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7      字数:4764
  啊。”
  睡在一起?丝楠讨厌这个形容,“是啊,你不也和父母兄弟住一间房么?”丝楠承认自己和一个小女孩较劲很幼稚,她就是看不顺眼玛妮那副嫌弃的样子。
  “但你们不是亲人,会有人说闲话的。”
  “说就说吧,我无所谓。”
  “也是,听说你马上就要被法国大总督接走了,多好啊,以后你变成高高在上的小姐,千万要记得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啊。”
  看着玛妮谄媚的样子,丝楠猜到她特意送水果的目的了,巴结这种事在哪个国家都是行得通的。
  “别听其他人瞎说,我哪有福气做小姐,还不是去当女佣的。”
  “至少你现在过得就是小姐生活,”玛妮不服气的说,眼里的羡慕嫉妒一显无遗,她发现自己失口,连忙说,“要不我帮你打扫打扫屋子?”
  “不用了,中午快到了,你还是去帮你妈妈煮饭吧,”丝楠迫不及待的赶人。
  玛妮也识相,不多话离开了。
  。。
  “多美的金盏花,看着它就是一种享受,何必整天愁眉苦脸的,”普尔曼给花瓶换下一束新鲜的花束,转头却发现迪斐像是没发现自己进来似的,望着窗外发呆。
  “这种文雅的话可不像你说的。”
  “臭小子,我天天冒着火辣辣的太阳过来照顾你,你就是拿后脑勺对着我?”迪斐稍稍一刺激,普尔曼立马恢复原形,嘴里的话没几句好听的,“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一只发春的公猫,嗅着鼻子等母猫,然后立刻扑上去。”
  迪斐嗤的笑道,“我又不是你。”
  “你会的,相信我,只要你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会有数以千计的美貌少女匍匐到你脚边,”普尔曼端起他那副贵族的高傲架子,笃定的神情仿佛坚信小年纪的迪斐将来会和他同流合污,尽管他自己也是一个少年。
  “你说话的模样和那些纵欲过度的花花公子没两样,老实说,你到底玩过多少这边的女孩?”
  “谁管它,只要高兴就好,”普尔曼的长头发有些挡着眼睛,他又喜欢扬唇轻笑,这种贵族式的笑容在他脸上却带上了放肆和邪气。
  迪斐故作遗憾的叹息,“天,舅舅为什么不看着你。”
  “因为他也是这样。小子,你还小,做哥哥的我要教育你,别太天真,世上没哪个女人值得我们特别留恋,尤其一个干不拉几的丑八怪就更没有什么想头了,当然,你可以给她甜头,让她乖乖服从你的命令,至于这副忧郁少年的模样就别给我做了,”
  普尔曼使劲捏了捏迪斐的小嫩脸蛋,以报复父亲这几日要他照顾小子起居的仇,谁叫迪斐迷路森林是他的过失呢,“放心吧,等交接手续办完,你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就会被接到你身边了,”到时候看他怎么整死她。
  此刻迪斐哪里有心思注意普尔曼的表情,他完全沉浸在丝楠要来的兴奋里。
  然而,天公似乎老是和迪斐作对,因为当天晚上,伤口愈合的他泡完澡照镜子时,发现自己从小佩戴的项链不见了。
  “想想你上次见到项链是在什么时候,”米歇尔相当严肃的问迪斐。
  迪斐低头费劲回想,“我想不起来了,好像进森林前换衣服的时候还在。哦,我迷路之后还握住他祈祷过。”
  “你不是说在溶洞的时候,那个丫头脱过你的衣服?”普尔曼凉凉的说。
  “普尔曼,你是什么意思?”迪斐瞪着他。
  普尔曼耸肩,“就是你想的意思。”
  迪斐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丝楠不是那种人。”
  “你有多了解她,怎么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人?跟着一群恶劣的穷人生活,你还指望她有良好的教养?”
  “你。”
  “好了好了,普尔曼,你少说两句,别添乱了,”米歇尔实在头疼,他真不该带两个孩子来视察米达意家族的橡胶园,简直一路风波不断,“明天我派人去一趟橡胶园吧。”
  “舅舅,”迪斐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您也怀疑是丝楠偷拿的吗?”
  “她是一个好孩子,但你要明白那条项链有多重要。”
  迪斐不说话了,项链是她外公亲自为他带上的,是欧罗斯家族族长一代代传下来的信物。而他就是欧罗斯家族下一任继承人,也是有史以来最荒谬的一位,因为核心继承权直接跳过他的母亲舅舅哥哥姐姐,而落在他头上。
  “如果我父亲知道项链丢在印度支那,你知道他发火的后果,”米歇尔接着说。
  迪斐当然知道,他外公肯定会派人强行送他回法国,去年他父母决定接他过来的时候,他外公大发雷霆,气的差点动手打他母亲。
  “好吧,但绝对不是丝楠拿的,一定是掉在森林里了,”迪斐最后松了口。
  嘿嘿,今天努力更新
  第二十二章 她是小偷
  第二天,一小队法国士兵围住丝楠和信所住的高脚屋,人们纷纷出来看热闹,为首的士官直接走进屋里,“你们要做什么?”丝楠不明所以,这些人身上凌厉的气势让她疑惑是不是又得罪了耍
  士官不说话,一扬手,身后两人就开始翻箱倒柜了,下面的人一片哗然。明显法国人在搜查丝楠的屋子。
  丝楠倒是看得开,没有傻到去抵抗或者说维护自己的隐私,站到一边像个无关者看他们把东西弄得一团乱。反正她没有做过亏心事,不怕他们搜,再说房里破败没几件像样的家当,何谈见不得人的东西。
  直到一条眼熟的项链从丝楠叠好的一叠衣服里掉出来,她才开始有点不淡定了。
  “找到了,”士兵高举着璀璨夺目的宝石,浓烈的黄色就像陈列百年的美酒。
  士官说,“米歇尔大人说的没错,果然是这丫头偷走的。”
  丝楠耳边顿时如蜜蜂被炸了窝,嗡嗡的不停。
  这条项链怎么会在这里?
  丝楠的眼神就如见了鬼,她对项链很有印象,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美丽闪亮的东西,可它不是挂在小屁孩脖子上吗?
  “把她抓起来。”
  丝楠连思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士兵就已经钳制住她的双手。
  “等等,”丝楠冲他们喊道,“我没有偷项链。”
  士官看她的目光就像看那些卑微贫穷的恶民,尽管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而且和他来自同一个国家,“那么,为什么你的衣服里有项链?”
  “不知道,我不知道,”丝楠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什么是百口莫辩,所以她此刻无疑是惊慌的,她能做的唯有咬紧牙关不承认,“我没有偷东西,你们不能抓我。”
  “哼,还嘴硬,亏总督大人可怜你,还准备把你送回法国,你这样的丫头已经沾上高棉劣种的恶习,回去了也是祸害,。”士官对着丝楠就是一通臭骂,幸好他只会法语,丝楠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横飞的唾沫还是喷到她脸上。
  看着这几个人脸上丑陋狰狞的样子,丝楠总算有些体会到英法联军为什么在紫禁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如果侵略者都是如此面孔,干出吞噬他国土地和文化的行为倒是在情理之中,再说他们现在不正是在做吗?
  丝楠此时完全处于神游状态,像个死尸似的,被士兵夹住腋窝往外头拖,况且她也反抗不了。
  在众人的围观下,丝楠被重重扔进猪棚,小破门关上挡住外面晴朗的光线。这里唯一的一只猪已经被吃掉了,只剩下一堆干草和猪屎。
  丝楠就坐在一坨猪屎上,细碎的日光投过木门缝隙照在她身上,高温加上夜雨,粪便早就发酵了,臭烘烘的气味几乎要麻痹她的嗅觉。从天堂跌倒地狱大概也就是像她这样吧,丝楠苦笑,望着一处出神,她在想项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天,她呆在屋里,没有出去干过活,但毕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破木板跟现代的防盗门是两码事,形同虚设,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把项链放好。
  可问题是,她得罪了谁?那个人又为什么要陷害她?
  园子里的妇人们还是关心丝楠的,一见她被关起来,就想找人通知信,正好玛妮端着簸箕往这边走,一个妇人连忙对她说,“你赶紧叫信回来吧,丝楠有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玛妮关心道。
  “说是丝楠偷了不得了的东西,就等着处死呢。瞧见那边没有,四个身高体壮的白人守着啊。”
  玛妮一惊,“处死?这么严重呀?”
  “是啊,也不知道丝楠是怎么想的,眼看就能出去过好日子,偷什么东西呢。”
  “她不是法国人吗,大人会格外开恩的吧。”
  “法国人还不是分三六九等,你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会随便同情阿妈阿狗?”妇人叹了口气,“丝楠无父无母的在我们这儿流浪已经够苦了,邦主多狠啊,孩子也得干重伙,丝楠干得好,被园子里多少工人看不顺眼,好不容易遇上同国人,他们却也没把她当人看吧。”
  玛妮面无表情的听着妇人的话,只当妇人看自己时,才唏嘘的应一声。
  “也不知道求情有没有用,哎,不说了,玛妮,你快去找信吧。”
  “好,我现在就去。”
  玛妮放下簸箕,转身往橡胶树林走,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妇人走了,又原路返回来,面带微笑。
  。。
  “被我说中了,就是她干的,你还跟我争辩,”普尔曼一脸得意,“亏你整天想她,人家却只看中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哈哈,”普尔曼的笑声显然是幸灾乐祸的。
  迪斐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一张稚气的脸端得很肃穆,小眉峰都鼓出两个山包了,“一定不是她偷的。”
  “我说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普尔曼伸出修长的右食指,戳迪斐的额头,“项链在她屋里发现的,不是她偷的是谁?”
  迪斐用力拍掉普尔曼的手,皮肉的打击声很响,“不是还有一个人和她住在一起吗。”
  “他?”普尔曼对信的印象很淡,一时竟没想起来信是耍普尔曼算是个怪胎,视面子如命,信打他的疼痛还比不上丝楠当众羞辱他。执着于丝楠的普尔曼就快要把信忘记了。
  “那就跟父亲说,把那小子也抓起来,兴许是共犯也说不定,”普尔曼摸着下巴阴险的说。
  “什么共犯?还有谁?”一声质问顿时打断兄弟俩的对话,米歇尔开门进来了,手里握着迪斐的项链。
  “舅舅,既然东西已经找着,就没必要追求丝楠的罪责了。”
  “看吧看吧,追究?你心里也承认她是犯人不是吗?”普尔曼的鸭嗓子又来了。
  迪斐愤而反驳,“我没有。”
  “好了,”米歇尔整了脸色,对迪斐说,“迪斐,瑟琳娜叫你到我这边来,一是他们太忙没时间陪你,二是希望你多了解柬埔寨的地理和文化,而不是让你和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孩子一样在山林里撒野,更不是整天围着一个平庸的小丫头转。”
  作为迪斐的舅舅,米歇尔很少对他发怒,而现在迪斐被他训斥的低下了头,眼睛也红了一圈。
  碍于父亲和妹妹的面子,米歇尔只能缓和语气道,“我也知道你对丝楠有好感,这没有什么,每个男人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但我们都是有理智的,她突然出现在高棉人群居的村落里已经很奇怪了,尤其现在我们在柬国根基不稳,英国人还在旁边盯着,哦,对了,我们根本不能肯定她是哪国人,米达意的儿子说她是法国人,你觉得像吗?一个人就算摔坏脑袋,会忘了母语却记得另一个国家的语言?还有她的生活习性。。”
  “也许是跟高棉人生活久了,”迪斐的声音很小。
  “哈,不是说不到两年吗,两年就可以把一个人改造的如此彻底?”米歇尔冷笑,“我倒觉得她更像美国人,不伦不类。”
  “可是她救了我,”话到这个地步,迪斐还是没被米歇尔说服,即使他心里也开始充满疑问。
  “也许那是她计划好的呢,如果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而有意接近你,骗取我们的信任,进而偷走我们家族的信物,幸好我们发现的早,要是把她带到暹粒去,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别怪米歇尔想太多,能做到殖民地总督的大贵族,怎么可能不是善于攻略的阴谋论者。他甚至怀疑丝楠是不是高棉人的诱饵,引他们上钩,要知道计算丝楠刻意隐藏,有心人也能看出,她的一言一行并不像一个正常孩子。
  迪斐闷头不语,普尔曼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已经派人把那个高棉男孩也抓起来,他们两人肯定有关系,”米歇尔说着把项链戴在迪斐的脖子上,“有过教训,不能再弄丢了。”
  迪斐摸着宝石的晶面,表情有些茫然。
  “明天我再去一次橡胶园,亲自审问她,如果她诚实交代,我会放过她,你喜欢她不是吗?”米歇尔摸了摸迪斐柔软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