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想聊      更新:2021-02-19 18:17      字数:4846
  〃世上有光明就有黑暗,这两者绝不可能被消灭,尽管它们从不停止明争暗斗,但无论哪一方都不能把另一方彻底根除,因为无论失去哪一方,世界都会因失去了平衡而崩溃,获胜的一方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佛坛上,南江国的国师宝梁大师娓娓讲着,台下学生们认真听的却不多。
  台下十五个学生,有八个身上穿的是纯白色的绸衣。
  这个时代,中原大地分裂为四个国家,东蓝鲁、南白江、西黄岳、北黑燕。
  纯白,是南江国皇室御用的颜色,平民百姓是不准穿用的。台下穿白的八个学生是南江皇室的嫡系子孙,另外七个是他们的爱人。
  南江国上一代的皇子有四个,当今皇帝江天锡、二弟睿亲王江天钤、三弟显亲王江天锋、四弟代亲王江天钟。皇帝江天锡有三子,江祥照、江祥旭、江祥晖。睿亲王江天钤也有三子,江祥晓、江祥耀、江祥焰。显亲王江天锋有二子,江祥煦、江祥明。代亲王江天钟仅有一子江祥晔。
  这九个堂兄弟成年以后,或因职责所在要戍守边关,或因爱人为君王、族长不能长来南江国,已经有好几年没聚齐过了,此番团聚是因为南江国当代的皇帝江天锡要禅位给太子江祥旭,兄弟们才从四面八方携侣而来。这次听经也只有睿亲王次子江祥耀因身体不适没有前来。
  睿亲王的第三子江祥焰和江祥耀是一对双胞胎,不仅身体比孪生哥哥健康,个性也是皇子中最活跃的一个,九兄弟中也唯有他和江祥耀现在还没有伴侣。他笑问宝梁大师:〃大师,你不象是讲佛经,倒象是在说法。你会法术吗?〃
  太子江祥旭也问:〃听说五年前天下大旱,大师设坛求雨,不仅解了本国的旱灾,连东鲁、西岳和北燕国的旱情都缓解了不少。大师,你祈神的时候真能和神通话吗?〃
  宝梁大师脸色一黯,〃老衲只会些微祈福之术,五年前那三天大雨不是老衲之功。〃
  五年前江祥旭还在边境与北燕军对峙,没在京城,因此不知祥情。皇长子江祥照说:〃大师,你一直说雨不是你求来的,但又不肯说是谁求的,事情已经过了五年,就算那位高人当时有嘱咐,现在说也无妨了吧?〃
  宝梁大师摇头叹息,〃只要他还在世一天,我就不能说出来。他是我这一生最敬佩之人,老衲空自修行了几十年,慈悲与仁爱之心却不及他万分之一,他为国家与百姓所做的牺牲,老衲就算修行三世也比不上啊!〃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那位高人的口风来,台下十五个年轻人大感兴趣,纷纷追问:〃大师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给个提示也好。〃
  宝梁大师只是叹息,〃今天就说到这儿吧。对了,七殿下的身子好些了吗?〃江氏皇族的九个堂兄弟感情甚笃,因此大家都以九人的年龄排行来称呼。江祥耀是睿亲王次子,在九兄弟中排第七。
  江祥焰抢着答道:〃我哥哥还是老样子,每顿饭都拿补药当菜,上个月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去看他,劝他搬出那个冷僻的园子住到主屋附近,人气旺些说不定对病有好处,他也不肯,还要我们以后别常去看他。〃
  宝梁大师笑笑,笑容有些黯淡凄凉,〃那座无言楼的风水很适合他养病,搬就不必搬了,只是你们该常去看他,就算他不愿见你们,也要时常去探望。。。。。。请转告七殿下,有空老衲会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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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言楼在睿亲王府的最角落,楼如其主人,伶仃、孤僻、沉郁,虽然王爷和王妃命人在楼下种满奇花异草,堂兄弟们也将珍稀古玩堆满了主人的房间,但却改变不了无言楼给人的感觉,更改变不了楼主人空寂的心灵。
  江祥耀坐在桌前,遥看窗外的春色,每回他这么看着外头时都会问自己,他还能看到第二年的花开吗?
  一个声音替他问了出来,〃你认为自己还能看见第二年花开吗?〃
  江祥耀一怔回头,〃你怎么白天就来了?〃
  〃他〃从不在白天出没。
  问话的人从暗影里踱出来,瘦高的身材、苍白的脸色,但看上去没有丝毫病态,反而充满了贵族的优雅,与他相比,苍白体瘦的江祥耀就象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他〃站到江祥耀对面,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嗤笑着,〃你不会以为我象鬼魂一样见不得光吧?我虽然不喜欢阳光,可也不怕它。〃
  江祥耀无言地垂下头,在这个人面前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只要服从就好。不能问原由、也不能辩驳,只要无条件地按〃他〃的命令去做就好。
  〃他〃嘲笑过后就下了道命令:〃把窗户关上!〃
  明明〃他〃自己就站在窗边,也明明知道他体弱怕风,偏就要他动手。
  江祥耀顺从地起身关上了窗户。
  〃去把门锁上。〃
  门本来就是反锁的,〃他〃昨晚走后他就没再动过。
  今天的早餐仆人大概又照规矩放在门外了吧?明明是个王子,过得却象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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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人要这样对他,是他自己坚持的,只有保持这样孤僻的生活方式,常来常往的〃他〃才不会被家人发现。
  ……〃他〃不怕被人发现,他怕。
  江祥耀走到门前,门是开着的。〃他〃进来根本不用通过门,何必故意把门打开?难道就只为了支使他走这一趟?他仍是无言地反锁上门,回到〃他〃身边。
  门窗都关上了,窗上贴着桑皮纸,因此屋内的光线变得十分黯淡。〃他〃眯着眼打量着他,〃把衣服脱了!〃江祥耀迟疑了一下,〃他〃从没在大白天要过他,但疑惑归疑惑,他仍然顺从地脱去了身上衣衫。
  他的身子太过纤柔,总有一种风吹得倒、云托得起的弱,容貌纤细美丽得犹如琉璃,清澈的眼睛象是美少女的水瞳,黑白分明得几乎连俗尘都不沾染的明眸,漾漾秋水潋滟在温柔的波光里,微微迷惘的表情透出一种怯生生的孤独。
  弱者也分两种人,一种是极度纤细柔弱的、让人一看就有保护欲;一种是晦涩窝囊、让人一看就想踹一脚的。江祥耀的纤弱固然能让人心生怜惜,但〃他〃却一看见那近乎空灵的美貌、似乎不存在世上的纯洁气质,就想狠狠地摧残折磨他。
  〃他〃走过来搂住他,江祥耀的头顶只及〃他〃的肩高,〃他〃抬起他的脸吻下去,江祥耀的身体不禁轻颤起来,却没有抵抗和逃避。无法逃脱的事情就只有学着去忍受。
  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挣扎和痛苦,瞳孔幽深得看不出情绪,〃他〃的胸口窜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一把抱起他扔到床上。江祥耀蜷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但〃他〃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脱下他的衣物,呈现出少年白皙柔嫩的身子。
  〃他〃欣赏着他白皙的肌肤、少年特有的柔软纤瘦的味道,解开裤裆,把里头早已硬热的男根拿出来,少年已无半点血色的脸在一瞬间更加惨无人色。〃他〃随即抬起他的臀部,不给他更多心理准备的时间,用力把自己硕大的欲望刺入他的身体。
  熟悉的撕裂剧痛在不应该承受外物的部位扩散开,江祥耀的身子抽动了一下,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身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没有言语,昏暗的房里只剩下野兽|交合的喘息。〃他〃在他身体里移动抽送时,江祥耀难过得全身抽搐,大粒大粒的汗珠从身上不停地滴落,呼吸断断断续续,十指的指甲都刺进了掌心。对于这种痛苦他已经忍受得相当习惯了,强忍着巨物在体内一进一出,深深地吸着气,努力调整肌肉,缓缓放松身子,忍受着撕裂的剧痛,强迫自己接纳贯入的异物。
  柔弱的肠腔被狂暴地蹂躏着,|穴口开始冒出涔涔的血液,人类少年脸上的表情充满痛苦,紧紧绷着的小|穴让〃他〃每一次抽插都倍感困难,但如此窒碍的内部也让〃他〃更加兴奋。
  重复阴狠的抽插,撕裂的疼痛交织着焚毁般的炎热,滚烫的热液持续不断地灌注到密|穴里,承载不了的则混合着鲜血顺着修长的大腿流下来。。。。。。当漫长的折磨将近结束时,〃他〃照例在他耳边低问:〃现在你心里在想什么?后悔?愤怒?仇恨?还是恐惧?〃
  一如往常的回答:〃这是我甘愿承受的代价。〃虽然是虚弱得奄奄一息的声音,话却说得无比坚定。
  也一如往常的,〃他〃施以更粗暴的动作,令他疼得昏死过去。
  无穷无尽的黑暗,他怎么也走不到头,他迷失在黑暗中,又累又饿,但他又必须不停地走。四周的暗影里藏着无数个危险的东西,如果他停下来或是摔倒了,它们会飞快地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吞吃入肚!
  江祥耀尖叫着醒来,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发抖,恐惧的双眼瞪着只有他看得见的黑暗。
  〃又做梦了?〃熟悉的无情嗓音给他恐惧得要断掉的神经注入一丝强韧,黑暗不见了,阳光透过厚厚的桑皮纸在房间地上投下黯淡的光影,也映出〃他〃的轮廓。〃他〃没有伸手安慰他,只是冷淡地坐在旁边看着,但看见〃他〃,他空虚、恐惧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他〃是带给他恶梦的人,矛盾的是〃他〃也是唯一能驱走他恶梦的。虽然〃他〃每次来总是令他感到羞耻和痛苦,但到了晚上他要入睡的时候,他还是祈祷在被恶梦吓醒之后能看到〃他〃在身边。如果哪天他半夜尖叫着醒来而〃他〃不在,他就会瞪着失神的眼睛,一直无眠到天明。
  有力的手掌又摸上他的大腿分开它们,〃他〃的欲求一向旺盛,江祥耀想不通自己多病的身子被〃他〃这么毫无节制地强求,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居然还没死?
  巨大的亢奋又强行插进红肿流血的窄小洞|穴时,江祥耀忍着椎心的刺痛哀求:〃狄杰,别让我昏过去,我不想睡着。〃
  他很少和〃他〃说话,除非是〃他〃命令他说,当然他就更少叫到〃他〃的名字了。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江祥耀才会叫〃他〃的名字,而且是全名,正正式式的口气,象两国签约谈判、拟订条款一样。
  狄杰没有回答,动作如同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冷硬,不带丝毫感情,象一架发泄机器。不过这次很快就结束了,江祥耀没有昏过去。完事后他闭着眼听到狄杰穿衣的声音和下的命令:〃中元鬼节那天到京郊鬼门庙去,一个人。〃
  江祥耀没有回答,也来不及回答,狄杰下完命令就消失了。
  〃他〃下的命令,从不需要听回答。
  江祥耀无力地瘫卧被中,压不住心中那点恐惧,出了什么事?让狄杰反常地在大白天找他,还命令他到那儿去?他的性格内向,不爱到处乱跑,二十年的生命里,只出过一次远门,就是去鬼门庙。
  那一次也是他一个人去,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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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天下大旱。
  宝梁大师率寺僧设坛求雨,已经五天五夜,江天锡率江氏皇族所有成员一齐去祭拜,年幼的皇子皇孙们不知疾苦,把这件事当热闹玩,江祥耀不喜欢闹哄哄的场面,在一座黄帐后头避风的地方找了块干净地面歇着,听到两个沉重的语音在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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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看咱们是求不到雨了,如果过两天还不下雨,咱们怎么向皇上和百姓交待?〃
  〃唉,我当初就劝过宝梁师兄,咱们力不能及,可师兄说不能眼看天下黎民受苦,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
  〃如今荧星明而太白暗,天下当乱,黑暗世界势力正盛,咱们纵有回天之心,却哪有回天之力?〃
  〃师弟,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师兄说,京郊鬼门庙是黑暗世界的一个入口,如果咱们和黑暗世界打打交道。。。。。。〃
  〃师兄你疯了?一进黑暗界就入魔道了!弄不好非但尸骨无存,还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这件事想都不能想!咱们没有佛祖的大定力、大智慧、大慈悲,就算想舍身救众生也未必救得成。〃
  〃你说得对,走吧,走吧,该咱们换班了。〃
  那两个僧人走了很久,江祥耀还坐在地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跃而起,跑出歇息处,揪住一个小沙弥问:〃你知道京郊鬼门庙在哪儿吗?〃
  京郊鬼门庙是砖石结构,大概是盖的时候用料好,虽已久无人照顾,但还不破败,只是十分荒凉……世人毕竟拜神的多,访鬼的少。
  江祥耀看着眼前几乎与五年前一模一样的小庙,现在他已经知道它之所以没破败是因为有鬼力支撑着,与建材用料无关。本以为自己的病体撑不了这么远的路,但一路走到这儿,他还是象以前那样虚弱,情况也没有变得更糟糕。
  他迈步走进庙里,看着神座上的夜叉像,在心里念着:〃我要去黑暗世界。〃
  五年前,他就是这么进去的。
  黑暗在四周弥漫开,江祥耀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欢迎来到黑暗世界。〃
  仿佛站立在虚空中,有人在他耳边尖锐地说着,恍惚中江祥耀分不清是在五年前,还是在五年后?
  〃凡人,你来这儿乞求什么?〃
  江祥耀险些失笑,他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不过,用了五年的词儿也该换换了吧?他们从早到晚念了五年还不烦吗?
  尖锐的语调有点儿不耐烦,〃快说!你乞求什么?〃
  他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