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8      字数:4882
  丝楠也不好待下去,她向管家打听海默,管家把海默的来历背景说明后,又补了一句,“海默少爷是家里的贵客,好静。”
  言下之意,就是让丝楠少来打扰海默。丝楠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也不外乎如此。
  晚上伯恩和小琼斯兰回来听说今天发生的事后,不好出面的伯恩请小琼斯兰与海默谈谈。小琼斯兰很为难,他通过和海默打过的几次交道,已经感觉这孩子实在不好相处。不过碍于兄长的面子,他还是去找海默。
  没想到这次海默先于他开口,第一句就扔下一枚惊雷,“我很好奇你和丝楠霍尔斯图是什么关系,你会娶她吗,小叔叔?”
  小琼斯兰的脸色从未如此难堪过,男孩那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他,清楚他的用心。
  “你关心的太多了。”
  “是么,”海默不置可否,“那你也不必过来找我,我和伯恩叔叔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知道了什么?”小琼斯兰直直的盯着海默。
  海默无畏的看着他,“所有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我的父亲是位明察秋毫的法官,我的梦想是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你们以为我傻到不会自己找蛛丝马迹?我该感激伯恩叔叔把我送到父亲那里,我能接受最优秀的教育,接触到顶层的人。而不是窝在这种穷乡僻壤,成天和农田村妇打交道。”
  “那你回来做什么?”
  小琼斯兰也不是好惹的,显然海默惹恼了他。海默神情冷淡,不可否认是小琼斯兰让他无话可说。
  他回来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父母觊觎家族庞大的家产,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出土皇帝。琼斯兰家族可比巴黎大法官有钱多了。
  海默的养母让他回来与他的祖父打好关系,毕竟是送出去的孙子,心里总是愧疚惦记的,看伯恩的反应就能知道。
  问题是海默来藤恩尔已经三个多月,至今没见到他的祖父,包括他的亲生母亲。所以海默有些烦了,在一个令他心烦的地方,他看什么都是不好的。包括他的亲妹妹苏姗。
  “既然你想分一杯羹,就该把自己当成琼斯兰家族的人,如果你总是这样摆起高架子,就算我父亲看到你,也不会认同你的身份,更别指望从这里得到一分钱。”
  小琼斯兰把话说的很直接,也很难听。他是彻底生气了,不仅生海默的气,也对海默的养父母有了间隙,当初两家约定好保密,很明显对方没有遵守约定。还贪心的怂恿孩子回来利用亲人。钱果然是个好东西,把亲情变成利益的交易,就算是公正的法官也不能免俗。
  海默却破天荒的笑起来,他说,“将心比心,你比我强不了多少。”
  第十二章 不冲动的吻
  冬日渐深,连水面都结了层冰。藤恩尔所有学校的课程接近尾声,感冒才好不久的丝楠最后一次去文桥女校,完成必要的考试。回途的路上她还回了一趟舅妈家,把剩下的行李拿走。
  弗罗拉再看见丝楠没有说难听的话,而是催促她说,“拿完了快走。”弗罗拉的眼睛里有对丝楠的畏惧。她不敢小看玛格丽特这个女儿。丝楠让小琼斯兰给唐奈在学校找了份新工作,是城里的中学,教的还是唐奈最擅长的会计,早一个月多前,受够柯勒脾气的唐奈甩手离开。弗罗拉一肚子火不能发,丝楠对琼斯兰家族的影响力让她又气又妒。
  柯勒听见动静,砰砰的跑出来,堵在路中间,哇哇的叫,“哦哦,丑丫头又来我家干什么。”柯勒无非是学弗罗拉说话,弗罗拉提起丝楠左一个丑丫头,右一个丑丫头。其实她自己比丝楠丑多了。
  丝楠懒得理会柯勒,推开他上了楼。还是那间小阁楼,两个多月没住人,里面浮起了一层灰尘。丝楠把行李箱从旧柜子里拿出来,箱子上面的灰尘上有指印,是新的,打开一看,发现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
  丝楠眉头一蹙,幸好她重要的东西都被她带走了。整理了一半,她心里的疙瘩放不下,她走到楼梯上问弗罗拉,“谁动了我的东西?”
  “那点破东西,你以为我们稀罕,”弗罗拉不屑,“快收拾好滚蛋吧。”
  这次丝楠不妥协了,又问了一遍,“到底谁动了我的东西,”她还提高了声音。楼上楼下都听得到。
  珍妮从房间里探出脑袋,“你丢东西了吗,丝楠?”
  “没有,但我讨厌其他人不经我允许动我的东西。”丝楠今天没吃错药,她就是要弄明白是谁。这些行李都是她从殖民地带回来的,只要一想到有一双没有好意的手曾在上面翻来覆去,丝楠就像喝稀饭喝到老鼠屎一样恶心。
  许是一直以来她接触到的人都是家教良好的,甚至包括普尔曼,他们可不会做这种小偷小摸没道德的事。真遇上无赖,丝楠有些受不了了。
  “没人上阁楼呀,”珍妮讶异的说,她的房间就在楼梯口,“难不成是丽贝卡,丽贝卡,丽贝卡。”
  珍妮叫了两声妹妹的名字,一扇房门从里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和丝楠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没有珍妮漂亮,五官像弗罗拉,个子比丝楠矮多了。丽贝卡才放假回来没几天,丝楠第一回见到她的二表姐。
  “叫我干什么?”丽贝卡对珍妮的口气有点冲。
  “你前天是不是去过阁楼?”
  “是又怎么样?”
  “你动了丝楠的箱子。”
  “我又不知道那是她的东西,放在我家就是我家的东西,我看看不行吗?”
  看着丽贝卡理所应当的样子,丝楠不怒反笑起来,“强盗逻辑,做错事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真少见。”
  丽贝卡用眼白对丝楠,“你说我错我就错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寄养在我家的狗。早知道我就把那点垃圾扔出去了,如果不是我妈妈,你到现在还在殖民地过乞讨的日子。”
  “丽贝卡,”珍妮生气的叫,“你说话不该这样难听,丝楠是我们的表妹。”
  “妈妈都不认她,你在这儿装什么老好人,”丽贝卡的神情和她母亲如出一辙,“再说她现在攀上了高枝,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家不过她的垫脚石。”
  这个丽贝卡小小年纪,说话十分犀利尖锐。丝楠看着她因为心理不平衡而有点变形的脸,叹息基因还是强大的,丽贝卡和柯勒都像弗罗拉,泼辣乖张,珍妮应该像她的达特舅舅,温吞和善。
  “走吧走吧,回你的裴尼诗庄园去,”弗罗拉指着大门口说,“但愿你别走你母亲的老路,弄个红颜薄命的下场。”弗罗拉的口气可不是善意的提醒,而是有点羡妒,有点幸灾乐祸。
  珍妮欲言又止的看着丝楠离开了自己家,丽贝卡拉住姐姐说,“你就别装老好人了,人家可把琼斯兰少爷们拽在手心得意的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静的小城里,但凡有点八卦大家都喜欢跟风的传,前阵子科尔和亚摩相继给丝楠献殷勤的事,几乎全城适婚女性都听说了,丝楠霍尔斯图这个名字也很多人知道。丽贝卡还在学校里时,她周围的同学们就议论纷纷,还问她,她们两个霍尔斯图是什么关系,所以丽贝卡还没见过丝楠,心里已经对她全是坏印象。
  回到庄园,丝楠没表现出一点异常。一周后,裴尼诗庄园上上下下整装迎接从意大利归来的琼斯兰老公爵。
  小琼斯兰和伯恩站在最前方,伯恩的几个子女在他旁边。他们身后还有伯恩的几位不住在庄园里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子女,包括丝楠在学校里遇到过的两位琼斯兰小姐。而丝楠和威廉站在一起,在稍后的地方,她也有意往后,威廉遮了她半边身体。
  琼斯兰公爵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满脸沟壑,背却挺得直直的。穿了一身西装,外面罩了一件黑灰色的风衣,很像袍子。伯恩的长相明显随他,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枚帅哥。
  除了琼斯兰公爵,丝楠也终于见到了琼斯兰家族的女主人。琼斯兰公爵夫人,一位看起来贤淑贵气的老太太,看见她,丝楠就知道小琼斯兰的美貌是怎么来的了。有一位贵妇搀扶着公爵夫人的右手,贵妇也很美丽,穿金戴银,身上的貂皮大衣价值一定不菲。她应该是伯恩的妻子,卡米尔。
  伯恩快步上前恭敬的想扶父亲,却被老公爵一手打开,“我还没老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老公爵双目绕过伯恩,直视小琼斯兰,阔别七年的父子,再相见两人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老公爵冷哼了一声,小琼斯兰微微低下头有知错也有尊重的意思。公爵夫人看见小琼斯兰,就有点激动了,连走直走,卡米尔扶都扶不住。公爵夫人握住小琼斯兰的手,又忍不住抱住了他,“不孝的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
  小琼斯兰也环住母亲的背,他比公爵夫人高一个头,两人的拥抱看在每个人眼中都是温暖窝心的,而公爵夫人对他的宠爱也是不言而喻的。小琼斯兰即使走了七年,在这个家里也拥有他的几个兄弟永远比不上的地位。
  一群人进到室内,丝楠慢吞吞的跟在最后,别人家儿孝母慈,浓浓亲情的场面与她好像关系不大。所以她跟威廉说了一声,就回房间了。一进房门,她就开始打喷嚏,吹了冷风,鼻子又受不了。丝楠洗了把脸,赶紧钻进被窝里,很快进入了梦想。
  过了许久,丝楠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睁眼一看,是小琼斯兰,小琼斯兰也不尴尬,自然的为丝楠掖好被角,“我还以为你发烧了,脸红通通的。”
  “你不用陪你父母亲吗?”
  “傻丫头,现在都快十一点。老人家长途跋涉,早早休息了。”
  “哎,我睡过头,”丝楠眨了眨眼睛,特别清醒的说,“现在睡不着了。”
  “肚子饿了吗?我叫厨房给你热些茶点。”
  不说还好,一说,丝楠真觉得饿。
  几分钟后,小琼斯兰端着茶点再进来,丝楠闻到蛋糕的香味立马振奋了精神,坐起来。
  小琼斯兰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发现奶酪的小老鼠,两只眼睛正在发光。”
  “我是俗人啊,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丝楠不客气的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就往嘴里放。
  小琼斯兰看着她吃,忽的问,“你对我的父母有什么看法?”
  “我可不敢对他们二位有看法,就觉得你父亲很威严,你母亲慈爱一定没少宠你。毕竟慈母多败儿啊,”丝楠调侃的感叹。
  小琼斯兰煞有其事点头,“兄弟中,我是最特立独行的,的确让他们很头疼。”小琼斯兰是家族里第一个考到英国读书的孩子,也是第一个跑到殖民地去的孩子。
  “为什么去殖民地,除了赚钱?”
  “我一直对那些遥远的民族很好奇,大学毕业刚那会儿年轻气盛,还以为自己能发现自然界的奥秘。”小琼斯兰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许是想起来以前自己做的傻事。
  丝楠附和他说,“某些逝去或者即将到来的民族和时代有我们想象不到的辉煌,其他人都认为殖民地不好,殊不知那里是最锻炼人的地方。生命、道义和种族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一起,再懒散的人也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些,我感觉我在那里才算是真正的成长,比困在教室里空读书有用的多。我时而想念起之前的日子,雾蒙蒙的阳光,与远天相接的湄公河,老旧的茅屋,野蛮的丛林,惊飞的鸟群,还有长满风信子的泥丘,一切都是那么深不可测又令人振奋。”
  丝楠这番话发自肺腑。小琼斯兰深望着她。才两个月不见太阳,丝楠的皮肤已经白回来了一点,是那种淡蜜色,又有点红润,像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时容光焕发的颜色,她的眼睛总是水灵灵炯炯有神的,流动不息、光芒四射,好像没人能打破她的自信,是一种独特的美。小琼斯兰无从判断,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有这样活跃,宽大的胸怀,装得下所有黑暗和光亮,却始终保持着纯洁。
  小琼斯兰脑中某种不可预测的意识,唤醒了他内心里压抑的力量,他明知这种力量是邪恶的,依旧抑制不住的罪恶感,低下头在女孩嘴唇上印下了一个轻吻。再成熟的男人,他的吻也是炽热的。
  丝楠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她本能的往后躲,小琼斯兰的手却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从后面看,她整个人好像都被包围在宽实男人的怀抱里。丝楠靠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杂乱、紧张、惊慌都被压制住。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她不是纯真像白纸,这些日子里小琼斯兰对她好的连佣人都窃窃私语。她凭什么得到这些?丝楠明知天上不会掉馅饼,可仍旧接受了。何尝不是默认小琼斯兰的意思。
  丝楠没有羞耻感也没有禁断感,或许因为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点点动心。年龄差距对她来说是狗屁,很显然小琼斯兰也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