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8:59      字数:5605
  0桑抗忱锘古吭诠裉ㄉ舷胱鸥崭障挛缌悍既馗档幕啊!?br />
  一直没和她好好谈过关于梅裙的事,今天下午,梁芳蓉却跟着他放学离开了学校来到“角落”。
  梁芳蓉苦笑着说没办法,在学校里一直有学生找映里聊天,她没有办法好好的和他谈,要约时间也不方便,要是让辅导室里不知情的同事或学生听到了,会误以为两人有什么暧昧关系,这种在封闭空间里的传言最可怕了;所以她就只好一路跟着他了来到这里了。
  和梁芳蓉长谈过后,映里才明白一些事情…………梅裙的妈妈会激动的认为他对梅裙性骚扰,是因为梅裙在话里常常提到他,但是当她妈妈问起这个“郭老师”到底是谁时,她却又支支吾吾,让她妈妈放心不下。辗转反侧的猜想,愈想愈不放心,再加上对男性的不好记忆,就加温妄想成了映里对梅裙性骚扰。
  而梅裙在面对妈妈的质问“郭老师”是谁时支吾其词,是不想让妈妈知道她找上了学校的辅导老师诉苦,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因为她的因素也变得像她一样焦虑神经质……
  梁芳蓉之所以会毛遂自荐辅导梅裙、和梅裙的妈妈沟通,是因为她和梅裙有非常相似的背景:她的妈妈也是精神病患,她非常能理解梅裙的苦处在哪里。因为梁芳蓉是女性,所以梅裙的妈妈并不会排斥她,能和她好好的谈谈;而且她和梅裙有相似的背景,让梅裙感觉也自在了些。
  “梅裙会很好的,我会努力让她很好的,即使她转学了,我还是会和她保持联络的。”…………梁芳蓉这么告诉映里。
  “那很好啊,非常谢谢你……”映里勉强的笑着这么对梁芳蓉说。
  他在梁芳蓉离开后,却完全不行了。
  突然有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袭卷全身……
  明明他已经没事了,明明梅裙在他自己之外,也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辅导老师,未来应该是会很乐观的,但为什么他却觉得郁闷呢?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圆满的好结局,所以心情有点差吧。
  回忆一直涌上心头。从高一时的那位同学、在大学里实习时接触到的受辅者,从他们身上看到很多外力加诸的辛酸事,一直想到梅裙的妈妈……
  非常不舒服,每次想到他们,都会觉得很遗憾,很心痛…………可是又无法控制的住自己不要去想。
  有的时候,映里自己也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病。无法自制的老是想到过去见过的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思想看法都太灰色负面……
  “店长,你的桌子借我趴一下……”
  “好。”
  映里心情不好,就会想趴在桌上。陆榕深知道他和梁芳蓉谈完后心情不知怎么的变差了,也没说什么安慰他,只在映里问了后,答了声好而已。
  郭映里从梁芳蓉离开后一直趴到现在,陆榕深看看墙上的挂钟,打算把他拉回现实里强迫他吃饭。
  结完了两个客人的帐,店里只剩他们两人了,他到门口把“营业中”的挂牌翻成“休息中”向外,关了外头招牌、里头靠窗部分的灯,又走回柜台。
  “郭映里……”在他面前挥挥手。
  映里抬起眼看看陆榕深的手,又低下头去,把下巴搁在柜台上。
  “我受不了了……”他呆了一下下后突然蹦出这一句。
  “我说不出什么可以安慰你的话。”陆榕深轻叹口气,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店长,你的手借我拉一下好不好?”映里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陆榕深。他从小就有个习惯,心情不好时会想趴在桌上、或是抱样东西在怀里:总觉得这样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一点。
  陆榕深很干脆的伸出左手,“拿去。”
  “谢谢……”
  郭映里轻轻拉着他的食指,又把头趴在桌上了。
  “你要不要吃饭?”
  “我不想吃。”
  “为什么?心情真的那么差?”
  陆榕深的左手任他拉着,想要用另一只空着的右手拧把冷毛巾帮映里擦擦脸,但他稍微动一下,映里马上就收紧五指抓着陆榕深的左手。
  “好,我坐下来……”陆榕深慢慢的坐下安抚他。
  无声的沉默。陆榕深静静的任映里抓着他的左手食指趴在柜台上,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在柜台边坐了几分钟。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陆榕深出声问映里,他不想再继续无言的坐下去,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蠢,而且于事无补。
  映里慢慢的抬起眼看他,焦距有点对不准的感觉。
  “我只是想到了很多事……”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不要再想了。”
  “要是能这样子的话我就不会还趴在这里了呀。”映里苦苦的笑了一下。
  陆榕深只是轻轻的用右手槌了他一下。
  “店长,你的手好冷噢。”
  “是吗?应该是你的体温比较高吧。”
  “恩……大概是吧……”轻触陆榕深的手心,再摸摸自己的,慢慢的点点头。
  “我……高中时有个同学…………”映里呆了一下,又开口自顾自的说着。
  “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情形,总之他的行为有点怪怪的,有时会大哭大笑的、常常会自言自语的很高兴,反正,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是了。那个时候……其它的同学都会笑他……我……”映里收紧手力,再度把陆榕深的食指紧紧握着。
  “我并不会阻止他们。有时候,我也会觉得看那个同学被开玩笑的反应……挺有趣的。现在长大了看来,觉得以前的我真可怕……”陆榕深只是无言的反握映里抓着他的手,算是安慰他。“我后来上了大学读了心辅系,接触到很多人,我开始想了一些事…………”映里把头趴正,下巴立在柜台上正视着陆榕深。
  “到底什么叫正常?”
  陆榕深看着映里,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体形这样趴在柜台上,却有一种像小狗的错觉……
  突然有一种想拿出肉骨头给映里的想法。
  “那你自己认为什么是正常呢?”陆榕深问映里。
  “我不知道……”映里呆了一下,又不着边际的说:“我好担心梅裙的妈妈……”
  “就是刚刚那个女老师跟你谈话里的人吗?”
  “恩。”
  “她是精神病患吗?”
  映里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皱着眉说:“……店长,抱歉,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个名词。我觉得她只是……暂时需要一点安慰罢了。”
  “你这么想当然是很好,但是你不觉得你已经有点矫枉过正了吗?”
  因为陆榕深这么说,映里马上抬起头来看他。
  “你担心别人,包括她自己的女儿看她的眼光对吧?”
  “恩……是这样没错。”
  “你都不气吗?她那样整你。”
  “气?会啊。她让我被很多人奇怪的看着呢,而且就算现在学校在朝会时帮我澄清了,但是一定有人还会怀疑我的人品,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可是,别人因此怎么想我,我不在意,我比较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你也认为她应该接受治疗吧?但是你又不准别人认为她有病,你的逻辑未免也太奇怪了点吧?”陆榕深无意指责映里,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映里的思考逻辑有点奇怪。
  映里怔怔的看着陆榕深一会儿,像是思考了一下后,说:“要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能多为他们想一想,我就不会一直这么坚持说精神病患不是病。我并没有夸奖自己很伟大什么的……”然后又低下了头再度把下巴靠在柜台上。
  现在这样的映里看来好像垂着耳朵的丧气小狗,陆榕深看了真想给他肉骨头。
  陆榕深有一种感觉:郭映里深深的被自己以前记忆的阴影困住了。
  这些阴影本来是很小的,但是随着岁月的增长和他后来看过、接触过的人事物而被渐渐莫名的撑大……大到成为他自己无法视而不见也无法再凭自己力量销毁的存在。
  郭映里明明就很坚强,陆榕深凭着他这几个月对映里的观察: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自己,敢面对、甚至正面挑战别人的怪异目光;他也很能调整自己因别人施压而低落的情绪,只要吃顿饭、喝杯茶后就能快快乐乐再出发。
  但是,陆榕深不明白,映里在面对自己记忆中的阴影时,为什么却显得出奇的脆弱?对每件事情思考太多,就会忍不住愈来愈钻牛角尖,结果只是让自己更难过而已…………陆榕深认为映里就是这样,说明白一点就是自讨苦吃。
  陆榕深无声叹口气,轻轻槌着映里的头说:“我拿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店长,你这里有没有酒?”映里看着他,突然这么问。
  “我这里可是咖啡店呢,郭映里。”不知为什么,有点想把他打昏。
  “我好郁卒啊!好想喝酒!要是醉到连我是谁都忘了最好……”
  “我是可以调给你,一杯就醉昏你。”
  “你人真好,店长……”
  “不客气,但是你要先吃饭。”
  “我不吃……”
  “闭嘴,想要酒的话就先给我吃饭。”
  “唔……那只要吃一点点就好了好不好?”
  “好,就一点点。”
  真像在哄小孩。
  陆榕深摸摸映里的头、松开握着他的手,转过头上楼去温热事先会准备好的饭菜时,在心里调侃映里也调侃自己。
  郭映里趴在柜台上看着陆榕深隐入楼梯间的身影,想着他真是一个好人啊……
  陆榕深昨晚调的那杯酒,真是有够猛的。
  映里灌下没多久就醉得睡死在陆榕深的店里了。难怪陆榕深在调酒之前还要映里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如果真想的话就打电话回家报备晚上不回去了。
  还好昨晚真的很听话的打电话回家报备不回去睡觉,而且今天还是有周休的星期六…………郭映里在今天一早醒来的痛苦宿醉中,非常庆幸的两件事。
  如果昨晚没打电话回家报备一下,今天回去就有的被妈妈轰炸的了…………虽然他昨晚在电话里也被唠唠叨叨了颇久。可怜他……二十九岁的大男人,晚上不回家睡觉还得打电话跟妈妈报备。
  现在的郭映里,在“角落”店面上的二楼,陆榕深的房间里。
  陆榕深在地上铺了薄被让映里睡地板,不让他睡床“你要是给我吐在床上,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印象中陆榕深昨晚好像有这么说。好薄情,呜……
  “还好吧?”陆榕深拧了把冷毛巾触上映里的脸,他颤了一下,看看陆榕深,又低下头去任陆榕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