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6:54      字数:4617
  “厨房就是这样,还好有一部分客人会去外面的街上吃小吃。阿浓,我听说小柯的通知书来了。”这家的长媳,另外两个儿媳的大嫂问。
  “来了,那孩子昨天跑蒙古去玩了。”阿浓点头笑得骄傲。
  阿浓的大嫂说:“小柯去上海报名,你和阿弟一起去。”
  “店里走不开。。。。。。”阿浓有些犹豫。
  “怕什么?顶多忙一点,再不然我们全家一起去,客栈和街上的两家店关几天,也亏不了多少钱。”阿浓的大嫂挥手说:“我们全家好久没有一起旅游了,趁机会去上海、南京、苏州逛两圈,上次去南京还是十几年前了。”
  “阿爸提到南京心情就不好。。。。。。”阿浓小声提起。
  “要不,咱和阿妈商量商量?”
  阿浓点头同意她大嫂的意见,正好她们的婆婆从仓库回来,问:“你们要和我商量什么?”
  听了两个儿媳妇的解释,慈祥的妇人点头微笑说:“就这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过前两天你们说要送晓梅去香港她大姑婆家玩一阵子?”
  “放心吧,阿妈,时间赶得及。”阿丽送完餐回来插嘴说。
  “赶得及就行,别让孩子累着,她身体不好。”
  “妈,你别宠着她了,哪是身体不好?她就是不运动。”阿丽撇嘴说:“要拿着棍子捅一捅,她才动一动,不捅就赖在那儿。我真不知道,我和阿海都算勤快了,怎么生出一个懒成这样的女儿?”
  “你们就是太勤快了。”阿浓打趣说。
  “又来订单了,我先去做菜。”
  “阿嫂,我们帮你。”
  “有阿土呢,不用了。”
  阿丽和阿浓去天井那儿编织工艺篮子,她们的婆婆在到处找她的鞋垫,出去散心的老人回来,走到角落里的摇椅上躺下,拾起搁在一旁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老板——还有房间吗?”
  听到传来的声音,坐在角落藤制摇椅上的老者从书里回过神,看了一眼进客栈来的男男女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低下头。
  第75章 番外八
  自从民国三十六年被楚云飞从孟良崮抢出来,受伤的张灵甫休养了很久才重新回到军队里。这其中有他的伤势的缘故,也有政敌打压的原因。
  因为他未能成功以身殉国,所以孟良崮失利的一部分责任他要扛着,就算蒋中正喜爱这个忠诚的黄埔系,但还是要顾忌其他人的想法,所以被冷藏了一段时间。
  国民/党兵败如山倒,楚云飞已经躺在台北陆军医院里,临危之际,蒋中正等人再度启用张灵甫,但已经挽救不了日斜西山的命运。
  退守台湾,似乎成了当时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选择。张灵甫不想离开大陆,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安顿好妻儿便自请断后,最后转道香港去台湾。
  见到张灵甫好好的活着,蒋中正十分开心,只要火种还在,他就有反攻的希望。蒋中正对张灵甫极其喜爱与信任,特命他领军镇守基隆港,守住台湾的北部门户。
  守金门与基隆的将领都是蒋中正的心腹爱将,左右手陈诚居中调度,他自己则是在策划一系列的反攻计划。
  一年又一年,反攻的希望越来越低,张灵甫也只想着继续镇守基隆港,留住一方平静,抚养儿子长大成人。
  作为镇守基隆港的将领,张灵甫拥有自己的独立住宅,所以他将住在台北的妻儿接到身边。每天下班回家,看到昏黄的灯光,和在玩玩具的儿子,他的心就莫名的柔软。
  张灵甫长子张道宇一天天长大,读小学,读国中。。。。。。他的成绩很好,国中毕业考试全年级第一名,但他报的高中不是国立基隆高级中学,而是报考了在台北的国立建国高级中学,与楚智成了同学。
  张王玉龄舍不得长子离家在外,张灵甫大手一挥,说:“男孩子就是要学会吃苦,我的儿子可不能养成个纨绔。”
  张灵甫不想让儿子享受特权生活,所以张道宇去台北读书的时候,他不送儿子去也不许妻子去送。
  张王玉龄差一点就和他吵起来,但还是忍了下来,她私底下打电话给沈陆,托她在儿子有困难的时候照顾一二。
  这事儿被张灵甫知道了,他特地打电话给沈陆,让她不必关照他的儿子。这俩夫妻两个说法,沈陆哭笑不得,最后决定让同为同学的楚智关注着点,有空带他到家里来玩。
  这亲朋之间做客,同学交流,作为长辈煮一些好吃的给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补充营养,张王玉龄安心了,张灵甫也无话可说。
  张灵甫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他只是想锻炼儿子的独立自主能力,并不是让儿子成为苦行僧、苦修者一般的人。
  生下长子后,接下来的十多年,张王玉龄都处于黄金生育年龄阶段,她陆续为张灵甫生下二女一子,一家人的日子也是热热闹闹的。
  张灵甫的幼子张明宇,他正努力的想穿好套在自己脑袋上的衣服,两只手扑腾扑腾的想伸直,但是被困在里边,找不到出口,气得他哇哇大叫。
  送大小两个女儿去上学回来,张王玉龄看到小儿子被困在衣服里,笑得直不起身,揉揉肚子,她急忙走过去将衣服袖子往上卷,手伸进去掏出儿子的小手。
  “小明自己穿衣服要耐心,这样直剌剌的,不讲究方法可不行。”张王玉龄便帮儿子便念叨。
  张明宇扭过头不说话,他正生气着呢!但那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小小年纪便懂的害臊和别扭了。
  “小明,洗脸、刷牙,下楼吃饭了。”张王玉龄站在一旁看小儿子慢慢从床沿滑下去。
  张明宇扭捏地说:“妈妈,我长大了,叫张明宇,不叫小明。”
  “怎么不是小明啊?”张王玉龄俯身捏着张明宇的鼻梁。
  张明宇撅着嘴说:“有好多小明。”
  张王玉龄失笑,她摸着张明宇的小脑袋说:“好,好,在外面是张明宇,回家是爸爸妈妈的小明,好不好?”
  张明宇歪着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重重的点头说:“好!”
  张王玉龄牵着小儿子的小手,小心护着他慢慢从二楼挪到一楼。张明宇抓紧楼梯护栏,一点一点地向下走。
  被张王玉龄抱着,在专用的椅子上坐定,伸手拿勺子舀饭。慢慢的咀嚼、吞咽,争取不将饭粒满桌子洒。
  张王玉龄是王家的独生女,张灵甫早失怙恃,深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所以将岳母一并接到台湾,并待岳母王罗希韫十分孝顺。
  王罗希韫与女儿女婿住在一起,顺便帮忙照顾外孙和外孙女们,孩子们的存在也减去了许多她对故乡的思念。
  老人家睡眠短,醒得比较早,她已经在附近散步一圈回来了。她看到小外孙吃饭的可爱样子,慈爱的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和张王玉龄说话。
  “玉龄,汶汶就快升国中的,我的意思呢,就是让她读女校。”王罗希韫还是希望外孙女读女校,培养淑媛气质。
  “但钟麟的意思。。。。。。”张灵甫认为女儿不必专门读女校,现在不想封建时候讲究男女大防,读普通男女混合国中就行。最重要的是,读普通国中,女儿就可以经常回家。
  王罗希韫不赞同的对女儿说:“他一个大男人,外事自然是他做主。但女儿的培养还是女人有经验,女校环境单纯,又是封闭式的,不用担心不好的风气传进去。”
  “等钟麟回来我再和他说一说?”张王玉龄习惯听母亲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王罗希韫一锤定音说:“我去同钟麟说。”
  出于对岳母的尊重,张灵甫答应,等大女儿国小毕业了,就送去专门的女子中学就读。对名声看的很重的王罗希韫终于满意的,她便去小书房教导外孙女们礼仪。
  张汶国小毕业升国中,她被送去国立基隆女中就读。张枚小张汶一岁,她和姐姐一起去报名,她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不出意外,以后她也要在这所学校读书。
  张枚国小五年级,张明宇也到了上国小的年纪。他第一天上学,张王玉龄起了一个大早,帮助儿子穿上校服,打扮的整整齐齐的。
  “妈妈再见——”吧唧一声,张明宇亲了张王玉龄一口。
  “儿子再见——”张王玉龄也亲了张明宇一口告别。
  孩子们渐渐长大,张王玉龄空出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所以想着这么打发时间。出去工作吧,她的丈夫和母亲一定不乐意,家里还老有小呢!更何况,张灵甫的身份摆在那里,职位低了上司战战兢兢,职位高了,有贿赂的嫌疑。
  张灵甫也不忍心妻子因为无所事事而烦闷,最后给他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养兰花。
  兰花乃花中君子,品价极高,但这玩意儿娇贵,稍不留神就养死了。张王玉龄原本就对养花有兴趣,早年在南京养了几株蕙兰还有一株大吉祥素,但因为怀孕生子又照顾受伤的丈夫,没能细心照料,不到两个多月就死了。
  台湾的其后比较适宜养兰花,张灵甫托人为她寻来喜晨梅、大吉祥素、大富贵等。沈陆知道他在寻花,便送了一株广寒素(不知道这时候培育出来了木有,借来用一用),张灵甫嫌贵不肯收,但还是拗不过沈陆。
  每天丈夫、母亲、儿女、家务及必要交际,张王玉龄剩下的时间都围着兰花转,因为常常为妻子寻兰花的缘故,张灵甫对兰花这种植物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节假日,除了钓鱼他也不爱出门,陪妻子在小花园里照料这些兰花。时间长了,这侍弄花草渐渐成了他在书画与钓鱼外的第三兴趣,也让他的退休生活有了更多的乐趣。
  “钓鱼?好哇!梦臣,我可不会输给你。”
  “什么?上次那一条是意外,你说我几次输给你?”
  “我的技术一定比你好,输给你都是一条半条的,你输给我可是十条八条。”
  “行,就下周六。”
  “还是去阳明山?”张王玉龄拿着小喷壶喷水边问。
  张灵甫点头回答:“对,全家一起,顺道泡温泉。”
  “那敢情好,我和孩子们说说。”张王玉龄放下小喷壶说。
  张灵甫点头笑道:“去吧。”
  听到去泡温泉,张汶和张枚面上带着喜色。张道宇和张明宇对视一眼,开始打电话给楚焘,一起规划登山路线。
  张灵甫拄着拐杖下车,张道宇背着他的钓具,楚云飞看到张灵甫,大步上前,二人相互握手道:“来了,这速度。。。。。。和乌龟爬似的。”
  “啧啧啧——真不知道你儒将的称号哪里来的,嘴巴毒的像眼镜蛇的毒液。”张灵甫回敬。
  沈陆笑着对王玉龄说:“别管他俩,咱们去果园,正好水蜜桃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人见面都得刺上两句。也不知道给小辈做个榜样,真是越老越孩子气。”王玉龄无奈的说。
  “孩子们都习惯了。”沈陆指着东边的一片果园说:“那儿两三年前种的新品种桃树,这刚结果,咱们尝个鲜。”
  王玉龄问:“只有咱两家?”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家?”沈陆失笑道。
  王玉龄不好意思的摸着耳后,沈陆说:“知道你和学长想安静过日子,不想牵扯进那堆有的没有的里。看道宇选择经商我就知道了,既然是学长的选择,我总是要尊重的。”
  “都没有好好谢谢你一次,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明里暗里维护,钟麟他逃不过姨父那件事情。”王玉龄想起那些政治斗争,心里觉得厌恶,而张灵甫与楚云飞一般,是个纯粹的军人,也不喜欢那一些黑暗。(王玉龄姨父孙立人,1955年被公开兵变事件,判长期拘禁。)
  沈陆笑道:“咱们两家人,一个战壕里打下来的生死交情,用得着那么客气?”
  “不和你客气,上个星期刚学了一道点心,明天试一试?”
  “好啊!”
  安顿了行李,女士们去果园摘水蜜桃,两位老年男士在四周散步,几个青年男士开始为明日的登山做准备。
  次日,孩子们去登山,两个老年男人端坐在湖边,坚毅的眼神盯着钓竿,似乎在指挥一场艰难的战役一般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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