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8      字数:4939
  普尔曼初听到这些,嘴巴都气歪了,生生掰断一只钢笔。他以为自己珍存的那年棒球上的记忆是独一无二的,可是现在现实告诉他,丝楠以同样的方式保护另一个人,为他撑腰。
  而且罗切斯特还不嫌他生气的说,丝楠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过伊莱海默。
  普尔曼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海默突然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怨气,不等他反应,一个扎实的拳头就落到他脸上。
  凭口说理普尔曼不在行,但打架他最擅长。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些贵族多伪君子少真君子,不管哪种君子,表面功夫都要做的,偏偏出了普尔曼这么个异类,他来气了,谈不拢了,眼红了就动手了呗。
  海默以前完全没接触过他,哪里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怪胎。他被普尔曼打得险些仰面跌倒,一手撑着盥洗台,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不能以常理衡量被嫉妒心冲昏头脑的男人,他们就算不是莽夫,也跟莽夫差不多了。
  普尔曼正在气头上,哪里会轻易放过海默,他拽着海默的衣领,就往镜子上撞。
  镜子炸开了无数裂缝,发出刺耳的声响,再看海默,眼角嘴角流血汨汨,原本美丽的脸惨不忍睹。普尔曼还嫌不够,补了几拳几脚,他是小人,专打海默的脸。
  “如果你再敢把不干净的心思放在丝楠身上,我找几个精心旺盛的男人轮奸了你,”普尔曼扯过海默的金发,在他耳边阴森的说。
  海默这个时候竟还笑得出来,孔雀蓝的眸子映出普尔曼暴怒的脸,  “你把我打死也没用,她喜欢的依旧是小琼斯兰,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我没有动手,他们早晚会混到一起,怪就怪你的表弟横插一脚,破坏了我的计划。”
  海默不出现在丝楠面前并不代表不知道她在巴黎干什么,他就等着她的名声越来越大,再让她跟小琼斯兰生米煮成熟饭,一揭发一公布,两人名誉扫地,看小琼斯兰还有什么资格继承家族。
  两张字条都是海默写的,为了应付谨慎的小琼斯兰,他模仿了丝楠幼稚的字体。不过选这场舞会,却是他看见丝楠和迪斐同时出现后临时起的意。
  海默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普尔曼的内伤不比他的外伤轻。但他的话让普尔曼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洗手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里面有人吗?”
  洗手间隔音效果是好,问题是一场宴会,男人们喝了酒要肯定要放水呀,普尔曼和海默这样把厕所占着,外面几个男人等了半天,憋死了忍不住敲门。
  气氛停顿了一秒,普尔曼和海默相觑一眼,又奇异默契的移开,相看两厌。
  门从里被打开,外面的人惊呆了。
  普尔曼再次闯了大篓子。
  一位背景深厚的年轻军官,一位同样背景深厚的大法官之子,两个从未有交际的天之骄子,在洗手间打架,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真正正的发生了费奈斯将军那脸色恨不得用皮带抽死普尔曼。他的妹妹,海默的养母葛瑞丝抱着海默气哭了,嘤嘤的哭声听得海默眉头皱了一下,他不被察觉的微微移开了一些,有些嫌。
  最淡定的是安德拉斯司令和海默的养父德内斯。
  德内斯看了看好像不管自己事儿似的普尔曼,竟质问海默,“海默,你犯了什么错事,惹恼了欧罗斯少校?”
  普尔曼闻言稍有意外瞟了德内斯一眼,这个人没有像一般父亲护犊心切,而是先检讨自己孩子的问题,实属难得。如果换成米歇尔,他早就派兵围攻不分青红皂白先把打人者臭扁一顿。
  “也许是他难以接受的错,”此时海默的脸肿的像猪头,可他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的好听,“对不起,父亲,是我的问题。”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向欧罗斯少校道歉吧。”德内斯的话淡淡的却不怒白成,这才是一位公正的法官该有的,海默的性格可能受他的影响。
  “不,就算我要道歉,也不是对他,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日子自己去。”
  “不用了,你的好意大家都心领,趁这个机会赶紧回家躺床不要再出来乱晃烦人心,”普尔曼睥睨他,打了人比谁都理直气壮,也只有他做得出来费奈斯将军双眼冒火,他真想马上把普尔曼赶出去,可安德拉斯司令还没发话,他不能越权。
  “呵呵,年轻气盛,大家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安德拉斯笑道,老人家的声音有一股平定人浮躁的力量。
  他先训斥普尔曼,  “普尔曼,这里不是殖民地,无论对方有没有过错,打人都不对,有话要好好说。”
  然后又对其他人说,  “普尔曼这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带兵,贵族的条条框框他皮毛都不懂,将来还得大家包容。”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安德拉斯每一句话都护着普尔曼,意思是谁敢对普尔曼不利,就是和他作对。
  一些人羡慕他对普尔曼的包庇,而一些人把普尔曼记恨在心里。
  普尔曼这一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巴黎,传进欧罗斯家族耳朵里。
  这天,佐薇敲门进来,  “丝楠小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格雷特的先生找您。”再次见到这位黑天鹅先生,丝楠就知道自己离倒霉不远了。
  格雷特看见她倒没有特别表示,不叙旧,一句废话不多,依然公事公办的模样说,“伯爵先生要见你。”
  伯爵先生就是迪斐的外公,普尔曼那番所作所为果然惊怒了他。丝楠叹了口气,极其不情愿的跟着他在勒马夫人和佐薇的目光下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她尴尬的冲格雷特笑了笑。
  格雷特看了她一眼,  “待会儿小心点吧,他很生气,也许会把气撒在你身上。”和以前一样,格雷特对她格外好心。
  丝楠脑壳疼,“凭什么都赖我。”
  “迪斐少爷被禁止外出,普尔曼少爷违抗命令,至今不露面。”格雷特简短的解释,一切都明了了。因她而起,自然找她解决。
  丝楠被带到一座豪华的宅子里一间朴素的房间,格雷特说,“等等吧。
  ,,,
  这一等就到了天黑。没有人理会她,她好像被遗忘在这里。丝楠试着拉过门把柄,打不开。她想自己大概被关在这里,这便是欧罗斯家族给她的见面礼。
  一整晚,丝楠都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发呆,夜里风凉,她穿的有点少,但屋里除了窗帘,没有别的布料,她只能忍着,她的身体本没有这么虚弱,是迷幻药和胳臂上反复的伤掏空她的精力。凌晨的时候她忍不住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四十七章 执迷不悟
  清晨天还没亮,宁静宏伟的大宅院就被一阵呼啸而来的喧哗声大乱。只见一匹黑马越过高高的护栏,踩烂鲜花和草地,朝中心飞奔而来。参瞌睡的守卫们一下子都惊醒了,一个个追在后面拼命的跑。
  马匹上还坐了一个人,不明的光线下就是一道黑影子。更多的护卫涌出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
  “停下,马上停下,否则我们就要射击了。”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喊话侍卫脚下,那人完全吓傻了。
  马上的人手举着还在冒烟的枪,一身军装英俊逼人,他冷睨所有人,  “我看谁敢。”
  上了年纪的侍卫长哆嗦的这声音,喊了声,  “普尔曼少爷。”
  普尔曼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家族,给所有人狠狠的下马威。那些年轻点的侍卫、仆从都傻了眼。
  再次走进曾经敬畏的宅子,普尔曼没有多余的感觉,锃亮的黑皮靴踏在发光的大理石地板上,脚步急促却坚稳。
  这儿是欧罗斯家族的主宅,也是家主住的地方。小时候普尔曼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像迪斐,从小就住在这里。他祖父的偏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和他母亲都是家族里最不受欢迎的存在。这栋房子足够大也足够奢华,却处处透着冷清空旷,好像连呼吸都有回音。
  “普尔曼少爷,你来的比伯爵先生想象的快,”格雷特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普尔曼抬头也面无表情,“丝楠在哪里?”
  “伯爵先生说得对,果然没有她,你不会回到这个家。”
  普尔曼讽笑,“你觉得他把我当成家人了吗”
  格雷特不评价,欧罗斯家族的家务事他只旁观不参合。他说,  “我奉劝你在这里还是注意言行。”
  “我还轮不到你这只走狗指手画脚。”
  “我不该指望米歇尔能把你教好,”颇有威严的声音的打断了普尔曼和格雷特的对话,一位拄着拐杖,头发全白的老人从长廊拐角走出来,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堆,双目却很凌厉,心智弱的人一定会震慑于他的气势。“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溶进血液里,改不掉。”
  普尔曼眼睛有些泛红,不是伤感而是气恨。
  “看看吧,他一点教养都没有,和他母亲一样,劣等。”
  “我们家族怎么掺进来这样的人,米歇尔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头吧。”
  “离他远点,别被他传染了,看着他那副样子就讨厌。”
  ,,,
  童年时期那些鄙夷侮辱的画面突然一张张闪现在他脑海里,如果不是家主默示,谁敢这样对待欧罗斯家族的少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在这些人眼中就是笑话。
  但如今普尔曼已经不是那个幼小无助的男孩,他昂起下巴,直视老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不劳您操心。”
  “翅膀硬了就敢与长辈叫板,你在殖民地也是这样同米歇尔说话?”老伯爵冷眼盯着普尔曼,普尔曼亦然,两人的眼神不像十几年未见的爷孙,冷漠疏离的连路人都不如。
  “我也不想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是您逼我来的。”
  普尔曼昨晚去找丝楠,一听到格雷特带走了她,他就明白他祖父的意思“我不清楚米歇尔收养这个出身卑微的小孤女有何意图,但是没有我的允许,她别妄想贴上欧罗斯家族。”
  迪斐和普尔曼那么一闹,格雷特才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老伯爵,他气得险些犯心脏病,这是继瑟琳娜之死,他第二次犯病。原本他还没把丝楠放在眼里,可普尔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欧罗斯家族的权威,伊莱海默伤得重,邦尼特家族的人都找到这里要找他评理了,欧罗斯家族因为普尔曼成了大笑柄。
  他对米歇尔更加失望,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所作所为没有一件顺了他的心。而普尔曼与他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有不是自不量力的人,怎么会想高攀这个高贵的姓氏?连我都觉得姓它压力很大,时常考虑不如改母姓算了。”漫不经心的话足以气死老伯爵,“你敢,”他抡起拐杖恨不得打他。
  没想到普尔曼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和他斗狠,“只要你敢伤害她,我就敢。”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分明从未把家族放在心中。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寂静,那些佣人们都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瞄这场祖孙大战。同时暗暗的把普尔曼和迪斐比较。
  因为迪斐被禁足之前,也和他的外公大吵一架。
  老伯爵怒极反笑,“我向来不惮别人威胁,普尔曼,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要对付你那个名不正言的妹妹,我至少有十种方法。”
  普尔曼知道他祖父不是在吓唬他,在巴黎,欧罗斯家主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实在太简单了。
  “如果没有欧罗斯家族的庇护,你以为你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如今的地位和成就吗?”
  姜还是老的辣,势单力薄羽翼未丰的普尔曼想与整个家族斗,还是太嫩了。不过他也听出来,老伯爵并不愿意他脱离家族。是啊,他父亲的财富,还有他们在殖民地的势力,欧罗斯家族舍得放手吗。
  普尔曼对上老伯爵的眼睛,他们的瞳色那么相近,眼神也是。
  丝楠是被钥匙碰撞叮咚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迷糊的视野里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向她走来。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丝楠没看清人,却恍惚的想这不是普尔曼身上的味道么。他半蹲下,跟她膝盖挨膝盖,接着她被抱起来,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脑袋被向里按了按,“别乱动。”
  丝楠浑身都是凉的,透着一股寒气,普尔曼搂紧她,也不动,好像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身身体。过了一会儿,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搭上了他的肩,捏了一下他的肉,  “我想离你们远点。”
  “做梦。”
  丝楠不说话,更用力掐他,泄愤一样。普尔曼由着她,在她没感觉时,偷偷在她发顶印下一吻,微底下眼,眼里柔情似水。
  丝楠来的莫名其妙,离开的也莫名其妙,至始至终她都没见到欧罗斯家主,她想人家大概不屑与她对话。
  普尔曼抱着她上马,说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迪斐透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