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2-19 16:27      字数:5040
  难道说蓝雍讲述的是皇家秘辛?
  她不由得思索起来,这和蓝烨天生体弱多病是否有联系?
  “王妃,他,他到底怎么了?”李步妍抱着狂躁不安的蓝雍急切地问慕容楚楚。
  “半醉仙让人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若要醒来必经过一生之噩梦方醒,若是……”她沉思一下,是否该告诉李步妍,“若是挺不过去,神仙难救。”
  她紧紧盯着李步妍的眼眸,明显看到这坚韧的女子在听到事实之后眼眸中呈现了一片灰暗,然而一刹又恢复原本的清明,更多了一份坚定,她一定要陪着蓝雍度过难关!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蓝雍忽然大笑起来,眼角滑落晶莹却是粉色的液体——血泪!
  心之所痛而落下的泪!
  “难道你真要看着我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
  蓝雍又自说自话了一句,忽然身子一斜歪倒下来,李步妍刚好将他扶住,期盼地看向慕容楚楚,慕容楚楚微微摇头,“三生三死。”
  一生一死已经如此严重,如何能够三生三死?
  李步妍将扶好躺下盖好被子,这是十年前遇到他时的事,还是在许多年前的事?如此噩梦缠绕一生,如何能在人前嬉笑,嚣张,怒喝?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疼痛。
  “依你对他的了解,他口中陈述的事你知道多少?”慕容楚楚寻了凳子坐下,淡淡问道,“放心吧,他回安睡一个时辰。”
  慕容楚楚淡淡解释了一句,李步妍给蓝雍掖了掖被角,缓缓站起身来,面容上恢复平静,也不见连日来照顾蓝雍的疲惫,就连刚刚露出的痛苦之色也没有了。
  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却在此时变得微哑,多少还是女孩子家,如何能够抵挡这挖骨焚心的痛。
  “蓝京乃至整个蓝圣都有一个秘而不宣却天下皆知的事,那就是大皇子,谁也不记得大皇子的名字,只知道有一天大皇子莫名其妙消失了,自此以后再无人提起。直到十年前,我遇见了他。”李步妍温柔地看了眼床榻上的蓝雍,随后也寻了凳子坐了下来,渐渐打开回忆之门。
  “那一年我六岁,随着母亲到尼姑庵斋戒,由于我调皮独自一人离开了庵里,在山腰上看到他一身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开始我并不知晓他就是当今五皇子,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我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于是,我偷偷救治了他,却在他醒来之前也未能亲口告诉他我是谁。”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时我们前往庵寺是我爹的安排,我猜测当时我爹一定接到了命令因此才将我和我娘以及我哥哥李安欢一同转移了。”
  李步妍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拼命回忆着什么一般,她也确实在回忆,若是知道得再多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帮到他?
  慕容楚楚也不再询问什么,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李步妍,“拿这个给他服下,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李步妍拿着瓷瓶快速来到蓝雍身旁,俯身将瓷瓶里的药喂入他口中。
  许多事情都停留在了十年前,是否能够说明十年前蓝雍与蓝烨受伤之事归属为同一件事?
  她没有打算等蓝雍醒来后问他,半醉仙能够将人内心最为恐惧愤怒的事情拉扯出来,然而当中毒这人醒来之后会全然忘记内心爆发的事件,而这样的事件无论是在中毒前或是中毒后都是已经被潜意识遗忘掉的事。
  当然,从刚才蓝雍失态暴怒的现象可以得到蛛丝马迹,却也仅仅是蛛丝马迹,因为人的思维是混乱的,她又不懂得如何催眠,更不能将事情引出来。
  “你好好照顾他吧。”慕容楚楚站起来,温和地说了句便离开了蓝雍的房间。
  留下沉睡中的蓝雍以及仍在担心的李步妍。
  出了门口才发现,余晖散去,银月挂于枝头,月儿却不再如中秋的圆,凡事都总不会太圆满的。耽搁时间三日之久,不知顾梓瑞那边是否得到了消息?
  第【116】章 喜去霉运
  慕容楚楚回到丞相府时已经深夜,慕容天和慕容子轩都未出现,她也懒得搭理,径直回到月玉阁。
  月玉阁花厅,百里玉儿端庄淑雅地坐着,目光停留在一步一步进入花厅的慕容楚楚身上,月光洒在慕容楚楚身上,染上一圈光华,比之最初气质更为出众,尤其五官愈发精致,也与她的娘亲更多几分相似。
  然而不同的是,她周身的气质与百里玉儿所见的女子都不同,更为出众。
  “七娘,可是几日不曾见我不再识我了?”慕容楚楚娇嗔地打趣道。
  百里玉儿微微一笑,笑容如水温和,沁人心脾。
  “怎的烨王没亲自将你送回来?”百里玉儿也来了兴致取笑道。
  慕容楚楚“哈哈”干笑两声,实在不知如何回答百里玉儿这个玩笑话,她可不能将自己与蓝烨之间达成的协议告诉百里玉儿,不是不信任,而是……她不愿意让百里玉儿认为她不幸福。
  花厅中早已安放好糕点,每一只小碟子里都装着精致的小点心,等着慕容楚楚回来能够吃上,慕容楚楚心间暖暖的坐了下来,才恍然想起除了早上与蓝烨一同吃过早膳之后再为进食,似乎,蓝烨与她一样?
  “我知道你今日怕是太忙,来不及进食,这是我让小怜为你准备的,还热着呢,赶紧吃吧。”百里玉儿温柔地笑着,就如春天的柳絮拂过心田,暖暖的,凉凉的,痒痒的。
  慕容楚楚环视了一周,果然没见古灵精怪的小怜身影,怕是有别的事情忙去了。
  她安静地坐着用餐,不吃的时候倒霉发觉,如今吃起来却是越吃越饿,坐在一旁的百里玉儿好笑地看着她,给她递了杯水,“慢点儿吃,这还有许多呢。”
  慕容楚楚不说话,手中与口中动作也未曾慢了下来。
  一刻钟后,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水,餍足的表情看在百里玉儿眼中,到底还是孩子啊!
  “七娘,你可曾后悔?”慕容楚楚忽然问道。
  百里玉儿笑了笑,给她的被子上再添上水,摆摆手让人将桌上的食物收了下去。
  “七娘,我不过问你从何而来,为何而来,置身于此。”慕容楚楚忽然转了脸色,很认真,很真诚地道,“如今我即将离开丞相府,你还要继续置身于此吗?”
  “若是离开又能去往哪里?往事不过终究尘归尘土归土罢了。”百里玉儿悠悠叹息,抬起眼眸看向门口外头,定在墨蓝色的天空,散着几颗星辰偶尔闪烁。
  就如她的言辞,如她的话,如她的心,偶尔跳动,却已忘记到底为了谁而跳动。
  “大好山河,也许你迈出了丞相府这座牢笼,飞往天际,或许有一天你能寻找到你想要寻找的人。”语气轻柔而坚定地对百里玉儿说。
  “寻找的人吗……”
  她喃喃了一句,像是梦呓,谁也听不到的声音,然而距离她过近的慕容楚楚却听到了。
  “七娘,为自己活一回吧。”认真而真挚地看着百里玉儿的脸,百丽玉儿从天际中回过眸子,轻柔一笑,“好。”
  “七娘,我回去休息了。”
  慕容楚楚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留下依旧在愣神的百里玉儿。
  有些事压在心底太久,久到会遗忘掉心中最牵挂的人,久到会遗忘掉心中期盼的那丝温情。
  慕容楚楚走在月玉阁长廊里,听闻秋风拂过树枝留下的莎莎声,就像一个婴孩在嬉笑。
  她知道慕容天和百里玉儿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百里玉儿才能以一个姨娘的身份却能够独立居住在月玉阁,不受到其他姨娘的骚扰。不管百里玉儿心中有什么苦衷,也不能再任由事情如此发展下去,虽然依照百里玉儿的本事不至于在丞相府受什么磨难,然而却很难保证她自己的心,心若死了,人,便活着也没有的精气。
  想着想着她便走到了自己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居然已经安放好热水澡,百里玉儿太贴心太暖心了,让她不忍心看到她孤苦伶仃。
  有人说,能够说出来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说的出来的孤独便不算孤独。是否真是如此,才让那如水的女子在这四方的天空中安隅一角,不争不朵,淡淡的笑容告诉他人——我很好。
  她来到浴桶便,感受到热水的氤氲,将身上的白衣退下,露出雪白的肌肤,坐在浴桶里,放空了所有的思绪,包括蓝烨的,蓝雍的,蓝祁的,郡凌的,顾梓瑞的,还有百里玉儿的。
  许多事情就如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如何也理不清头绪。
  一身疲惫安静任由温热的热水洗去,不知不觉竟然在浴桶中睡着了,梦里不知是谁磁性而悠然的声音响起,“小傻瓜,这样会着凉的。”
  然后,任由那人将她抱起,似乎往某个地方而去,半晌落在了柔软而温暖的被褥中,一个翻身又沉沉睡去,耳畔边还传来低低的笑声,依然是那样磁性好听。
  床上的她忽然生出一股恼怒,伸出手在眼前挥了挥,嘟起小嘴巴皱着眉头,呓语道,“走开!瘟神走开!”
  像在赶蚊子一样的挥舞着,她在梦里郁闷,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居然在哪里都能见着他,着实讨厌!
  床边的人因为她的动作笑容一僵,心中生出一股烦闷,烦闷又升级为报复,忽然恶狠狠地俯下头,堵上了那张不断说梦话的嘴。
  开始的报复她做梦都想要赶走自己的心,辗转却在相触时感受到一阵柔软和芳香,忍不住想要吸允,忍不住想要夺取。可是在想到这个女人在梦里都躲避着自己,心中的恼意又漫了上来,开始撕咬着,撕扯着,枕席上的人眉头越来越皱,小手更是不断挥舞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唇上的另一抹温软,看着枕席上的人眉头依旧紧紧皱在一起,手一招风一过,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得更为严实,一个转身便离开了她的居室。
  这一夜一个辗转反侧夜不梦寐,一个在锦被里安静而眠。
  这一夜也是平静的一夜,太过平静,让人联想起暴风雨的前夕。
  这一夜在晨光破晓升起,进入新的轮回时彻底翻篇。
  阳光普照大地,树影散落在青石板上斑斑点点,随着秋风吹拂,化为不同的光电,全城的百姓都舒醒了过来,开始了新的一天耕耘。
  街头巷尾的人忽然都涌向同一个方向,纷纷聚集起来,交头接耳,隐约从前方传来一阵唢呐声,再有打鼓声,好不热闹。
  “前面什么大喜事?”
  “你还不知道啊?这是烨王殿下为未来的烨王妃下聘呢?”
  “真的假的?烨王和烨王妃昨天才从天牢里出来,这会儿就开始下聘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冲喜,喜去霉运。”
  “兄台说得甚是有道理。”
  “走,咱也凑凑热闹去。”
  ……
  丞相府门前涌现的人山人海,算得上有史以来人气最为暴涨的一日,远远看来人头颤动,都聚精会神眼睛不眨地看着纳聘的队伍。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看的,若问起为何如此热闹,只能说昨夜某人吃了憋后心情极度郁闷,决定在今天下聘,这样喜庆的日子自然要与民同乐,大家分享才对,于是,便有了今日的热闹。
  “砰砰砰——”
  被褥埋着的慕容楚楚皱了皱眉头,几天不回来怎么小怜又染上了这毛病,非要在人家安睡时来敲门。
  “小姐!快起床了!”小怜催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看来她要整顿整顿这丞相府了,否则一惊一乍大惊小怪还如何了得?
  虽然此时她很想整顿,却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却仍然不能忽略掉小怜不知疲倦地拍打着门,继续拍也没什么,若是拍坏了也不好吧?万一传扬出去说她慕容楚楚赖床,丫鬟将门拆了也不起来可怎么行。
  “什么事?”懒懒的声音传了出去,门外的小怜闻言一喜,小姐终于醒了,用劲一推,门“吱呀”地开了。
  小怜走了进去看见慕容楚楚还在被窝里,心中再次急了起来,埋怨道,“小姐,您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安睡着不管不问呢?”
  “终身大事?嘶——”慕容楚楚蹦了起来,又赶紧用手抚了抚嘴唇,心中一惊,声音拔高,因为嘴型也长大了点不小心拉扯到昨夜某人遗留下的记号。
  “小姐,外头的人都挤满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慕容楚楚摇摇头,她确实不知今日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把将她拽离开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