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8      字数:4882
  看到奥利维亚脸上的伤,瑟琳娜几乎能想象到有多疼痛,她忽然庆幸自己对丝楠还不错,同时又觉得丝楠的行为太野蛮了,虽然她和奥利维亚的关系一般,还嫉妒奥利维亚的美貌。殊不知丝楠是在帮她教育小三啊。
  丝楠的右手都麻了,她握了个拳头。并非不是一时冲动,相反的,丝楠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她就是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的儿子出事你不考虑自己的原因来找我的麻烦,你还真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啊,你没有想过昂慕斯半夜三更来我的公寓找我的原因?你不认为他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所以来找我确认的吗?你真以为是我害我发病的?”丝楠连着质问奥利维亚,把原本要上来帮奥利维亚的菲丽丝和麦凯克伦都问住了。
  “我不清楚你和你的那位银行家丈夫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我清楚除了给钱,你们根本没有真正关心过昂慕斯,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知道他一直都很孤独吗,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很开朗活泼?难道你不知道越是急于表现什么,越是缺少什么,昂慕斯是为了让你放心高兴才装出来,他其实不愿意出门,不愿意面对陌生人,他的内心和他的身体一样脆弱,而你们却彻底伤到这样一颗脆弱的心,”
  丝楠盯着奥利维亚的眼睛,  “你扪心自问,你到底为昂慕斯做过什么,不是为你自己。”自私的母亲,为了情人和一己私欲,不惜带着孱弱的儿子远赴重洋。后面的话丝楠用眼神告诉奥利维亚,奥利维亚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盗铃的大叫。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
  离她最近的菲丽丝不明所以,她蹲下来,  “姐姐,发生了什么,不要说什么?”奥利维亚哭个不停,就是不说一句话。
  丝楠挑衅的看了麦凯克伦一眼,麦凯克伦这时已经猜到昂慕斯为何突然发病,脸色异常凝重。
  没了父亲束缚的迪斐马上跑到丝楠跟前,掏出自己的手帕覆盖住她开始发肿的脸,贵族男子随身总会携带一两块这样的手帕,小时候可以用来擦鼻涕,大了方便给女孩献殷勤,总之,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
  丝楠道了声谢,她没空比较迪斐的手帕和普尔曼的有什么不同,脸上火辣辣的疼,奥利维亚下手也够狠。她后悔刚才自己没有多打几巴掌。
  这时,医院的院长闻讯也出来了,利顿总督亲自到来,他们哪敢轻慢。
  结果看到乱成一团的大厅,又是哭又是叫的,你看他,他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利顿总督头疼的吩咐,  “先找一间空房间吧。”
  丝楠听见了,说,“我们把昂慕斯送到医院来算仁至义尽,继续呆在这儿对你们来说也很碍眼,我们就先走了。”
  丝楠说着要把手帕还给迪斐,却被对方连手帕一起攥紧手,“拿着吧,待会儿用凉水一会儿敷脸。”
  迪斐也察觉到大人们之间怪异的气氛,他知道丝楠不宜继续留在这里,主动对父母说,“我现在送丝楠回去。”
  麦凯克伦点点头,其实他想迪斐这个时候也最好离开。
  迪斐又对比雷埃说,  “比雷埃先生,谢谢你的善心和慷慨,我想你肯定还有工作要做,丝楠这里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比雷埃相信迪斐,毕竟他第一次见到丝楠的时候,迪斐就跟在丝楠身边。于是三人出了医院,瑟琳娜拦都拦不住,她儿子一门心思都在丝楠身上。
  比雷埃搭乘自己的马车先走了,迪斐没有和丝楠上自家的马车,而是叫了一辆公用马车。
  上了马车,丝楠有意装成闭目养神的样子,她直觉迪斐有话要问她。然而丝楠想错了,她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自己的还有些疼的脸颊上,她连忙的张开眼睛,看到男孩纤长的睫毛离自己很近,她几乎能看清他眸子里血丝,迪斐昨晚没睡好么?这个想法丝楠只一晃而过,她慌张的侧开脸,男孩的吻却已经轻灵而至的落在她的伤处,丝楠的耳根顷刻间红了。
  迪斐却没注意到,他在心疼丝楠脸上的巴掌印,  “昂慕斯的母亲就像个疯子。”
  “我也是疯子,我打了她三巴掌,比她还狠,”丝楠比划着。
  迪斐回想起刚才丝楠令人震惊的行为,奥利维亚被丝楠打傻的样子,他居然扑哧笑出来,“是的,我英勇的姑娘,你很威风。”
  看着迪斐的笑容,丝楠心里却有些沉重,作为当事者另一方的儿子,迪斐知道后会是何种反应,昂慕斯都病倒了啊。
  迪斐好像明白丝楠在想什么,一路上既没问昂慕斯为何出现在她的公寓里,也没问奥利维亚为何对她那么害怕。有时候装成无知的样子也许更幸福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恐怕只有瑟琳娜还没有发觉不对劲。头脑简单、家世雄厚的女人是男人们的最爱,所以麦凯克伦才愿意娶她,然后背着她偷情二十年。
  比雷埃就近送医,所以马车很快到达丝楠的住处,迪斐先下来,又去扶丝楠,丝楠犹豫了一下,就着他的手的下了车。
  “哦,你们的关系原来已经变得如此亲密了?”冷不丁的讽刺让丝楠脆弱的神经又绷紧起来。
  普尔曼就站在他们几步开外的地方,还是穿着英挺的军装,双手抱臂,冷冽的盯着他们搭在一起的手。
  丝楠不知心虚个什么,要缩回去,但被迪斐握住。迪斐抬眼看着他,不甘示弱,
  “需要我再提醒你舅妈说过的话么?”
  “她是她,我是我,你确定我承诺过你什么?”
  丝楠莫名其妙,她怎么听不懂这两个人的话。普尔曼的视线落到她的脸,眼神越发深沉,“你给我过来。”
  丝楠要是老实听他的话就出鬼了,  “你有毛病啊,大早上的在我家外面摆什么少爷架子。”
  要是在从前,以丝楠和普尔曼的脾气恐怕要干一架,普尔曼是成熟了,神情看不出一丝火气,不知是他忍住了,还是真不生气。
  普尔曼忽然矛头转向迪斐,“我劝你回去瞧瞧,也许你们家快四分五裂了呢,但愿我的姑母心理承受能力强大。”
  丝楠瞪大眼睛,如她所料想的耻笑鄙夷的口吻,不加掩饰的看迪斐和瑟琳娜的笑话。普尔曼一定知道奥利维亚是麦凯克伦的。是啊,昨晚奥利维亚让普尔曼当众被羞辱,他没发作,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慈悲的人,她怎么能忘了普尔曼睚眦必报的个性。
  他不可能放过奥利维亚啊。
  但丝楠忽略一点,普尔曼或许也是为了帮她报仇。
  丝楠感觉到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丝楠听见他对自己说,  “对不起。”他对不起她什么?等载着迪斐的马车消失得没影,丝楠也没想明白两天后,一条惊天丑闻在西贡爆发,并且以飞快的速度传遍整片印度支那,甚至远跨海洋到另一块大陆上。
  人人都难以置信麦凯克伦和奥利维亚有一腿,并且持续了近二十年。一时间,迪斐的父母和昂慕斯的母亲被推到风头浪尖,他们的三角恋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三人均出身贵族,相貌出众,而且身份地位都很高。这么一出戏实在是给殖民地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八卦的色彩。
  白色的豪宅里传出尖叫声,接着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瑟琳娜边哭边往自己的丈夫身上扔东西,花瓶、茶杯、沙发垫,凡是她能摸到的东西,全‘身首异地’,地上到处是残骸,佣人们躲在角落里看他们两位主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争吵。
  麦凯克伦起先还试着解释劝说妻子,但严重受打击的瑟琳娜哪里听得进去。她只知道她赖以为生的天空轰然坍塌。思及伤心处,瑟琳娜跌坐在地上,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
  麦凯克伦走过来抱住她,
  “我问你,那些人说是真的吗?”到现在,瑟琳娜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良久,麦凯克伦轻轻点头。
  瑟琳娜二话不说,甩了他一巴掌,“恶心,你让我感到恶心。”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心里一直记挂着另一个女人,不仅如此还与她有肉体关系,瑟琳娜只要一想到自己曾邀请奥利维亚到自己家来,也许他们就在她的床上坐着苟且的事,她就怒不可遏,又悲痛欲绝。
  “弄了半天你娶我只是为了我家族的钱和地位,这些年我被你当傻子耍的团团转,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啊,”瑟琳娜捏住拳头死命的捶打麦凯克伦。
  麦凯克伦硬生生的承受住,事情彻底败露,真到这一步,他恍然发现自己最在意的还是他的妻子,就算最初没有感情,可毕竟过了二十年啊,他从十八岁的小伙子变成现在成熟的男人,孰轻孰重他理应分得清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家庭都经营好才算成功。
  “我发誓不再与她有来往,等下一班的邮轮一到西贡,我就让她回巴黎去。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我发誓,”麦凯克伦严正的望着瑟琳娜,眼神中愧疚也有淡淡的情意。
  就是这份情意让瑟琳娜服了软,她太爱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到他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他。迪斐会对丝楠一见钟情或许是因为遗传也说不定。
  瑟琳娜不能想象自己失去麦凯克伦该如何生活,她敢肯定那一定是凄惨无比的,家族已经出嫁的姐妹们肯定会嘲笑她,她父亲会怪她没本事拴住男人的心,变成笑柄的她有何脸面回巴黎,她另外三个孩子可能永远留在狄格爱家族,迪斐也会被她父亲带走,她将一无所有。
  “我不会一错再错,你和孩子们对我才是最重要的,”麦凯克伦轻吻着瑟琳娜发顶,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温柔的一塌糊涂。瑟琳娜迷恋这种感觉,所以她决定相信他,而这亦导致她后来的悲剧。
  安抚完妻子,麦凯克伦命人收拾家里的狼藉,“先生,我们需要谈谈,”白打知道丑闻后,迪斐家里反应最平静要数格雷特,这位优雅黑天鹅先生,他似乎对一切并不意外。
  麦凯克伦的反应很冷淡,显然他不想看见他。
  “我想你还记得当初和瑟琳娜结婚时答应过公爵先生的条件,现在你违反了它,按照规定,你名下的财产理应全部转给迪斐少爷,一分不准留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事态严重
  身为家族里最受宠的女孩,瑟琳娜的婚姻当然不能随便。最开始公爵有另外的女婿人选,若非瑟琳娜执意选择麦凯克伦,狄格爱家族哪里入得了公爵先生的眼。既然女儿低嫁,公爵自然要跟占便宜的麦凯克伦谈条件。其中有一条,禁止麦凯克伦养情妇。如果麦凯克伦敢违反条件,他的财产一分不能少的归属欧罗斯家族。
  贵族男子有情妇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常见,公爵强迫麦凯克伦接受这个不平等条约,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前面说过,格雷特是公爵派在迪斐身边的眼线,并非普通管家,他有义务提醒麦凯克伦,“是瑟琳娜让你来当说客的?还是迪斐,不,迪斐不可能知道那个约定,”麦凯克伦的第一反应竟是瑟琳娜母子想霸占他的钱,既可悲又可笑。
  格雷特白板脸有了丝表情,算是讽刺,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是我代表公爵先生来问你。”
  麦凯克伦毫不犹豫的回绝他,  “不可能,那个条件的前提我有私生子,”麦凯克伦知道格雷特对他不满,准确的说是公爵一直不喜欢他,但他们趁机想清空他的财产简直是在做梦。
  格雷特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迪斐少爷不是别人,是你的儿子,你拒绝的如此果断未免太薄情寡义。”
  “与薄情寡义没有关系,我的儿子我自然爱他,但并不代表你们可以随便剥夺我辛苦努力取得东西,那老东西不是国王,我的财产轮不到你和他指手画脚。”
  格雷特的目光忽的眺到麦凯克伦背后,  “所以,你不愿意?”
  “不愿意,”麦凯克伦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
  “迪斐少爷,这样你还想继续留在殖民地吗?”格雷特问得麦凯克伦脑袋一懵。他马上转身,迪斐就站在他身后,用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他,伤心、失望、气恨、怨艾,重重复杂的感情杂糅在一起,让他赭色的眼睛显得愈发的红。
  早在瑟琳娜和麦凯克伦争吵的时候,迪斐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只不过夫妻俩没有心情关心他们的儿子。对于父亲出轨,迪斐不像瑟琳娜反应那样激烈,他可以说平静出奇,其实见到奥利维亚打丝楠那一幕,他隐隐已经猜出来,而普尔曼亲自出马坐实了他刻意逃避的事实。
  面对这一切,迪斐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认真算的话,他与麦凯克伦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近四五年,他到印度支那以后的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