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19 15:22      字数:4933
  平常,他也娶的很开心,更何况是个娇美的女子呢!
  天赐良机!
  徐长宁脑海中蹦出四个字。他这个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嘴里唱着高调,但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的才学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宋初一给他的,无疑是以他自身能力谋不来的。
  “一年之内,只要你配合得当,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定然跑不了。”宋初一伸手从案上抽出一支粗竹筒递给徐长宁,“这里是一篇策论,你便声称自己是鬼谷弟子,拿着这篇策论去求见魏王,记得,不可与惠施、田需深交。”
  惠施和田需都是博学之人,名声只在孟子之下,因而魏王明知道两人不专精策术,却依旧十分敬重信任他们。徐长宁若在两人面前露怯,由他们之口告知魏王,徐长宁在魏国的前途就坎坷了。
  虽然不见得真能被一巴掌拍死,但能避则避。
  “先生,汤饼做好了。”專驹诿磐獾馈?br />
  “端进来。”宋初一道。
  “喏。”專居ψ派炝肆礁鍪替径肆颂烂妗㈧廊獾仁辰矗旁谒纬跻缓托斐つ媲啊?br />
  徐长宁两天才吃了一块干馍,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此时一见面食荤腥,连眼睛都绿了,肚中不争气的咕噜咕噜作响,臊的他面红耳赤。
  “壮士也有落难时,有什么好害臊的!”宋初一晚饭吃的早,这会儿也有些饿,取了筷箸便开始吃汤饼,“趁热吃。”
  徐长宁见宋初一不拘小节,心里舒坦许多,小心翼翼的将东西竹筒揣好,端起碗便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一顿酣畅淋漓,两人吃的汗流浃背。
  饱餐之后,宋初一又让專咀急噶硕鹪胄斐つ纷省?br />
  “你安心到魏国,我自会派人联系你。”宋初一一边将抹汗的帕子丢到侍女的托盘里,一边道,“临别有两句赠言,一是,倘若说出的话不能切中要害,不如沉默;二是,倘若使不出精妙计谋,就莫要自作聪明,没的被人将计就计。”
  这话分明是针对他短处来的!徐长宁心中一凛,再看宋初一那清浅目光,便觉是一眼望不到底,遂起身施大礼,肃然道,“长宁谨记在心。”
  宋初一微微颌首。
  徐长宁从国尉府出来,已经暮色沉沉,只这一进一出的功夫,他觉得自己是人间天上两重天,早上还为生计苦恼,晚间却怀揣一篇策论和二十重金,未来路途一片平坦!
  他恍如梦中,伸手摸到微凉的竹筒,和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才觉得有几分真实。他不是没有怀疑宋初一的意图,但若是谋魏国,她完全可以派一个更可信更睿智的人去,甚至可以亲自行反间,怎会让他去?想来想去,除了她给的那个理由,再也没有更合适的解释了。
  想不明白就不再想,徐长宁放开心中的疑惑,不禁开心起来,不论宋初一承诺是不是真的,至少怀里这二十金是真!
  回到住处,徐长宁点亮一直舍不得用的油灯,先把金子掏出来仔细瞧了瞧,然后又揣进怀里,之后就解开策论,凑近等下,认真阅读起来……
  窗外夜风吹拂树叶沙沙,草动虫鸣,月光在云层游移之后时隐时现。
  夜,分外安宁。
  久久,屋内传出一声长叹。
  徐长宁对着摊在几上的竹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篇策论很新,其中有最近一两个月来的时政,洋洋洒洒两千言,蝇头大的魏国小篆,针砭时政,为魏国谋划的策论,字字见血,句句珠玑。一切都向他明摆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不过他很奇怪,而这些谋划分明与魏国有利,反倒让他觉得,宋初一是不是在秦国行反间了!
  国尉府。
  宋初一坐了一整天,因伤处不便不能乱动,此刻浑身僵直酸痛。
  她走出书房,站在廊下揉着腰,蓦地见对面亭里一个如丰碑般的黑袍男子伫立,被唬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君上?”
  “嗯。”冷漠的声音,可不就是赢驷!
  第276章 君上饮酒乎
  赢驷缓步走出凉亭,从曲径中穿过。
  宋初一正要到廊下迎接,却听赢驷道,“你站着吧,别动。”
  宋初一闻言,老老实实的止住脚步,因为伤口扯动的确很疼。
  “见过君上。”宋初一施礼。
  赢驷走到廊上,驻足在距离她半丈的地方,上下打量她几眼,神色融于月光,辨不不分明,“怎么在家里还能伤了腰?”
  “咳,一时疏忽……”她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右丞相说你是在军营骑马伤了。”赢驷无情的戳穿两人还没串好的词,“说罢,怎么回事?”
  不能怪樗里疾和宋初一太疏忽,谁能想到他一国之君大半夜神出鬼没于臣子府邸。
  宋初一丝毫没暴露的尴尬,咧嘴笑道,“办事的时候不慎扭了。”
  “不过有人说,你是伤了臀。”赢驷睨着她。
  居然不动声色给她挖了好几个坑!宋初一心里有些恼,但对方是君,她等闲不能算计,于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第一次嘛,有些生疏,以后会越来越熟练,劳君上挂牵。倒是君上,来了怎么站在花园里?”
  赢驷盯了她那张笑盈盈的脸片刻,移开目光,“见你书房有客。”
  “啊,竟是让君上久候了。”宋初一再施礼赔罪。
  “不怨你。”赢驷道。
  “君上来的巧,臣正有事禀报。”宋初一往魏国安插人的事情,不打算瞒着赢驷。她身为国尉。可以调动暗卫,只要她一有动作,立刻就会暴露,还不如跟赢驷仔细交代。以免将来君臣猜忌。
  赢驷抬头看了看夜空,“说罢。”
  宋初一愣了一下,看他半点不挪步。分明是打算在这里站着听。也好,反正她站着更舒服,“臣往魏国安插了人手。”
  赢驷波澜不惊。
  宋初一便将种种安排、细节都与他讲了一遍。
  “国尉好谋算。”赢驷听完,给了一个评价。
  她先是用徐长宁在魏国站个点,纵使不能真正得到魏国重用,也不妨她行事,因为魏国内部本身就已经隐隐有了分裂。只需推波助澜。其次,引闵迟在太子与公子嗣之间选择,他若不上当,就从秦国方面影响魏王对他的信任,逼迫他不得不择于自己有利的新主。宋初一便可以利用这内斗,想办法与徐长宁里应外合逼他去守城,届时她便可以公然复仇。
  另外就是,把甄瑜嫁给徐长宁这步棋,一可以让徐长宁死心塌地的抓住这条退路,二可以通过徐长宁牵制甄氏,因为徐长宁本身才华不足以在魏国立足高位,想要保住高官厚禄,就只能依靠宋初一。
  如此做法。虽然不能牢固控制甄氏,但也十拿九稳了,况且还有使不尽的后招呢。
  这一计,借谋国报私仇,又进一步控制甄氏和徐长宁……
  赢驷看她连公报私仇都一副磊落坦荡的模样,忽而轻声笑了出来。
  “君上笑什么?”宋初一疑惑。赢驷极少笑。寥寥几次要么就是笑声爽朗,要么就是弯弯嘴角,还从有过这样含蓄的。然而,这笑声里的愉悦分明。
  “无他,仅为国尉秉性正直而喜。”他道。
  分明是一句挖苦的话,宋初一却一脸欣喜中略带惭愧的道,“臣一直努力追随在君上的身后。”
  赢驷似是未曾听懂一般,点点头,转而训斥道,“仔细养伤,其他事情暂且缓缓,堂堂国尉,不勇武也就算了,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岂不让天下列国耻笑我大秦!”
  “是!臣定然好生养着。”宋初一肃然道。
  赢驷这才松了眉头,“早些休息吧,寡人择日再来看你。”
  他总是来去匆匆,宋初一也习惯了,“恭送君上。”
  赢驷看着她一眼,转身步下石阶,往大门那边去。
  月影绰绰,背影挺拔,一袭玄衣凝重洒然,步履从容之间气势巍巍,只是孑然一人,未免显得有些孤独。
  宋初一凝着那个身影,忽而扬声道,“君上,饮酒乎?”
  赢驷驻足,回身隔着茂盛花圃与她对望。
  距离太远,不能看清彼此的表情,宋初一伸着脖子望了半晌,却听那边没好气的抛下一句,“养伤也不安分!”
  而后便转身离开。
  不识好人心!宋初一撇撇嘴,拖着步子往浴房走。
  伤口不能沾水,宋初一简单的擦擦身子,便回寝房里躺着。赵倚楼尚未归来,魏道子许是和鬼谷子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也不曾到府中看望她。
  “專尽!彼纬跻坏馈?br />
  “嗳。”專九芙矗跋壬泻畏愿溃俊?br />
  “白刃呢?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它了。”自从张仪把金戈送过来,她就没有再见过白刃。
  “回先生话,金戈和白刃到左丞相府里去了。”專居植钩湟痪洌八浅商熵嘶煸谪┫喔视谢乩吹氖焙颉!?br />
  “咦,它们什么时候和睦了?”宋初一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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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白眼狼,许多日子也不来瞧瞧我。”宋初一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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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去把它喊回来。”宋初一觉着养伤的日子得找人打发打发。
  “喏。”專居ι芳纬跻凰坪跤辛怂猓闫鹕斫堇锏牡葡艘话耄娜煌肆顺鋈ァ?br />
  这一觉睡得极浅。
  天还朦胧的时候,宋初一已无睡意,翻个身,旁边仍是空的,
  赵倚楼一夜未归,宋初一总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使得她没有了睡意,遂披了衣物,推门出去。
  空气微凉,沁人心脾,让脑子越发清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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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初一未曾回头,淡淡道。“去忙吧,我站一会。”
  “喏。”
  專咀吆蟛痪茫录П愦佣爬锝矗剿纬跻唬バ欣瘢跋壬吓扇死戳恕!?br />
  “君上?”宋初一心里奇怪,昨日不才说过话吗,“请人进来。”
  芈姬应了声是,回外院引领一名寺人过来。
  宋初一认得那人是赢驷身边的陶监,便笑着拱手道,“在下身上有伤,不便远迎,还请陶监莫怪。”
  “不敢当国尉大礼。”陶监避开,冲宋初一行了一礼,才笑容可掬的道,“君上说,昨天国尉要献酒,今日特命奴来取。君上体谅国尉身上有伤,不便劳动,国尉只管说了埋酒的地方,奴自己带人去挖。”
  献酒!?
  宋初一回忆了一下昨晚说过的话,不禁龇牙,赢驷这人真是太阴险了!明明是请他共饮,却教他接借口占了她的梅花酒!这若说出埋酒的地方,岂能给她留下一滴!?
  这个强盗!
  第277章 美色误人啊
  “国尉?”陶监半晌未听见回话,轻声提醒了一句。
  “在绿萼梅底下。”宋初一捂着脑袋,“我有些头疼,你们慢慢挖去吧。”
  正是盛夏,梅树不发花,哪里分得清那棵是绿萼梅?宋初一成心要为难人。不过她还是小瞧陶监了,园子里那么一大片梅花林,愣是让他带人全给松了一遍土。
  十几坛酒,果然一坛不剩。
  宋初一吸取教训,下回鸡蛋可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赵倚楼一回来,就看见宋初一忧郁的坐在窗口,走近道,“何事心忧?”
  宋初一反应极快,当然不会说心疼美酒,“你一夜未归,我岂能不担忧?”
  赵倚楼俊朗的面上绽开笑容,只是很快又消逝,“我昨日去拜访师伯,恰听总院传信来,师父病倒了,我……我想去看看她。”
  “恩师如父,应该。”宋初一很赞同,但是转念想到今早的那种隐隐的感觉,忍不住道,“你先别急着走,待我请大师兄为你卜个凶吉。”
  楚昭显情况很危急,赵倚楼本打算赶回来知会一声便立刻奔赴总院,但宋初一既然开了口,他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