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1-02-17 01:16      字数:4855
  他看了眼我,脸上的笑意更胜:“至于五公主这种人,可是配不上我的。”
  云清雅气地猛拍桌子站起道:“我乃当朝公主,下任国主,只有你配不配的上我的说法!”
  忽然,一只手掌钻进我袖口里塞给我了一样东西。只是转眼间,若非手中物体沉甸甸,我只怕会以为刚才的一阵冰凉只是我的幻觉。
  双手交在腹前,摸索了阵。
  这是块长方块的物件,长得四四方方,一面凹凸不平,捏在手里咯人的很。惊讶了阵,随即敛去脸上的意外之色,手中攒地更紧地看着对话的两人。
  苏迟语这会儿全然将云清雅惹怒了。
  只听得那个一向温顺的声音,拿捏着语气,句句戳中云清雅的死穴。
  “公主拿到了玉玺么,没拿到的人说的这么笃定做什么?”
  “就算公主拿到了,公主有十足的把握能坐上国主的位子么?”
  “公主,你不过是水家丢掉的一枚棋子的后人,竟然是要帮着自己的杀母仇人反对你们祖上么!”
  最后这话说的分外狠了些,身后的大汉一拳朝着他砸去,我心里一揪出声道:“小心!”
  他眸间忽闪过狡猾,侧着身子灵巧地从大汉手下挣脱,再三两下便解开了捆绑自己的绳子,越发大声道:“公主姓水,两朝前水家为了争夺水云的控制权将国主之女掉包,公主才是那个被水家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棋子之孙女。”
  她更是歇斯底里,只停顿了片刻,便捏起桌上的东西一并朝着我们砸来。口中也不停:“快来人抓住这个满嘴谎话的人!”
  苏迟语抱着我在人群中周旋,那些被绑的汉子们也纷纷挣脱加入了混乱的缠斗中。
  过了会儿,云清雅才发现异样道:“水家的人呢?”
  她空喊了几声,众人都在自己的对手身上怎会理她,她估计是觉得内间的争斗自己越发落了下筹,掩着墙脚一阵窜逃,打开了那扇我方才进入时走过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露出了外面人头攒动的景象。
  百席就站在人群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走出来,然后顾卫用片刻前绑住云采的同样的手法将她制服。
  屋内也处理的差不多,苏迟语虽然带着我,但下手丝毫不懈怠。
  本来在层层围捕中他落了下风,但他凭空抽出一把剑,麻利地挑开了与他相斗的人的衣衫,趁着那人慌乱之余,一脚踹开了他。
  他仗着有武器,其他人只得围着不敢靠近,随后被一个个随从解决。
  等到所有恼人的声响都停下来,室内已是一片狼藉。
  苏迟语与我一同搀扶着,走出去。
  而百席就穿着件常服,手环在胸前,犹豫不决地挪了两步。过了会儿,等到我俩走的只有一步之遥之时,他才恍然般朝前迈了半步,身子眼看着就要俯下去。
  我连忙扶着他,将手中的物件塞给他。
  在他一片讶然之色中,我转身与苏迟语两手相握,一步一步,朝着祠堂外走去。
  他与我同走了百步,还不忘调侃道:“你不后悔么?”
  我摇了摇头,挂着笑意反问:“你后悔么?”
  “我的愿望已经达成,没什么遗憾了。哈哈……”
  他肆意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巷子里。
  我也跟着笑了笑,反正我想要的——
  就在眼前。
  ……
  百席最后还是没有座上国主的位子,他带着人拷问过水家的余孽之后找到了治疗余毒的方子,还送了一份过来。
  苏迟语对此一笑置过,只是命吴彼按着方子熬药,不过半月,他也有了好转。
  国主在这个方子的治疗下,日渐恢复了气色。半月前我去探看时,她已能重新握起刀剑,也不用日日喝那个乌黑的药粥维持体力。此时,已经接管了水云宫内的系数事项。
  而意外的是,百席在我父亲的劝说下,没有将国府所做事项公布于众,只是暗地打压本族人,扶持了些偏门的小宗亲掌权。面上看还是两足鼎立同治水云,实际上已经朝着水云王族偏倒。
  不过于普通百姓来说,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我与苏迟语思量良久,决定还是回北方定居。毕竟上有老,还是不宜跟我们一同游荡。
  在水云谢别诸位,我们一路北上,在都城旁的一座小镇定居。我觉得日子过得分外无聊,便开了一家书屋,将虏获的所有书籍摆在店中,等有缘人前来租借。
  这样一晃,就是五年。
  所有的人都安置的好好的,只是有一人让我们犯了难。
  便是那位影卫。
  安定下后,他仍是没有恢复同我们一样的作息,不吃不喝,如同谪仙。但凭他那个冰凉的身体,和五年如一日的容貌来看,倒像是邪魔。我与苏迟语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一问究竟。
  正忐忑着,苏迟语发问道:“这位前辈,您到底是……”
  他朝我瞥了眼道:“姑娘与老爷过得平静,我也很是放心。实不相瞒,在下已同这世界隔绝了一阵,想趁着这时候看看外面的景观,姑娘可否介意在下离去?”
  忙摆了摆手:“不介意,前辈可随意离去。”
  他常年冰冷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暖色,半晌后道:“姑娘知道龙泰帝君和云凌国主出兵之时,还在西北发现了什么么?”
  “什么?”
  “一枚丹药,吃之可永生。”
  ——END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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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云旧事(上)
  一
  苏龙泰本想做人世间的过客,看一朝水起,看一夜月落。
  那时他正值少年,因是独子,这天下除了几位王叔对江山虎视眈眈外,倒也没有什么人能抢去他的王位。
  他自命风流,总是携一素锦做面、桃木做骨的折扇。一手背后,一手煽动,风撩起他的发丝,自认为做足了公子的派头。直到遇见她——
  她云凌一身黑色戎装,环手而立,很是不屑地看着他:“你便是北边派来的将领?”
  他皱了皱眉,以进为退更加做足了恭顺的样子,笑了笑道:“正是。”
  她跺了跺脚,再没跟他说话,转过身去就抱怨了句:“跟这样的文弱书生合作不输掉,就算见鬼了。”
  声音极大好似就是想让他听到,听个明明白白。
  他不甚为意地笑了笑,朝着远去的她喊道:“若按国主说的,那在下经常见鬼。”
  她闻得这话,扭转身子过来,脸色煞是难看。
  他在心底轻笑,面上却是愈发恭敬地道:“所以,只要国主不见鬼便好。”
  第一次见面,她傲然相对,而他恰好用戏语逼得她无路可退。
  气氛僵到了极点。
  晚上老仆端了碗桂花粥,顺道劝了劝他。
  他仍慵懒瘫坐在帐中的软榻上,对着老仆分析道:“要我去道歉和解?何老,你是想得太多了。现今蛮夷作乱,她们算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才会欣然同意与我们合力对抗蛮夷。只说这一件,我们的地位就高了一层。与其再去主动探望那个傲慢的国主,倒不如等她屈位来软言与我和解。”
  他的等待没有太久,当晚就看到她收起了所有的首饰装饰,只着了件米白的常服,素面朝天给他恭敬地行了礼。他是一朝太子,即将继位的圣上,这区区小礼他担得起。而她即便是将要即为的国主,但现今依靠于北方,躬身行礼倒是寻常
  女子嘴上虽然还是说着些不甚恭敬的话,但单看前来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带了些水云的佳酿女儿红,奉上要与他一同品。
  他靠着软垫而坐,双腿搭在软榻上,细细品了口女儿红才道:“国主拿来的,果然是上品。”
  她则有些不胜酒力,在方才他的催促下已经饮下了三杯。这会儿觉得眼前景物皆有重影,视物也愈发不清晰。
  他没想到她会睡着,当时她推脱自己酒量不好只能饮下一杯时,他留了个心眼愣是用威言威语灌下去三杯。这会儿她倒在他的塌下,睡得分外纯熟。
  “睡着了看着倒还算顺眼。”他抱起她,把她放在榻上,寻了被子盖上去。看着她睡熟后分外娴静的睡脸,他心中忽生一计。
  白日的争吵应是已传遍军营,不利军心。他何不顺水推舟行一番美事,好叫万军归附。反正她乃一国之君也不会介意此事。
  是以他一人都未惊动,脱了外衫,将女儿红在那锦被上洒了星点,然后钻入被中,和她同睡。
  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万万也没有想到她还有睡梦中踢人的习惯。他万般无奈下,只好凑近她,手揽着她的腰,腿制住她的腿,如此一夜。
  她在他的桎梏下无法动弹,也算安分。
  第二日,当那日光刚从窗户投在床榻上时,他便醒来了。她仍在梦乡,说着些无聊的梦呓。
  他想了想,似乎有些沉溺在她娴静的睡颜下呆呆地望了会儿,继续睡去。
  过会儿有婢女进来看见这幅情景,没过半日“国主轻薄了太子”这样的消息便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军营。
  他的目标达成,自然乐意的很。可她黑了脸,硬是念在近来形势危急独吞下这黑锅,对他却越发不耐起来。
  二
  他行军打仗都是初次,之前饱读兵书却没上过战场,远远比不及行军有道的她。她对于他的意见总是嗤之以鼻,但却不得不发觉这个人及其敏锐的直觉,还有细心温柔的为人。
  就好像偶尔他会带手炉给她,从北方捎来的皮质披风也会送她一件。她一时分不清他偶尔相处时流露出的迷茫和温柔的神色到底是习惯,还是发自内心。另外——
  她好像越来越希望是发自内心。
  而他则是慢慢看到她那副骄傲面孔下坚强和不甘的一面,越发生出一种疼惜之感。单薄的印象在一天天被完善,一天天被充满。无所畏惧的他好像有了牵挂,即便是行军之时,两人相隔万千兵马,他都想在马上眺望远方是否能看到她的身影。
  如此,三月。
  ……
  战事吃紧,军饷有限。
  她与他各自书信一封请求朝中给予供给。如她所料,国府那边一如既往地抠门。最后勉强要得了些,还派了人过来做督军。
  没想到会是她来。
  水云众人皆知国府当家水司碧倾慕与邻国太子,当初求援军之时,便是水司碧要求北方太子来参战。只是云凌动了个心眼,怕水家和北方苏家勾结,最后换了她自己去。
  这会儿子可是她自找上门了。
  不知道龙泰到底是否知晓这一轶闻,对待水司碧也是如常,温柔的紧。但云凌却越发心里不爽利,却也只能叹自己心小,硬生生骗自己是太子勾结水云要臣。
  他看在眼里,尤其是每每到了谈及军务水司碧便冲进来夹在两人之间,他心里略有不爽,但看在云凌的表现越发在乎自己的份上,他倒是乐意忍着。
  直到残余的蛮夷孤注一掷暗夜偷袭那天。
  他正在帐中和衣睡稳,忽闻外头声音噪起,提了刀剑出帐。抬眼便见她一身血衣,已然厮杀了阵。他的营帐在营中心,而她的则在最外。她就这般一路杀来,谁挡杀谁,如同罗刹。
  乱箭从营南射来,她恰好背身被几名蛮夷人缠住无法抽身挡住流矢。他飞跑上前,剑舞的纷乱,硬是将飞来的流矢都砍成一半一半的。随后又靠近她帮她解决了几位。
  远处传来水司碧的叫喊,他二人对视一眼,旋即结束了此间的缠斗,双双至传出喊叫的地方。各自厮杀的正酣,又有一群人围上了他。
  她解决了周身的麻烦刚要过去帮他,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趁着他露出的破绽正要一剑刺去。她立马抱住他一转身,那剑就直直刺入她的腹间。
  她重伤昏迷的日子,他带兵三万连搅蛮夷老穴,报复般地一鼓作气将蛮夷的兵力毁坏了大半。剩下的蛮夷人只好四散成了流寇,他按着她惯用的打击流寇的法子,挨个剿灭。
  等到回到她歇息的地方,已经足足有三天。
  这三天她仍是没转醒。军医只是摇头说奔波劳累上了元气,得多休息阵。
  于是他便躬身服侍。
  与她同住一处,帮她喂饭喂药,还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轻薄她。可是他的触碰越发不受控制,越来越想让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