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8      字数:4883
  趁弗罗拉发飙前,珍妮拉着丝楠的手跑出来,两个人一直跑到矮树林才歇口气,珍妮望着丝楠笑,丝楠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就算没有你,我和科尔也没有希望,”珍妮伸了伸懒腰,又深吸了一口气,  “从小我就明白门当户对的道理,过了我们这一代,谁还记得霍尔斯图曾经的辉煌时代,琼斯兰家族就不一样了,一年比一年好,你看看他们家族兴旺的人口就知道。哎,你不必有心理负担,你在殖民地吃的苦,现在老天都为你补偿回来了。”
  珍妮越这样说,丝楠越愧疚。珍妮和科尔才是真心互相喜欢,她很想去告诉老公爵让他俩去联姻。丝楠有这个胆量,并且终于鼓起勇气去了。
  然而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从老公爵屋里走出来的海默。
  海默受伤后,丝楠只去看望过他一次,他躺在床上,腿被包起来,臃肿却不见狼狈。那时,丝楠怪异的感觉到他似乎心情很好,丝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记得他当时是面带笑容的,如果浅浅的弧度也算笑的话。
  现在海默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翩翩而立,一身白衣,依然是那么干净美丽的样子,美中不足的是他拄了一根拐杖,拐杖是红木的,而且是那种上了年纪的人才用的样式,丝楠估计是老公爵的东西。伤筋动骨一百天,以这为少爷的娇气劲,没有一年半载,他的元气不会回来。
  丝楠冲海默笑了笑,说了几句关于他的伤的客套话就要敲门。
  海默望着她的后背,轻声说,  “他是一位固执己见、刚愎自负的大家长,不会为任何人所动,决定做了便做了,不管你怎么劝他求恳求他也没用。
  就像曾经他一意孤行的把我送到巴黎去,而现在又希望我回来。”
  丝楠转身,对上男孩淡漠的双眼,“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无非为了解除婚约才来这里,”海默仿佛看透了她,“你的母亲直到私奔,都没有完成这个愿望,你以为你比她更得他欢心?”
  丝楠大惊,“可是你父母当时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说罢才她发觉自己说漏嘴,海默却了然的说,  “他们果然告诉你了。”
  但丝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来当年伯恩和卡米尔的婚姻是先斩后奏的,伯恩带卡米尔登门时,卡米尔已经挺着大肚子,没两个月科尔就呱呱坠地。老公爵想反对也没办法,再说老夫人当时很喜欢这个长孙,就补办了两人的婚礼。不过老公爵一直对卡米尔有成见,觉得她是个拿不出的小户,所以海默出生不到两个月就被过继走,老公爵从头到尾没征求过卡米尔的意见。
  二十年来,卡米尔极力讨好他和老夫人才获得今天的一点地位。
  海默说,  “如果你想摆脱这一切,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和你的母亲一样,慌不择路的逃;第二,告诉所有人你和小琼斯兰关系不一般。”
  丝楠猛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用平淡的口气说出这番话来的男孩,“叔叔抢了侄子未婚妻,这该是琼斯兰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你以为他们还会接受你?到时你甚至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也就不存在强娶强嫁的苦恼了。”
  丝楠上前一步,紧盯着海默,“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他把其他人当傻子么?”海默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如果你对小琼斯兰有坚定的信心,就应该相信他会为了你不顾家族荣誉和自己的前途而娶你。”
  海默的话让丝楠本就动摇的心更加忐忑了。她又没做错事,何为要落荒而逃?所以她倾向海默第二个建议。
  一门心思在小琼斯兰身上的丝楠,忘了去怀疑,为什么海默这么好心,仅仅因为她救了他?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一个晴朗的午后,丝楠在花园里摘几束百合要妆点屋子,一个跟她相熟的女佣跑过来告诉她,小琼斯兰回来了,而且现在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纵然存疑动摇过,这一刻丝楠还是为小琼斯兰欢呼雀跃了,她抱着花束就往楼上跑,风风火火的,与擦肩而过的佣人们都感到了一阵风。
  她推开大门冲进去,欣喜的叫道,“阿朗。”
  然而在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后,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琼斯兰仍然是发光体,和午后的阳光一样,让丝楠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然而他身旁却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皮肤雪白,金发蓝眸。她淑静娇柔的靠在小琼斯兰的肩,俊男美女真是绝配。她看见丝楠也不着急,慢慢的抬起头问小琼斯兰,“阿朗,她是你的侄女吗?”
  ‘啪’,丝楠手里的花束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小琼斯兰,小琼斯兰眸光定在她身上,复杂难喻,忽的,他朝她微微一笑,她最喜欢的笑容此刻却好像在讽刺她傻。
  “这么漂亮的百合花,弄脏了多可惜。”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丝楠只顾着小琼斯兰还忽略了。她转头看,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一身西装,学究的模样。而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丝楠看见他,眼睛睁得老大,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第十九章 情敌情人
  在丝楠还在兀自震惊时,对方已经抬步朝她走来。不顾旁人张开双臂揽过她的肩,抱住了她。
  丝楠的脸贴上没有温度的华丽衣料,五月春季的温暖也缓解不了他身上的凉气,却是她熟悉的感觉。缓缓的,她把自己的手抬起来回抱他。
  下一秒,她就被一阵外力拉开。小琼斯兰攥着她的手腕,丝楠第一次面对他没有笑容的样子,看起来真像冷漠的伊莱海默,果然是一家人,无论如何伪装,骨子的性情是相似的。丝楠不懂他眼里的恼怒愤然又是什么意思,该生气的也应该是她吧。
  丝楠手握拳,轻易挣开了他的束缚。
  “丝楠。”小琼斯兰叫她。她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只看着一步开外的男孩,方才为小琼斯兰的欣喜,已然换了对象。
  他也在看她,嘴角挂着一抹顽皮的笑,眸光却逡巡在她和小琼斯兰之间。他的肤色还是这么白,丝楠不羡慕的白,人也依旧瘦瘦的,高高的,穿的衣服是欧洲老式样却昂贵的服饰,织锦缎的浅红色衬衣,外面披了一件水獭皮的大衣,在室内还戴着一顶黑色皮软帽。奢侈、娇贵,仿佛有永远花不完的钱,他也是丝楠见过的最会搭配衣服的男孩,不会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随意一站,就把纨绔的少爷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丝楠,我还没抱够你呢。”
  丝楠扑哧一笑,心里的那点不快瞬时被驱走了,此时她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分出半点给小琼斯兰,“你衣服穿多了,抱得我脸咯的疼。”
  “你这张嘴也太臭了,我从巴黎大老远特意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男孩委屈吧唧的,像小怨妇瞅着丝楠。
  丝楠没想到他是专程过来的,怔怔的望着他笑嘻嘻的脸。她还记得自己在西贡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虚弱的快站不起来了,也还记得他如何趴在身上痛哭,脆弱的不堪一击。明知他的母亲害迪斐家破人亡,丝楠却对他冷不起脸,甚至高兴他又恢复成从前玩世不恭的模样。
  在那场恩怨里,昂慕斯和迪斐是最无辜的。
  “好吧,为了感谢你。”丝楠眯起笑上,前一步踮脚,在他的脸颊飞快的亲了一口。昂姆斯的笑凝住了,半秒不到他就哈哈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再让我好好抱一下。”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把其他人都当成摆设,包括之后才到的伯恩和卡米尔,以及丝楠的未婚夫。
  丝楠做内衣,设计衣服赚的钱非常可观,那阵子她跑银行很勤快,城里只有一家银行,正属于迪斐父亲的阿尔萨斯银行集团。丝楠的户头又是昂慕斯亲手弄的,只要稍微留心,他就能找到她的所在地。
  当初那段丑闻闹得满天飞,却奇迹的没有影响昂慕斯作为银行集团太子爷的地位,奥利维亚与丈夫邓格拉斯离婚了,在欧罗斯家族的打压报复下没有分到一分钱,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昂姆斯真正的身世。也就是说除了当时己死的瑟琳娜和当时在场的丝楠三人,便只有麦凯克伦和奥利维亚的妹妹知道昂慕斯并非他父亲亲生。
  回国后的昂慕斯休养了半年身体,然后继续过他花天酒地的生活,甚至与在殖民地时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他成了浪荡公子的典型,有人说他是因为母亲出轨,父母离婚而受打击。
  昂慕斯是在巴黎博览会上结识小琼斯兰的,准确的说,他通过贝茨爵士接触到这个人,博览会的举办方正是贝茨爵士所在的托比亚斯家族。贝茨爵士在瑟琳娜的葬礼结束后就回了国,他曾极力劝邓格拉斯为离婚三思,但终究没办法,有欧罗斯家族的介入,奥利维亚在巴黎根本无法生存下去。幸好有托比亚斯家族几分面子,昂慕斯才能安然无事。
  昂慕斯此行的目的只为见丝楠,虽然他对小琼斯兰说自己想来游览南法的美丽风光。明知他意图的贝茨爵士和他一起,算是陪同吧。
  昂慕斯无意与琼斯兰家族的人多寒喧,甩下一句内向不善于交际,就把摊子扔给贝茨爵士,自己拽着丝楠独处去了。两人有一堆话要说,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那些敏感伤人的话题,介绍互相的近况,丝楠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住在琼斯兰家族的宅子里,又开始读书上学做衣服,他们直来直去的说完。
  昂姆斯问丝楠,“你和小琼斯兰是什么关系?”昂慕斯眼睛毒辣,想到总和别人不一样,也只有他一眼看出丝楠和小琼斯兰之间有问题。
  丝楠没吭声。她要谢谢昂慕斯,扭转了她的窘境。如果没有他,她可以想象自己当时有多傻。丝楠的脸皮很厚,却不愿在小琼斯兰面前没脸。
  “我没见过你那么热情的朝一个人奔过去,可惜那个人好像不领情啊,”昂慕斯笑不经意的说,“你让欧罗斯家族的某对表兄弟情何以堪?”
  “他们在巴黎?”
  昂慕斯衬住下巴仔细瞧着丝楠,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你应该问我你的情敌是谁。”
  丝楠难堪的别过脸,“别说了,我不想谈他。”
  “我不意外你喜欢上那样的男人,比起迪斐和普尔曼,他的确好得多,我的某位远房小姨,单身到现在,就为了等他。”
  “那个女人是你的小姨?”丝楠吃了一惊。
  昂慕斯却讥诮的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母亲的家族出的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还美其名日长情。”
  丝楠发现昂慕斯变的很敏感,她连忙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从一开始,她就不想谈关于奥利维亚以及欧罗斯家族的事情,昂姆斯却三番两次的主动提起。她劝他,“放下心理负担吧,错的是你母亲和麦凯克伦,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在我还有一天挂着阿尔萨斯这个姓氏就无法摆脱它们,所谓的银行家之子,哈,一次次被人当枪耍。”昂慕斯话里充满对所有人的厌恶和不满,而他只敢向丝楠发泄,他忽然又说,“开始我也不知道她跟小琼斯兰还有这层关系,他们能旧情复燃,还是因为我。”
  昂慕斯的这位小姨叫珈罗琳,和奥利维亚一样是英国小贵族,二十五岁,是法国皇家舞蹈学校的老师。昂慕斯说,小琼斯兰当年在英国可能就认识了珈罗琳,否则珈罗琳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到法国投靠他母亲,并且到这么大年纪还没嫁人。
  丝楠和昂慕斯聊到很晚才离开,走到房间门口,才握住把手,就停下来了,她又看见令她害怕的场面,这本是小琼斯兰的房间,他在这里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也是应该的。
  丝楠犹豫了很久,才扭开门,只推出一丝缝,就被人拉进去。
  小琼斯兰眼色沉沉的看着她,“抱歉,我大概走错房间了,”丝楠故作无知的往他背后瞧,“你的老情人在卧室里等着你吧。”
  说完丝楠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人钳住双臂。
  “放手,放开我。”丝楠死命挣扎,推搡小琼斯兰,她的手劲很大,小琼斯兰的力气也不小,她摆脱不了他。
  “你怎么认识昂慕斯阿尔萨斯?”
  小琼斯兰一想到方才丝楠和昂慕斯亲昵的拥抱,心里头好像被扎进了刺,刺得他无心任何事,从会议室出来,他送贝茨爵士和珈罗琳回房间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丝楠,数着时间等到现在。
  快十一点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能做什么呢,丝楠还是有未婚夫的人,介于昂慕斯的身份,他们家族的人不能制止。
  “好比你有你的情人,我也有我的爱慕者,我与昂慕斯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的多,他睡觉的床还是听我的建议制作的。”
  醋味,浓浓的老年陈醋,没错,丝楠就是嫉妒了,又气又妒,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