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1-02-19 14:05      字数:4879
  镜,(他从不会忘记什么,只是不想想起都不行吗?想起那个时候——)
  卷二
  “你的名字是平一。”
  那个看起来管家模样的人十分高傲的望着他说,他平静望着地面,没有任何异意的默念着那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名字,平一,那是他的名字,从现在起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名字。
  (法尔?来呀,过来,让妈妈看看你。。。)一个女人温柔的轻唤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他平静的面容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不对,他不是法尔,他是平一。)
  “芹泽,那个看起来呆头呆脑一点也不机灵的小孩是谁?”
  楼梯上响起了如狸猫般轻缓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如蜜般异样甜蜜的声音,一条人影出现在楼梯的转折出,管家必恭必敬的转过身向那个身影微微欠了欠身:
  “法尔先生,这是新来的孩子,是。。。”似乎犹豫了一下,管家芹泽接着说了下去,“是您的弟弟,他比您小十四岁,是当年老爷到您母亲那里去接您时留下来的。”
  平一平静的抬起头,他看到了那个似乎是他哥哥的人:像淡棕色的绸一般光滑的皮肤,细而挺的鼻梁,大而深邃的眼睛,琥珀色的眼仁,薄而艳的唇,(他才是真正的法尔?弗莱德,他才是那个女人的宝贝。。。)
  那双冷冷的望着站在大庭的平一的琥珀色的眼睛在听完管家的话后突然暴射出骇人的光彩,平一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抬着头平静的望着那张缓慢向他走进的脸。
  那张年轻而完美的脸在他面前停下,俯视着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过了很久才用一种不屑的语调缓声说:“你说这个营养不良的小丑是谁?”
  “您的弟弟。”管家芹泽恭声说。
  “难道老头子和哪个山村里嫁不出去的丑姑娘也一腿吗?”法尔嘲弄的撇了撇嘴。
  “他在到这里之前一直都和您的母亲生活在一起。”
  “那个疯女人还活着吗?”法尔讥讽的问了一句,淡漠的转过头重新登上楼梯。
  又一个人影出现在楼梯上,法尔上楼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向那个人影扬声说:
  “你的新宝贝来了,好好的疼爱他吧,因为他继承了你的所有优点,我相信你一定有些迫不及待了吧!”
  “羽次先生。”管家芹泽必恭必敬地行了个礼。
  一个穿戴得过分整齐而显得有些奢华的老人站在楼梯上望了望一直平静的向前平视的平一,那张苍老的脸上突然闪过一种古怪的失望。
  “屋子里有什么活儿尽管让他做好了,总比去顾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强些。”丢下一句丝毫没有掩示失望的话,老人也消失在楼梯上。
  “从现在开始我会告诉你什么是你该做的,希望你的日语与你的那张丝毫显不出混血的脸一样纯正。”管家芹泽又恢复了那种高傲的神态。
  仿佛没有听见任何话一般,平一仍然静静的望着前方,他的位置已在那短短几句话里固定了下来,厚重的黑边眼镜压在他的鼻梁有一种让人难以忍耐的钝痛,但他并没有去碰那副眼镜。
  “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话就不会接我到这里来了吧?”平一突然低声问。
  “你这个孩子在说什么呀?” 芹泽一脸不耐的说。
  “那么您两年前去那里看我并不是我父亲的派谴了?”平一自顾自地问着,他平板的脸上慢慢涌起一种极为冰冷的阴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芹泽冷冷的说。
  “是您在两年以前告诉我我不是法尔·弗莱德,我在十二岁以前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名字,是您告诉我,我在那个高墙的外面还有一个家。”
  “。。。。。。我现在想让你知道的这有一件事,” 芹泽突然俯下身很近很近地望着他冷冷地说,“那就是在这个家里无论你是谁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想办法活下去,没有人会帮助你,不要以为会有人站在你那一边。”
  “。。。。。。”平一一语不发地看着地面,过了很久他慢慢地伸出手扶了一下快要从脸上滑下去的眼镜,似乎有一种甜蜜而剧毒的粘液从他身体里缓慢地流出来,他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慰审视着自己,(他想告诉自己他原本就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家没抱什么期望。。。那是他想骗自己的吧?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真正的法尔·弗莱德,而这里从今天起就是他的家了如果只是想活下去那么应该并不难。)
  “小心、谨慎,四处都有敌人的猎枪,妈妈会把我的头摘下来,兄弟们会在床下摇散我的骨头。。。”他小声的用德语念着一首从儿时起就被教会的儿歌,那首儿歌和童年那些像转轮一样走动的一个个古怪的面庞慢慢全部被一张女人温柔的笑脸所取代。
  (法尔?你要小心呀,你是妈妈的好孩子,快到妈妈这里来,妈妈不会让外面那些坏人欺负我的小法尔的!)
  这个家很大,就像他曾经在那个高高的用铁箱固定在墙壁上的电视里看到的古老大屋一样,他最早的记忆似乎就是从那个被铁栏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电视屏幕上开始的,他身体里那个会流出剧毒汁液的洞也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法尔?)
  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但是呆坐在木椅上的孩子依然楞楞地仰望着黑白电视里发生在一栋大房子里的的时代剧。
  “法尔,你在看什么?”一双白析的手温柔的从身后抱起他,孩子呆呆的把目光转到身后,伸出手想要抓住从那姣好的脸庞边垂下的一缕银白色的长发。
  “爱情。。。”他口齿不清的咕哝着刚才电视里那一男一女反复重复的瑞语词汇。
  “法尔是想说你爱妈妈是吗?”那张在孩子面前晃动的脸慢慢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法尔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一下被搂进了那个带着一种香甜的怀抱里,那种香甜而温暖的味道慢慢变得浓郁,浓郁得让他有一点点窒息。
  “爱莲娜!快放开孩子!你快把他勒坏了!”随着一声严厉的叫喊,一双手把他从那个甜蜜得令人窒息的怀抱里用力地拉了出来,光亮再次回到他的眼中,他看着那个放在屋顶的电视里那两个没有颜色的男女依然在不停用柔软的瑞语说着什么,但是电视机传出的声音已经被一种尖锐的嘶号所取代: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把我的孩子抱走?弗莱德!你们想把我的小弗莱德做什么?你们这群魔鬼!你们也想把我的小弗莱德也变成魔鬼!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所有人!我要让神来惩罚你们!让神劈死你们所有人——!”
  孩子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很多只穿着白衣的手臂强压住狂野地挣扎着的身影,那头刚刚还十分柔顺的银发已经变成了一团狂乱跳动着的闪亮的白色火焰,最后那一声嘶喊像箭一样刺入他的胸口——法尔——法尔·弗莱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的心上有个伤口呢!”平一一手拿着滑下的眼镜一边在深秀郝无知觉的耳畔亲腻地轻声说,“刚刚开始时那个伤口只不过是个烙印罢了,那时我没有丝毫的痛苦,直到我知道那个烙并不是真正属于我的那一刻,那一刻我才突然感到那个烙的疼,而且我发现,我越小心的去看那个烙我就越会看到那个伤口在腐败化脓,于是我想尽方法掩盖住它——”
  “可是你——刚刚又触动了它,所以你——实在是不可饶孰呀。。。”平一慢慢伸出手把眼镜重新戴回脸上,他轻轻地抱着深秀站起身,慢慢向出口走去。
  太阳的光温和的从窗外洒进来,深秀不安的蜷缩着睡在靠近窗边的床上,一只手很轻很轻地抚过他苍白的面庞,他在睡梦中突然惊喘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多睡一会儿再醒的话你的感觉会好一点。”平一把有些下滑的衬衫衣袖重新卷好。
  “静!静呢?”深秀伧惶地想要挣扎起身。
  “如果你现在从窗户望出去的话正好可以看见他正追着球跑过草丛,你想要找他吗?难道你想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平一不紧不慢地轻声说着,他很轻易地把悄悄爬上他眉稍的那丝折皱抚平。
  “。。。。。。”仿佛才刚意识到一般,深秀慌乱地掩示着自己满是痕迹的一丝未着的身体,挣扎地向床里躲去。
  “血。。。。。。”平一再也掩示不住地皱起眉,阴鸾地望着被弄得凌乱不堪的床单上拖出的一片片血迹。
  “啊。。。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深秀惨白着脸看着自己在床单上留下的斑斑血痕,明明应该因为窘迫而变红的脸却因为极端的羞耻而变得死一般的苍白,他颤抖而惊恐地望着被自己弄脏的床单,手足无措地想要把它们遮掩住。
  “停手吧!”平一上前猛地抓住他的手,提高声音说。
  “对、对不起!”深秀紧张的蜷起身体,慌乱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平一隐藏在厚重的眼镜后的目光微微地跳动了一下,他忽然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拿起浸在热水里的棉布,绞干递了过去。
  “把流血的地方擦干净。”
  “。。。。。。”深秀一动不动地看着递过来的棉布过了很久,才呆呆地伸出颤抖的手犹豫不决地抓住它。
  “。。。谢、谢。”他费力地吐出两个字,但手却依然一动不动地仿佛僵化了一样抓着毛巾静止在半空中。
  “——”平一望着一动不动的深秀,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说:
  “如果你是害羞的话那么完全没有必要,你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是我帮你擦干净的,如果你不是醒得太早的话我会处理得更完善一些,那样到你醒来时你会比现在舒服许多。”
  “不、不用了。”深秀颤抖着摇着头,努力而且畏缩的紧紧靠在墙壁上。
  “。。。你可真会让我为难哪。”平一忽然慢慢低下头,他伸出手拖了一下下滑的眼镜,再抬起头时他平板的脸上已挂上一丝冰冷的笑。
  “你的身体现在应该很痛吧,”他微笑着慢慢爬上床,“如果我不帮你的话你一个星期都不可能自己下床的,你不想让你弟弟知道你做过什么吧?”
  “静。。。。。。”深秀缩成一团的身体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
  “对呀,你的弟弟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但如果他看到现在的你你猜他会不会知道他可怜的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平一甜蜜而恶毒的笑着,“你的弟弟看起来可是很聪明呦。”
  “静。。。。。。”深秀惨白着脸断断续续地重复着。
  “你连伤口都不敢自己擦,让你自己涂药只怕等到痛死你都不会把手伸向那个地方吧?”平一慢慢地拿过一直被深秀攥在手里的棉布慢慢向蹲在角落里的他靠了过去。
  “!”深秀猛地震了一下。
  “把身体抬高一点,”平一把手从两侧伸到了深秀身后。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每当他的手落下时那个纤细的身体都会猛烈地震一次,他收回手,掏出口袋里的药膏,把药细细地挤在了自己干净而修长的手指上。
  “。。。。。。” 深秀纤细的身体因为平一的动作再度紧绷起来。
  “如果痛的话就叫出来,哭呀,喊呀,都随便你,就是不许你咬自己的嘴唇,”平一阴郁地微笑着低声说,“如果咬破的话,你的弟弟一定会问的吧?”
  “。。。。。。”深秀纤细的身体颤抖着仿佛紧绷到极限一般突然倒在了下去,平一的动作因为肩膀被突如其来的狠狠咬住而停顿了一下,他一动不动地静止了一下,慢慢把手指探入那虚弱而紧绷的身体里。
  “有一点严重,不过不用太担心,我可以帮你挣取到两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有什么灼热灼的东西大滴大滴地落到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浸透了他的衬衫,深秀还在一声不响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那带着一丝灼热的液体慢慢渗到了他的血肉里。
  “药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吧,也许再过一些日子你就可以给自己上药了,但是现在你还暂时做不到吧?”平一停留了一段时间才很慢很慢地收回手,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水盆旁边慢慢地洗着手,“而且,你现在还要用心学会怎么才能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拥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
  深秀低着头蜷坐在床上静静地发着抖,过了很久他才很低很低的说:
  “衣服。。。”
  “这是你昨晚换下的衣服,你可以在你的房间找到为你以后准备的新衣物。”平一擦干手,打开衣柜拿出一叠整齐折好的衣服放在深秀旁边。
  “谢。。。”深秀颤抖着慢慢拿起衣服模糊地轻声说,平一静静地望着他,忽然他慢慢地俯下身在他耳边很轻很轻地说:
  “我忘记告诉你,这里的其它衣服都是你原来的,只有内裤是新的。”
  深秀猛地抬起头,狠狠地挥手打了过去。
  “啪!”
  平一随着脸上挨到的巨大力量轻轻地向后退了一步,他望着那双黑亮的燃烧起的眼睛,脸上模糊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微笑。
  “赶快穿好衣服吧,你的弟弟在等你呢!”平一平静地转过身,把摆在椅子上的沙布、棉纸?