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抱琴姑娘说得是。是我太任性了。以后我一定当心。不过我也告诉你，早说过了，我已经不是小姐了，只是一介出家人，咱们都是一样人。便没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我错了，你自然该说我。我自然也得给你赔礼。”
  妙玉旁也道：“抱琴姑娘放心，一叶也不是胡闹人，外人跟前，她也是知道该如何说话。她也不过看到这里都不是外人，才会说那样话。”
  抱琴一笑：“那就好了。我这里说说也便罢了。哦，我可告诉你们，东院那个蔡嬷嬷可不是省油灯，她可是太后娘娘跟前人。这慈恩堂本是皇上替宁太妃娘娘修佛堂，她自然要安插一个自己人来看着点儿。”
  妙玉便有些不明白了，问道：“不过一个佛堂，她用得着提防什么呢？”
  抱琴意味深长地一笑：“这里不是有你们这群人吗？都是绝色美人，她自然不放心了。”
  妙玉不明白了：“按说皇上多宠幸美人，为皇室开枝散叶，太后娘娘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她倒不放心了？”
  抱琴欲言又止，这时一尘进来给茶杯续水，一叶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然后抱琴才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对妙玉道：“太后娘娘如今风华尚盛，先皇也崩得早了些，这宫里又只有皇上一个男子，你想想，太后娘娘心里会怎么想呢？”
  妙玉冰雪聪明，一听便知又涉风月之事，便不好再问，只能道：“咱们只这里念经修佛，并不惹是生非，想来太后娘娘也不能将咱们几个怎么样。”
  “若是你们真能安心修行也便罢了，只是一旦皇上动了什么心思，只怕便要小心一些了。”
  妙玉便有些不悦：“贵妃娘娘既然明知引了皇上注目，便是给咱们招是非，为什么还要精心安排，让皇上到这慈恩堂里来看到咱们呢？”
  抱琴叹一声，道：“你到底还是年轻，这宫里，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清楚。明知有凶险，却也不得不冒险一试，只要能有一线希望和转机，那便是好，那做一切也都是值得。”
  “若是失败了，便也无所谓，反正咱们命也都是贱命，死不足惜，对吧？”妙玉不想说出这样话，却还是说了出来。
  抱琴看一眼妙玉，叹道：“你明白便好了，何必说出来呢，倒让自己不痛。其实咱们也都是一样，这宫里，咱们命也都是不值钱。咱们只不过都是她们使唤一个物件而已，用得着，便用着，用不着，便随手丢开，不管死活。妙玉，你也是聪明人，所以娘娘心思既是这样，只怕你也得顺着她意思来，不然逆了她意思，以后单是娘娘这里你就过不去了。”
  妙玉冷冷一笑，道：“若不顺着她意思，她还能放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呢？一叶是她妹子，总不至于她也放不过吧。”
  抱琴叹道：“究竟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只是她一心安排你们进宫，你们却不按她意思来，她心里定会不高兴。她好歹是贵妃娘娘，这宫里也还是说得上话，皇上对她也还客气，你们也看到了，她很善于投皇上所好，皇上对她恩宠也还没完全消失。所以她一句话，便也能让人生让人死。”
  妙玉此时反倒笑了，道：“你是娘娘跟前人，此时倒给我们兜了她底，不怕娘娘找你麻烦？”
  抱琴嗤一笑：“人家好心提醒你，你倒说这样话。我不过是看你们都是从贾府里出来，跟我差不多人，心里亲近一些，才跟你们说了实话，也让你们少吃一些亏。”
  妙玉合十一礼：“阿弥陀佛，抱琴姑娘菩萨心肠，以后定会有好结果。我以后也定会常佛祖面前给姑娘诵经祈福，保佑姑娘一生平平安安，福寿安康。”
  “好了，好了。你也别这样多礼了。倒让我不自。好了，我也来了这一会子了，也该回去复命了。不然娘娘问起来，倒说我偷懒呢。”
  “姑娘是娘娘跟前信任人，还请姑娘娘娘面前多替我们这些人开脱开脱，好是让娘娘打消了让咱们去接近皇上争取荣宠念头，就好了。”
  “这个我倒不能保证。只是我也愿意试一试。你们这几个人，就如当初我进宫时情形一样，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对一切都抱着美好想法，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初心情也一天天消失了，心里装都是一些不能说出来秘密，一颗心都变得沉甸甸，就像石头一样了。如今我只愿你们还能多保留这种情形一些日子，量少沾染宫里那些争斗，好永远也别卷入那些是非争斗。”
  妙玉心里不禁有些感动，拉了抱琴手道：“你心不是石头，却是热乎乎炭火呢。不然也不能对咱们这样好，还能处处维护着我们。抱琴姑娘，不管以后怎么样，我妙玉心里是感激姑娘。”
  妙玉将抱琴送出院子，又吩咐吉祥和如意送出大门，亲眼看着抱琴出了院门才回屋。
  一叶一花和一尘也都跟进来。一叶道：“你们唧唧咕咕说些什么？你们也不过才见过一次，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啊。”
  妙玉笑道：“她是你大姐姐跟前人，对咱们也甚是关照。以前没跟她交往，不知道她还是这样一个热心肠人呢。她可是比你贵妃姐姐心肠好多了。”
  一叶撇嘴道：“什么贵妃姐姐，我早知道她不安好心，不然她也不能就将你弄进这活地狱来。”
  妙玉叹道：“算了，她也是为了贾氏一门荣华富贵，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你也不用对她耿耿于怀吧。”
  一叶冷笑道：“她便是费心机要保全贾家富贵，可又能保多久呢？你也看到了，府里那些爷们干事，可没一件是能保长久富贵。我也早看清楚了，照他们那样折腾，终要将那个家败下去。败便败了，也不用拿咱们这些人做棋子，白白地搭这里。”
  “算了，你也别抱怨了。当初我也劝过你，别跟着我。你非得来，来了却又有这么多怨气。倒让我有些过不去了。”
  一叶皱了皱远山眉，道：“你也别说这些了。我跟着你是我自己愿意，跟你无关。我只是看不惯贵妃娘娘精心安排，要让你接近皇上罢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能不担心吗？”
  Ps：
  妙玉几个宫里日子一天天不安宁了；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继续关注吧
  78。做法事众尼受苦辛　探病情抱琴说不伦1
  妙玉叹一口气，道：“咱们也都是身不由己，既然进来了，还是先安心做好自己本份，做一天尼姑撞一天钟吧。后面怎么样，咱们还得齐心协力，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量保全自己。”
  一尘不由紧张地道：“师父，我心里有些害怕。”
  一叶不由一笑，道：“你怕什么？咱们惹事，不接交外人，只这里好好念经，谁也不会来找咱们麻烦。再说，天塌下来，还有我和师父一起顶着呢，跟你无关，你只管学你诗吧。说不定，以后这世上还能多一个女诗仙呢。”
  一尘嗔道：“人家心里担心，师兄却倒来取笑。我也不要做什么女诗仙，只要能跟着师父和师兄师弟一起平安度日便好了，我也别无所求了。”
  一花笑道：“我也一样，只要能一直像眼下这样，大家能一块，念念经，绣绣花，说说话，日子一天天这样过，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妙玉点头：“不管怎么样，咱们只管过好眼下日子便好。别想多了。一花，你喜欢做针线活就做吧，只是别让东院蔡嬷嬷人看见就成了。一叶，你还得多帮一花温习经书，她总是记不住那些经文。”
  一叶笑道：“她就是脑子一根弦。针线活上倒是炉火纯青，做得精美绝伦，谁也比不上，可偏这经书她就记不住，教一句忘一句。我天天逼着她念，她还是忘了八九成，能记住一二成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就很好了。你们住一间屋，你就天天教她，便是只记住一二成，日日有一二成，终归也有记全一日。”
  一花向一叶吐吐舌头。挤了挤眼睛，笑道：“以后就辛苦师兄了，教我这样学生，真是难为你了。”
  一叶白她一眼道：“看你天天心侍候我份上，我也只得领了这个差事，不然你这样人，交给谁都教不好，到后还得辛苦我。一客不烦二主，我就勉强应了这差事。”
  妙玉和一尘相视一笑，一起走出去。回自己房里去了。
  做法事众尼受苦辛　探病情抱琴说不伦
  这日早课后妙玉领了三个徒弟出来，见董墨儿和蔡嬷嬷等大殿外，便上前见礼。
  董墨儿道：“太后娘娘让人来传话。说永宁宫里有些不干净东西，想要妙玉法师前去念经消灾。”
  妙玉答应道：“是，太后娘娘吩咐，小尼不敢怠慢。咱们这就去。”却又道：“驱魔除祟应是大佛堂萨满法师职责，太后娘娘怎么想起派咱们这里差事了呢？”
  董墨儿看一眼蔡嬷嬷。然后道：“咱们都是替太后娘娘和皇上当差，太后娘娘喜欢用谁就用谁。想来前儿皇上见过妙玉法师，太后娘娘面前只怕也多有溢美之辞，太后娘娘便也相信妙玉法师道行高深，自然要请你去了。好吧，咱们这就一起过去永宁宫吧。”
  妙玉自然知道这当中少不了蔡嬷嬷中间作用。不便多说，让小福子和小东子拿了一些法器，一起往永宁宫去了。
  到了永宁宫。小福子只宫门外候着，将手中法器交到三个小尼姑手里，仍是小宫女带了董墨儿和妙玉四个人进去，蔡嬷嬷和几个小宫女也只二门外候着。
  到了肖太后寝殿外，瑞玉出来。给几个人见了礼，然后道：“太后娘娘这几日病着。老做恶梦，精神一直不好，便想着请你们几个过来念几段往生咒，超度超度，只怕就好了。”
  一花有些奇怪，不禁问道：“这里有谁死了？要超度谁？”
  一尘忙拉了拉她袖子，一花才知道自己多嘴，问了不该问问题，忙退一步，缩到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瑞玉看一眼一花，才对妙玉道：“太后娘娘吩咐下来事情，咱们只管照办就是了。你们就这院子里做法吧。”
  妙玉低头合十：“是，谨遵娘娘吩咐。”
  早有太监和宫女搬来了桌子香炉、香烛以及蒲团，妙玉领着三个徒弟将金铃、金磬和木鱼等法器一起安放桌上，然后便领头做起法事来。
  董墨儿被带出去，门房里坐了等候。
  妙玉带领三人先一起上了香，化了纸钱，让一花击磬，一尘摇铃，自己拿了木鱼领着一叶一起高声诵经，院中顺三圈，反三圈绕行了几周。然后才坐回蒲团，又念了几段经。
  太监宫女们也都避一旁，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对妙玉几个绝色妙龄尼姑做这场法事也都暗自议论。
  只听里面一架自鸣钟响了十多下，一群宫女捧了食盒鱼贯进入寝殿，伺候肖太后用午膳。
  可妙玉几个却没人来招呼，也没有人来让她们停下来。
  妙玉这才知道这是肖太后故意为难自己来了，但自己也不敢擅自离开，不然就是对太后娘娘不敬，那是要掉脑袋，只得咬牙坚持。
  一尘本自击磬，见妙玉一直高声念经，声音都沙哑了，便上前道：“师父，您和师兄来击磬摇铃吧，我和一花接着诵经。”
  妙玉低声道：“你行吗？”
  一尘沉静地点点头，道：“您放心。这些我都会，一花便是不太熟悉，只要跟着哼哼就成了。念经念经，哪里非得让人全听明白呢。”
  一花也道：“我这几天用功得很，师兄教得也用心。可是记住了不少经。师父放心，咱们今儿个就轮换着来，却是不能这里丢丑。”
  妙玉点头，便让一叶摇铃，自己接着击磬。由一尘领着一花诵经。一尘做得倒也一板一眼，一花也还能支撑，记得住，就念得清楚一些，记不住也跟着哼哼，含糊着过去。
  过些时候，进去宫女们仍捧了食盒鱼贯出来，一直往外去了。
  旁边看稀奇宫女和太监看久了也腻味了，也三三两两地离开，自去吃饭。
  妙玉四个却一口水也没有。
  只听自鸣钟又响了一下，妙玉明白，这是下午一点了，但仍没有人出来让她们停下意思。
  妙玉便和一叶又替下一尘和一花，轮流做法事。
  等自鸣钟响了两下，然后是三下，忽地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进了殿，只听里面一声瓷器破碎声音。门外候着两个宫女忙跑进去，不一会儿便用托盘装了碎瓷片出来，拿出去了。
  只见瑞玉带了两个宫女也出来了，走到妙玉等人跟前，道：“罢了。太后娘娘说了，你们今儿做了这一场法事，想来这永宁宫也能清静几日了，你们也辛苦了，这就收了法回去吧。”一摆手，身后两个宫女便上前将法器收了，塞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