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1-02-19 14:55      字数:4807
  “段元辉父子对教中秘籍虎视眈眈,秘籍存于密室之中,我出逃前带走了密室的钥匙。”若不是她还持有密室的钥匙,他们早已对她痛下杀手。当然,他们也想将她带回去完婚,以堵悠悠众口。
  展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昨夜追赶你的是何人?”陆明兰面上一沉,低下头:“段元辉的儿子段廷志,段元辉除了想要密室的钥匙,还想逼我嫁给他儿子!我,我……展大人,我该怎么办?”嘤嘤的啜泣声在房里弥漫开来,展昭端坐在桌前听着她压抑的啜泣,久久未曾言语,直到杯中茶水失了温度才起身道:“姑娘且安心留在开封府,展某定会将段家父子缉拿归案!”
  陆明兰拭着泪点头,心中对展昭感激更甚。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危难之际救了她,又答应助她将杀害爹爹的凶手缉拿归案,她不知该如何言说心中的感激之情,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无以回报他的恩情,只能默默记在心中。只是她心中亦隐隐有些不安,她将那半块玉石留在吃食店里可稳妥?改日要寻个机会要回来。可不待她寻找机会,苏琳的铺子便因此出了事。
  展昭面色凝重地立在一片狼藉的奶茶铺中,晨间他听衙役来报苏琳的奶茶铺遭人洗劫时还有些不敢相信,此刻亲眼所见不禁眉间死锁,事情不简单!奶茶铺只是普通的吃食小店,并无值钱的物件,怎么会遭人洗劫?这于理不合。苏琳除了愤怒难当之外亦满心困惑,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脑子坏了洗劫这么没油水的吃食铺?这里除了桌椅就只剩下碗碟而已!
  忽然,她愣了愣,想起几日前得到的那快残缺玉石,莫非是冲它而来?急忙到柜台前将几个已经拉开的抽屉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再往地下寻去,一通翻找仍旧一无所获!展昭见她有异,跟了上来:“少了什么?”苏琳面色阴沉,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飞来横祸,就知道闲事管不得!叹了叹:“前几日我同你说过店里来了位古怪的姑娘,我瞧她可怜给了她一碗豆沙,她非要留下一块残破玉石抵钱。我本不欲收,可她异常坚持,我见那玉石劣质,是真不值钱,以为收了也没大碍,而后就随手搁在抽屉里了。现在看来,多半是冲着那破玩意来的。”
  “什么样的玉石?”展昭心中发堵,他极不愿见她被牵扯到案件中来,她店中来了个古怪的姑娘,当晚他救了陆明兰,而后苏琳的店铺因为那姑娘留下的玉石遭到洗劫,前后联系起来看,这姑娘多半就是陆明兰无疑了。可陆明兰为何要将玉石留给苏琳?
  苏琳依这记忆将那块半圆劣质残玉描述给他听,展昭面色更沉,依她所言确实不像是值钱的物件,可亦不像陆明兰口中的密室钥匙,究竟是何物?不过:“那玉石于你无甚用处,于别人或许大有用途。他们既已取走了那物件,想必不会再来。”话虽如此,可此事牵涉到陆家命案,还需追查下去。不过,她能因玉石失窃而从案中剥离开来也算是好事。
  “我就说不要!她非逼我收下不可!她这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好事还真不能随便做!”苏琳抱怨着扶起东歪西倒的桌椅,还好损失不大,就摔了些碗碟。真是粗暴!找块破玉需要搬桌摔椅砸碗吗?谁会把那破东西放在碗柜里藏着?展昭帮着她扶了一张桌子,停了她手中的活,道:“话不能这么说,谁能料想到会引发这样的事?”说着又动手搬好几张桌椅,继续道:“你近来气色不好,歇业几天休息一阵也好。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去公孙先生那请他给你诊诊脉,开几幅方子调养调养。店里的重活让贵明做便成,你别累着。”
  苏琳将地上的桌布一一捡起:“好好的诊什么脉?我又没生病。行了,我这没事,整理一下便成,你快去忙吧。一定要把砸店的那些混蛋给我揪出来,狗头铡伺候!”展昭见她这确实没有大碍,留下几个衙役到周遭了解情况,自己则匆匆赶回开封府寻陆明兰了解玉石之事。
  陆明兰见到展昭心中一阵莫名的欣喜,她身在开封府虽安全无虞,可心中仍是不安,唯有展昭能让她觉得心安。展大人为人温厚细心入微,知晓她关心案情,总是及时将进展告知好让她安心。可今日他面色比往常凝重,莫非是遇到难题了?她不禁也跟着紧了眉头。
  “陆姑娘。”展昭面色微沉,无心寒暄直切正题,“你遇见展某的那个晚上是否去过苏记奶茶铺?”陆明兰一愣,摇头:“我确实去过一家吃食铺子,只是没留心是不是苏记。”展昭心中已经有数,苏琳所说的姑娘应该就是她了。再道:“昨夜,你去过的那吃食铺子遭人洗劫,你留下的玉石被盗走了。”
  “什么?!”陆明兰瞪大眼,脸上一片惶恐,讷讷道:“那,那可有人伤着?”她当时将玉石留在店中是存了私心的,希望能以此转移段元辉父子的注意,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故而,当苏琳好心提醒她可以去开封府求助时她心里万般挣扎,可最终她还是将玉石留在了铺子里。
  “所幸无人受伤。”展昭心下有些不满,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显然知道那玉石会引来麻烦,可她竟然还将它赠于他人。“姑娘可否告诉那玉石是何物?”
  陆明兰瑟缩了一下,低声道:“云青教得密室被设计成了遍布机关的密室,那玉石上刻着路线。原本是完整的一块,途中被我不小心摔成了两半,令一半被段元辉父子夺了去。”现在他们有了迷宫的路线图,就差钥匙了!展昭眼眸一眯:“若是如此,姑娘千万莫要独自外出,好生呆在开封府内,以防不测!”
  不必他提醒她也知道万万不得外出,可她一时的私心竟连累了那铺子,心中难安,迟疑着:“展大人,我能不能去那铺子看看?我,我想去配个不是,若不是因为我……”展昭多少能猜到她留下玉石的用意,突然觉得这摄人心魄的绝色容颜可憎起来,声音有些发冷:“不必了!店家亦无多大损失,姑娘还是留在开封府为妥。”既然段元辉拍人寻回了玉石,那便不会再留意苏琳,她去了反倒又将苏琳牵扯进来,还是莫要让她同苏琳接触为好!
  陆明兰声若文呐地唤了几声展大人,却始终接不下话,低头局促地绞着手指,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美人垂首蹙眉理应我见犹怜,展昭却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连客套话都不愿多多就辞了去。陆明兰唯有望着远去的那抹红色幽幽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没什么好说的……案子一来,大家严肃了起来,木有时间玩火了。好纠结,展大人还是不要回开封府的好。
  第119章 苏姑娘有喜了?
  陆明兰在开封府中始终住的不安心;成日闲着无所事事难免胡思乱想;府中又无多女眷作伴,闲了几日之后她便随着丫鬟珠儿做些轻省的事打发时间。她在家的时候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每日里所做之事不过是读书写字抚琴作画,再有便是绣花了。如今能帮忙的事也就缝缝补补,折叠衣物而已。
  才将手头的几件衣物缝补折好想给珠儿送去,珠儿刚巧就抱着两件蓝衫进了屋;笑道:“陆姑娘,这两件展大人的衣袍劳烦你帮忙补一下。”陆明兰应着接过手;抱着怀中的衣物仿佛见着人一般;心中竟有些激动,能为展大人做事她满心欢喜。
  珠儿瞧见桌上折叠齐整的衣物,眉开眼笑:“呀!这些都补好了?姑娘可帮了大忙,开封府里尽是些单身的蛮汉,衣服鞋子费得很,天天都有补不完的衣衫。”珠儿抱起桌上的一叠衣物,“这些我先给他们送回去,展大人的这两件我迟些来取,姑娘得空了慢慢补,别累着了。”
  替展大人补衣物又哪里会累?陆明兰抖开衣袍铺在桌上细细查看破损之处,白皙的手掌轻抚着布料,仿佛抚在他身上,不由想起那夜撞进他怀中所触及的温暖胸膛,不禁红了脸。如今她一无所有,再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即便报了杀父之仇,她也只是一个没了爹娘又死了未婚夫婿的弱女子。若是,若是……她满面通红地打住了念头,细心地缝补起破处来。新洗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阳光清香,一如他的人一般令人心生暖意。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他的温暖。她这样的身世,若是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当丫鬟,她也心满意足。两件衣袍她翻来覆去的细细查看,不放过一出松线之处,全都密密地补好,连同她难以言说的心情一道缝进衣袍之中。想着他穿着她亲手缝补的衣物,心中生出难言的满足,心跳也止不住地块了起来。
  恋恋不舍地将衣袍折叠齐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虽有心,可他又如何知晓?忽然,她在衣袍上摩挲的手掌顿住,她可以把衣物给他送去呀!珠儿忙,也不知何时才能得空来取,万一展大人急着要呢?不如她顺手给他送去,横竖她也闲着。
  不巧的是展昭有访客,这令她原先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的说辞哽在喉间难有机会说出口。来访的是丁家兄妹,他们个把月前经过汴京时曾来过一回,当时展昭不在。这回返程回茉花村再经过汴京,又特意来访。
  陆明兰定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屋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姑娘是谁?她同展大人很热络的模样。来开封府这些日子,她从未见过展大人同姑娘家有往来,听都不曾听闻。突然见他跟姑娘家谈笑风生,心中忍不住泛起涩来。展大人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没有姑娘家爱慕?是她不配,痴心妄想了。
  “陆姑娘?”展昭起身相迎,“你可是有事?”她到开封府之后都静静地呆在客房,足不出户,今日倒稀奇,竟然到这来了。陆明兰慌忙敛了心神,怯怯地看了眼丁月华,继而微垂着头,声音中略带羞涩:“展大人,你的衣衫我补好了,特意给你送来。”说罢又微微抬眼小意地偷瞧丁月华。
  丁月华面色微诧,展大哥这是……苏姑娘已经离去年余,展大哥也该释然了。这位陆姑娘看着温柔乖巧,应该是极贴心的姑娘。丁氏双侠亦互相对望一眼,展昭这回眼光总算是对了,虽说苏姑娘已逝,他们不好多议论,可苏姑娘着实荒唐。
  展昭心中虽不悦,仍客气地应着:“这些事自有丫鬟去做,姑娘是客,无需如此。”陆明兰抬头羞涩一笑,“在府中吃白食叫我心里不安,替展大人补衣物不过是举手之劳,明兰心甘情愿,还望展大人不嫌弃。”
  展昭再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回棘手的不只是案子,这陆姑娘也棘手得很。陆明兰因他皱眉而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丁月华适时插了一句:“姑娘真是有心,展大哥好福气。”说罢还朝展昭挤眉弄眼。陆明兰接着台阶接下话:“展大人,你有客人我就不多打扰了,这衣衫我帮你放进衣柜……”
  “多谢姑娘好意,展某自己来便成!”展昭手一伸,取走她捧在手中的衣袍,眼神疏离,“恕展某现下不便招待,姑娘先请回吧。”陆明兰吓得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温和待人的展昭会冷脸,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匆匆辞了去。
  气氛一时有些僵,展昭朝丁家兄妹歉然一笑。丁月华有些意外展昭的态度,她印象中的展昭温润如玉,对姑娘家向来和颜悦色,今日怎么竟对陆姑娘冷脸?他唯有对苏姑娘大发雷霆过,莫不是将陆姑娘当做自己人,这才不掩饰情绪?想着,她不免有些低落,这次回去之后她便要议亲了。上回一别她自知与展昭无甚可能,却仍旧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再次随兄长来了汴京。苏姑娘离去许久,展大哥总归要放下的,可见了面却发现他身侧早已有了新人。
  丁兆兰笑道:“留陆姑娘一道喝杯茶又有何妨?”展昭将衣物随意搁置在床头的几案上,笑道:“丁兄误会了,陆姑娘牵扯到一桩命案,暂且在开封府协助调查。”丁兆兰笑而不语,即便如此,陆姑娘的心思也不言而喻。陆姑娘可比苏姑娘强上百倍不止,其他的暂且不论,就这温顺的性子就胜出许多来。
  屋里的气氛刚缓和下来,院里头又传来脚步声,丁家兄妹面面相觑,今日访客真不少。待听到来人在院中唤了声展昭,兄妹三人皆震惊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分明是苏姑娘的声音!很快,苏琳的身影闪进了门,惊诧的目光对上了丁家兄妹震惊的眼神。她愣了一瞬,转眸看了看展昭,扬起笑来:“许久不见了,几位别来无恙?”
  “苏姑娘,你……”丁月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施施然在展昭身旁落座,她不是落下悬崖了吗?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怎么可能?苏琳自嘲一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谁让我是祸害呢?”展昭以眼神制止了她的胡说八道,朝丁家兄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