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