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2-17 01:15      字数:4884
  华妙真道:“我如多情,哪会有今天凄凉的下场。”
  高幽兰道:“你很凄凉吗?”
  华妙真道:“难道你觉得,我很快乐?”
  高幽兰道:“至少,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凄凉的地方。”
  华妙真道: “我今年三十七岁,小姑居处犹无郎,你说我是不是很凄凉呢?”
  高幽兰道: “你虽名声不太好,但你长得也当得美人之称,定然是眼光过高,才不肯轻易适人。”
  华妙真道:“贱妾不敢和你及吴大小姐相比,但我也是个颇为自负的人。”
  高幽兰轻吁一口气道: “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华妙真道:“将人比己,可以发掘出很多的真理。”
  高幽兰微微一笑道:“哦!说下去吧!”
  显然,华妙真的说服之力,已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华妙真淡淡一笑,说道: “高姑娘,贱妾何幸,出道不久,就遇上那样一个男人,又何不幸,会遇上他。”
  高幽兰道:“他怎么样了?”
  华妙真道:“他不算很英俊,但却很有性格,竟被他闯入我的心中。”
  高幽兰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嫁给他?”
  华妙真道:“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女人。”
  高幽兰怔了一怔,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华妙真道:“你说,应该杀了他吗?”
  高幽兰道:“我,我不知道。”
  华妙真道:“我没有杀他,但却杀了那个女人。”
  高幽兰道:“那也没有错啊!”
  华妙真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师妹,他师父临死之前,把她托付给师兄照顾,他并不爱她,但我杀了那女人之后,他却感觉到愧对师父,所以,就拔刀自刎死了。”
  叹口气接道: “我好后悔,好悲痛,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十分的不安。” 高幽兰道:“你真的是太鲁莽,怎么事先不问清楚呢?”
  华妙真道:“妒火中烧,哪里还会问得许多。”
  高幽兰道:“以后呢?”
  华妙真道: “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才落了个罗刹的匪号。”
  高幽兰道:“哦!以后, 你是否还喜欢过别的男人?” 华妙真道:“好像有过,但我却一直抹不掉心上那片阴影。”
  高幽兰道: “唉!你既对他喜欢得那么深刻,为什么不早作思量?”
  华妙真道: “可悲的是,我事先并不知道,我对他喜爱的竟是如此之深。” 高幽兰呆住了。
  沉吟丁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华妙真道:“他死了之后。”
  高幽兰道:“他未死之前, 你为什么不知道?” 华妙真道:“能够常见到的东西,想不到他的可贵。”
  高幽兰道: “世上有如此众多的男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取代他留在你心中的地位?”
  华妙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
  高幽兰道: “不是云,对吗?哼!完全胡说八道,巫山云和华山的云,有什么不同?”
  华妙真道:“很多的地方不同.姑娘到过巫山吗?”
  高幽兰摇摇头。
  华妙真道:“姑娘到过华山了?”
  高幽兰又摇摇头。
  华妙真道:“我到过华山,也到过巫山十二峰。”
  高幽兰道:“哦!”
  华妙真道: “华山的云,雄浑、奇幻,看上去深远、宏伟,十分壮观.巫山的云,纤巧、瑰丽,看去,充满诗情、画意。”
  高幽兰轻轻叹息一声,道: “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经验是很可贵的。” 华妙真笑一笑,道:“姑娘,我的故事说完了。”
  高幽兰道:“我也听完了。”
  华妙真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高幽兰道:“我不知道。”
  华妙真道:“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高幽兰道:“我看不用了。”
  华妙真道:“为什么?”
  高幽兰道: “有些事,我还没有想明白,想明白了之后,我希望再见见你。” 华妙真道:“以姑娘的才慧,大概,很快就可以想明白了。”
  高幽兰道:“也许一夜,也许三五天,才能想清楚。”
  华妙真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高幽兰道:“不!希望你能多留一会儿。”
  华妙真道:“姑娘,我觉着,你有些事,可以明白的和我商量一下。”
  高幽兰道:“不是商量,我是想问你。”
  华妙真道:“好吧!高姑娘要问些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高幽兰道:“你要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来意。”
  华妙真道:“高姑娘秀丽若花,在下不希望你红颜薄命。”
  高幽兰道:“你越来越胆大了,口无遮拦。”
  词锋虽然锐利,但口气却十分缓和。
  华妙真笑一笑,道: “我说的是由衷之言,姑娘如若不信,贱妾只好告辞。” 高幽兰道:“你在拿乔。”
  华妙真道:“贱妾不敢。”
  高幽兰道:“那就回答我的问话。”
  华妙真道:“姑娘请说?”
  高幽兰道:“先告诉我,你到这里来,是受人之托而来,还是奉命而来。”
  华妙真道:“姑娘,这个很重要吗?”
  高幽兰道:“很重要,所以你要据实回答我的话。”
  华妙真沉吟了一阵,道:“半是受人之托、半是自愿而来。”
  高幽兰道:“这话说得好滑头?说是受人之托,怎会又是自愿而来。”
  华妙真道:“那人没有叫我来,但他却说明了这件事情。”
  高幽兰道:“你听到了, 自己来见我。”
  华妙真道:“是!他没有要求我什么,贱妾自己找了来。”
  高幽兰道:“那个人是谁?”
  华妙真道:“以姑娘的才慧,只要猜一猜,我想一定会猜到了。”
  高幽兰道:“我不要猜,我要你告诉我。”
  华妙真道:“好!我告诉你,他就是何寒衣。”
  高幽兰道:“哼!何寒衣离开这里不久。”
  华妙真道:“他给我说这样一件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高幽兰道:“他告诉你这件事时,还有些什么人在场?”
  华妙真道:“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
  是谎言。
  但华妙真感觉到,此时此刻,必须要说些谎言不可了。
  高幽兰低下头去,低声道:“告诉他,今晚上我去看他,要他在林口等我。”
  华妙真道:“要他一个人来吗?”
  高幽兰道:“可以告诉吴双女,不过,要他一个人赴约。”
  华妙真道:“好!这个信,我一定带到,而且我相信他定会准时赴约,告辞了。”
  高幽兰道:“你好心急,我还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刻。”
  华妙真道:“我想天一黑,他就会在那里恭候芳驾。”
  高幽兰道:“那倒不用了,告诉他二更时分,我会赶到。”
  华妙真起身而去。
  回到茅舍时,黄灵还在等候。
  华妙真说明了会晤高幽兰的经过情形。
  黄灵沉思不语。
  华妙真道:“堡主在想什么?”
  黄灵道:“华剑使,你看,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华妙真道:“堡主的意思是,我们布置一个陷阱,还是对方设计的陷阱。”
  黄灵道:“都有可能。”
  华妙真道:“高幽兰很精明,我相信,她会有所准备。”
  黄灵道:“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情,你已经激起她的情波爱浪,我怕她不择手段施为。”
  华妙真道:“你说她会掳走了何寒衣?”
  黄灵道:“大有可能。”
  华妙真道: “这个险值得冒,她了解吴双女,大概还不会激起吴双女拼命之心。” 黄灵低声道:“如若我们安排一下。把高幽兰掳过来呢?”
  华妙真道:“据我观察所得,高幽兰对何寒衣,似乎是一片真情。”
  黄灵道: “华剑使,兵不厌诈,至少,咱们也应该有些准备。” 华妙真道:“堡主,我想,这件事,最好别用诈术。”
  黄灵道:“怎么说?”
  华妙真道: “咱们和第一堡之间,似是已经到了水火难容,非有一场拼杀不可,不论鹿死谁手, 阴阳堡中人,都会在堡主领导之下,全力以赴,死而无怨,但对高幽兰这件事,属下却有不同的看法。”
  黄灵叹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华妙真道:“也许我的看法不对……”
  黄灵接道:“对的!去告诉何剑使吧!告诉他,这件事对整个的江湖大局都很重要,希望他能为武林同道—尽心力。”
  华妙真道:“我明白。”
  二更时分,何寒衣如约赶到。
  意外的是却有人早在等侯。
  那人不是高幽兰,竟是丫头雪梅,
  浮云掩月,星光黯淡,但何寒衣仍然看清楚了雪悔。
  雪梅有意侧身而立,不让何寒衣看清她的身份,但何寒衣却看得十分清楚.笑一笑,道: “雪梅,二小姐投有来吗?”
  雪梅道:“何爷好锐利的目光。”
  何寒衣淡淡一笑,道:“是不是我来晚了。”
  雪梅道:“不!天色刚到二更,姑娘正在候驾,小婢给何爷带路。”
  高幽兰果然不是简单人物,每件事都经过仔细的思量,精密的布置。
  距离相当远,何寒衣快速疾行,仍走了顿饭工夫。
  何寒衣没有看到布守在路上的埋伏,但他却感觉到,沿途都有埋伏人手。
  有座小亭,亭中石案上铺着雪白的布单,上面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点。
  石墩已被移开,换上的是两个锦墩。
  一身玄色劲装的高幽兰,突然行了进来,在一张锦墩上坐下。
  亭中只有两个锦墩,雪梅只好悄然离去。
  高幽兰笑一笑道:“请坐。”
  何寒衣在对面坐下。
  高幽兰道: “茶是最好的雀舌,点心也是我吩咐他们做的,相当精致,随便吃一点吧!”
  何寒衣道:“多谢姑娘。”
  高幽兰先喝了一口茶,尝了几样点心。
  何寒衣明白,那是表示出茶和点心,都没有下毒。
  也只好跟着食用。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喝茶吃点心,相对默然。
  时间,过去了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
  高幽兰吁一口气,道:“你很沉着,样样都要占先,对吗?”
  何寒衣道:“不!在下很想开口,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高幽兰道:“华妙真见过我了。”
  何寒衣点点道:“我知道。”
  高幽兰道:“可是你要她来的?”
  何寒衣道:“是她自愿来的。”
  高幽兰道:“何寒衣,你看看,第一堡如和阴阳堡动上手了,那一面的胜算大呢?”
  何寒衣道:“幽兰,我不想作评断,我是阴阳堡中一个剑使,只怕很难对这件事,作个评论。”
  高幽兰道:“何寒衣,看来,我很难把你拉入第一堡了。”
  何寒衣道:“我如想劝姑娘脱离第一堡呢?”
  高幽兰道:“你……你,凭什么劝我离开第一堡?”
  何寒衣道:“我……我劝劝你,总是不错吧?”
  高幽兰道:“有一件事,你应该明白。”
  何寒衣道:“什么事?”
  高幽兰道: “只要我一声令下,阴阳堡中的精锐,都会在三五天内,埋骨此地。” 何寒衣道:“姑娘,也许阴阳堡,真的不如第一堡强大,但如说你一道令谕,就能把阴阳堡中尽歼于此,这一点,在下很难相信。”
  高幽兰淡淡一笑,道:“不相信,那就不妨试试看?”
  何寒衣道:“这个……”
  高幽兰接道:“今天,我先下令杀了你们布守在四周防守之人,你可以跟我去开开眼界。”
  她变了,变得气势霸凌,咄咄逼人。
  何寒衣很想起身离去,但他还是终于忍下了。
  他知道如是起身一走,那就永无和好的机会了。
  何寒衣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起了一句话,道: “幽兰,你变了,变得好凶,好凶。”
  高幽兰道:“我很凶?”
  何寒衣道:“对!和过去的温柔,完全的不同了。”
  高幽兰道:“我一直不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何寒衣道:“不!你过去很温柔,可是现在……”
  高幽兰接道:“现在不温柔了。”
  何寒衣道:“口气咄咄逼人,气势也很凶霸。”
  高幽兰道:“你害怕了?”
  何寒衣道:“唉!幽兰,你这样的逼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答你呢?”
  高幽兰沉吟丁一阵,道: “你要我怎么说?又要我说些什么?”
  何寒衣道:“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敢说。”
  高幽兰道:“不用害怕,不敢说的话,也尽管请说吧。”
  何寒衣道:“你一定要我说吗?”
  高幽兰道: “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