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01:18      字数:4862
  浩闭着双眼,浅浅地笑着!
  胤的房间守卫格外严密,除了林公公,谁进去都得通报。
  而此刻胤正来回踱在红毯上算计着什么,林公公在旁亦步亦趋,不敢出声。
  胤几日来观着京华楼里发生的一切,有些事情办妥了让他没了后顾之忧,他拿捏着手中的半块玉玺,那玉玺是他全部的筹码,只要找到另外半块,那么即使父皇没有下旨,那么他也能登基为王!
  他想着一件事情,令他十分不安,那日是他的大婚之日,鸣深更半夜曾经来找他……
  那日鸣将疏桐送上雁翎塔后,四下探看,便径自去找了胤,碰巧胤也没有歇息,新娘独自坐在那里。
  鸣敲敲了门。胤见是他,看了看端坐在床的新娘,示意鸣借一步说话。
  鸣随同胤一道来到偏殿,胤道:“你怎么来了呢?今日可是我的大婚之日呢!”
  鸣颇为抱歉道:“打扰二哥了,只是平日见二哥也不容易,今日只得打搅!”
  胤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鸣开门见山道:“问二哥讨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胤一时间猜不到。
  “曼陀罗之吻的解药!”鸣打量着胤的神情。
  胤身体一僵,含糊道:“这……”
  “怎么?二哥不愿意给?”鸣目光锐利。
  胤不禁打了个寒战,打哈哈道:“不是!鸣你别误会!只是目前这个禁宫里萧然的势力很大,宫中药殿已经不是我所能进去了!”
  “二哥将解药放在了那里?”
  “不错!只是没有料到现在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你可千万别私自去,那里的重兵可是要了命的!”胤忐忑地扯了些话,看鸣的反应。
  鸣道:“如此那便不打扰了!告辞!”
  鸣头也不回地走了,胤心中暗暗担心,若是他真去了那里发现解药并不在那里,岂不是让他生疑?于是趁机挑起宫变,引萧然出手,如此一来,鸣便会抽身出来救他,而顾清恰好在宫门关上那会识破了自己的计划,于是顾清他只能死!
  只是密罗这个女人让他始终觉得像极了曼陀罗王,他是决计不能冒这个险让她制出解药来的!更何况她若真的是没有死,那么鸣私自让她活着这分明是留了一手!
  胤脸色阴霾,目光狠辣起来。听得鸣来谒见,回复了和颜悦色。
  鸣风尘仆仆,进来便道:“二哥,都办妥了,不出明日,萧然自会出来!”
  胤大悦,与鸣同坐,兄弟两人痛饮。
  胤道:“鸣弟,此番多亏你相助,怕是明日自有一番恶战,二哥在此敬你一杯,愿你早日大仇得报!”
  “多谢二哥!”鸣一饮而尽。
  胤又替他满上,看鸣似乎有心事,道:“鸣弟可是在为儿女私情烦恼?”
  鸣喝了口酒,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二哥不必忧心!”
  胤端详着酒杯,慢条斯理道:“不瞒你说,我早看出来了,只是你好歹也是个皇子,不能要那样不干净的女人!”
  鸣的脸色骤然黑了下来。
  胤笑了笑继续道:“等到大功告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二哥可以封你为王,你想有多少人相伴都不成问题!何苦为她劳神?她是一个迟早要死的人!”
  “你想怎么处置她?”鸣看着空杯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胤悠然地放下酒杯,语气平缓道:“你那样紧张她什么?”胤又替鸣满上了酒,“她怎么处置,二哥岂会独断?自然会征求你的意见!一来她的毒未必能解,倘若萧然毁了药殿,那她也得死,倘若侥幸有了解药,她知道得太多,宣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鸣注视着胤道:“二哥,她的事情,我想请你不要插手!我不会让她死,就算药殿毁了她也未必会死!待你登基后,我自会与她退隐江湖,不再涉世!”
  胤心道,你就那样信得过一个密罗?一个死人而已!
  胤的笑容从容不迫,他道:“好!我不管就是了!二哥只不过也是为你好,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还让我的四弟那样袒护她,实在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鸣将酒杯重重放下,猛地立起身子,强压着怒气道:“够了,她失身于人已经是莫大的羞辱!又何苦旧事重提!那无异在羞辱我!”
  胤见鸣的反应如此之大,慌忙打住道:“四弟,息怒!二哥不是有意的,只是没有想到你那样在乎她,甚至将她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令人始料不及!只是你别怪二哥多嘴,你问问你自己,当真就不在乎吗?她失身黄天在先,又在静水山庄被当众揭穿,被视为弃妇!你若真不在乎又岂会忌讳别人提到此事呢?”  鸣握紧了拳头,踱到了窗前,将一拳搁在窗柩上,慢道:“那又怎样?我承认我在乎那又怎样?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能挽回吗?既然不能挽回,忘却又有什么不对?她有什么样的过去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现在,是将来!”
  鸣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维护她。
  他渐渐平息怒气,平息自己的失态。
  胤仿佛故意要激他,步步深入道:“越是把不在乎叫得响亮,越是在乎!自欺欺人!”胤轻轻笑了起来。
  突然!鸣拔剑,指着胤,目光如炬。
  胤诧异地看着他道:“莫非你会因为方才那些话杀了二哥?你没有因为皇位杀二哥,却因为一个女人?”
  胤还是慢条斯理地斟酒,喝下。
  鸣一剑劈倒了胤放酒的案,酒壶杯子掉了一地,胤支撑的手肘子也瞬间落了空!林公公战战兢兢观望着。
  鸣冷声笑道:“你说得没错!逼着我面对了一直以来没有好好面对的问题,我决定正视这个问题,过去不能忘记,但是可以有新的开始,今后如果有谁胆敢在她面前谈及此事,有谁胆敢羞辱她便如此案!”
  一声宝剑入鞘的尖啸声,久久萦绕在耳际。
  “就算你二哥,也不例外!”
  胤鼓掌,道:“好兄弟,男儿便当如此!见你对她一片真心,有件事情二哥不可不说,怕你被蒙在鼓里!”
  “何事?”
  “最近二哥听静水山庄的阿珠姑娘说,疏桐有了静的骨肉。”胤看着鸣震惊的样子,继续道,“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鸣怒不可遏,夺门而去,再也无心听后半句废话。
  胤仰天大笑,他的笑声也如剑啸,刺耳而充满杀气。
  笑罢,他从怀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捏在手中,将它碾成了粉末,他打开窗,一扬手,粉末在风的吹动下四散飘去。
  从此世上再无曼陀罗之吻的解药!
  疏桐抚着身体里两个月的小东西,心中的烦恼道不清说不明。这些天亏了静的照顾和阿珠的灵药才得以稳住孩子。
  她在自己房门口的亭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第一次有了孩子让她有些恐慌,身上毒素未清,怕是会累及孩子。
  她也去找过密罗,却见不到她的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心下着急,总是在一处左转转右转转,鸣这一去也没有消息,她这几天的忧愁甚过以往千倍万倍,以往她都能解决,可是这回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焦急时,却见鸣远远走了过来,她的心跳得极快,面露喜色。可是她的喜悦并没有坚持多久。
  鸣一脸怒气向她走来,越走越近,他手中握剑,杀气腾腾。
  还没走近她,鸣一把抽出剑搁在疏桐脖子上,一句话也没有。
  疏桐见惯了那样的情景,反而镇定下来,道:“你这是为何?”
  “你太让我失望了!今日我必须亲手杀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鸣的剑刃划破了疏桐的皮肉。
  疏桐心中又惊又怒,她急中生智向后一退,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血流如注。
  鸣一个迟疑,疏桐怒道:“你真是个疯子!你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
  鸣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他迷惑地看着她。
  疏桐有轻度的晕血症,伸手摸到脖子上横溢的鲜血让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静拿着药向这边走来,他手中的碗跌落在地,见疏桐的脖子上都是鲜血,鸣的剑上也有鲜血,静的脑袋一阵嗡嗡响,随后便再也难以压抑心头的愤怒和悲伤,他勃然大怒,“你这个畜生!实在太过狠毒!”
  静飞身出掌,迎着鸣的面,他一个犹豫,鸣不还手也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掌,他的口中吐出鲜血。
  静诧异地停了手。
  鸣木讷地问道:“孩子可是你的?”
  静道:“是又怎样?”
  鸣将剑指着静道:“那么你必须死!方才那一掌权当是断了你我的情分!”
  静道:“好!我早就想和你打上一架了,如今她既然已死,我便也无顾虑了!动手吧!”
  静将所有的悲伤和妒忌都转化成了愤怒,他要倾尽全力和鸣一战。
  鸣丢开了剑。如苍龙出海,气势凛人。
  静如猛虎下山,咆哮九天。
  两人拳脚相对,每一次撞击便激荡出强大的劲气,摧花折木,裂柱碎瓦。
  损木,碎石在功力的带动下,不安分地滚动着,到处飞沙走石,两人谁也不肯相让,招招精致夺命。
  疏桐趴在地上渐渐转醒,见此情景,瞠目结舌,猛地想起竹翁的警告,心中大为惊恐,生怕来个灵验,她当即站了起来,见他二人目中无人,便从脚上脱下鞋子,她瞅准了,朝他们的脑袋上一人丢了一个。
  静被砸到了侧脸,鸣被砸到了额头,两人仿佛都被烫了手纷纷撤开,维持一段距离。
  疏桐这才有时间说话:“都给我住手!”
  鸣手中拿着她的绣花鞋,她拿鞋子丢他?
  静则全然不顾鞋子,走近疏桐端详了片刻,道:“你还没死?”
  疏桐白了静一眼道:“你这什么话!你们都巴不得我死吗?早知道就不向阎王告假出来了!”
  静将信将疑道:“这也能告假?”
  鸣老大不客气将疏桐拉回到自己身边,道:“到底怎么回事?”
  “告假的事?”
  “不是,我才没静那样蠢!脖子擦破皮又死不了!我问的是孩子的事!”
  “你的!”疏桐回答。
  “多久了?”
  “两个月!”
  “那为什么说是静的?”
  “那样阿珠才会想办法保住我们的孩子!”
  “静他同意?”
  “你这回却是错怪他了,他为了能够让阿珠医治我,自己承认是他的孩子!”
  鸣紧紧抱住了疏桐,没有说一句抱歉的话。
  疏桐却推开了他道:“你必须向静道歉!”
  鸣道:“好!”
  他转身找静。
  静道:“不必道歉!”
  “我不是向你道歉!”
  “那你做什么?”
  “道谢!谢谢你!”鸣道。
  “不客气!”
  鸣拉着疏桐离开,却被静打开了手。
  鸣戏谑道:“你还想打架?”
  “不是!”
  “那你是为何?”
  “只是想告诉你,她有了你的孩子,并不代表是你的,她依然是她,她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
  “那你慢慢努力!”鸣说这话颇具挑衅。
  静再次打开了鸣的手。
  “你又想怎样?”鸣道。
  疏桐见他二人纠缠不清实在疲累,便自行走开了。
  静搭了搭鸣的肩膀道:“走!咱喝酒去!”
  他二人在众围观伙计惊愕的目光中,相互搭着肩膀逍遥走过人群。方才还打得你死我活,才片刻的工夫……
  待坐定。
  寂四道:“二位喝什么?”
  “新丰陵兰!”二人异口同声。
  寂四搔了搔脑袋颇觉两人奇怪,两人叫同样的酒,又相互看着对方,说敌非敌,似友非友。
  寂四上了一坛酒,放在中央,两个杯子放在他二人的面前。
  他们同时拿着酒口,谁也不让谁。
  忽听他二人同时道:“寂四,再来一坛酒!”
  寂四胆战心惊又拿一坛,生怕他们在此处大打出手。
  两人一人一坛,以坛代杯。
  一坛下肚,酣畅淋漓。
  静笑了笑,从容优雅。
  鸣同样笑了笑,慵懒闲散。
  “我妒忌你!”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一怔,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静道:“没想到我们如此有默契!”
  “可不是?我早就发现了!”鸣用自己的坛子替静的杯子满上了酒。
  静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用自己的坛子替鸣的杯子满上酒,道:“从哪一次开始的?”
  鸣一饮而尽道:“馒头大餐那次,你我都出银票替疏桐解围!”
  静斟酒道:“原来影子是受你指使啊!”
  静替自己满上酒,接着道:“我们同时在皇冢倾力伸手相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