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1-02-17 01:02      字数:4774
  讲缴仙健?br />
  “那农户……信得过吗?”走几步,虽然觉得有些多余,还是忍不住问道。
  楚曦拉着跃上块山溪淌过的大石,才答道,“不必担心。地方,是私产。”
  听他么,便不再多言,想来那农户,是替他照看片山林的。不过买片荒山野岭有什么用呢?难道有金矿?的
  好像知道在想什么,他解释道,“几年前来过,觉得喜欢,就买下。是越州黄家的地方,他们那时正急用钱。”
  “嗯”声,没有接话,心思已被路转溪头的美景完全吸引。的
  应是空山新雨后,淙淙的清澈山溪从大大小小的卵石上流过,弹出仿若籁的仙音。水面上片片桃花逐水而飘,衬上溪边抽出新叶的翠竹,构成幅色彩无比雅逸的山水画。
  神仙福地也不过如此。
  越走越慢,从开始脚不沾地的半飘移,到步步踏着水边长着青苔的圆石,到步停,饶有兴致的聆听溪唱蝉鸣,看枝头不知名的美丽小鸟双对的在林间嘻戏。
  楚曦见如此,也不催促,只默默陪在身边,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然恬静,心中也有几分欢喜。
  就样走走停停,本来小半日的山路,竟到傍晚才走到尽头。
  所谓尽头,倒也不是山峰绝顶,而是块高达数丈的壁岩,条不算宽的瀑布,从上面冲下,将山壁冲出道凹槽。山溪的源头,应该就在瀑布上面。
  打量会儿,有些疑惑的看向楚曦,不知道接着该向哪走。
  “就是上面。”他见犯难的看看那石壁,轻笑道,“放心,不用爬上去。”着话,领向右绕进丛密林,又走段距离,就见他手按上块巴掌大的岩石凸起,丈许开外的块巨石突然动起来,露出个只能容人通过的山洞。
  原来还有玄机暗藏。
  跟在他身后进山洞,就见他又按下山洞壁上类似的岩凸,后面的门又关上。山洞顶端,隐隐有光线透进来。踏着台阶拾级而上,出来时看到的,是背靠着绝壁但颇为广阔的块林地。
  几间竹屋就错落在苍松翠柏之间,更远处隐约能见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想必是那瀑布上面的水潭。
  楚曦倒会找地方。里比起红叶那臭道士的千叶谷,也不差多少。
  细细观察番,转头笑吟吟的对楚曦谑道,“早就发现不是惜花爱花之人。路上桃花处处,到里,竟株都没有。”
  桃源(中)
  楚曦听到她的戏语,忍不住一愣,出神半晌,才垂下眼淡道,“其实原来也是喜欢的。后来发生了些事,便不喜欢了。”
  他答得认真,她却从中嗅出了一丝孽缘的味道,有些惊诧的抬头,就见他琥珀色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住,如月如莲的面容饶是剔透动人,却格外的缥缈虚幻,好像随时会乘风而去,消失在尘世之中。
  心莫名其妙的一紧,低下头不再看他,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挽住他的臂,以整个身体的重量依上了他,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牢牢缠在万丈红尘之中,和她一起挣扎,和她一起沉沦。
  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他侧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沉默的带她到了竹屋之中。
  几间竹屋是独立的,中间皆隔着一小片竹林。他带她来的这间,没有卧室,只有一个饭厅,和一个灶房。
  “饿了吧?”他不着痕迹的移开她缠在他臂上的手,扶她坐在竹制的餐桌前,“想吃些什么?”
  她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不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那么放开他。这时被他自然地脱了身,免了尴尬,她也暗松了一口气,被他一问,腹中空虚的感觉也找了上来。
  “你会做?”听出他话中似有她想吃什么,便可以吃到什么的意思,她有些惊讶的问出口。
  他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我经常独身在外,这些自是要会的。”
  她这才记起,楚曦曾在外游历多年,以他喜静的性子,必不会带着随从,因此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下得厨房,也是正常的。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多少名门闺秀怕都被他比下去了呐。
  恶质的在心中编排了楚曦一番,她才笑咪咪道,“清淡些就好了。”
  看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他又如何不知道她想什么。懒得和她计较的转身进了灶房,就见她饶有兴致的跟了来。
  灶房一尘不染,柴米油盐酱醋茶皆井井有条的摆放在竹架上,她估计是山下的那户人家时常上来照料。食用的水,是用竹管从外面岩壁中引来的山泉,方便又干净,想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和功夫的。
  不难猜到他平时定是得闲的时候,便会来此小住一阵。他一向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
  静静的看他有条不紊的与柴米油盐打交道,发现他即使做着最世俗的事情,依然清冷湛然,依然优雅从容。
  一举一动皆完美无缺,这分明是已在天道之中的表现。而他和她的距离,是否比她想象的更加遥远?
  一时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就这样看得痴了,直到滑腻鲜美的斋粥入了口,才恍然回神,“好吃。”平板乏味的一声赞美,就这样没经大脑的出口,却让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样粗糙的评价,不说侮辱了那粥的精美,便连这乘粥的玉色釉彩瓷碗都辜负了。
  有些尴尬的抬头,正看到楚曦剔澈的眼眸中那抹柔和的笑意。
  她心中一动,连忙又低下头去。
  两人各怀着心思,都没有主动开口,一餐饭,就这么在沉默中度过了。
  浴房也是一间独立的竹屋,和灶房一样,是直接引来山泉水注入半人高的竹桶中,烧热之后,便可以入浴,免了打水的麻烦。
  半梦半醒的洗了澡,披上了件棉质浴袍,便赤着玉足走了出来。这时天已经全黑,她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发现楚曦竟然不在。
  心中正有些惊慌时,耳朵捕捉到了远处的水声,没有多想的便朝那边飞了过去。
  天空在山林尽处豁然开朗,今夜无月,漫天星辰如碎钻一般,密密麻麻的散在天幕上,再倒映在她面前百丈见方的水潭中,只见天上天下,皆是一片辉光璀璨,围绕在他的身边。
  他站立在水中,神祗般美丽的身躯半露出水面,湿发贴着健挺的背部,流到水中飘散开来,仿若一朵盛开的墨莲。
  早听到了她的脚步,他恍若未觉的依然故我,始终不曾转过他高傲的头。而她亦毫无身为女子的自觉,不回避的半躺到了潭边竹制的躺椅上,将自己融进了黑暗之中,一派悠然的淡看天上天下所有的星在寒潭冷月般的他周围黯然失色。
  桃源(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披着墨色长袍站在了她的身边,她闭着眼,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夜色似乎在不经意间涤去了她迫人的妖异,星空下的她,美丽得如冰如玉,晶莹剔透得近乎圣洁。
  只是黑夜制造的假象吗?他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暗叹口气的弯身,打算将她抱起,伸出的手臂却被她冰凉的柔荑抓住。
  了然的抬头,看进她睡意朦胧的水眸。此时此刻,妖娆绝代如她,也只不过是个在黑暗中迷途的少女罢了。
  “夜深露重,还是回房去休息吧。”怜惜之情一起,声音虽仍是冷清,却满是淡淡的温柔。
  徐思妍松开手,有些失神的盯着他,半晌,目光逐渐清明起来,转而望天道,“我还想再看一会儿……”然后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在躺椅上空出一块位置,对他甜甜的一笑,“你陪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竟有些孩子气的兴致勃勃,不忍扫她的兴,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呢。”沉默了一会儿,她仰着脸叹息着赞叹出声。
  “京城的星星,确是少上许多。”夜凉如水,而他的声音,便如迷人的夜。
  “为什么呢?”她不解。
  “许是京城的人都太过于耀眼。”
  他答得严肃,内容却是荒诞,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了一阵,她突然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楚曦,你恨我吗?”
  她利用他对她的心软,破坏了他几年的心血,就算是敌人,她也是心中有愧。
  他一愣,半晌才把散漫的思绪从遥远的星空中收回,没有看她的轻声道,“我若恨你,你此时便应是南月王后了。”
  不恨她吗?这是否代表他对她终是有些不同?
  “那……你可喜欢我?”有些冲动的问出口,明知不该问,明知他若对她无心无情,她早就一败涂地,陷身南月,却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他对她的心思。
  他仍没有看她,静默许久,她几乎以为他已经沉睡时,他才淡淡开口道,“你真的在意吗?”
  她闻言一愣,幽幽的盯着他俊秀的侧脸半晌,转过头苦笑不已。是她欺人太甚了,连他最后的骄傲都要剥夺。
  楚曦……只是太明白她的心思,明白她早已下定决心,回京之后,便会与他分道扬镳,形同陌路。所以喜欢也好,什么也好,早就不重要了。
  她……终究不是自由之身……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牵绊,已经深入骨髓,只能用生命去剪断……这点,她清楚,他也清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决心也下了,他对她的心思也猜透了,心里的洞却越张越大,空虚的仿佛要将她自己都吞噬?她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突然间觉得很冷,从里至外的寒冷,比在昆仑密藏浸过冰水的时候还要冷。有些无助的将双臂紧紧交叠在胸前,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也阻止不了心中那似要破胸而出的黑洞继续膨胀。
  这时,一副炽热的胸膛靠了过来,那双无数次拯救过她的有力手臂环上了她的身体,“冷了?回去吧。”声音清冷,其中的关切却是温暖。
  就在这瞬间,她似乎什么都忘却了,什么都不想记起了,只想狠狠的拥有身边这唯一的火热,只想狠狠让他将自己烧成灰,给风一吹就散了,然后就什么都一了百了……
  转身用尽全力的抱住他健挺的腰,似在梦中的喃喃呓语,“是好冷。抱着我,抱得紧些。”
  感到她的异常,他低头看进她迷蒙的美目,沉静如水的眼眸中终于现出了一丝波澜,似无奈,似绝望,似爱恋,又似……对尘世最后的眷念,许久,他柔声问,“要多紧?”
  她微闭起眼,好像已经醉了般轻轻道,“有多紧,就抱多紧。”
  他不再言语,拥着她一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重量,他的热量,皆让她心醉神驰,他温柔的吻还未落下,她便已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伸手去解他的衣带,欲快些与他肌肤相亲,却被他一手抓住压到了头顶,细细密密的吻,就那么如天上的星子般,一颗颗落了下来,落到了她的额头,眉眼,落到了她圆润的耳上,也落到了她花般的唇上……一时间,她满眼满心皆是星辰闪烁,分不清是自己升天成了星辰,还是漫天星辰皆缠绕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呼吸那么的灼热,每一次与她冰凉肌肤的接触,都让她感动得叹息,又不满足的渴望更多。然而他恶质的无视她的急切,只顾着慢条斯里的品尝着她柔软的唇和优雅的颈项。
  当他终于隔着衣衫轻啮她的高耸,热度透过薄薄的棉衫带着湿气沾上了她的敏感,她几乎控制不住的微颤起来。
  喘息着软言相求,他却浅笑不语,始终只肯隔着衣服极尽温柔的爱抚她的全身,让她在他掌下销魂颤抖,却得不到满足。直到她氤氲的美眸漫上了水痕,他才低笑着放开她的手,任她凶狠的抽掉了他的束带,恨恨咬上他衣襟散开后露出的胸膛。
  疼得蹙起了眉,仍没有推开她,等她咬够了自己松开口,才一把将她推倒,不再客气解开她的袍带,扯开她的衣襟,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棉袍之下,她竟是一丝不挂。
  清澈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炙热,他耐不住诱惑的俯下身,将彼此裸露的肌肤紧紧相贴,她的冰冷和他的火热终于融合到了一起,两人皆无意识的叹息出声。
  一切在这一刻骤然失控,春夜的寒冽也阻不住灵魂的摩擦产生的热情,温度不停地上升上升再上升,直到纠缠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爆炸,释放出夺目的光彩,让整个星空为之失色黯淡,然后粉碎成星尘,最终化为流星。
  从潭边的躺椅,到卧室内的竹塌,如飞蛾扑火般抵死缠绵……然而谁才是飞蛾,谁才是烈火,不到其中一人成了灰,便谁都分不清楚……
  忘尘(上)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