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19 16:40      字数:4720
  正房后面还有几排屋子,是茶水房,小厨房,库房等。再后面矮一节的倒南房,是男女主丫鬟们长期居住的房间。
  回到婚房,万事先丢下,思伽少有寅时醒的,上顿睡眠质量又不好,困意都遮不住,摘了首饰,散了头发,换了衣服,来宽了韩昭旭的外衣,便双双歇下。思伽这一次记得赵氏的嘱咐,选了外间睡。最后把韩昭旭往里间挤了许多,窝韩昭旭怀里醒来。思伽内心深处是规避任何风险的,反映床上的习惯,就是偏靠里间睡,睡外间少了点安全感。可是,赵氏所点的,是这个时代最普遍,最广泛的要求,妻子多是睡外面的,能伺候丈夫,自己的夜起也尽量不会打搅到丈夫,总之,一切以丈夫的睡眠质量为重。夫妻嘛,两个生活一起,很多习惯都要适应为之改变,思伽也想种种细致体贴之处做到让丈夫满意。可是,这睡着之后的事情,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下次再睡出去一点好了,思伽如是想。
  夫妻午睡醒来,韩昭旭坐榻椅上翻书,思伽梳妆台上整妆,如真服侍,南霜叠床,夏果进来道:“二奶奶,吨吨闹脾气呢,饭都不肯吃,要来见您,让它进来?”话是对着思伽问,眼睛看了韩昭旭一眼。
  话说思伽有一天半没有见过吨吨了,也怪想它的,看着韩昭旭点了点头,马上让夏果带进来。吨吨显然已经外面了,夏果掀开帘子,吨吨白绒绒巨大的一团就冲进来,跑到思伽身边,两只前蹄立起来,能和坐梳妆台前绣蹲上的思伽一般高,把两只前蹄放思伽的腿上,大脑袋也黏思伽的身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乖巧而爱桥。思伽倒是记得夏果说它耍脾气没吃饭,这都什么时辰了,自是心疼的,命夏果把它的饭拿来。
  夏果出去立马又回来了,后头跟来一个小丫鬟,拿了一块藏青色的布铺地上,把食物放上面,是一晚蒸肉饭,伴了一个捣碎的煮鸡蛋。吨吨也是饿了,放开思伽把脸埋碗里卖力的吃起来,很快就添干净了饭碗。还有一小碟干肉条,思伽也根根的喂到它嘴巴里,吨吨吃得很欢实。韩昭旭看得有趣,也放了书拿起一根肉条递道它的嘴边,吨吨稍稍抬起头,像肿泡一样咪咪的眼睛盯着韩昭旭瞧,“旺”地发出一声纯正的狗吠声。
  说真的,吨吨和呆久了,觉得自己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很矜持,除了发情期和不得不迅速引注意的时候,很少发出这样响亮标准的狗吠声,这样不善的对陌生吼叫,估计除了多年的习惯外,就是看他不顺眼了。
  思伽忍下笑意,揉揉吨吨的额头对韩昭旭道:“别介意,除了和夏果,它不随意接受任何递过来的食物。”说着一只手罩韩昭旭的手背上,往吨吨嘴边拉,另一只手转向吨吨的下巴捏搓着,念叨:“以后不要这么没有礼貌了,知不知道。他递给食物,也可以吃,和一样,懂不啦。”吨吨委委屈屈的呜叫了一声,垂下头来吃肉。
  思伽再转头对韩昭旭道:“吨吨很聪明的,这样多牵着几次,喂它吃东西,它就会懂了,还有,想这样摸摸他颈边的皮毛,它就知道对它是友好的。”
  韩昭旭盈盈而笑道:“那再多牵几次。”
  “恩!”思伽虽然有些羞涩,不过话都说了,余下的几条肉干都是这个样子两只手握一起喂到吨吨嘴里。韩昭旭的手,宽大温暖,指节分明,常年习文练武,手掌心有握柄的薄茧,中指有笔茧,因为左右都能控弦开弓,两手食指第二节内腹上,都有拉箭羽磨出来的硬皮。
  吨吨吃了饭,就赖房间里摇着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思伽。韩昭旭思伽去中堂,它也要跟着去。韩昭旭也随着它。
  中堂内,苍擎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到齐了,包括思伽带进府里来的。而韩昭旭身边伺候的护卫长随小厮武伴都立屋外。
  先是集体呼啦啦地给男女主磕头,再是一波波的近前来认主。
  苍擎院的管事嬷嬷夫家姓于。于嬷嬷是太夫郑氏的陪嫁丫鬟生的家生子,丈夫外面管着太夫的嫁妆。韩昭旭之前一直养太夫那里,十岁单分了院子住,于嬷嬷算来是服侍十几年的老了。于嬷嬷自介绍,单独来给思伽叩头,思伽也让春燕搀起来了,给了最大封的红包,后面的,就由于嬷嬷拿着名册点进跟前介绍了。
  随后就是韩昭旭四个丫鬟里另两个特殊的丫鬟,云坠,素笺,一个锥子脸,一个圆脸,当通房的,姿色是有几分的,比起大部分十五六岁以下的小丫鬟,两位显然是成熟的女性了,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了。两都穿着丫鬟样式比甲的衣裳,从头到尾都找不出一丝亮丽的颜色,发型头饰也规矩,恭顺的给思伽行礼,春燕给了红包,思伽招她们上前来,褪了手上白底青翡翠镯子,一一只赏了。
  说实话,思伽真不介意两个女的存,怎么能斤斤计较丈夫的前女友呢,何况她们还不是前女友,只是……只是固定的性发泄对象而已。
  思思的某位蓝颜说过,男的爱和性是分开的,那方面的需要,是个很纯粹的生理问题,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是要固定时间解决一下的,不解决了,疼起来要命呀。用手撸和用女身体的某个部位撸,是都能解决的,但是感官享受不一样,后者明显爽多了。
  这个时代,妓院是合法存的,逛红灯区也是合法的行为。男找女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真不是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情,买卖而已,和下馆子吃饭是一个道理。不过,大户家讲究,嫌外面的馆子不干净,找专厨而已。
  不过,主厨到了,这两位顶班的,也该找个机会辞退了,思伽歪歪的想,并没有给两位难堪。
  分等级,分差事的见了所有苍擎院的,沈家的陪房们也礼正式见了男主。按规矩,奶奶爷儿辈身边有一个管事嬷嬷,两个大丫鬟,管事一两五钱月例,大丫鬟一两的月例,余下的都是几百铜钱的。思伽当场定下来,莫嬷嬷是管事,春燕,阿芒是一等丫鬟,夏果,含巧,如真,秀儿是二等丫鬟,至于带进府里来的一户陪房,其实是采荷夫家一家子,是要安插到别的地方去的,如男安排去前院的门房,车马房等,女安排去针线房,大厨房等,要融入韩家整个体系,差事还没有排下来。
  最后,于嬷嬷交了名册和各处主母掌管的钥匙,仆从们就要退散了,思伽突然想起来道:“今日南霜布菜服侍不周,罚一月月例。”语气特别自然,好像说今天天气真好,太阳很暖和一样。可惜伏脚底下乖顺的任主抚弄的巨犬给面庞还稚嫩的少妇徒然增加了几分妖冶。
  平地一声雷,把大家都镇那里,几个胆大的瞄向南霜,南霜的脸已经一下子涨的通红。
  于嬷嬷看看南霜,又看到韩昭旭一派风轻云淡,躬身道:“是!”
  南霜倏然落泪,跪下道:“二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知道今日的蛋羹里参了二奶奶不喜欢吃的东西。”作为能贴身服侍的丫鬟,府里衣食住行的一般见识是要培养出来的,韩家菜式有什么偏好是知道的,全家集体吃饭的场合,蛋羹这种菜,从来不是打个蛋,放了盐,加水上蒸就完事了,加牛乳,羊乳,各种山珍海味,能整出多少花样来,蛋羹这个菜,一蒸出来,作料都裹蛋里了,外头看不出来这次加了什么料也是真的。
  思伽笑道:“若是故意的,现早不站这里了。的不周就于‘不知道’。丫鬟当这个位置,布菜的规矩没学过吗?的丫鬟没和说清楚的饮食习惯吗?竟是如此疏忽,把‘不知道’的东西往的碗里放,还是,难道说韩家的规矩,是不知者不为罪吗?”
  最后一句,是对着韩昭旭问的。
  中午那顿饭,吃的不是饭,是礼仪教养,布菜的也知道,都会夹些安全点的食物过来。像思伽南霜这种第一次配合的,思伽的丫鬟交待南霜是很细致的,不是排除法,直接点名了,思伽喜欢吃哪几种食物,就挑着那几种轮着夹就是了,不确定材料的,都要避过去。南霜没有避过去,倒霉这次加的是牛乳,撞了枪口上。
  “苍擎院里,是当家主母。”韩昭旭如是道。
  ☆、落枕
  思伽过了十几年呼奴喝婢的生活;自有一套御下的手段;处置起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别说什么封建剥削之类的狗屁;哪种制度不存在剥削;哪个人又不是被人剥呢?思伽刚刚看了名册,云坠;素笺占的是一等大丫鬟的月例;不过特殊的丫鬟,每季衣裳首饰有额外的贴补,曼霜,南霜;其实领的是二等丫鬟的月例;每月七百钱。包吃包住,月薪七百钱;四季,节庆福利还另算,一年使唤她的成本少说也是十几两。十几两的工资是个什么概念?九品之后,未入流的小吏,一年的薪俸也只有十几两,杭州京杭大运河码头,正壮年的男子,一身力气一年扛包下来,天天一身汗水,也没有南霜赚的多。总之,你占着这个位置,拿着这份月例,你的服侍就要对得起这份工钱。做好当赏,有过当罚。思伽基于人权思想的束缚,处罚起下人来,倒是不会动用体罚的手段,先罚月钱,再使唤不力,掉岗位或是革职,就这三招。
  至于担心处置了南霜之后会有不良的连锁反应问题,从来不放在心上。正经的主子,受了一个小丫鬟的怠慢,处置起来还要瞻前顾后,顾念她身后的韩家世仆关系,和韩昭旭的情意?笑话!绝对的地位悬殊之下,绝对的服侍不周这样的错误摆在面前,韩家媳妇,一院之主不能随意处置一个小丫鬟,这样的主子当来何用,下人之中要是有不长眼的反弹,冒一个压一个,直到贴服为止。韩昭旭若是抛下新婚一天的妻子,为服侍几个月的丫鬟委屈,这样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思伽的一腔热情,也可以尽早付与流水了。
  不过,很好,各处反应都是预期的最佳效果。
  苍擎院里,新二奶奶第一天便处置了二爷的丫鬟,这个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刮过整个韩府。
  “二奶奶倒是爽利的脾气,难怪得二爷喜欢了。”善年堂内,太夫人的大丫鬟芙儿边给郑氏捶腿边道。
  郑氏笑问:“你也看出来了?”
  芙儿刚进府的时候只有六岁,早年在韩昭旭屋里当过粗使小丫鬟,知道二爷面上虽是温文尔雅,实则眼高于顶,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亦然。笑道:“今儿瞧见二爷牵着二奶奶的手进来,奴婢便知道了。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京城里许多小姐通过各位夫人引到二爷耳里,还有几表姑娘也表过心迹,二爷可曾正眼看过。从成亲到现在才几个时辰,能黏糊成这个样子,可见二奶奶投了二爷的缘。”
  郑氏欣慰道:“今日见了他们小夫妻那般举止,我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一放,难得投缘。旭儿,和他母亲,不管是模样,脾气都像得很,与生俱来的尊贵傲气,一丝一毫都不会为他人而折,我只怕他也是孤单的,如今好了,他有几分喜欢沈氏,瞧着是实实在在的喜欢。”
  芙儿知道“母亲”指的是二爷的生母傅氏。傅氏,在韩家是像迷雾一般的存在,见过真容的韩家旧仆都不多的,芙儿无缘,未得一见,只听几个世仆和家将传言说,那是一个绚如烟火,性如烈火,枪能挑马,剑能指敌的女子,而韩家的所有主子们,十几年来对她却是缄默不语,只有最近,郑氏年纪大了,陷入回忆里,才感慨出一二来。芙儿听了也就过了,只专心的捶腿。
  苍擎院里,思伽逛了院子各处的房间,天未渐黑,便和韩昭旭斗了一盘象棋。
  思伽的战法诡异,一摆开阵势,便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拼掉了一炮一车二卒,接下来的子才开始细细筹谋。
  韩昭旭是真真的武将,有爱兵如子的通病,自然是珍惜手下的每一个子,追求最少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一时措手不及,避不过去,牺牲了一炮一车一卒,笑问此局出处。
  思伽毫不保留的道,无韩信之才,长久对阵之中,只有统领半副棋子的智谋。与其后头疲于应对,不如放出半子冲阵。
  果然,后来半个多时辰,思伽攻守得宜,行一步算三步,韩昭旭好好铺排了一番,才把思伽的子逼入绝境,无路可走,才吃了帅。
  脑力劳动一番后,晚间也少不了体力运动。
  思伽已经瞧出来了,韩昭旭不是个重欲的性子,或者说对性事要求高,明明欲望已升,还是搂着思伽挑逗,也把思伽的柔荑引向自己的敏感点,直到二人都身动,情动,思伽甚至安奈不住身体本能的渴望,主动磨着韩昭旭的身子,韩昭旭才提枪入巷,开始挞伐。很惜精血,两轮之后,便守住精关。精壮雄浑的身体,一块块肌肉用力起伏,拥着少女娇嫩粉红的裸体,令人心潮翻涌。
  这世间几千年的夫妻相恋相依的之道,由爱生性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