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1-02-19 14:55      字数:4804
  展昭略送了老黄几步才折回苏琳身旁。见她面色苍白眼下青黑,知道她这一晚收了惊吓,累坏了。抬眼看看天色,虽已蒙蒙亮,但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取了件干净的外袍给她披上,帮她捡了捡发间的杂草,轻声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镖队的人都在这,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苏琳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有些茫然:“你要去哪?”不是要去剿匪吧?他身上还有伤呢。展昭安抚地笑笑:“我去找找看可否寻回你的行李。”她急忙抓住他的衣袖,“丢就丢了,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别去了。”
  “你的药也在里头,我必须去寻回来!”他摇头,方才她在树林里捂着胸口痛得两色惨白,看得他心惊胆战,几乎要跟着一起痛起来。别的可以丢,这救命的药万万丢不得!将她托付给在一旁休息的镖师,自己头也不回地上马离去。苏琳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心中一阵不安,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紧紧裹着他的外袍望着火堆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睛发涩,眼皮发沉,才听到一阵马蹄声,苏琳紧张地朝声源出张望,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才安了心。展昭拎着一个包袱快步走来,真待要开口,却见她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心头一软低声道:“怎么了?”苏琳一头扎进他怀中,压抑地低声哭起来。这一晚她几次历险担惊受怕,他怎么还要为了一些无谓的行李将她一人留在这里?“混蛋!混蛋!展昭你这个混蛋!”
  展昭略迟疑了一下,终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搂紧,低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莫要哭了……是我不好……”待她情绪稳定了些,他接着道:“可你的药是一定要寻回来的,再几日就是圆月,没有药,你该怎么办?”苏琳离了他的怀抱,看着他胸前一团氤湿,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得鼻音:“那你找到药了吗?”
  “箱子摔坏了,东西掉再四处,我只挑紧要的带了些回来。”展昭将包袱打开,苏琳看到自己的手提包,打开来一看,药还在,不由松了口气。再看包袱里还有一套衣物,毛巾以及棉花?她疑惑地看向他,当时他还极力反对她带棉花的。他笑笑:“你既然坚持要带这包棉花,想来是有用,我便顺手带了回来。”
  苏琳的心情忽然晴朗了起来,抱着棉花笑得开心,哭得红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鼻音未退:“展昭,我代表大姨妈谢谢你。”展昭眉头一挑,大姨妈?这……又是谁?不过,见她恢复了精神,他也安心了。拧了毛巾给她洗了脸擦了手。她脸上头上的伤看得他直皱眉,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圈,后脑上好大一个包,痛得她直拍他的手。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真是伤痕累累,她若自镜中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定又要大呼小叫。她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马车坏了,现在连换衣衫的地方都没有。苏琳显然也想换衣衫,要她穿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忍耐一天,实在太过艰难。她指了指黑乎乎的树林:“你带我去树林里换衣服。”展昭朝后头的林子看了看,也只能如此。现在天色才蒙蒙亮,去树林里换一下衣衫也成。
  可事到临头展昭又追悔莫及,他的意思是换个外衫就成,可她却非得连里衣都要换。她站都站不稳,还要折腾这些!瞪他?等他他也不会妥协!“换个外衫就成,不要拘泥小节。”
  苏琳一瞪眼:“不行!不换里衣都要臭了!你转过去替我守着,不许偷看!”他眉头一拧:“站都站不问,穷讲究什么?”她哼了一声:“你不会机灵点扶着我吗?”
  展昭一抿唇,背过身去,压着怒意闷声道:“你小心点!”真是败给她了!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宽衣解带的声音,忽然听到她的一声吸气声,他微微偏了偏头:“怎么了?”苏琳扭头往肩头看了看,只看到光洁的肩头,她后背一阵疼痛,一不知怎么了。急忙将里衣滑下肩头,背向展昭,焦急道:“我背上好痛,你帮我看看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的急,没捉虫……大家见谅。
  第106章 苏姑娘养伤
  展昭一僵;他在一旁守着她更衣已是不妥;再替她看伤更是不合礼数。天人交战了半晌,道:“大约是在马车中撞伤了;等到了镇上再请大夫检查,你赶紧将衣衫穿好。”闻言;苏琳心中顿时又气恼起来;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叫他帮忙看看伤势又不是什么难事,矫情!又没叫他负责娶了她;他想娶她还不嫁呢!不看就不看!哼!
  苏琳将里衣一脱,恨很地的往地上丢去;取了干净的衣服边穿边道:“说得也是;还是请大夫看吧。我娘说了,姑娘家要洁身自爱,不能让不相干的人随便看了去!我们非亲非故的,确实要避避嫌。”
  她咬牙切齿地强调“不相干的人”,听得展昭极为不悦。他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握了握拳头,极力隐忍着怒意。他若是不相干的人,还有谁跟她相干?苏琳一个没站稳,晃悠着往后靠到树干上碰到伤口,不禁低呼一声。后背传来一阵痛楚,痛得她几乎要掉下泪来,缓了半天都缓不过来。
  展昭在听到她一声呼痛之后便只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当即顾不得礼数,也顾不得她可能衣衫不整,急忙转身。只见她靠着树干略俯着身子,捂着肩头一脸痛楚。“怎么了?”他急忙扶住她。苏琳赌气地推开他:“不劳展大人费心!”展昭见她左右晃了晃,扶着树干才算稳住身形。心中怒意再难压抑,伤成这样还不老实安分一点!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将她的里衣拉下肩头,一片青紫赫然入眼。
  苏琳被他突如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叫道:“啊——你干什么!!”那一片青紫中带着些微血迹,应该是在马车中撞到那个尖角所致。展昭盯着那片青紫久久不动,这何止是刺眼?刺得他心都疼了。苏琳使劲挣扎叫嚷着:“你快放开我!”他替她拉好衣衫,默默帮她将外衫穿好,低声道:“背上青了一片,甚为严重。方才在马车中你应该没少跌撞,到时寻些药酒好好擦擦,几日便好。”
  “展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毁我清白,我往后还怎么嫁人?”苏琳被他大胆的行径气得满脸通红。展昭将她散落一地的衣衫一一捡起,而后俯身将她抱起,道:“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跟他谈清白?笑话!说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为过!苏琳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怀抱,可越是挣扎就被他搂得越紧。最后只能放弃挣扎,怒瞪着他:“我娘说了,除了你,嫁给谁都行!”
  展昭的胸膛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叫他如何不气?她本就难缠至极,如今又动不动就搬出她娘亲来助阵。当真是有气都不知该往哪撒!咬了咬牙,道:“我又未曾亲耳听闻你娘亲说过此话,哪里能听你胡诌?这话做不得数!”苏琳眯了眯眼,她老娘虽未说过这话,不过,:“笑话!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还做不得主不成?我娘说不能嫁,我自己觉得嫁不得!你还要强娶不成?展大人,欺男霸女不是你的作风。”
  这女人真的是越发的蛮不讲理,展昭抿着唇不发一言,同她根本就无甚道理可讲!明明是满心焦急心疼她的伤势,却硬是被她气得一肚子火无处宣泄,逼得他冷脸相对!这么来回折腾了一番,天色渐明。苏琳这一夜惊过,吓过,忧过,喜过,怒过,闹过,终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蜷缩在展昭身旁沉沉睡去。展昭见她睡得沉,替她盖上薄毯,这才起身去找王镖头。这回他不敢走远,始终让苏琳在他视线之内,深怕稍离了几眼又横生枝节。
  王镖头已经摸清情况,劫镖的确实是虎狼帮的人马。带队夜袭的是三当家齐辉,先是以火箭诱敌,再趁乱劫走货物,可惜这策略在今晚不奏效。王镖头派人潜入林中先除去火箭隐患,之后再无顾虑。而展昭在救苏琳途中除去的秦爷一伙也确是后援,少了后援,虎狼帮阵脚大乱溃不成军,齐辉无功而返。
  虽渡过一劫,可与虎狼帮的梁子也结下了。王镖头听闻展昭击杀了二当家秦爷时不禁叫好,虎狼帮为祸一方实在可恨,除去秦爷也算削了他们一大助力。眼下镖队中伤员不少,应尽快赶到镇上就医休整,再打探打探消息,当即下令整装,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到了铜盘镇,只稍加留意便探知销声匿迹已久的虎狼帮又开始扰民,占山为王祸害百姓,许多商队镖队都深受其害。展昭一行人在铜盘镇治伤补给,不过隔日的功夫又探得新的消息——虎狼帮劫镖失手,二当家秦爷更再劫镖中送命,据闻这支镖队隶属雄关镖局,一时间雄关镖局名声大振。王镖头心中喜忧参半,如此一来雄关镖局声望更胜,另一方面势必与虎狼帮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虽还有几日的路程成能抵达巴州,可经劫镖一事,镖队也麻烦缠身,再与之同行已然不安全。展昭和苏琳便在铜盘镇提前与镖队分道扬镳各自赶路。镖队行程紧凑,隔日就上路,而苏琳伤了脚,展昭打算在镇上多停留几日,待她样好了伤再上路。
  苏琳心中无限感慨,以为跟着镖队能寻得庇护,谁知两次出行都遇险,倒是头一回她孤身上路平安无事。是她运气不佳还是跟镖队犯冲?这一回若不是有展昭在,她不死不残也得被掳去山寨。那她就可以开启人生新篇章——研究如何周旋在男人之中当一名出色的压寨夫人,并成功带领虎狼帮洗白,一统土匪界,外加称霸商界。
  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困在客栈里真无趣,成日坐在窗前看着沿街小贩叫卖,她都倒背如流了。不过,展昭也同她一样,除了前两日去帮她添置了一些衣物等日用杂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苏琳觉得这个守着类似于看守,她脚都这样了还能跑了不成?
  到了晚饭时间,客栈的陈婶送来了饭菜,笑吟吟地对苏琳道:“苏姑娘,今日可觉得好些了?”苏琳闻言不自觉地抖了抖,那日在客栈落脚,展昭寻了大夫给她诊治之后,又寻了陈婶来给她上药外加照顾她沐浴。陈婶为人热情,一看就是惯会做事的勤快人。一见着苏琳的狼狈样就大着嗓门直呼造孽,好好的闺女怎么给折腾的灰头土脸浑身是伤。
  当即让小二去厨房提了热水帮苏琳从头到脚好好洗刷了一番,虽手法还算温和,可她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点都不放过。苏琳连公共澡堂都没去过,哪里遭遇过这种阵仗,羞得她全身通红。陈婶还不住地夸她长得好,胸是胸,腰是腰,还有那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不过这些跟后来的擦药酒相较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手劲就是大!这一通药酒擦下来,她真的是哭湿了枕头,觉得自己死了一回。之后,每回见到陈婶她就浑身发抖。
  陈婶眼神好,见苏琳发抖,立即扶着她到了桌前坐定,爽朗道:“姑娘怎的发抖了?可是身子不适?不急,晚上婶子再好好帮你擦药酒揉揉,保管好得快!”苏琳心尖一阵发颤,晚上还要再来?不禁求救地看向展昭,这都三四天了,差不多可以了吧?陈婶知道她怕疼,笑道:“姑娘可别嫌我手劲大,这淤血不用力揉开可就没效果了。我家那口子偶尔也上山打猎,磕磕碰碰免不得,都是我给他擦药酒,这事我有经验!今晚再擦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苏琳知道她是好心,讪笑着谢过。陈婶也不多停留,只道稍后来收拾碗筷就辞了去。见陈婶离去,她才觉得松了口气,今晚还要再熬一晚……转眼看向展昭:“我觉得好多了,能不能不要了?我这小身板经不起陈婶的□□。”
  展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陈婶有经验,听她的。”苏琳不满地嘟着嘴,他这一路强势得很,根本不听她的,她若有反对意见,他直接就忽略了。她脚扭伤行动不便,除了口头上辩驳几句,根本奈何不了他。展昭见她闷不做声埋头吃饭,不禁笑意上心头。
  初到铜盘镇那日她确实被陈婶折腾得够呛,他在隔壁听得真切。平日里瞧着言辞大胆,可洗个澡却连连求饶,其中夹杂者陈婶夸赞她好生养之类的……咳咳……事后陈婶还略微有些抱怨,说苏姑娘脸皮薄,费了她好大劲才帮她洗了个澡。而后的上药更是惨叫连连,亏得陈婶功力深厚不为所动,一路强硬到底。若换做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她哭喊求饶中坚持住。
  她背上的淤青他是见过的,伤得厉害,怨不得她哭天喊。话虽如此,仍是听得他直皱眉,可到后头惨叫转为低低的呜咽之声,他又不淡定了,竟有些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陈婶离去,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