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2-19 16:03      字数:4867
  骨挤压成碎片,此时的樱木花道绝不是他的对手。此人最是残忍好用酷刑,仇人之子要是落到他手中必生不如死。”
  藤真耳中听着阿神说,眼中看着台上樱木花道又把另一个对手打了下去,忽然飞身掠起,直到樱木身旁。
  樱木只道另一个对手又上台来了,也不多想,本能的一拳打出,可一拳出手,发现眼前竟站了一个这么美丽的人儿,不由呆了一呆,但手中的拳却来不及收回了。
  藤真轻笑一声,伸出一指一抵,樱木但觉手上的力量全部如泥牛入海一般无影无踪,无论如何运劲,也压不下这根看来如此美丽纤弱的手指。他心中大惊,口中却不肯示弱,还呆呆的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一时间上上下下的人都惊呆了,这小子太大胆了,竟敢对藤真说出这种话。站在一旁的洋平等人更是又气又急。这一次出来之前跟他讲了多久,说了多少江湖上成名人物的特怔,他怎么就是记不住,尽敢问江湖上最可怕的煞星是不是女孩子。(这情形可比在比赛中管对方球队的队长叫候补严重多了。)
  藤真也是一呆,料不到樱木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中暗笑,压低声音说:“官兵已经来了,想活命的快逃。”口中却故做被他这一句话触怒,厉声说:“无礼匹夫,给我滚。”说着手上发力一挥。
  樱木先是呆了一呆,但立刻明白了。借着这一挥之力,高高跃起,远远投向远处的树上,再借力纵起,就此掠去。
  藤真游目四顾,看到阿神似有意似无意的从洋平等人身边经过,洋平等人立刻以飞速离开,心知他做了和自己相同的事。
  表面上藤真半点不露心思,仍故做怒气冲冲的下了台,向这边走过来。才刚走回原位,大批的官兵已冲了进来。
  这时阿牧面现赞许之色冲藤真点头:“一代名将只有这么一个遗孤,我们虽不能助他对抗当朝,也不应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被毁了。”
  藤真一笑无言,只有花形和长谷川知道他绝不是因着什么恻隐之心,只是生性爱玩,喜欢看人着急,喜欢破坏别人认定已手到擒来的事而己。
  当森重宽发现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时大为气愤,指挥着大批的官兵立刻出发,到附近搜寻。
  江湖上人最怕惹上官府的麻烦,纷纷离开了。
  藤真一笑冲阿牧说:“看来今天比不成了。”
  阿牧也一笑起身:“以和为贵不好么?”
  双方的人就这么和和气气的分手了。
  只是在当天夜里,阿牧一个人久久无法入睡,想到今日竟不能与藤真这样的人物三次交手,真正是件大大的遗憾,不由的推窗对月发出一声叹息。
  他并不知道,在另一个地方,藤真也为着同一个理由心怀懊恼,轻叹出声。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景象,不是的时间,不同的人,为了同一个原因产生的同样的情怀。
  自古英雄爱英雄,由来惺惺惜惺惺。
  阿神同样的不能入睡,望着阿牧房中彻夜不灭的灯,知他是为谁伤神为谁愁。似藤真那样的人儿,谁能不对他印象深刻呢?他是当世唯一和阿牧比肩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本不该生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地方,他们本不该相遇,如果在没有对方的世界,他们无疑都能称霸天下。
  同样的想法长谷川也有,并且把这种想法对花形说了,花形想了很久才说:“不对,宝刀遇上了宝剑才会迸出火花,干将因有了莫邪才不会寂寞的成为剑中王者。真正的英雄理应相遇,相信他们彼此都庆幸有对方这样的对手吧。”
  天不生英雄,万古如长夜,英雄与英雄之间的碰撞原是最动人心处。
  只是说这话的花形并不知道这一对当今天下罕世神兵以后的碰撞会那样的激烈频繁,所迸出的火花会那样的灿烂动人。
  樱木不知那个比女子还美丽的男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他只是拼命的逃,一如他十年以来的每一天。从小他就被告诫要杀敌报仇,但事实上每一次遇上强敌总是拼命逃跑。因为至今为止,以他弱的可怜的力量连保身都有问题,谈报仇,更是一个超级大笑话。也许正是因为对于这一切,他年少激越的心再也忍不下去了,才会挺而走险来到这里向全武林求助,但是他错了,原来所谓的行侠仗义,所谓的锄强扶弱都只是传说中的故事,当今天下再不会有人相信这些,若真有傻人儿去做这种义行,也只会被天下人笑成傻瓜。原来世上只有象他这样天真的人才会相信人间真有正义。此时此刻他万念俱灰,什么报仇雪恨都是绝不可能的事,之所以拼命向前跑只是由于一种本能。这些年来,由于泽北的追杀,他们没有过过一天安乐日子,拼命的逃亡,在逃亡中不断有家将死去。他身边的人已越来越少了。想起那些死去的家将他就心痛,本来这些人是为主尽忠而死,是为了保护少主而死,纵死也是光荣的。可问题是现在谁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少主,偏又不能不保护他,所以这些人就算是死,只怕心中也是不甘的,因为不知自己是为了救少主光荣的死去,还是为救一个下人的儿子死的不值的呢?樱木永远记的那些死去的人眼中的不甘,知道他们至死都为此含恨,而这也是他永远的梦魇。还记的十年前那个让他全部的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子说完一段往事秘史大笑着发了疯,任你再有办法也无法从一个疯子口中问出真相来。和子的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不能不相信,但这么大的事,又实实不能信她一面之词。只是樱木枫已死,和子已疯,真相再难重现,而将军绝不能断后。所以大家都当作所有的事没有发生过,继续把他当作樱木家的少主人看待。可是樱木花道自己知道一切都变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而樱木林更是尽可能的避着他,当危险来临时,大家仍是舍命维护他的,可那些人眼中心里的遗憾他看的出来。从来不知道一个姓氏竟可以如此重要,竟可以完全影响所有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只是即然这些人自欺欺人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他自己也合作的好象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依旧如以前一样的生活。或许在这些大人看来,当年还是孩子的他,根本不曾理解发生过的事吧。
  不,他是知道的,他比谁都清楚,十余年来,那个从流川跃下的身影时时刻刻浮现在他眼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他从来不说,因为他真正长大了,他真正不想再给这些忠心的家将心中再添任何痛苦了。在外表看来他依然乐观自大,整日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天才,报仇不过是小事一桩,给大家扮着开心果的角色。大家也一直顺着他的心意说着他想听的话,他依然时不时哈哈的笑着,仿佛什么也不看在眼里,自己是名将之后,名门之子,恢复家声是迟早的事。大家都陪着他笑,但心中知道恢复家声的可能越来越小了,只是不想让这个头脑简单的少主失望,又哪里知道这个少主的心中其实比谁都明白。也许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中最聪明的洋平有些看出来了,但是洋平也从不曾点明过。又何必点明呢?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永不知痛苦为何物,永远茫目自大的傻小子吧。如果我真是个傻小子该多好,傻人是有福的。如果十年前的那个月夜,我没有跟去,如果那只狐狸没有用他的生命来让我长大该多好。这些年来,每一次在人前夸口是天才,总会忽然住口猛然转身,那一瞬几乎可以肯定在人群外必有一个冷冷的白衣人儿用那冷然的眸望过来,轻轻的抛来一句白痴。可是他千回首万回首,终不曾再看见那个曾让他痛恨无比的人。如果他能再听那个人骂他一声白痴,他会谢尽他所知道的一切神灵,但是错误终究是永不能弥补的。他终于不的不承认,狐狸是真的死了,真的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了。这些年来,看多了死亡,看多了无论友人敌人,那么多因他而死的人,但是让他永世难忘的,仍是那个明月之夜,跃下流川的小小人儿。少时总以樱木这个姓氏为荣,长大了才知道到底这个姓氏给了自己和别人多少苦痛。更可笑的事,他至今不知这算不算是他真正的姓氏。也许是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痛,也许是再也无法在人前强装出笑脸,仿佛对一切浑不在意的自称天才,也许是再也不堪面对那每个夜晚入梦人儿冷然的眸光,他今日才挺而走险,来到了这武林大会。来到这大会才知道一向自称天才的自己实在是个蠢才。不只是这次的判断错误,就是他自以为很不错的武功也太弱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拼命练功,自认为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家将们也常赞他学的好,但今日竟不及一个象女孩儿一般秀弱男子的一指之力。想到这里才猛悟此人可能是来之前洋平向自己说的江湖上以秀色和武功同时称绝的藤真健司。但这个认知也并不曾减少他的痛苦一分一毫。狂奔中的樱木心中无由的起了自暴自弃自怜自伤之意。
  樱木正心思纷乱,往前奔跑,忽见面前落下一人,冷笑着冲他一拳击来。
  樱木认识森重宽,知道他和父亲有旧仇,是多年来追拿他最狠的一个人,有不少家将就是死在他手中。他曾亲眼看到森重宽把一个家将活生生用双臂之力压断全部肋骨而死,他素知此人勇武过人,力量奇大,也知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但却丝毫不惧,同样的一挥拳迎了过去。
  双拳相击,樱木退了一步,但却立刻再次扑上前来,一拳击出。
  森重宽心中大讶,以他拳上的力道天下能受他一击的人屈指可数,这个小子的武功并不十分好,硬拼一拳居然不倒,想到这里,也是一拳击出,这一拳上的力道更是加大,本以为这个小子再厉害也的躺下。
  谁知双拳一接,樱木身子晃了一晃,竟又是一拳打出。
  森重宽大惊,自己天赋过人,力大招猛,向来无人敢与他硬拼,这小子明明武功不怎么样,纯凭天生神力,一身超佳的骨格竟能如此和自己硬对硬,还恢复的这么快。当即想也不想,又是一拳击出。
  樱木连退三步,唇边溢出鲜血,但却毫不停留,硬是又冲上来,再一拳击来。
  森重宽早已看出这小子武功低微,如果自己施出精妙招术,必能轻易制住他。但他生来强横,素来少有人敢同他比硬功夫,如今竟被这小子激出火性来了,倒要硬用自己的拳头把这个怎么也不肯倒的少年击倒。更何况当年败给樱木经天的耻辱至今记忆犹新,今日更要用一双铁拳叫这小子屈膝认输了。所以眼看樱木依前样攻来,大叫一声“来的好。”运起十二分功力,一拳击出,不信这一拳打不倒他。
  不错,以樱木如今的功夫,就算是斗志再强骨头再硬,也绝对不能接下森重宽这等高手的全力一击,但是樱木并没有接,当他与森重宽双拳交击的那一瞬他忽然将手上的力道收回,借着森重宽那一拳之力,投往远处。
  森重宽一拳击出,便知中计,想不到这看来只有一个心眼到底的单纯小子竟会用这样诡计,他冷笑一声:“想逃,你太看轻我了。”说着飞身跃起,一拳击向樱木的头。
  樱木人跃至空中,本以为可以摆脱对方,谁知这个有着和自己一样威猛拳路的人,轻身功夫竟好的远非自己所能及,一跃之下已是如此之近,再远远一拳打来,拳未至,拳风已使人难以呼吸。而此刻樱木人在半空中,毫无借力之处,完全躲闪不的怎不闭目待死。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跃来一人,先一步扑至樱木面前,一掌击来“拿命来。”
  樱木心中一动,伸手与来攻的掌一接,拼着受内伤,借着这一掌之力再次跃起,落向远处。
  而此时半空中的森重宽正处于旧力已近新力未生的情况下,眼睁睁望着煮熟的鸭子飞掉也无能为力。只的落地后对那突如其来的人怒声说:“南烈,你干什么?我要禀报皇上,你为了抢功劳,竟让那样的重犯逃了。”
  那被称做南烈神色异常阴冷的人儿冷然说:“逃了又如何?中了我的毒他也活不了几日了。”说着一抬刚才与樱木相交的掌,一些白色的粉末从他掌中飘下。
  森重宽这才神色稍显缓合,丰玉的毒连湘北秘门的人也未必解的了,这个樱木目前也等同死人了。只是想到若不是南烈跑来搅和,这生擒樱木家后人的大功就是自己的了。一时间心中十分不快,但因为南烈并不是泽北这一系的人,是属于直接向皇帝负责的锦衣卫,此次是奉皇命来协助泽北的,所以森重宽也不便对他大肆发火,心中虽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