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9 19:16      字数:4774
  浓重的喘息与低吟充斥在空气中,火盆里的炭火愈发的灼人,将帐内的空气炙烤的火热。
  当那一刻来临,都是初经人事的二人有些慌乱。
  “唔……”她痛得哼了一声,突如其来的痛楚,令她蜷紧了身体,纤眉蹙起,额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下体的紧滞使得他前进不得,紧裹的炙热令他难耐的呻吟了一声,俯身吻住了身下人的红唇,忘情的吞噬那口中的甘美。
  那波疼痛过后,一股奇异的酥麻升腾而起,饱胀的满足感,令她脸红心热。
  取疼痛而代之的竟是无法言喻的欢愉。
  情不自禁的,破碎的呻吟溢出,伴随他的温柔而有力的进入,一寸一寸填满她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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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他低吟,那深情的呼唤彷如此时他的身体,进入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在她的心灵深处烙下了一片红痕,她的身躯滚烫,她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
  帐外,阳光晴好,断断续续的喘息低吟由帐内溢出,有时是强加忍耐,有时是难耐的溢出了声……
  帐内的火盆燃的很烈,如缎的青丝垂于塌边,她闭着眼,双唇艳红、脸带绯色,柔弱的摸样仿佛在勾引人将她再一次掠夺,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白皙的玉臂暴露于空气中,胸前盖着他的被子,修长的双腿探出被中,白玉的脚踝闪着透明的光泽。
  半晌,她轻声道:“吐蕃军应该今晚会到了,要去准备应战。”
  贺鲁的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眸中闪着幸福的光泽,他侧头看她,终于可以与她睡在一起,终于。他伸手去捉她的指尖,同时触到了她腹部大片光润的肌肤,他的手微抖,他轻轻向下拉了被子,她雪白的胸脯便没有防备的滑出来。
  他俯身,将头埋入她的胸前。
  她没有拒绝……身躯与身躯的交缠似乎没有窒息的一刻,彼此气息缠绕,体温交融。
  他搂着她,很温暖。
  “贺鲁,忘了吧。”良久,她轻声道。
  贺鲁闻言,沉默了半晌,“忘记什么?”
  “今日,今日所有的事。”
  忘了吗?叫他忘?
  “忘不了!”忘不了,一辈子,忘不了……
  ……
  雪,越来越厚,一阵狂风袭来,扫起地上的积雪,呼啦啦卷起晶莹的碎片,迷茫过长长的仪仗。
  马车,已经无法行走下去。
  “陛下,改龙辇为步辇吧。”
  “不需,你以为朕七老八十了吗?”一身雪白上绣蟠龙的便袍缓缓踏了出来。墨兰滚着毛边的白狐裘大氅拖到了雪地,白狐毛围领裹着俊美的面容,一脸的冷霜。
  翻身跃上黝黑的骏马,毅然的挥手,“丢掉马车,加快速度。”
  军队继续前行,前方探马来报,“陛下,过了铁勒这里,前方就是西突厥王庭。”
  天边,一抹斜阳落下,通红的晚霞映着萧索的雪原,一片壮丽。
  他望着那篇晚霞,心中一热,子君,你在哪里吗?
  ……
  火盆中的炭火染得有些尽了,帐内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她缓缓的起身,穿衣,推门而出的一刻,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将那块他帮她擦拭血迹的巾帕叠起,纳入怀中。
  她转身,毅然踏了出去,玉立挺拔的身躯在风中有些微抖,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斜阳已落,暮霭欲来,幽兰的天光将她的白衫也刷上一层灰蓝。
  今晚,会有一场大战呢。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章 国恨
  暮霭来临,西突厥军的主帐内,烛光摇曳,通明一片,所有将领聚集在此,商讨对敌大计。
  两名跪在地上的守卫瑟瑟发抖,“可汗,臣失职,请可汗降罪。”
  卫子君纤眉微蹙,轻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投在颊上的暗影因为烛光的摆荡而轻轻颤动。“他是如何带走禄东赞的?”她垂睫望着手中的水杯,眼底掩藏了巨大的漩涡。
  “可汗,他说是您吩咐他提审禄东赞,带着两个随从进去的,出来也带着两个随从出来,等到臣进去查看时,只有一个随从被绑在里面,也被点了|穴道,臣才知道,他带走的两个随从中有一个是禄东赞。”
  “都怪我掉以轻心了,”她轻轻抬眸,“不过,身为守卫,轻率渎职,罪责难逃,去军法处领十军杖吧。”
  都怪她,一心想着贺鲁的安慰,却忘记把阿史那步真先软禁起来。如今,人跑了不说,还放走了禄东赞,禄东赞这一逃,无疑会令战况复杂起来。
  她缓缓扫过众将的脸,轻叹了一声,“禄东赞逃跑,必是去追随贡松贡赞,如此,今晚的仗是打不起来了。”
  “可汗,是否要将他追回。”方固问道。
  “无需了,追施无用的,从他们走的时辰看,是追不上的,各位将军都好好的歇一夜,明早拔营。”卫子君缓缓站了起来,微微牵动了身体某处,有丝火辣辣的痛。
  “可汗,我们是否应该今夜发兵,去追击贡松贡赞?他们屡次欺我国土,此时我军优势大增,不是应该将其一举剿灭?”领军来的鼠尼施处半啜建议道。
  “不需,夜里行军太过疲累,又不知道贡松贡赞即将进攻还是撤退,等到探知敌情,再做决定不迟。”
  “可汗,臣以为,贡松贡赞不会就这样推出吐蕃,他撤军过来定会去攻击朅盘陀。”鼠尼施处半啜分析道。
  “的确。”卫子君点头,“以贡松贡赞来说,他会去攻击朅盘陀,此地乃往葱岭之要冲,夺下此地,即可于阗、疏勒等地。但是,禄东赞却不一定如此认为。朅盘陀地处葱岭之巅,难以仰攻,而吐蕃军粮草优先,久峙不下必导致全军饥荒。所以禄东赞必会调转回头再攻疏勒,以为疏勒较之朅盘陀更加易攻,二则攻下疏勒可以补充粮草。但是贡松贡赞刚愎自用,二人意见不同必定相持不下,会否听取禄东赞意见又是难说。并且,疏勒的防守森严,便是他们攻城,也不是三五日便可攻下的,所以,等过这一晚,探好消息,再做定夺不迟。”
  “可汗明断。”众将皆是赞同。一直坐在一旁的贺鲁,始终没有出声,他只是默默的望着她,眼中有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华彩,幽深瞳眸似两只琥珀色琉璃在烛火中闪着幽光。
  卫子君扫了眼众将又道:“众位将军放心,吐蕃屡次欺我国土,今次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我要将他们的退路堵死,如果不能将他们剿杀在雪原,那也要将他们饿死在雪原。”
  “可是可汗,我突厥边境如此之长,与吐蕃相通之道不止一条,如何能将他们困死在雪原?”
  卫子君轻轻勾唇,又坐了下来,“我突厥同往吐蕃的道路不止一条,其一,为由吐蕃王庭至西北的巴颜喀喇山、葱岭的中道。其二,是自吐蕃东北去西海的路线。其三,是西经勃律、绕道葱岭进入西域的,被称为吐蕃五大道之一的勃律道。其四,则是由吐蕃经过象雄,过迦湿弥罗而进入中天竺的路线。”
  卫子君眸光晶亮,掠过众臣,“依各位将军之见,他们若战败,会选那一条潜逃?”将众将都低头沉思,她接着道:“一定是取中道。这四条路,只有中道最近,最快,吐蕃万一败逃,必从此处经过,因为走其他人也一条道路都会让粮草不足的吐蕃军埋葬在荒凉的雪原。而中道又分为两条路线,一条即穿越巴颜喀喇山之间的阿克塞钦地区路线,另一条则为穿越于阗南山进入西域的于阗道。若吐蕃不攻朅盘陀,那么必然取道阿克塞钦,所以,只需在那里驻军阻拦即可。”
  卫子君挑眉,望向方固,“方固,明日你即带领十万人马赶往阿克塞钦,堵住吐蕃军的归路,我要让吐蕃军退无可退,要活捉贡松贡赞和禄东赞,要给松赞干布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窥视别人的领土是如何下场。”
  那样的话,铿锵有力,众将知道,那个不安分的马背民族让他们的可汗生气了。
  待众将散去,卫子君走出大帐,轻轻踏着积雪,望向泛着幽光的雪原。远处,一片漆黑,暗潮涌动,历史的黑潮在不断的翻滚,将这个清澈如水、坚忍似冰的少年就这样抛在了浪尖上。她,还未曾及冠。
  卫子君轻轻叹了口气,收回闪烁的眸光,缓缓向睡帐走去,贺鲁跟随在身后,她轻轻站下,侧头问道,“功力恢复了吗?”
  “恩。”贺鲁答道。
  “那就好,早些去歇息。”然后向主帐走去。
  贺鲁张了张唇,没有做声,好似一切都不同了,不似以前的随意,不似以前那般可以耍赖,当这个他心心念念爱着想着的“男人”突然称为女人,他的心底涌上了不同的情感,那种不忍伤害,想要呵护的,更深更浓的情感。
  他望着她,当她即将进入帐门的一刻,他扑上去抱住了她。
  他俯头,由身后吻上了她侧边的颊。
  卫子君无奈,“怎么?都纠缠一个下午了,你还不让我安歇,是想累死我吗?”
  贺鲁闻言,停止了动作,“还疼吗?”他轻问。
  卫子君面上一热,好在光线黑暗,为她掩去了一脸的尴尬,“回去歇息吧。”
  贺鲁嘟囔,“一个人睡寂寞。”
  卫子君轻笑,“行了,都睡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想起寂寞。我看和你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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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鲁缓缓松了手,沉默了一会,转身走向睡帐,走至帐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卫子君正在那里望着他,她向着他温柔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进账。
  贺鲁大步踏入帐中,之后他又悄悄走了出去,那边已然空空,再没有那个身影。
  他望着,那里似乎还留着她的体温,留着她凝视的目光,留着她浅谈的笑……
  一股冷风刮过,他没有动,就那么站在那里,望着……
  冰冷的雪原,长风呼啸而起,兜转的雪啐弥漫过铺天盖地而来的黑铁重甲,黑与白的绞缠在浩瀚雪野,透着令人震撼的萧杀之气。
  在得知吐蕃军果然转回头再去攻疏勒之后,西突厥大军便清晨拔营直奔疏勒而去。
  在大军行至疏勒附近之时,卫子君得到一个令她震撼不已的消息:疏勒王逃脱,并率领疏勒军队于城内反叛,与吐蕃军里应外合,斩杀了胡禄居阙啜与数万大军,占领了疏勒。
  卫子君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那个跟随她出过生,入过死的憨厚男子,就这样去了?一股悲痛由内心升起,“贡松贡赞,我会向你讨回这一切,为我的将士们报仇。”
  浩瀚的雪原黑压压的一片,萧杀的气息翻滚弥漫,西突厥十万大军呼啸而去,在无尽的雪原留下一串白色雪浪。
  大军行至疏勒以西的时候,白茫茫的雪原出现了一片诺大的黑渍,当大军走近之时,卫子君才发现,这是一片没有来得及迁走的牧民区。只是,此时帐子已经全部烧毁,焦黑的灰烬在空中飞旋,地上是层叠的西突厥牧民的尸首,老人,孩子,妇女,无一幸免,鲜红的血液在雪原上
  结成了冰,那刺目的颜色,刺得人的眼生了痛。
  望着其中夹杂着的几具身着吐蕃甲的尸体,卫子君攥紧了纤细的手掌。
  雪白的袍角在战马上飞舞,奔腾的怒气填满胸膛,巨大的悲愤从心底裂出,强烈的家国大恨焚烧着她的心灵,她转向了黑压压的西突厥大军,低沉而清越的声音传遍了地角,“我们要将吐蕃军全军剿灭,将贡松贡赞的头颅吊上疏勒城门,要将吐蕃军的尸首堆成京观,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再不敢犯我国土——”
  马蹄飞扬,嘶鸣怒吼,黑压压的西突厥大军犹如雪原刮起的一阵黑色飙风,愤怒狂卷奔袭在雪原,无数的雪浪被马蹄刨起,一股雪雾冲天而上。
  内忧、外患、天灾,曾使西突厥这个令周边所有国家颤抖的草原帝国陷入空前的危机,卫子君都带着西突厥牧民坚强的挺了过来。而这次吐蕃军的行为终于触怒了她。
  这个有着强大威胁与野心,BB  S·  JOOYOO。NeT有着充满攻略性赞普的王国。不但是西突厥最大的危机,更是一个可耻的强盗。
  那一刻,她下了一个决心,她不但要剿灭吐蕃的侵略者,她还要吞并吐蕃,哪怕让历史在她的手上重写。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仇
  浩瀚的雪原,广袤无边,被风呼啸狂卷,舞动着金色的狼头纛,发出猎猎声响。
  西突厥大军一路狂奔,带着凛冽的杀气,呼啸在雪原,不出一个时辰,即兵临疏勒城下。
  望着把守森严的城墙,卫子君心中泛苦。要知道,攻城,最是不易,乃用兵之下策,如果防守一方意志坚定,兵力粮革充足,短期之内几乎不可能强行破城。
  自古以来攻城之战,大多短则数月,长则年余,久攻难下。若不是凭着这一点,她也不会放心离开疏勒,可是没想到胡禄居阙啜竟然没有看好疏勒王,想她走之前还特意嘱咐此事,他却是如何逃脱的呢?
  “可汗,我们何时攻城?”鼠尼施处半啜望着微微出神的卫子君问道。
  “今晚。”卫子君望着疏勒城高高的黑铁门,决然的吐出几个字:“而且,要一举即破。”
  她又扫了眼城墙,将那城头的一切收入脑中,然后拨转马头,命道:“退后扎营——”
  斜阳渐落,暖黄|色的余晖射入西突厥营地的主帐,将那个清华如月的身影,踱上一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